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书啊？看的什么书啊？”白主任发现林若秋除了工作天天就棒着书, 还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不禁好奇了。

    这书也怪，连个封面都没有。

    林若秋的拿的正是《数理化自学丛书》, 只不过以前这书因为被批评过两次, 当作禁书了, 现在政策松动了, 但是林若秋也不很愿意把书名暴露在人前。更何况，10月高考恢复的消息一出，这书就会成为抢手货。

    就挺麻烦的。

    “这是数学。”林若秋面不红心不跳，“我想着多学点东西, 好教孩子。”

    白主任一愣：“浩浩才三岁呢, 这么就开始学东西啊。”三岁孩子不正是玩的时候了。

    林若秋道：“孩子自己愿意学，老问我问题, 有时候我都答不上来。”又，“还是多学学的好。”

    白主任真信了。

    之后林若秋在干完自己的活看书的时候，白主任看到了也没什么。

    林若秋跟白主任一起共事到现在，两人也熟悉了起来，在白主任的印像里, 林若秋跟丈夫分隔两地, 林若秋一个人带着孩子, 挺不容易的。

    林若秋离婚这事白主任还不知道。

    一来呢, 是因为林若秋跟白主任都没有谈过彼此的私事，二是因为白主任这人对下属严厉, 就算是知道林若秋离婚的那些员人, 跟白主任不亲近, 私下交集很少, 平日里看到白主任都害怕, 哪还敢上前去聊家常呢。

    再了，现在服装厂已经有四百多人了，这人一多，这办公的地方就分开了。尤其是车间那块，现在特别大，光女工都有三百多个了。

    服装厂现在的规模是完全起来了。

    服装配套的大食堂正在建，还有托儿所，学校，以及家属楼，都在建了。只不过这都需要时间，所以，林若秋还是只能把浩浩送到之前的那个托儿所去。

    好在有自行车，送孩子接孩子都方便。

    这天下班，林若秋骑着自行车正要去接孩子，刚出服装厂，就听到有人叫她，“表嫂。”林若秋扭头看去，只见段会琴拉着余可欣站在服装厂外面不停的冲她招手。

    段会琴一脸的笑，余可欣似乎不太想看到林若秋，有些不情不愿。

    林若秋停了一下，看到是她们，脚又踩到了自行车的踏板上，一阵风似的走了。

    余可欣气死大姑的事她还记着呢。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段会琴看林若秋理都没理她们，心里一阵气闷，等林若秋走远，才敢跟余可欣抱怨，“你你，跟谁都处不好，现在想靠亲戚弄个工作，真是比登天还难。”

    余可欣不言不语。

    段会琴看不得余可欣这样，“你倒是话啊。”

    余可欣望着段会琴，“什么？求那林的给我一份工作？”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姓林的不会答应的，我还把她从家里赶出去过，后来还骂了几回，你，她能不记仇吗？”上回给个临时的工作，那还是看在她妈的面子上。

    想到亲妈，余可欣心里一堵，一边后悔，一边又把亲妈怨上了。

    恨亲妈狠心，扔下她一个人不管，工作都没稳定，钱也没给她存够……

    余可欣想着想着，眼睛又是一酸。

    段会琴可不理会余可欣的伤心难过，“你表嫂当初不是给你找了服装厂临时工的工作吗，现在服装厂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我听我哥他们这服装厂还要跟东方服装合并，分厂也在建了……”

    段会琴到一半，看余可欣走神了，伸手去摇余可欣，“你听到我话没，这服装厂福利好得很，你到时候多求求你表嫂，服服软，些好话，兴许她答应给你转正了呢。”

    “用不着。”余可欣不愿意。

    段会琴嗤笑一声，“还用不着？你也不看看你些天花了多少天，要吃水果，还要买新衣服，我哥那点工资不够你霍霍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份工作吧，等我妈从牢里出来，到时候……”有得余可欣受了。

    余可欣心里一紧。

    是了，婆婆迟早要出来的，她得想法子，要么找个好工作，要么生个孩子。可她去看过医生了，医生她体寒，要吃些药，还要好好养着，必须改掉夏天用冷水冲凉的习惯。

    余可欣听进去了。

    只不过这药要吃上二个月，再要孩子也是明年的事了，看得必须先得找份工作了。

    大哥那边……

    指望不上。

    萧家，大表哥在外地，二表哥在老家，三表哥……听最近惹了一些麻烦，面粉厂那工作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现在看，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这个表嫂了。

    而且，表嫂之前还答应过她妈，给她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

    余可欣咬咬牙，还是去找了林若秋。

    这一次，她是直接去的林若秋家里，而且也没有让段会琴跟着。

    段会琴看余可欣那表情就知道余可欣是去服软的，她在反尔不好，所以也就没跟去。

    -

    林若秋接完孩子回到家，就看到余可欣站在她家门口，又来？

    这一次倒是没看到段会琴。

    林若秋停了自行车，把浩浩抱下来。

    余可欣本来不知道跟林若秋什么，现在看到浩浩，眼睛一亮，“浩浩，长这么大了，真精神……”她跟孩子不熟，干聊。

    浩浩没理她。

    上回余可欣骂他妈妈的事，他还记着呢。

    这坏人。

    虽然爸爸跟浩浩过，余可欣是表姑，可是浩浩就是不愿意喊人。

    林若秋开门，推着自行车，叫上浩浩往屋里走。

    余可欣见林若秋没理她，有些难堪，可一想到现在家里的情况，咬咬牙，硬是跟在林若秋身后走了进去。

    林若秋没赶余可欣走。

    余可欣心里松了一口气，低低的喊了一声，“表嫂。”

    当着孩子的面，林若秋不可能‘我跟萧天佑离婚了，你不是你表嫂’这之类的话，所以啊，现在萧家人喊林若秋大嫂什么的话，她都没什么纠正。

    孩子在的时候，压根就不敢纠正。

    林若秋从屋里翻了一个图面本出来，让浩浩去里头屋子画画。

    浩浩乖乖的去了。

    浩浩走了，林若秋才问余可欣，“有什么事？”

    余可欣张了张嘴，想之前临时工这份工作的事，可心里的那股子傲气让她有些不同。她望着林若秋，指望林若秋先提出来。

    林若秋当然能看得出来余可欣的纠结。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余可欣是大姑的女儿，林若秋早把余可欣赶出去了，两人从第一回 见面就不愉快，后面更不愉快了。

    “表嫂，我婆婆还在牢里，她就年底就要出来了。”本来是半年的，可是总不能让婆婆在牢里过年啊，大哥也不是那么不留情面的人，就答应了。

    这对余可欣来，并不是个好消息。

    林若秋听到了，“这是你段家的事。”

    她跟余可欣的婆婆又不熟，没什么交集。

    余可欣握了握拳，忍着气，“表嫂，你之前答应过的那份临时工的活，还算数吗？”

    林若秋抬头看向余可欣，“你想去？”

    余可欣点点头，“一个月二十吗？”

    林若秋道：“生产车间的临时工一个月二十五，正式工五十，像你这样的生手，可能没她们多。”

    余可欣忽然一喜，“表嫂，你这是答应了？”

    林若秋：“明天我去问问，要是他们还缺人，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表嫂！”余可欣以前得到农业局的工作时，都没这么这么激动。

    她真的以为，林若秋不会帮她的。

    不定还会借着这次机会狠狠的羞辱她一顿，报复她。

    林若秋告诉余可欣：“这是看在大姑的面上，最后一次，你听懂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的。”余可欣欢喜得不行。

    天知道她这些天碰了多少壁。

    林若秋：“服装厂这次去的新员人特别多，都有上岗培训，你跟着她们一块学就是了，不要在单位耍你的脾气。”

    余可欣一个劲的点头。

    “行了，我就不留饭了。”林若秋直接赶人了。

    余可欣乖乖的走了。

    出了林若秋家，她一步三回头的看，走远了，一摸脸，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了。

    第二天。

    林若秋上班的时候，特意去问了一个孙主管，孙主管管招人的，“生产车间还缺人吗？”她记得最近一直在招人。

    “缺啊，”孙主管笑着问，“怎么，你有推荐的？熟手还是生手啊？”

    林若秋也跟着笑，“生手，以前没做过的，过来学习学习。”

    “家里亲戚啊？”孙主管问这话是有深意的，要真是林若秋的亲戚，那肯定得调个好岗位啊。

    林主管是这里的老员工，又是管设计部的，还深得白主任的看重，听，跟马厂长也有点关系呢。

    背景硬着呢。

    林若秋道：“不算，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得罪了婆婆，就想着出来赚点生活费，以后不受气。”

    “行，那您看什么有空，把人带过来。”孙主管直接就答应了，他管招人这事，服装厂越做越大，一直缺人呢。

    只不过，这招人也得有条件的，读过书的、手艺好的优先招。

    “我让她明天早上直接过来找你吧，我那边忙。”林若秋又私下了一句，“孙主管，要是其他人问起来，你就是普通招进来，行吗？”

    “行啊。”这有什么难的，孙主管答应得很爽快，之后话头一转，又问林若秋那边有没有不要的样衣。

    有是有的，林若秋答应给他两样有瑕疵的样衣，免费的，不要钱。

    林若秋从主管这出来之后，回到办公室，她想了想，还是去找白主任，把余可欣这内招的事跟白主任了。

    这并不需要白主任同意，林若秋只是想跟白主任一声，省得日后麻烦。再了，林若秋准备高考了，要是万一没考中，那她肯定就是继续工作，要是考中了，这……还得看看到底是怎么安排。

    是停薪上学呢，还是辞职不干呢？

    其实上完大学，毕业之后国家包分配，可以去很多国字开头的单位。现在这服装厂现在也是国营，但是九零年代可能会改革，到时候名声上听肯定是比不上国字开头的单位的。

    但有一点，服装厂赚钱啊。

    所以现在林若烽很犹豫。

    选哪头呢？

    还没想好。

    下午下班，余可欣又在林若秋家门口等了，其实余可欣中午就来了，先去的服装厂，后来没敢过去，就去了林若秋家，一等就是一下午。

    林若秋中午下班要给孩子送饭，还要自己吃饭，这一来一去，就算家离得再近也不可能回去的，余可欣这是白等了。

    “表嫂。”这次余可欣喊林若秋的时候语气真诚多了。

    林若秋看到她就：“明天你直接去服装厂，找孙主管报到，他会给你安排的。”

    她完就推着自行车带着浩浩回家了，当着余可欣的面，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余可欣一点都不恼，她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段俊礼问她，“怎么今天这么高兴？”自从丈母娘死了之后，他就没看过余可欣这么开心过。

    “秘密，明天你就知道了。”余可欣这会还不敢，她其实有点担心，万一表嫂记着以前的仇故意捉弄她，让她去服装厂出丑呢？

    还是明天去了再吧。

    第二天。

    余可欣早早的就起来了，饭都不想吃就去服装厂，可真到服装厂门口了，她这脚却是不敢踩进去了。

    万一是骗她的怎么办？

    万一表嫂就是想让丢脸怎么办？

    “同志，你找谁中？”门卫看余可欣在这站半天了，就问。

    “我……我找孙主管。”

    门卫一听就知道，“是新来的职工吧，你啊笔直走，看到第一个楼直接走进去，去二楼，那里是正式员工报到的，要是你还不清楚，那边楼外头写了告示的。”完想起来，又问：“对了，你识字吧？”

    “我识字。”余可欣赶紧。

    门卫就笑了，是了，这肯定是新来的职工，孙主管就知道识字的。

    余可欣找进去了。

    她看到孙主管了，之后的事跟做梦一样，她成正式职工了？新人一个月四十，要是做得好会涨工资。

    这可是正式工啊！

    *

    林若秋听后来碰到孙主管，听孙主管余可欣成了正式工，她还愣了一下，“不得培训吗，我可听是干得好的才转正式工啊。”

    孙主管笑：“那余虽然手脚笨了些，但是肯学，又识字，不错的。”

    林若秋就没再什么了。

    后来她在服装厂碰过余可欣两回，余可欣跟车间的又职工笑笑的，看着处得挺好的。

    余可欣看到她会喊林主管，倒是没叫过表嫂了。

    私下也没来过她家门口堵门了。

    林若秋之后就没怎么关心余可欣了，倒是杨和薇的事，她后来找宋波听过，本来她想找宋石的，可是宋石一直不见人影。

    只好去问宋波了。

    宋波，那之后就没有杨和薇的下落了，这找了很久了，公安局这边也放弃了。

    连杨和薇的对象都觉得杨和薇已经死了。

    反正是不了了之了。

    林若来把这事藏在了心里，后来也没怎么不怎么想了，这种事想多了难受。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就到了10月，21号那天，《人民日报》的首页报导了国家恢复高考的决定。

    头版头条。

    一时间，整个国家都沸腾了。

    这可是高考啊，不限年纪不限成分，只要考中了就能上大学。

    林若秋他们服装厂好多人都要去报考参加，还有只认得几个字的，也要报名。

    她还听那有五六十岁的也要去报名呢。

    怎么会这么多人。

    林若秋还担心自己报名高考引起白主任的注意，可是现在看来，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去报名，完全不起眼啊。

    大家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去报名吗？”

    “去啊，当然去。”

    一时间，报名就成了热潮。

    恢复高考的事一出，现在最热门的就是《数理化自学丛书》了，没错，就是林若秋手上的那套书。

    她当初买了两套呢。

    后来还相着找个出版社印一印，在高考前赚点钱的，可是这年头，出版社压根就不会做她的生意，于是她就放弃了。

    倒是可以手炒，但是没必要。

    林若秋现在有稳定的工作，工资挺高的，不需要再这样累死累活的赚钱，没看她连之前的投稿都停了吗。

    《数理化自学丛书》书店压根就没有货，这书是六十年代出版的，后来被出了事，这书就很少在书店出现过了。到了现在，压根就没有货，这次报名的考生特别多，缺的就是这套书。

    书店没有，他们就去图书馆借，图书馆翻翻拣拣，找出了几套，可还是供不应求。有聪明一些的就去废品收购站找，也有下乡的知青托亲戚去海市跟京市买，那是大城市，书多。

    这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林若秋的妹夫江和平，也是因为这套书的事急得冒火。他甚至主动找上了林若冬，“你姐在市里，你托她问问，能不能弄到这套书？”

    “我姐就是一个普通员工，她哪能那本事。”林若冬心里不愿意。

    不是她看不是她二姐，其实她是不想江和平高考回城，她不想江和平走。她很清楚，江和平一旦抓着机会走了，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江和平见林若冬不愿意，也不勉强。

    江和平决定自己想办法。

    没过几天，林若冬就自个去找林若秋了，她直奔林若秋的服装厂，“二姐，江和平因为那课本的事，天天跟那女知青搅在一块。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手里有这个《数理化》什么的？”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听到数理化，脚步都慢了。

    林若秋见了，直，“没有。”现在那数理化自学丛书跟宝贝似的，哪能在外头啊，你要是你有，那几十个人过来找你借，你是借还是不借啊？

    这得私底下。

    林若秋不是没想过拿出一套借给需要的人，但是，你有了一套，别人就会觉得你有二套，就会一直来找你求。

    林若秋可不想把这事情弄得这么麻烦。

    她考虑过，她有两套书，留一套，另一套可以借给亲戚或者相熟的朋友。一套书十七本，换着借。

    够用的。

    “姐，你就帮着听听中。”林若冬到书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看江和平就是着借书的理由，去找那姓夏的。”

    两人腻腻歪歪的学习，合着看一本书，那像话吗。

    江和平是不是忘了他结婚了？

    “行，我帮你想想办法。”林若秋加了一句，“不过不保证能找着书。”后一句是给旁边那些竖着耳朵的人听的。

    林若冬这才走。

    走前还反复的强调，就算是借也得帮她借一本。

    不然，江和平又要去跟那个姓夏的女知青一块看书。

    林若冬走后，林若秋回到办公室，没一会，白主任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代数》，“你报名了？有书没？”

    没等林若秋回答，就把这本代数递到了林若秋手上，“赶紧抄下，抄完我就还回去。”

    这是特意帮林若秋借来的。

    “主任，谢谢你。”林若秋忍住没自己有书，还是接了白主任递来的《代数》，白主任特意送来的书，不能不领情啊。

    要知道，现在这书可是一本难求。

    “跟我还客气什么，”白主任对林若，“看得懂就看，看不懂明年再学，这高考恢复了，又不是只今年一年。”

    白主任又：“这次我们厂参加高考的人特别多，马厂长了，要是有考中的，工资照发，不过读完了还得回单位，在单位接着干。”

    就是带薪上学。

    林若秋眼睛一亮，这可解决了她的大问题啊。

    好事啊。

    她还怕自己上学之后，没有经济来源呢，虽然她现在有存款了，但是她还要养孩子啊，她上学的时候，浩浩肯定也要上学的啊。

    “主任，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林若秋这下吃了定心丸，学习更加积极了。

    为了表达她对白主任的感谢，她特意把白主任送来的那表《代数》抄完了，“主任，我抄完了，这书还你，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白主任以为自己帮上了忙，挺高兴的，“我家青山插队当了知青，这次要高考，托我给他找书，你我这忙得要死，哪还有功夫找他找书啊，这书还是我家叔子弄来的，弄了三本，我给青山寄了两本，留了一本给你，你抄完我再给他寄过来。”

    又，“剩下的两本你也别急，等青山抄完我让他寄回来。”

    林若秋都听得不好意思了，她有书，人家要学习还寄来寄去的。

    于是林若秋道：“主任，我家浩浩他爸不是在外地吗，那地方竟然有一整套，是准备给我寄过来。”

    “一整套！”白主任很惊喜，“要是到了，你借我几天，我抄完给青山送去。”

    “好。”

    就这样，你抄抄，我抄抄，林若秋开始了更加忙碌的生活。后来她想起来萧海洋也是要参加高考的，于是就寄了几本过去。

    反正是多余的。

    至于妹要书，她就把之前自己手抄的数学寄了回去，后来又抄了一本，又寄了一本回去。

    而白主任也抄完了全套的书，全给白青山寄了过去。

    弟弟白青山收到这么齐全的手抄本，很震惊，还特意写信过来问。白主任就是下属丈夫找的书。

    白青山又写信来：“我以前同学都缺书，在全国各地呢，除了手炒本，还有成套的吗？”一本本的抄书耽误学习，这12月就要考试，满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啊。

    白主任接到信，就去问了林若秋，其实白主任没抱多大希望，林若秋也只是会去问问。

    林若秋压根就没想过问萧天佑书的事。

    这书是她自己弄的，跟白主任是萧天佑寄来的那是编的瞎话。

    结果没想到，白主任问这话的当天中午，萧天佑就从外地回来了，还接了孩子出去玩，林若秋去托儿所接人的时候，听都是孩子他爸把孩子接走了。

    吓了一跳。

    萧天佑是过来给林若秋送生活费的，孩子的生活费，除了这个之外，还带了一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林若秋回到家看到电视机了，她当时都顿了，还想着，原来十四寸这么啊。

    她还真没想过买收视机收机这些东西，一是费钱，二是没票，再了，她平常也忙啊，哪有空看这玩意啊。

    “哪来的电视？”

    “买的。”

    是吗。

    林若秋看萧天佑脸上那表情，怎么透着一股子心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