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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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澡水放好了。”陆之遥转身,朗思锐靠着门框,笑道:“不帮我洗澡吗?”

    陆之遥怎会不知道朗思锐的心思,拒绝的斩钉截铁,也在朗思锐的预料之内了。

    不过帮忙上药,就已经不错了,朗思锐挺知足的。

    就是手确实有点疼,朗思锐甩了甩手,辛苦你了。

    晚上,朗思锐肯定是要留宿的,陆之遥坐在床头,想着待会怎么拒绝朗思锐。

    静默的夜,陆之遥的思绪飘远,沈青訸从不会主动。从最初到在一起,沈青訸都是被动的,每次都是她主动,因为喜欢所以她愿意主动。朗思锐和沈青訸不一样,朗思锐积极主动,进攻性强得多;朗思锐和她也不一样,她对沈青訸都是温吞地推进,但朗思锐总是很心急,喜欢步步紧逼,所以有时会让她觉得累。

    那时的沈青訸,对于她,也觉得累吗?陆之遥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朗思锐并不好受,她当时对沈青訸主动示好被拒绝,她很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陆之遥轻轻叹了一声,人生真是……不上谁更可怜。

    陆之遥躺倒在床上,双手轻轻拍了拍,柔软舒适的床,最后一晚睡在这里了。

    陆之遥躺了会,起床倒水喝,经过客厅,望见茶几上的青瓷花瓶,一束玫瑰正绽放着。陆之遥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定是朗思锐买的,她不会在家里放花,不过她明天就不在家了,朗思锐喜欢折腾,便由着她去。

    晚上,朗思锐如陆之遥预料,提出想和她一起睡。

    陆之遥也如朗思锐预料,委婉地拒绝了。

    “我睡在地板上。”朗思锐单手拽过被子扔到地上,一只手笨拙地铺着被子,陆之遥躺在床上,看着她垂下来的发丝晃晃悠悠。那一瞬,她恍惚看见了青涩的沈青訸,她第一次住进自己的家,不肯同床,非要睡在地板上。

    陆之遥想要帮忙铺被子,沈青訸都不愿意,孩子就是倔强地要保持所谓的距离,她根本不知道,她睡着时被自己亲了多少次。

    陆之遥起身下了床,帮忙铺好被子躺下,“你睡我的床。”

    “不用。”朗思锐着也躺下了。

    尴尬的静谧之后,陆之遥犹豫着要不要起来,既然都是一起躺着,那还不如睡床上了。

    “啊!”朗思锐突然叫了一声,陆之遥起身,“怎么了?”

    “忘记我的手伤了。”朗思锐翻身压到手,疼得眼圈红了。

    “……”陆之遥长叹一声,“起来吧,都睡床上,不过你要老实点。”

    “恩。” 聪明人还是知道了糖果,不过她还想吃更多,“你能帮忙握着我的手吗,我习惯了右手,下意识做什么都是用右手。”

    陆之遥没做声,却也握住朗思锐的腕子,“睡吧。”

    “晚安。”朗思锐心跳得很快,肌肤相接之处,都是火热。

    我们总是漫漫长夜,可我们也“春宵苦短”,朗思锐想等到身边的人睡去,可是始终听不见平稳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内是如一的静谧黑暗,而窗外却是斗转星移。

    天边微微亮时,朗思锐被握住的手腕,一动不动,而握住她的那只手也是如此。

    “陆姐姐。”朗思锐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陆之遥没应声。

    “我想吻你。”朗思锐偏头看身边的人,她睫毛轻颤,却没有应声。

    “我想了一整晚。”朗思锐轻轻起身,“我会吻你的唇,只吻一下。”朗思锐缓缓靠近,陆之遥仍是没有动静,但握着的她已经放开,“你不愿听,我也要告诉你,我爱你,陆之遥,不管今天你进去后是什么结果,我都会等你,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是你的家人。”朗思锐俯身,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如果你不是从心里厌恶我,就不要拒绝我,因为我爱你的心,从来都不是假的。”

    朗思锐缓缓落下双唇时,陆之遥微微偏头,吻,最终落在了唇角。

    明明一吻终了,朗思锐却没有立即起身,双唇仍印在唇角。

    “我爱你,陆之遥。”朗思锐表白后重新躺回去,背对着陆之遥,心跳得很快,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尽管没有吻到双唇,朗思锐知足了,陆之遥没有完全避开她,已经是进步了。

    陆之遥缓缓睁开眼睛,嘴角的温热触感犹存,紧绷的身体放松,她起床去做早饭了。

    朗思锐掀开陆之遥的杯子,滚进她的被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近似痴迷一般的行为,让朗思锐脸颊微微泛红,却又无法控制。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无穷尽地占有她,包括她的气息都想据为己有。

    早餐桌上,依旧是静谧,临近尾声,“我送你去公安局。”朗思锐没等陆之遥开口补充道:“不接受拒绝。”

    饭后,朗思锐开车送陆之遥,路上一再被滴滴,因为车速太慢。

    陆之遥也没做声,靠着椅背望窗外,下次再见到,会是什么时候?还是再也见不到?

    与此同时,在路上的还有沈青訸,她在去医院的路上。

    沈绛年在家刚刚伺候完元宝,接到了无双的电话,“车祸案有进展了。”从沈青訸归来后,无双从在线转为隐身,沈绛年不知道她在哪,但总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养父母收拾李超的遗物时,在他的被子里发现了一封没有拆封的挂号信,日期显示是陆漫云出车祸之前。

    “现在取证等着蒋律师来,邮件也由她拆封。”无双怕邮寄不安全,她决定亲自去取,“绛年,你今天别外出,就在家里吧。”到底,是担心沈绛年的安全。

    “好!”沈绛年一口答应,难掩激动,“无双,你注意安全。”

    中午,沈青訸回家做饭,两人在家里你侬我侬缠绵好久,直到沈青訸下午去公安局报道,沈绛年想补个觉,手机这时候响了。

    是陌生号码。

    自沈青訸出事以后,沈绛年对于陌生号码,格外敏感。现在响起的还是另外一部不常用的手机,也是她之前怕被监视专门买的,为了沈青訸联系过蒋维尔,知道的人很少。

    沈绛年没有接,发信息问对方是谁,对方再度过来,沈绛年犹豫之后接通。

    “3点欢乐谷!一个人来!快!”紧张短促的三句话,来自于段钰,沈绛年没有来得及问,电话已经被挂断。

    沈绛年回去,关机了。

    沈绛年当时在段钰的纸条上留了自己的电话和愿意交换的条件,除了段钰没人能看见。

    沈绛年一时摸不准情况,无双不在身边,沈青訸也不在身边,她犹豫之后,在2.21微信群里明情况。

    蒋维尔和Kelly都不赞成她去,蒋筱斐倒是折中,“可以考虑去,但是安全措施很重要。”眼下并不适合报警,因为没有任何险情,“你想去吗?”蒋筱斐语音问。

    “想。”沈绛年做梦都想段钰能出面,沈青訸桃色交易的帽子才能摘下去,陈锦苏才有可能被抓进去……蒋维尔提议她问问沈青訸。

    “问不了,她在公安局接受教育学习的时间,手机是不能戴在身上的。”

    “我总觉得,你瞒着沈青訸不告诉她就去,她要是知道,非得炸庙。”蒋维尔太了解沈青訸了,一涉及到沈绛年,那就是个威力无比的炸.药桶。

    “我不是不告诉,是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等了,我感觉段钰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沈绛年和三人商定后,她给无双请求帮助。

    “不行。”无双断然拒绝,“除了我,别人我都不放心。”

    “那你帮我找找阮阅呢?”沈绛年哀求道,“我知道有危险,但也是机会。”

    “……”无双犯了难,沈总电话没人接,她不敢冒险尝试,“我现在不让阮阅去,你也会去那里,是么?”无双笃定地问。

    “对。”沈绛年决计要去,无双叹了一声,“您真的是为难我,如果您有闪失,我和阮阅两个脑袋都不够。”

    “不会的,我已经跟蒋律师了,一旦我超过24时没动静就让她报警,我的手机你可以追踪我的位置,等沈青訸从公安局出来,蒋律师会跟她这件事。”沈绛年心意已决,无双无奈,“那好,但是既然约定了位置,就不能让对方来回改动了,知道吗?”

    “恩。”

    “千万不能那么被动。”

    “恩。”

    “你身上除了手机,带上一件别的东西。”

    “恩?”

    “你床头的狮子。”

    “哈?”

    “您就带着吧。”

    “……”沈绛年记下,准备好东西,急匆匆给沈青訸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沈绛年上了出租车,发信息给段钰,写:钰姐,我出门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沈绛年一路坐立难安,对于即将发声的一切都是未知,她心里没底,但是不想再坐以待毙了。

    陈锦苏一天不进去,她就饱受折磨一天,她其实最讨厌搞动作,有种就明着来。

    可现实是,有种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是耍手段。

    欢乐谷人多,安全系数应该还可以,沈绛年也稍微安了心。

    此时的欢乐谷正是人声鼎沸笑语欢天,她到达门口后,能听见因为玩耍刺激项目传来的尖叫声,沈绛年刚想发信息给段钰,手机突然响了。

    “鬼屋地下二层等我。”急促短暂的句子,沈绛年没来得及张嘴,段钰又挂了。

    沈绛年惴惴不安,一路往里走一路观察,周围的人看起来并无异常。

    沈绛年望着越来越近的鬼屋门口,只有排队等着进去玩的人,她四处张望,也没瞧见段钰。

    沈绛年步子顿了顿,该不会是骗她到鬼屋,然后人不知鬼不觉地对他下手吧?

    快到门口时,沈绛年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惊悚地猛转身,惊吓转为惊喜。

    阮阅戴着口罩,眉眼弯着,温柔地望着她,食指压唇嘘了一声,沈绛年彻底放心,大步进了鬼屋,阮阅尾随。

    沈绛年第一次进鬼屋,内心惶恐,好在知道身后有阮阅,她没那么害怕。

    鬼屋里太大,幽幽暗暗的光闪烁,偶尔会撞见其他正在玩的人,还以为是鬼,吓得沈绛年差点叫出声。

    沈绛年摸索着楼梯往下走,眼前太黑了,她基本上是等于闭着眼睛,过于害怕颤颤巍巍问了句,“你在吗?”

    身后没人应,沈绛年有些慌神,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伸手四处摸了摸,摸到了温热的身体。

    “是你吗?”沈绛年紧张地问,她没有问出名字,但如果是阮阅,她应该辨别得出来自己。

    “你猜。”对方轻笑一声,沈绛年紧张,对方的两个字没有让她找到熟悉的感觉。沈绛年惊慌失措想张嘴叫阮阅,嘴巴却突然被捂住,耳朵被湿热的气息包裹住,还有娇笑的戏谑声音,“宝贝儿~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