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薛辛打量着眼前的尸体，“凶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啊”

    邹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薛辛继续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没有。”

    薛辛一摊：“我这里也是，屋中，什么都瞧不出来。”

    “但是，死者是在一个时辰前被杀杀害的”

    薛辛一拍：“黄金七十二时！”

    “什么？”

    “我是现在正是破案的最佳时候。”薛辛着，推开门，走出去询问众人。

    门外，沈婉蓉哭得眼睛红肿，沈夫人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沈芳沈大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目泛红。

    薛辛目光扫过沈府的三个主人，道：“各位请节哀，大理寺会拼尽全力找出凶！让令公子得意安息。”

    场面话虽然很场面，但是这番话最能引起沈家人的反应。

    沈夫人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男一女，沈孙林跟沈婉蓉就是她的心肝肉，如今沈孙林被人残忍杀害，也怪不得沈夫人死去过来。

    “林，林儿我的林儿”沈夫人声音嘶哑，双目涣散，整个人浑浑噩噩，虽然人在这里，但是魂魄却似乎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究竟怎么回事。”沈芳此时开口，看向邹音，声音紧绷，“是谁杀了我儿子”

    邹大人现在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上前一步，道：“沈大人请节哀，令公子是在一个时辰之前遇害，请把一个时辰前来过书房的人，都喊过里啊，我们要问话，尽快查出凶。”

    沈芳闻言，一声吩咐下去，随后来过书房的三个下人全部到了。

    一个是负责上茶的丫鬟，一个是负责打扫的厮，另一个是沈孙林的贴身伺候的厮，也是他发现了被杀的沈孙林。

    薛辛的目光扫过三人，之后，落在了那个丫鬟身上。

    丫鬟年级跟她差不多，长相精致可爱，见众人看着她，吓得缩了缩肩膀：“参见老爷，参见各位大人。”

    邹音抬：“接下来，这位衙差要问话，你好好回答。”

    完，看向薛辛。

    薛辛上前来：“不要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儿。”

    “好的，杏儿姑娘。”薛辛，“跟我，你进入书房的时候，见到的情形吧。”

    “我，我是负责给少爷上上茶的。”杏儿得磕磕绊绊，“我是在辰时给少爷送提神茶的，少爷这些天，一直都在辰时要喝提神茶我进去的时候，少爷正在低头看书，我把提神茶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期间，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丫鬟，“跟昨天，前天，都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薛辛想了想，：“沈少爷抬头了吗？”

    “什么？”

    “他抬头看你了吗？”

    “应该没有吧”丫鬟努力想了想，，“少爷一直在读书。”

    “我哥哥，就要参加科举了。”这时候，不远处的沈婉蓉道，“他应该是一直在埋首苦读。”

    “是的。”丫鬟也连忙道，“少爷这些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是为了读书”

    薛辛：“你进屋放下茶，然后离开，大约用了多长时间？”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丫鬟道，“少爷正在读书，我不敢打扰，就离开了！”

    “有谁看见你离开了吗？”

    丫鬟摇摇头：“我出去的时候，周围没人但是，我离开后不久，在路上见到了伊儿。”

    “伊儿？”

    “她也是丫鬟，不过是少爷院子里伺候的。”

    “她也来见孙少爷？”

    “不是。”丫鬟摇摇头，道，她只是路过，“本来要跟少爷送吃的，可是她发现少拿了一样菜，就又回去了。”

    薛辛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伸出，：“谢谢啦。”

    丫鬟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薛辛什么意思。

    薛辛没解释自然而然的握礼，而是直接将丫鬟的握住，上下摇摇，郑重：“辛苦啦。”

    “哦哦！”丫鬟这才反应过来，“我，我应该做的。”

    薛辛缓缓松开丫鬟，目光从丫鬟转向了一旁的打扫厮：“你什么进的书房？”

    “我是在杏儿进去之前，进去的。”打扫厮道，“是少爷找不到一本书了，让我过去帮忙。”

    “你还负责整理书籍？”

    “对对！”洒扫厮鸡吃米似的点着头，“少爷找不着书了，就喊我进去了。”

    “他找不到那本书了？”

    “就，就”厮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沈芳。

    沈大人沉着脸：“。”

    “少爷要看的是”厮，“春，春宫图”

    话音落下，众人不语。

    薛辛也没话，但是并不像众人因为惊讶或尴尬，而选择不语，她是趁着这个时，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最后，薛辛的目光落在了沈芳身上。

    沈大人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对于儿子备考期间看春宫图，毫不吃惊诧异，而且还是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跟沈芳完全相反的是沈夫人，只见她忽然从幽魂状态回了神，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的鸡！尖锐喊道：“胡！林儿这么好的孩子，才不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洒扫厮舔了舔嘴唇，想什么，但是并不敢反驳沈夫人。

    “给我滚出沈府！”沈夫人声音跟高，一瞬间，她的悲痛化成了愤怒，恨不得撕了洒扫厮。

    洒扫厮只能往后退，可不敢反驳一句。

    “你帮他找到了吗？”薛辛忽然问。

    这话将沈夫人的怒火一下子烧的更旺盛：“你是谁！”

    薛辛道：“夫人，这件事，我们稍后，现在，请让我把案子问完。”

    话间，薛辛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个洒扫厮：“回答我。”

    “找到了。”

    “交给孙少爷了？”

    “交给了。”

    薛辛捏着下巴：“可是，我没看见这本书。”

    “我不知道少爷放在那里了。”洒扫厮，“我给少爷找到时候，就赶紧离开了。”

    “你胡！贱奴！”沈夫人不依不饶，所有的怒气冲着洒扫厮跟薛辛发泄过去，“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你们敢这么冤枉我儿子”

    着，还张牙舞爪，看样子是要亲教训薛辛。

    场面有些混乱，还是沈芳开了口：“先把夫人带下去休息，”

    “我不走！我不走！”沈夫人喊叫着，她的神志明显已经不清楚了。

    沈婉蓉抽泣着，扶住沈夫人：“娘，我们先走吧”

    “不！不！”沈夫人摇着头，“我的林儿，林儿”

    薛辛见状，轻轻摇摇头，然后避开目光。

    丧子之痛，虽然她不曾亲身体会，但是站在一个因为悲痛，而歇斯底里的母亲身旁，薛辛的心也跟着难受。

    最后，沈夫人还是被沈婉蓉带走了。

    “让你们见笑了。”沈芳叹口气，往前一步，道，“继续问吧。”

    薛辛于是看向那个洒扫厮，继续问道：“之后，你去了哪里？”

    “少爷看书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洒扫厮，“后来，我就离开，去打扫隔壁的院子了。”

    “谁看见你了？”

    “没有。”洒扫厮摇摇头，但是很快道，“可我见杏儿跟伊儿姑娘路过了。”

    着，厮道：“先是杏儿姑娘，然后是伊儿姑娘最后是朗月。”

    这个朗月不是旁人，他是沈孙林的贴身伺候的厮，也是他，发现了沈孙林被人杀了。

    洒扫厮提及他，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就在大家以为，薛辛要问话的时候，这时候，她并没有动静，而是继续问洒扫厮：“春宫图是谁买的？”

    “啊？”

    薛辛：“是谁买了春宫图放在书房里。”

    春宫图嘛，总有人看，但是把春宫图放在书架的行为，还真不是平常人能做出来的。

    “是少爷买的。”洒扫厮。

    “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买的。”

    “他一直都是把春宫图放在书架？”

    “不是的。”洒扫厮，“之前，少爷从来没买过。”

    着，他顿了顿，硬着头皮似的，继续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少爷要参加科举，太紧张了，所以，用这个来放松放松”

    薛辛闻言，不置可否，而是问道：“沈少爷婚配没有？”

    “没有。”沈芳回道。

    “妾室也没有？”

    “之前有过，但是”沈芳着，轻轻皱了皱眉，“但是，得病死了。”

    “哦”薛辛点点头，依旧是不置可否。

    然后，她忽然看向洒扫厮，友好地伸出：“谢谢啦！”

    洒扫厮一愣，表情跟之前的杏儿简直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精彩，这个女扮男装的捕快，有些古怪

    薛辛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佯装不知，直接拉起人家的，握了握。

    握之后，薛姑娘再看向最后一个人，那个贴身伺候的厮。

    “你好。”

    “你，你好。”厮轻轻吞咽一下，没等薛辛开口问，自己主动交代道：“是我，我发现少爷被人杀害的，我进去的时间，大概也是辰时，我记不很清楚了我是奉夫人的命令，来请少爷过去的，结果，一推开门，就见到见到”

    后面的话，贴身厮怎么也话不出来，还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你看到沈少爷已经被人杀了，头颅还不见了。”薛辛着，目光盯着那贴身厮看，把对方所有的动作，都尽收眼底。

    “是，我，我看见了”

    薛辛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赶紧通知了老爷！”贴身厮，“再然后，老爷跟我一起看了少爷的惨状，老爷就让我去衙门里报案再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尸体，现场，我丝毫没让人动。”沈芳道，“我知道，大理寺一定能查出凶！为我儿报仇。”

    “令公子，可有什么仇人？”薛辛问。

    “不曾有。”沈芳回道，“我不曾听过他与任何人结怨结仇。”

    “是的，是的。”贴身厮也连忙道，“我整日跟在少爷身旁，我可以证明，我家少爷不曾与任何人忧愁恨。”

    “可是”薛辛心道，如果与人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被杀死在家中，并且头还被人割走了？

    “朗月。”薛辛对贴身厮继续道，“你再相信，你们少爷当真没有仇人？”

    “这么没有。”贴身厮笃定道，“我家少爷平日里不好出门，也不怎么结交朋友，朋友不多，仇人没有！”

    薛辛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沈芳追问，“你知道杀死我儿的凶是谁？”

    薛辛摇摇头：“这个还不清楚。”

    “邹大人。”沈芳不由看向邹音，“我看，还是让薛大人亲自跑一趟吧。”

    邹音道：“沈大人，请你相信我，薛辛的洞察力与薛大人一脉相承，她会找出真凶的。”

    沈芳看向薛辛。

    这个女扮男装的衙差，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邹大人”沈芳还不死心，还要再试一试。

    “沈大人。”邹音打断对方，道，“两天。”

    “什么？”

    “若是两天中，薛辛破不了案，薛大人一定出马。”

    “可是，两天时间”沈芳恨不能薛申马上接他儿子的案子，但是沈大人也知道，薛申不是任何人都能请的动的。

    大理寺正卿，这个大理寺的首领，在朝堂之上是三品大员，不是普普通通的衙差，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请得动的。

    沈芳是礼部侍郎，按照官阶品级，薛申还大他一级。

    “那就两天！”沈芳狠狠一咬牙，“邹大人，拜托了！请务必抓住凶！”

    “会的。”

    邹音跟薛辛从沈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人整个上午全是在忙活案子，勘察现场，证人问话，一桩桩一件件，看似简单，其实劳神费力。

    “我请你吃午饭。”邹音着，看向薛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