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沉, 帮帮忙,你肯定会做这个实验吧?”
李周双手合十,一脸诚恳:“沉哥, 你室友的终身幸福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他着急忙慌地想要找个帮手, 没有注意阮茗伽在旁边。
阮茗伽叫他:“你找他去没什么用, 不定直接起反作用断送了你的终身幸福。”
李周被她提醒, 上下量江沉两眼,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
是噢,他做不出来的实验让江沉帮忙做出来了,江沉的形象不是原地拔高两米?那他怎么办?
江沉平常太沉稳太有分寸, 他都快忘了对方在女孩眼里的魅力值有多高了。
看着江沉那张几乎无死角的脸, 李周退缩了:“还是算了吧,我再去琢磨琢磨。”
阮茗伽叫住他:“你都来找人帮忙了还能琢磨出什么结果来?走吧, 我帮你看看。”
李周瞬间惊喜:“你也会做?”
阮茗伽面无表情:“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江沉握拳掩嘴,阮茗伽无声地睨他一眼,江沉立刻放下手,面无表情。
李周没注意到两人的交流,连忙改口:“不不不, 我没有怀疑, 我不敢。我是…我们现在就去?”
阮茗伽用下巴指了指, 示意他往前走, 江沉没忍住笑了下,阮茗伽转身, 背对着蹬了他一脚。
江沉低头去看, 一截灰扑扑的脚印张牙舞爪地印在他的裤腿上。
江沉笑着摇摇头, 弯腰拍掉了灰。然后起身走到了阮茗伽的实验桌前, 看见记录表上面写着阮茗伽的名字, 江沉拉着椅子坐下来。
旁边有人坐下,任黎不可能注意不到,她转过头,看了看他身下的座位,眼神逐渐变得微妙:“江沉?”
江沉正在把数据归零,朝她点了下头。
任黎回头找了找阮茗伽,实际上没看见:“你这是……?”
江沉言简意赅:“做实验。”
掐头去尾,连半句前因后果都没有,正常人都听得出他的敷衍,任黎识趣,没再问了。
阮茗伽和李周一起去看了那个女生的实验问题,李周给她解释:“你看,就是这步,测试前后方向,她这个怎么调数值都不动,这是怎么回事”
阮茗伽看了看示数,脸上没什么表情,李周也不知道她这是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伽姐?你看这是哪步出错了?”
“嗯……”阮茗伽挑了下眉,把手伸到测试仪后面,按了下开关,红色数字立刻飞跳起来,最后停留在一个稳定数值上。
这就是对了。
李周睁大眼,一脸尴尬加懵逼:“嗯?什么情况?”
阮茗伽睨他一眼,有眼色地帮他找补:“这个实验就是操作步骤比较复杂,开关也多,忘了一步很正常,倒也算不上技术失误。”
女孩被服地点点头,李周朝她投来感激的一眼。
阮茗伽回去,江沉刚刚量测两组,眼神偏移一下,瞥到阮茗伽的衣服,很快挪回来:“看来问题不难。”
阮茗伽拽了个椅子过来:“难什么啊,就开关没开,也是那仪器有点问题,开没开颜色都差不多。”
椅子一下没拽到位,有点歪,江沉手上没离开仪器,用脚帮她调正:“李周什么反应?”
“尴尬,巨尴尬。”阮茗伽坐下,“不过我帮他稍微描补了一下,看他的表情,好像还挺满意的。”
江沉笑了下,他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
阮茗伽熟练转着笔玩:“江沉,我发现你这人真的蔫坏,看人家尴尬自己在那儿乐。”
“我?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你的吧?”江沉偏头看她:“阮茗伽同学,你这种行为叫什么你知道吗?”
“叫真知灼见,至理名言。”阮茗伽反问,“再这个词怎么就是用来形容我的了?我什么时候蔫坏了?”
江沉嘴唇张合,想给她举几个例子,但他想了想,发现阮茗伽的蔫坏都是对他做的,他还真没见过她坏别人。
阮茗伽发现他忽然没声了,转头看了眼,狐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想到什么了?”
江沉避开她的目光去鼓捣仪器:“没想什么。”
阮茗伽不信:“没想什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江沉脸不红,心不跳:“热的。”
明面上,阮茗伽什么都没,就哦了一声。然而在桌子下面,她踩上了江沉的脚,逐渐用力。
江沉手上动作稳定,对此毫无反应,好像踩得不是他的脚一样。阮茗伽微笑着,还想再加加重,肩膀忽然被人在后面戳了戳。
轻轻的。
阮茗伽回头,她刚刚帮忙按了开关的姑娘站在她面前,有点不好意思:“阮、阮茗伽同学,我好像又遇到一点问题,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下忙。”
阮茗伽欣然同意:“好啊。”
她起身离开,江沉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任黎奇怪地看他,询问:“你怎么了?”
江沉强撑微笑:“没事。”
任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去做实验。
趁着阮茗伽去指导别人,江沉加快了实验进度,然而等他把实验做完了,阮茗伽还没回来。
江沉转了下笔,啪叽一下掉了。他在屋子里寻找阮茗伽的身影。
其实她站的位置特别醒目,周围围着一圈人。阮茗伽给他们演示步骤,旁边的人叽叽喳喳地问她这问她那,普通一点的问题阮茗伽就简单答两句,偏一点的问题她才有兴趣多解释几句。
江沉看了她半分钟,阮茗伽都没有察觉,他轻叹了口气,把面前的仪器收好归了位,然后拿起数据记录表离开了座位。
姜灿灿踢踢林怡然的鞋,林怡然抬起头,姜灿灿朝江沉那边抬抬下巴,示意她看。
林怡然抬起头,江沉拿着表去了老师桌子那边。
“你让我看什么”
姜灿灿嫌弃她吃瓜都慢半拍:“刚刚江沉坐在茗伽的位置上帮她做实验来着!而且他现在手里那张表还是从茗伽桌子上拿的!”
林怡然:“!!”
“真的吗?”
姜灿灿用气音喊:“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观察观察,刚才茗伽还和江沉坐在一起聊天来着!”
林怡然惊讶捂嘴:“我不就是这次坐的离茗伽远了点吗?怎么忽然就错过这种重大消息了?”
姜灿灿八卦本性暴露,脚下出溜出溜滑到了任黎旁边:“黎黎~你刚刚看见江沉坐在茗伽的位置了对不对”
任黎嗯了声:“怎么”
姜灿灿一脸咬手帕一般的悔恨:“我好奇嘛!茗伽什么时候和江沉这么熟了我记得她俩也没什么交集啊?你刚刚就坐在旁边,黎黎,你他俩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呗?是不是嗯嗯…?”
着嗯嗯的时候,她还给任黎抛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任黎认真想了想,:“他们也没什么,就是一直在讨论实验。”
“啊——”姜灿灿语调都拖着失望,“这破实验有什么好讨论的啊”
任黎继续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可能就是学霸之间的共同语言吧。”
姜灿灿更惊讶了:“茗伽学习已经这么厉害了吗?都可以和江沉这种高考状元讨论问题了”
我天,这境界,她们凡人压根跟不上啊。
任黎拿起笔,语气淡定:“你大概对茗伽的认知有错误,她也是鹿城的高考状元。”
“怎么可能鹿城的高考状…”到一半,姜灿灿忽然反应过来,眼睛都睁圆了不少“你刚刚什么茗伽也是高考状元和江沉并列第一的那种”
任黎记录好数据,把笔尖按了回去:“嗯。”
在假期在阮茗伽家里住的那个晚上,她就去网上搜了阮茗伽这个名字,看到高考状元这件事时,她这段时日自以为是的自傲瞬间崩溃瓦解,荡然无存。
在网络上,她看到了阮茗伽不同于在学校时的高调和张扬,她闪闪发光的每一幕,在那个夜晚,把任黎那颗易碎的自尊心碎了无数次,又粘合无数次。
姜灿灿一脸呆滞,回到座位,林怡然问她怎么了,姜灿灿机械地摇摇头,没能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她们入学都一个多月了,阮茗伽居然从没有提过这件事,一句都没透露过!
她们还一直以为除了江沉分数特别高之外,班里的其他人分数都差不多,结果阮茗伽忽然变成江沉那样的高度了。
这就像是一个抱着破碗的穷鬼和三个拎着破口袋的穷鬼凑在一起手拉手,约好大家要做一辈子的穷鬼,结果这时候你突然,你们里面有个人不是穷鬼,而是百万富翁!
除了抱大腿,正常人还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是不信!
准确地,是一时无法接受事实。
姜灿灿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位置的阮茗伽,崩掉的心态正在重塑中。
仔细想想,她们一班竟然有两个大神……有点厉害哦。
两分钟后,实验老师回来了,看见班里乱成一团,立刻出声制止:“回自己的实验桌。”
众人立刻飞快溜回自己的地盘,阮茗伽脚下一滑,跑得特别迅速,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经历过这种生死时速。江沉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唇角。
老师坐在桌子后面,瞥见桌上的数据表,惊喜:“已经有同学做完实验了?我看看是哪位同学……阮茗伽。”
听到自己被点名,阮茗伽抬起头,一脸疑惑,周围的人也看向她,阮茗伽觉得自己像只猴子。
老师拿起第二张表:“江沉也做完了,没有其他人了吗?就这两位同学做完了吗?”
好多人都在疑惑,刚刚阮茗伽一直在给他们讲实验,是什么时候把记录表交上去的
老师觉得人太少了,值得鼓励一下,于是带头鼓起掌,其他人跟着拍拍手。
阮茗伽回头看了眼江沉,两人对视一眼,阮茗伽飞快地用两根手指比了个心,然后转回去。
江沉低头笑了笑。
地上掉了一支笔,李周弯腰去捡,不经意间扫到江沉鞋上那么一团黑脚印:“欸江沉,你的鞋怎么被踩成这样啊谁这么缺德啊?”
江沉眉头一皱:“我自己踩到的。”
李周:“……”
惊!缺德的人竟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