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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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门前的气氛霎时间寂静下来,故重安尴尬地往后退了半步没话,阿春也轻咳一声转头看向远处。柳若歌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然后大咧咧走过去拍萧长夙肩膀。

    "咳咳...萧掌门,我就是着玩的,毕竟男人不能不行,我只是让重安认识一下,什么叫真男人!"几人站着大眼瞪眼,萧长夙眸色深沉地看着他们,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转过身去,进了客栈。

    等那压迫感极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大门内,柳若歌才长舒一口气。

    "柳师叔,您出汗了。"

    旁边的故重安看着他额角泛着的光亮,没忍住了这么一句。

    这话完,柳若歌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但阿春却没忍住勾起唇角笑了。

    赵星河刚从马厩过来,看见几人这副模样,也是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自己这群师弟师妹,一个个平日正经的不行,可凑到一起却立马暴露了本性。

    次日清,两大宗门的人收拾好出了门。

    与此同时,大陆另一处山脉也逐渐开启,其中窜出一道金红色的光影。

    速度之迅猛几乎让眼睛都捕捉不到,可实际上飞出去没多久便逐渐慢了下来。

    沈空知和玄鸣坐在凤凰鸟的背上,起初只觉得高,后面速度慢下来以后看得更加清楚反倒没有了这种恐惧。

    乾坤楼无论是距离魔族还是妖族都十分遥远,几乎是建设在四大宗门中间,呈现包围模样的一座山。

    这么赶了几天路,凤峪原本想要逞强的心也随着魔力的逐渐消逝逐渐散去。

    约莫行了一半路程,三人便换成了马车。

    沈空知和玄鸣坐在马车内,只听着外头车夫和凤峪的交谈声,逐渐有些昏昏入睡。

    对面的玄鸣全程阖着眼,也不知究竟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想同他话。

    他盯着玄鸣眉心的那道红印看了一会儿,下一秒便感觉自己的手腕发烫起来。

    虽对面这人闭着眼,但好歹也是个有存在感的人,于是沈空知只好将左手伸进右边袖子里,轻轻在那细绳上摁了一下。

    扇形的吊坠微微泛着灼烫的温度,像是要对他诉什么。

    奈何沈空知并未修仙之人,这会儿也并不能和他做到共情。

    就这么抱着好奇的期盼,总归到了入夜时。

    三人找了个客栈歇下,沈空知还未进门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居然粗心到将宝珠遗留在了马车上,便转身去马厩寻。

    凤峪和玄鸣也有些累了,索性便走进客栈中。

    "三间房。"凤峪将银两拍在桌上。

    那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后却是一脸为难,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蒙的严严实实两个男人,继而道:"两位客官,我们今天的房都被包了,虽还有三间空房,可是人家客人都花了钱留的。"

    "什么意思?"玄鸣头上戴着斗笠,一双锋利的眼眸从红纱中透出来:"这附近没有别的客栈了,夜色已深,你让我们去哪住?"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那掌柜这会儿叹了口气,往后缩道:"要不我把他们的管事喊下来跟你们商量,这个我也做不了主。"

    凤峪也不知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玄鸣为何现在忽然发作,这会儿便抢先道:"好,劳烦您。"

    不过多时,楼上掌柜便领着一个穿着黑灰长袍的女人下来。

    她腰间缀着一条月牙玉佩,此时长长的流苏随着下楼的动作轻轻晃动。

    "听你们要住店?"

    阿春的表情很是淡漠,甚至连最后一格阶梯都没下,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凤峪看见这人时心底一颤,没来由地感到眼熟。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看出这人是参加四宗大会的,便道:"正是,外头夜已深,我们三人劳累一天想寻个地方休息。"

    阿春抬眸看了一圈,确定只有三个房间剩余以后便点点头:"那便让给你们罢,明天一早将钱交给我们就行了。"

    "多谢。"凤峪心底一喜。

    道过谢以后那女人便转身上了楼,身后的客栈大门也传来脚步声。

    沈空知将宝珠塞进袖子里,戴着斗笠走进去:"有空房吗?"

    "有,但是只有两间。"凤峪刻意委屈道:"美人,你同我一间吧。"

    沈空知冷漠地看着他,最后转身越过他,在掌柜拍在桌上的三间房号中选了一间,自顾自转身上了楼。走进房间关上门,沈空知立马将右手的袖子掀开,扯着那坠子开始量起来。

    "你想什么?现在能出来了。"

    完这句以后,他便满怀期待地看着那扇形的吊坠,脑海中已经想象到了一缕烟雾从其中窜出的画面。可实际上整间厢房内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你怎么不出来了?"

    沈空知不死心地又问了几句,可它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不成你是非得和萧长夙合体才能再话了?"

    这疑问当然没有人能够回复他。

    半晌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索性喊人水沐浴。

    等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便攥着宝珠上床休息去了。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用这宝物修补身体,虽那吸收灵力的地方还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填不满,可现在他能够蓄积并且利用起来的灵力已经越来越多了。

    指不定回头到了妖族动手的时候,他还能有自保的能力。

    这么想着,心底倒是好受了一些,逐渐失去意识的同时,心底也不住漾起了温暖。

    身体像是被白云轻轻托起,四肢都肆意地舒展开,丝毫不觉得疲惫。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沈空知微微睁开眼,发觉四周是一片白茫茫。

    "这是哪?"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继而再一转头,才发觉清鹤就坐在他的身边。

    "醒了?"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微微抚摸着自己长长的白色胡须。

    沈空知从那软绵绵的位置上坐起身来,低头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此时身下满是柔软的云朵。"师尊,明日就是四宗大会,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清鹤听后笑了笑,眉目间的细纹被轻轻挤起,却是衬得他有几分慈祥。

    "此次四宗大会,旁人都无妨,唯有你需得谨记一点。"

    听出他话音中的认真,沈空知连忙从石床上翻下去,然后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师尊请讲。"

    他低着头看不见清鹤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在自己头上轻轻揉了一下。

    继而那清冷的声线响起,出的话却让他心惊。

    "臝了凌云宗的萧长夙,不准同他有太多的交集。"

    "为何......"沈空知有些好奇,忍不住便问了这么一句。

    可随着那手的抽离,清鹤也在没有过话。

    这个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等到沈空知脖子都酸疼无比,才敢抬起头来看上一眼。

    面前不再是一片白雾,已经变成了自己在清澜宗的房间,而此时房间内除了他,也再没了旁人。

    料到清鹤已经离开了,沈空知只得缓缓站起身来。

    等躺在床上时,心底却满是疑惑。

    为什么师尊会让他一定不能输给那个叫萧长夙的呢?他很厉害吗?

    可是......以前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这么想着,困意逐渐升腾。

    再度睁开眼,沈空知已经站在了乾坤楼面前的对阵台下。

    上头正在斗的俨然是他的三师兄柳若歌和凌云宗的凌元尘,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迅猛如风,倘若是普通人以肉眼来看,大概率只能看见两道颜色交缠。

    底下清澜宗和凌云宗的弟子纷纷在喊,现场就像是街市一般吵闹。

    上座是当时的四大宗门长老,个个都是冷脸,坐在上面倒显得和谐。

    沈空知抱着剑站在原地,忽然便听见自己耳后传来一阵笑声:"我看这次若歌是遇到对手了,这一炷香时间都快到了,还没分出胜负呢。"

    听着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星河,沈空知摇摇头,没有话。

    赵星河见他不搭话倒也并不生气,又转头去和温函渊咬耳朵。

    台上台下都是热闹无比的画面,可沈空知看了没多久便摇摇头,知道柳若歌和凌元尘是成平手了。他闲着没事干,索性便微微垫脚朝着对面凌云宗的队伍看去。

    那边的弟子也相当激动,其中只有一个人抱着长剑站着,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一身黑袍显得严肃而压抑。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那人冷着脸一转头,便和沈空知对上了眼神。

    两人皆是一愣,几乎是在那一眼间,沈空知便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萧长夙。

    他没有做什么反应,只微微颔首,就当了个招呼。

    谁知那人一直盯着他,也没做出任何的回应。

    在一炷香熄灭以后,台上两人都是一脸不服气,可最后还是强制被赶下了台。

    听见喊到自己的名字,沈空知直接从台阶边缘借力踩了上去,同时对面的萧长夙也飞身上了台。

    两人相对无言,沈空知盯着他冷峻的脸看了一会儿,莫名脑子一抽开口了句。

    "长夙兄,你长得还挺好看。"

    萧长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