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师尊可曾惦念过徒儿"那还真是挺可怜的。"
沈空知想象了一下那团子发热圆脸红扑扑的可怜模样,不自觉感觉心生同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时此刻落在萧长夙的眼中,也是这样一副可怜相。
萧长夙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圆桌旁吞药的人,一时间居然是不知道该什么好。
分明知道自己灵力尽失,这具身体此时已经像是一具空壳,甚至于相较普通人都还要脆弱,居然还傻傻地在树下睡着。
这么吹了一晚上的风,不发热才怪。
看他刚才那架势,要是他不提醒,恐怕真就傻傻地回房间休息,压根察觉不到。
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萧长夙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担忧。
分明眼前这个人已经被他准备好利用完就灭口,也已经坚定了决心不再想着以前的事情,可为什么......他有些疲惫地揉揉酸胀的眉心,然后转身往床榻上一躺,闭着眼:"今夜你便留宿在孤寒峰吧,元川院子里还有个空房,他早上收拾出来了。"
沈空知刚把那苦不拉几的药给吞咽下去,这会儿眼眶还微微有些湿润。
可听见自己不用再苦哈哈地下山时,却忽然升腾起一种感激。
"那我先走了......"他有些别扭地站起身,看了一眼闭着眼没话的萧长夙,然后转身晕乎乎地朝着元存他们院子走。
元川和元存现在还是住一间房,院子里头一共有三座瓦房,外头是一大片竹林,中间还有葡萄藤的架子。
沈空知轻车熟路找到那个被收拾得还算干净的屋子,简单洗漱过后便脱了鞋袜上床。
山顶果真是不比别的地方,高处不胜寒不是着玩的。
这天夜里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顺带夹杂着隔壁屋子元存和元川闹嬉戏的低低声响。
在这样的环境中,却好像是更好入眠一般。
临睡前,他脑海中还是今天梦境里萧长夙的那句话,随着睡意的涌上逐渐模糊。
-接下去的几天还是一样的流程,早上起床便清扫孤寒峰,接着去藏书阁找寻修补灵核的方法。
等到了晚上,又是一系列烧水沐浴休息。
相较于从前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的住处改到了孤寒峰上,和元川元存住在了同一个院。
这样想来,上一次和萧长夙的焦急,似乎就只剩下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沈空知回过神来时,手上还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低头一看才察觉自己现在站在高处,稍有不慎便会从台阶上跌落下去。
"沈仙师,刚才的您听见了吗?"
元川站在地下,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师尊唤您去一趟宗主殿,有要事相商。"
"好,这就来。"
沈空知脑海中还留着那双唇险些贴上的梦境画面,这时候倒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将书放回了原位,便缓缓从阶梯上走了下去。
天气逐渐泛凉,他从清澜宗带来的衣物显然是有些不够用了。
这时候一出门迎面一阵狂风,便将他冻的后颈微微泛起鸡皮疙瘩。
等伴着大风艰难到了宗主殿,旁边还是那两个兄弟把大门推开。
沈空知面无表情地走进去,一抬头便看见里头站着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左边的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从长相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还算年轻的模样。
长得倒是不错,五官端正气质出众,劲装将肩宽窄腰的弧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除了他现在用一种期待和激动的眼神看着自己以外,沈空知感觉都挺好的。
而右边那个就更加惊艳了,一眼看去有些分不清男女,因为脸上带着金色描边面具的缘故,只能看见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微微泛着光的红色瞳孔。
那眼里的情绪看起来不是很高涨,不过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好看的。
沈空知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果断忽略了左边那个热切的眼神和上前一步的动作,直接走到了萧长夙桌前。
"什么事?"
萧长夙原本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搭在书上,正准备翻页。
可看见他这举动时却忽然顿了顿,然后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你徒弟来找你了。"
"???"
沈空知心惊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刚才被他忽视的那两人还在看着自己,可不对啊?他不是只有一个徒弟吗?
沈仙师冷淡倨傲地站在原地,俨然一副严肃漠然的模样,可实际上心里却满是天花乱坠的猜想。
难道是左边那个?
不对!清澜宗的人明明一直原主和徒弟不合,因为这层关系,他还迫不及待早早下山去历练了。
何况方才这人的眼神,那样热情四射,俨然是一副没见过传中的沈仙师,看傻了。
在一层层因素的加持之下,沈空知果断忽视了左边那个黑衣伙子,而是冷冷地将视线落在了右边那个身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夭夭:"......""......"故重安看见自己师尊这副模样,一时间居然是有些泪上眼眶。
萧长夙也不解地坐在后面看着沈空知的背影,还未来得及出口提醒,便听那可怜的徒弟声泪俱下地哭嚎了起来。
"师尊,您什么时候得的斜视,这样多不雅观啊!"
沈空知:"......"他尴尬地将视线缓慢而又艰难地转移到黑衣男子身上,也不好意思自己认错了,索性道:"方才有些走神。"
"原来如此。"故重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两步,可怜巴巴地站在他面前,问:"师尊,徒儿能抱您一下吗?"
沈空知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见眼前一黑。
一个比他还高上不少的大男人这么黏糊糊地抱着自己,这样的认知让沈空知登时傻在了原地。
可这不动弹的举动,落到故重安的心中,却已经是师尊不舍得推开自己,宠爱自己的证据。
于是他没忍住又在师尊颈间轻蹭了两下,嗅到那淡淡暗香时心里一下子安定了。
"师尊,在外历练的这些年,徒儿没有一天不想您。
"您在清澜宗孤零零一个人,可曾惦念过徒儿?"
话音落下,没人注意到坐在桌前的萧掌门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就连手中的书都被攥出了一道深刻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