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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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修完,可以重新看一下了,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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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沉坐在阮茗伽的临桌,两人像是不认识一样,没有任何交流。

    阮茗伽连上耳机,放了首歌听,一边吃着零食,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差立起个牌子,上面写着‘闲人和江沉勿扰’了。

    江沉看了她几次,阮茗伽都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的原因。

    江沉拧开饮料,整个人像是卡在了什么地方,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如果阮茗伽只是和他发脾气,作,或者沉默,生气,他都大概知道怎么做。然而阮茗伽现在也不像是在生气,她像是给自己套了壳子,将他隔绝在外,不再给他任何回应。

    刚刚在上体育课之前,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和别人聊天,直到上课,他也没等到阮茗伽有来找他的意思。

    很难形容那时的心情,江沉难以理解他当时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接近升腾的负面情绪,甚至难以控制。

    老师在前面讲解的动作他一丁点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直在想阮茗伽和那个男生聊天的样子。

    还没等他缓过来,阮茗伽又和那个男生一起组队了,那一刻,江沉是真的想把他踹远点,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不要再出现在阮茗伽身边。

    直到练习结束,她终于把那个人甩开,自己来了这里,江沉看见,立刻跟了过来。

    然而来了之后,阮茗伽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

    江沉半点都想不通。

    陆续有自由活动的学生来这里买零食,这家店空间有限,没几张桌子。有一群男生满头大汗地进来,人手一桶泡面,泡了之后却没地方坐,有人想和江沉拼桌,江沉顺势把位置让给他们,然后坐到了阮茗伽对面。

    他张张嘴,正想和她话,阮茗伽把空了的零食袋往垃圾桶里一扔,起身走了,像是没看见他一样。

    阮茗伽拎着饮料出了卖部,江沉回头,连她的背影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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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沉觉得这仅仅是个开始。事实证明,他的感觉一点都没错。

    自从那天之后,阮茗伽就再也没有理过江沉,从前两人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过几次话,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人眼里,除了开学那天晚上的游戏,阮茗伽和江沉的交集仅限那一次。后来两人见到面,一直都是一个比一个冷淡,一个比一个陌生,八竿子不着的两个人。

    可江沉知道,不是那样的。

    他和阮茗伽是有交流的,即便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他时常觉得,阮茗伽能看透他的每一个动作背后的目的,他能明白她每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的意思。

    他们之间,是有默契在的。

    然而忽然之间,阮茗伽自主地切断了这条交流的通道,那种联系突然断了。

    食堂里偶遇,李周他们和她招呼,阮茗伽只是看着他们话,把他当透明人。

    他发微信想问她情况,却没有任何回应,聊天框里最后一条一直是他发的消息,江沉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在沙漠中心被人遗忘的一只骆驼,周围全是黄沙,他四周环顾,却找不到任何方向。

    江沉从阳台出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李周和眼镜男正凑在一张桌子前写作业。

    那张作业是高数老师上周留的,正常情况下江沉当天就应该写完了,但这几天他心不在焉,没有写作业的心情。

    李周手上动的飞快:“江沉,你作业写完了吗?”

    江沉拉开椅子坐下:“没有,今晚写。”

    眼镜男问他:“咋了?你觉得阮茗伽写的答案不对吗?”

    李周:“对啊,我也不知道阮茗伽成绩怎么样,虽然她写的挺满,但是还是对对江沉的答案更安全一点吧?万一交上去错了,我们几个不就错一样的了诶诶诶……谁抢我手机”

    手机忽然被抽走,李周连忙转过头,江沉正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对,江沉,你看看答案对不对我这心里怎么慌慌的呢”

    江沉看着照片上的答案,阮茗伽的字很好看,而且舒展潇洒,很有辨识度。

    江沉沉默着点了返回,退回微信的聊天框,李周五分钟之前问她要答案,阮茗伽不到一分钟就给他发过来了。

    而他半时前发的消息,她到现在都没回。

    江沉捏着手机的手指指腹泛白,眼里漆黑一片。

    李周感觉自己手机要遭殃:“沉哥沉哥,你别那么用力,冷静,冷静一点。”

    他心翼翼地把手机从他手里取了回来,看那脸色,也不敢再让他看答案的事情了。

    “江沉,你怎么了”

    江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宿舍。

    李周心里毛毛的,扭头对眼镜男:“我怎么觉得江沉看我的眼神像是想掐死我呢?”

    眼镜男挠挠脸,诚实道:“我也觉得,你是不是惹到江沉了”

    李周捂着脖子:“太可怕了,刚刚还好好的,江沉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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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茗伽正在浴室洗澡,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一开始没有人管,想着等阮茗伽出来再处理。

    阮茗伽换好睡衣出来,开手机,里面有六七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江沉来的。

    阮茗伽感觉很奇怪,这不像是江沉一贯的作风。

    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阮茗伽想了想,回了个问号。

    江沉没再电话过来,而是发消息:抱歉,刚刚错了。

    错了五六个

    你撒谎之前都不考虑一下可实施程度的吗?

    阮茗伽回:哦。

    江沉站在女生宿舍外不远处的花坛边看手机,冷风啪啪吹着脑袋,了几个电话没被接通后,江沉才缓缓冷静下来,心里生出一阵后悔来。

    冲动了。

    就算把阮茗伽叫下来,他能什么?有什么可的?

    可等他冷静下来,未接电话已经积累了七八个,没办法,所以才会有刚刚那个回答。

    不过好歹她还回了两条消息,总比之前一句话不好多了。

    江沉冷静了许多,问她:我最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阮茗伽呵了声,她就等他这句话呢,没想到这么多天,他才想到这个问题,阮茗伽字:做错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回话方式,江沉似曾相识。

    仔细想想,这和之前在便利店因为他没有主动提出帮忙那次的反应有点像。

    江沉被吊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回落下来,阮茗伽周围那层透明的隔绝壳子终于被卸掉了。

    他想了想,按了条语音过去:吃糖吗?

    阮茗伽放在耳边听了声,江沉的声音里带着风声,却不像平常那样冷,莫名温柔,勾的阮茗伽耳朵痒痒的。

    她回:你把我当几岁孩骗吗?

    江沉:可能是三岁吧?

    阮茗伽嘴角不争气地往上翘了翘,一抬头,发现任黎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阮茗伽立刻平复嘴角,江沉又给他发了条语音:要不要下来?带你买糖吃,三岁的朋友

    阮茗伽考虑几秒,回了个:不去。

    然后她放下手机,去换衣服了。

    等换完回来,阮茗伽拿起手机,江沉发了三条语音。

    ‘下来吧,你好歹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判死刑也要让犯人死个明白对不对’

    ‘你不会是想让我求你吧?’

    下一条:

    ‘求求你了。 ’

    阮茗伽:“……”

    他犯规了!!

    江沉握着手机,对方迟迟不回消息,江沉也不太拿的准这样对她究竟有没有用,但他觉得不这样一定没用。

    过了半分钟,阮茗伽从宿舍楼里走出来,门前处处都是不舍得分开的情侣,阮茗伽往下压了压帽子,能多不显眼就多不显眼。

    还是江沉先看到她,拿着手机挥了挥,阮茗伽看到了,慢悠悠地走过去。

    阮茗伽站在江沉面前,他忍不住笑了笑,正想话,忽然发现她的头发还滴着水。

    江沉皱了皱眉:“你刚洗完头?”

    阮茗伽摸了下头发,不以为然:“是啊,我刚洗完澡,听见有人给我买糖,看在糖的面子上我就勉强下来咯。”

    江沉眉头未松,手搭在拉链上,没等他动手,阮茗伽一眼看破,果断:“你别,别脱,你不要想把你衣服裹我脑袋上,我还是要点形象的,万一被人拍到传到论坛上,那我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江沉只好放弃:“那我们快点走,我记得体育馆那边的卖部有租吹风机。”

    ——

    十分钟后,卖部。

    吹风机呼呼作响,江沉拿着一罐棒棒糖走过来递给她,阮茗伽看了眼,全都是橙子味的。

    阮茗伽强行压住想要扬起来的嘴角,漫不经心似地问:“怎么全是一个味道的”

    江沉放下糖罐的手忽然顿住,犹豫地往回收:“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以为她只喜欢这个味道,他没见她吃过其它味道的,难道不对

    阮茗伽飞快地瞟了眼全都是橙色包装袋的糖,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嘴上却不肯承认:“一般般吧,就这样吧,这个味道还可以。”

    江沉没看出她的口是心非,把这罐糖放在她面前后,又去柜台买了一罐,这次是各种味道都有的:“这样应该可以了总吃一个味道确实容易腻。”

    阮茗伽:腻个脑袋哦。

    江沉站在旁边,看着她吹头发,阮茗伽从镜子里看着他,不乐意了:“江沉,我不想吹了。”

    江沉不同意:“还没吹干。”

    “不管,我手抬累了,不吹了。”着,她作势就要把吹风机关掉放回去。

    江沉拦住她,把吹风机接了过来:“我来吹,我帮你吹,这样可以吧?”

    阮茗伽立刻松手坐好,刚刚的不乐意一扫而空。

    江沉眼底跃起几分笑意,他认真地帮她吹头发,阮茗伽的头发厚而长,和江沉自己吹头发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生疏地、心翼翼地帮她吹干。

    阮茗伽伸手够了根棒棒糖,拆开放进嘴里。

    灯光下,江沉的神色莫名温柔:“吃了糖,我是不是就算被免罪释放了”

    阮茗伽翻白眼:“你别在那儿自自话了好吗?我有这么过吗?”

    江沉无奈:“好吧,那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呗?”

    阮茗伽冷哼一声:“不然呢?”

    江沉笑笑,还想什么,手机来电铃声响了。

    江沉关掉吹风机,拿起手机看了眼,挂断,想要继续吹。

    下一秒,电话又进来,江沉皱起眉,脸上难得出现一种接近厌烦抗拒的情绪。

    他接起电话放在耳边,江沉只听着,没出声,脸色却越发难看,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阮茗伽往他耳边凑近了点,江沉注意到她的动作,往后躲了躲。阮茗伽眯了眯眼睛,一副下一秒就要麻爪的架势,江沉怕她又生气,连忙伸出手示意她等一下,他马上就和她解释。

    可阮茗伽一把拍掉他的手,抓着他拿着手机的手把他拽过来,然后食指戳了下免提键,那端的声音立刻传出来,是个带着怒意的中年男声:“你开学一个多月了,连一次都没回过家,我过你没有?你弟弟下个星期日要过生日,我邀请了很多人,你一个当哥的,不出现合适吗?你已经忙到连个周日都腾不出来了我一个当亲爹的都请不动你了是不是?江沉!你到底来不来?”

    阮茗伽对着手机:“他不去。”

    她一出声,那边明显安静了一下,过了几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你是谁把手机给江沉,我找江沉。”

    江沉想要收回手机,阮茗伽没让,按住他的手臂,继续:“他也是一样的答案,下周日他不会去的,他那天有安排了,明年记得提前电话。”

    江父刚才还因为陌生声音敛了敛脾气,这会儿阮茗伽这个语气,他的脾气又上头了:“你是他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他拒绝我?”

    这个问题……

    阮茗伽被问得一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掀起眼皮,看向江沉。

    四目对视,有那么一瞬间,江沉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喉结,他从未有过一次如此时一般在心底埋怨过夜晚的灯光太亮,窗外太静,面前的眼睛太明亮。

    他的心思,终于再无遮掩地暴露在了自己面前,能不能瞒过阮茗伽他不知道,但今夜过后,他注定不可能再瞒得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