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迎新晚会那天要求全体新生到场, 晚上六点钟要求到场,江沉只好向便利店那边请了假。
观众席上的座位都是按照班级坐的,林怡然去学生会帮忙去了, 只剩下阮茗伽三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等待晚会的开始。
“我听怡然我们班的节目被排在了第一个, 任务就是把场子热起来。”
阮茗伽嘴里含着棒棒糖, 玩着俄罗斯方块, 不走心地问:“我们班什么节目?”
“当然是街舞啊,李孟的街舞,跳得特别炸。”
阮茗伽松开手指,屏幕上拥挤的方块biu的一下消掉两行:“他自己跳吗?”
“应该不是吧, 学生会找人给他配了伴舞, 人多才好把场子热起来吧。而且怡然他们学生会还有一个共同的节目,好像也在前几个, 这几天她一直在练动作来着,不知道好不好看。”
“我看见了,问她她不回答,是要保密,提前了就没有惊喜了。”
姜灿灿义愤填膺:“她和我也是这么的!我倒要看看今天能有多惊喜, 怡然第一次嘴巴这么严, 居然一句都不肯。”
“别气别气, ”阮茗伽把手机给她看, “你看我得了好多分……”
这事,阮茗伽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她回过头, 江沉正站在她旁边, 语气平淡到仿佛和她不认识一样, 指指她旁边的座位, 问:“这里有人坐吗?”
刚刚她坐下的时候把外套随手放在上面,没拿起来。
阮茗伽伸手想把衣服拎起来,被江沉抢先一步,把外套递给她。
“谢谢。”阮茗伽把衣服放在身后,江沉坐下。
他的几个室友依次在他旁边排排坐,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任黎对两人的互动视若无睹,自从坐下后,她一直在看手机字。姜灿灿则是用微妙的眼神看看江沉,又看看阮茗伽,按捺着好奇,倒也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来。
阮茗伽拿回手机,安静地坐在那里玩着游戏;江沉看着前面的舞台,目不斜视。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等这一排两边坐着的人多了起来,才稍微好一点。
周围的学生聊天闲谈,人多,声音也杂,能盖住很多动静。
姜灿灿转过头正在和任黎话,江沉戴着无线耳机,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发送。
阮茗伽看见屏幕上跳出聊天框,极快地将上面的信息扫过。
江沉:【俄罗斯方块?】
“……”阮茗伽用余光瞥他一眼,把手机屏幕往自己这边偏了偏。
她回:【你偷看我手机屏幕!】
江沉:【冤枉】
江沉:【你的屏幕就放在那儿,我只是不心扫到一眼,算不上偷看吧?】
阮茗伽:【你听没听过一个成语。】
江沉挑眉:【什么?】
下一秒,两条消息同时弹在对方的屏幕上。
阮茗伽:【越描越黑】
江沉:【越描越黑?】
阮茗伽轻轻笑了一声,江沉听出其中的意思,抬手按了按眉骨,掩饰自己。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了,这不就相当于坐实了他刚刚是在狡辩吗?
不过让江沉觉得好的一点是他现在居然能猜中阮茗伽的心思了。
李周的声音冷不丁凑近:“你在看什么呢?”
江沉立刻暗灭屏幕,没让他窥见一丁点重要信息:“没看什么。”
被无形屏障挡住的李周:“……”
醒醒,这位同学,你的做贼心虚已经藏不住了喂!
阮茗伽把手肘杵在两人座椅中间的扶手上,抵着脑袋,隔绝李周那边的目光。
江沉稍稍转头,阮茗伽出现在他的余光中,由于衣服的遮挡,从他这个角度,阮茗伽像是靠在他肩上一样。
这个认知在大脑中出现,江沉之后便动也不动一下了,权当没有看见。
阮茗伽继续玩着游戏,由于角度原因,江沉这下也能清晰得看见她的手机屏幕了。
江沉就这么看着她玩。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主持,第一个节目就是李孟的。阮茗伽一个手滑,方块歪了一格,卡在了半空中,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他上台表演你紧张什么?”江沉问。
阮茗伽反驳:“谁紧张了我紧张什么了”
江沉指着她的手机屏幕:“不紧张你为什么手抖?”
“你懂什么,这是我故意放在这里的。”阮茗伽越越理直气壮,手指戳戳,“我就喜欢玩hard模式。”
江沉暼她的分数:“你最高分多少”
阮茗伽哼笑了一声:“怎么要比比吗?”
江沉做出的回答是开手机:“软件还是程序”
李孟在万众期待中上了台,李周在给他鼓掌的空隙看了看江沉的屏幕,心里奇了怪了:一个俄罗斯方块而已,值得江沉这么兴致勃勃的吗?
搞不懂,搞不懂啊。
“大家好,我是来自金融系的李孟,今天给大家带来一支舞蹈,希望大家喜欢。”
台下掌声欢呼声轰鸣,自己班的同学肯定要把面子给得足足的。
伴奏音乐开始是一段男低音,过了几秒,音乐突然变了旋律,活泼热烈的曲调震在每个人耳边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节奏动。
李孟戴上帽子,转身,掐着节奏跳起舞来,他的动作快而有力,幅度很大,攻击性很强,但是他本人性格比较内敛,二者中和,反而跳出了个人风格,热烈炫酷。
帽檐挡着,只露出半张脸,却在这样的气氛下让人为之尖叫。
阮茗伽捂住耳朵,扭头问身边的人,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她大声问:“你喊什么?”
现场声音很大,姜灿灿只听到一点点,勉强辨认。她一边激烈鼓掌,一边扯着嗓子回答阮茗伽:“李孟好帅啊!!!”
阮茗伽:“……”
麻烦你清醒一点,把滤镜摘了,谢谢。
李孟在台上做了个大动作,姜灿灿再次啪啪鼓起掌。阮茗伽捂着耳朵靠向另一边,江沉垂眸看她,眼底含着笑意。
他拍拍阮茗伽的肩,阮茗伽抬起头看他。
江沉靠近她耳边,又提高了一些音量:“你不喜欢看跳舞吗?”
阮茗伽摇摇头,又点点头。江沉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一般般,喜欢,但是没有那么疯狂。
阮茗伽抓着他的袖子把他往下拽拽,江沉配合地弯了弯腰。
阮茗伽凑在他耳边,声音近在咫尺:“主要是因为我学过,所以他跳舞的时候我不自觉地会用专业一点的视角去分析,他跳得其实没那么好,只是占了舞台的便宜。”
江沉点点头, :“你跳得比他好。”
“技巧上肯定是,不过他学的时间不长,跳成这样已经可以是有天赋了。”阮茗伽把食指竖在嘴边,悄悄,“而且从舞台效果上看他跳得特别好,观众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是你问我了,我回答你而已。”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既然问我了,那我就从专业角度回答你一下,但是作为观众,我觉得李孟跳得特别好看。
着,像是为了映证这句话一样,阮茗伽还鼓了好几下掌。
江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那其他人问,你也会这样吗?”
台上的李孟做出最后一个动作,暂停,现场立刻爆发出最后一阵掌声。
阮茗伽一边鼓掌一边偏头看他:“其他人?我和你了还不够还要昭告全天下才行?你是觉得我有病吗?”
先不提李孟是为了班级才去跳的舞,光现在这种效果,阮茗伽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比李孟做的更好好吗?后半程她都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扔掉,光顾着为他鼓掌了。
在这句话上,江沉get到的重点和她不太一样,阮茗伽的语气听起来都快开起嘲讽模式了,江沉也只提取出一个信息:
她只和他这些话。
只和他。
江沉满意了,端正地坐了回去。
不光如此,还心情很好地鼓了鼓掌。
阮茗伽看出他的愉悦,没弄明白他又从她话里听出了什么让他心情变好的信息,理解无能地收回目光。
怕不是犯了什么病?
这么想着,她又看了他一眼,江沉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温柔地像是要将她盛进去溺毙。
阮茗伽:“……”
阮茗伽僵硬地把脖子转了回去。
李孟下了舞台,取得了出人意料的结果,后面的节目很顺利地开展。
阮茗伽等了几个节目,才发现姜灿灿提供的信息有问题:林怡然他们那个整体的节目根本不在前几个,连叶宁都上场了,她们却连林怡然的背影都没看见。
舞台上漆黑一片,过了几秒,忽然出一道光。
叶宁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柔而沉静,仿佛带着仙气。
好看的人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多看几眼,阮茗伽一时没能移开眼,这样的叶宁的确很漂亮,难怪一进校门就被很多人关注到。
阮茗伽看着前面,手臂忽然被碰了碰,她低下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刚好收回去。
阮茗伽抬起眼眸,江沉稍稍皱着眉,看她:“她有什么好看的?”
即使话的语气还算正常,可阮茗伽仍然诡异地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点、不甚明显的酸意。
酸意……
阮茗伽:“……”
阮茗伽抽了抽嘴角,怀疑自己想错了。
不可能吧?这一定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