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维尔调转车头，真的往1943酒吧去了，“不过清楚，往后沈青訸问起……”

    “你放心。”沈绛年望着窗外，“我不会你。”

    蒋维尔眼角余光望着沈绛年，心里也在猜测，沈绛年找段钰，多半是和沈青訸有关，只不过，赶在这个时间点去找段钰，还是不妥当。

    不过转而一想，沈绛年现在找沈青訸也是不妥当，不过人家也来了，效果似乎还可以，“沈青訸的事，你也从网上看见了。”蒋维尔故意问：“你作何感受？”

    “你改行当主持人了怎么着？”沈绛年收回视线，笑着看蒋维尔，蒋维尔也笑出声，“对啊，采访一下你。”

    “没什么感受。”沈绛年不想谈论，“倒是你，作为雅奈尔的总裁，副总裁现在有难，你不出面吗？”

    “我？”蒋维尔为难道：“哎呀，我也不是大BOSS，我上面还有领导，我现在才是夹心饼干，最不好受。”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不过沈绛年也不否认，想想蒋维尔都主动帮她了，这次也没故意逆着来，顺势：“那倒是，”转而恭维道：“不过这也难不倒你吧？蒋大总裁。”

    “行了，可别逗趣我了，”蒋维尔正色几分，“我也不怕告诉你，总公司一直在向我施压，让我把沈青訸交出去，得好听是回公司述职，但是你也看见了，沈青訸就在国内也都被限制自由，这要真回去，更不好办。”

    “沈青訸就是太听话，现在就离开酒店，又能怎么样？”沈绛年较劲道：“她是跟公司签了合同，但不是卖身契，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出了事扣押自己员工。”

    “哈~”蒋维尔笑出来，听着沈绛年义愤填膺地痛斥雅奈尔，附和道：“是吧，就是这么没人性，可也没办法，现在沈青訸还是雅奈尔的副总裁，合同还有效，她就得听话，不能乱来，毕竟这不是孩过家家。”

    “懒得吐槽你们，公关更是一塌糊涂，”沈绛年不满道：“到现在，那些破新闻还在满天飞，都不能处理一下吗？”

    “你想的可真简单，”蒋维尔无奈道：“要是没有处理，事态比现在还糟糕，没看见之前的热搜都没了吗？”

    “那有什么用啊？”沈绛年唇枪反击，“现在各大媒体的热搜和热门，都拼命蹭热度呢，既然处理，就处理的彻底点。”

    “傻姑娘，你以为我们不想处理？”蒋维尔收起玩笑脸，认真地：“雅奈尔股票创新低，明天我估计还得继续下跌呢，这多可怕的事啊，我们不是不想处理，是因为有的新闻，从公司层面硬往下压，是处理不来的。”

    “公司层面不行，那就私人。”沈绛年较劲道，“还是你们就算让沈青訸背着这口大黑锅了？”

    蒋维尔眼看着和沈绛年不出个头绪来，转了话锋：“沈青訸的事儿，能替她出面的人不多，她的朋友倒是有心帮忙，不过我估计沈青訸早八百年就告诉那圈朋友不准管，包括你，她应该也过吧？”

    沈绛年没做声，沈青訸确实了。

    “我倒是可以，但是我不仅是她朋友，也是雅奈尔的总裁，我身份上很不方便，明白吗？”

    “所以呢？”

    “所以我也没办法啊，没有人敢站出来帮沈青訸，她现在自己又行动不便，唉。”蒋维尔叹气，“要不然我能想找你聊聊吗？”

    “怎么着，希望我是那个人？”沈绛年笃定地问。

    蒋维尔呵呵一笑，“我可没，我这不是问问你，看看你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不必告诉你。”

    “……那咱们还聊什么？”蒋维尔无言，沈绛年到底几个意思，是管还是不管？

    “你想拿我当枪使，可以。”沈绛年挑明了， “问题是，你想怎么使？”

    “……”要不要这么直白，蒋维尔否认道：“我可没要拿你当枪使。”

    “是啊，我自己愿意的。”沈绛年笑中带冷， “只要你能把子弹装的满满的，我就把那帮使坏的孙子全死。”恶狠狠的语气让蒋维尔身子一抖，“你还是别冲动，也要考虑安全问题。”

    沈绛年没再废话，摊开：“蒋总，我和沈青訸之间的关系，你也看得出，我愿意信任你，只要能帮助沈青訸，我都会去做，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我需要帮助时会来找你，你有心帮我就行，无心就算了。”

    ……直白girl，蒋维尔嗯了一声，“你可以来找我。”

    “那我现在就问你个事儿。”

    “……吧。”蒋维尔怎么感觉自己套路了呢？

    “当初咱们在日式料理店聊天的内容，你还记得吧？”

    “记得。”

    “你的都是真的。”

    “当然。”

    “好。”沈绛年没再话，惹得蒋维尔白白紧张一场，还以为沈绛年要问让她为难的事呢。

    蒋维尔还是提醒沈绛年，尽量别和段钰走得太近，尤其是别被沈青訸知道。

    “您很唠叨。”沈绛年嫌弃之后把沈青訸的手机塞给她，蒋维尔甩了个白眼，也懒得多直接走了。

    白天的1943也开门，但人流不多。沈绛年扑了个空，被告知段钰不在，沈绛年给段钰，电话也没人接。

    没想到，会扑空，也没想到，段钰不接电话。

    沈绛年算等一等。

    沈青訸的绯闻被爆出来，涉及到了陆之遥，这让陈锦苏大动肝火。陈锦苏立刻派人查找信息源，第一时间还是想封锁消息，但从微博被发出去那一刻，已经注定无法挽回。互联网时代，让每条信息都插上了翅膀，以极速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现在突兀的封杀，反倒坐实了这件事，可不封杀没有任何回应更像无口辩驳。最让陈锦苏生气的事，是陆之遥和沈俊豪的毫无反应，一个当事人，一个当事人的丈夫，各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锦苏派人提前和官方沟通，看如果有需要是否可以立即删除，官方给出的答复是：博主本人表态不会删除，并表示除非爆料有误，他愿删除为此道歉。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傻子都知道绝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可见博主及他的后台笃定了这件事是真的。

    陈锦苏压下火气，一方面先调查专业爆料局的真实身份，试图顺藤摸瓜查到后台是谁，随后陈锦苏先联系了陆之遥。

    陆之遥半天才接电话，陈锦苏耐着性子：“网上爆出来的信息，你也看了吧？”

    “恩。”

    “就那么放着了？不管了？”

    “恩。”

    还恩……陈锦苏无奈道：“这时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也好，沈青訸也好，你们的事情不单单影响个人，你们背后的Lux、雅奈尔、甚至于华洋国际……你有没有想过？”

    “陈总，你不是，不希望我过问吗？我现在不管不问，不是正合你意么？”

    “既然那么听话，那现在听我的，关于绯闻，你发布一个声明。”

    “不发。”

    简单直白的拒绝，这就是自己的闺女，换了个人，陈锦苏非得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理由呢？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我现在回应等于惹火上身。”

    “哦？”陈锦苏挑了下眉头，难道是她误会了自己的女儿？

    “我和沈青訸接吻的照片已经被发布出去了，否认也不会有人信。”

    “这个你不用担心，舆论造势让更专业的人去做，你就听我的话发声明，”陈锦苏沉吟道：“正好，趁这机会，把你和沈青訸的关系全盘否认，早之前我就一直担心你们过去的事会暴露出来。”

    “妈，你也知道，纸包不住火。”

    “跟我话，都开始绕弯子了。”

    陆之遥沉默半晌，：“妈，我和沈青訸的事，本来就是事实，你都知道的。”

    “什么事实？”陈锦苏忍不住动怒，“就是年少不懂事，家长不在身边胡闹。”

    陆漫云轻轻叹了口气，“妈，我真的希望你能出手救沈青訸。”

    “我？”

    “你和青訸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正常过，现在正是好时候，你要是能施以援手，我会再劝劝青訸，咱们一家人……”

    “不可能。”陈锦苏厉声断陆之遥。

    “妈……”

    “你认为以沈青訸那个性子，她能完全听从于我么？”

    “你为什么需要沈青訸听你的话呢？”陆之遥苦心道：“我一个人听，还不够吗？”

    陈锦苏揉揉眉心，不想和陆之遥讨论无关痛痒的话题了，不过倒是和陆之遥聊了这几句，让陈锦苏有了新的想法。

    陆之遥的也不算错，现在陆之遥回应，容易引火上身，但事情不能不解决，“行了，既然你不想发，那就不发，既然不管，那就彻底不要管了。”陈锦苏挂了电话。

    比起陈锦苏更愤怒的是雅奈尔的高层们，联系沈青訸回来述职，始终都是太极绕弯子。高层们哪里知道，信息压根不是沈青訸回复的，股价新低，项目拖延，雅奈尔损失的不只是钱，高层们给沈青訸下了最后通牒令：本周之内如果沈青訸不回来述职，公司将受到相应的惩罚，并且因为沈青訸的不积极配合，蒋维尔也将受到关联处分。

    即便如此，蒋维尔还是拿着沈青訸的回复：没有查出背后使坏的人，我暂时不能回去，请公司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青訸不好受，蒋维尔也不好受，公司高层施压，下面的副总裁也威胁她，“以后不能再把我的信息透露给沈绛年。”沈青訸摊手，“手机给我。”

    “不行哟。”蒋维尔把手机揣好，沈青訸无奈，“你这样做，除了拖延时间，没有意义。”

    “拖延时间，现在就是不错的办法。”

    “拖延时间，会产生更多新问题。”

    蒋维尔的笑意淡了淡，秀气的眉蹙起，也是费解，“你到底会是谁？”蒋维尔调查信息，还不能太大动作，“对方分明很了解你，你，会不会是陈锦苏？”

    罢自己又摇头，“陈锦苏一直都认为这是家丑，她不会自曝家丑。”

    “难道是沈俊豪？”蒋维尔自问自答，“可我查了，跟他没关系。”

    蒋维尔食指挠了挠下巴，一脸的神秘，“难道是陆之遥？”继而压低声音，像是在讲悄悄话，“陆之遥好像还是很爱你的样子哦。”距离太近，差点亲到一起，沈青訸往后躲，“保持距离。”

    “也不应该是陆之遥啊，尤其是第一波消息，简直是要把你的家底爆出来了。”蒋维尔望着窗外，眸光深邃，“第一波爆出的消息，主要是从《辛业周刊》爆料的内容衍生出来的，我调查了《辛业周刊》创始人辛启然，”蒋维尔指尖在窗子上勾勒线条，“除了有点名校背景和几次创业失败经历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她有种一下子爆这么多料，要不然就是想火想疯了，要不然就是被人许以重金。”

    沈青訸的视线随着她的指尖移动，蒋维尔画着圈圈，“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不能是两者并行呢？”沈青訸淡声问。

    “恩？”蒋维尔指尖顿了顿，拉开距离看看自己划过的痕迹，“也对诶。”

    “沈青訸，你觉得是谁？”

    “我不做没有意义的假设。”

    “哎呀，猜猜嘛，你是当事人，直觉比较准。”

    “手机给我。”

    “给你，你就猜吗？”

    “不猜。”

    “那不给。”

    “蒋总，你很幼稚。”

    蒋维尔叹了口气，“这次的事，难就难在，有真实的事件基础，被人家拿去做文章夸大……”蒋维尔回身，捶了一把沈青訸，怨念道：“年轻时候瞎胡来，欠下的债，现在找回来了吧？看你怎么掩藏。”

    “没什么好隐藏的。”沈青訸淡声道：“我做的事，我不会否认。”

    “那你想过吗？”蒋维尔双手落在沈青訸的肩膀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果第一波热搜全部被挖出来，你在沈绛年心中的美好形象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又如何？”沈青訸抬手挡开蒋维尔的手。

    “如何？”蒋维尔身体前倾，盯着沈青訸微变的脸色，“沈青訸，你比我更了解沈绛年的为人。”沈青訸微微别过头，蒋维尔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提议，“要不然，你在这之前，全部跟沈绛年坦白吧，然后你们两个同仇敌忾怎么样？”

    沈青訸推开蒋维尔，“不怎么样。”

    蒋维尔自然知道沈青訸不会同意，不过还是提醒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你不主动……”

    “那好，我主动。”

    “啊？”蒋维尔吓一跳，惊喜地：“你真的想通了？”

    “恩。”

    “那赶快，沈绛年应该还没走。”

    沈青訸看看时间，反问道：“她还没走？”

    蒋维尔意识到自己漏了，支吾道：“我是推测……”

    “她去哪了？”沈青訸淡声问，蒋维尔不做声，沈青訸语气冷然，“她到底去哪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是我的。”

    “。”

    “她去找段钰了。”

    “你知道还不阻止？”沈青訸不悦道。

    蒋维尔陪笑道：“哎呀，反正你现在想通了嘛，你自己去阻止，我是阻止不了的。”蒋维尔把手机递过去，“那你现在约她。”

    沈青訸接过手机，确实拨了电话，不过开腔却是英文，的是：“对于现在的事给公司带来的影响我很抱歉，我现在就准备回去述职。”

    “你！”蒋维尔瞠目结舌，“你的主动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