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血缘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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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苌又很负责的当起向导的责任,“阳平公,这里就是剑门关镇,过了剑门关,可以是长驱直下益州了,不过这剑门关天下险峻,是直下益州的最大屏障,我们在此歇脚吧。”

    “不行,剑门关天险,容易藏身,这里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山贼流民聚集,我们不可停留,马上赶路。”

    二人行至关隘前,上面树立着的是大秦的黑色旌旗,姚苌在下面高喊,“快点开门,阳平公驾临。”

    大门立马被开了,有一队士兵出来迎接,带头的人迎上来,略一鞠躬,“恭迎阳平公入关,还请到关内歇息。”

    萱城下马,望了望这处险峻陡峭的关口,“不了,我们要即刻出关南下。”

    “阳平公,前几日这里刚发生了叛乱,有一众山贼意图闯入关内,被我们擒下,昨日正好送往益州,最近这里不太安宁,人还是派一些卫兵跟着您。”

    “不用,你们在此守好关即可。”萱城拒绝。

    姚苌训道,“你们这是质疑阳平公的武功啊,谁人不知,我们的阳平公武功盖世。”

    “你多嘴。”萱城却训斥他。

    “是,是,是人不敬了。”那人连忙歉意。

    “话不多,你们守好此处,我们去了。”

    “是。”

    ………

    夜幕上来,他们已经经过了剑门关镇,此时正好在剑门关的一处高阙楼前,“阳平公,真要这么急着出关吗?我们在剑门关镇歇上一晚也无不可,这里的风景名胜格外出众,我带你去瞧瞧。”

    “瞧什么?我们出来是游山玩水的么?”

    “阳平公,您可不知道,光是这剑门光镇就有就有剑门关和翠云廊两大险关,关口旁还有剑阁道,那里可险呢,只有一条古栈道,听是汉王刘邦返回长安时所建,剑阁道旁还有七十二峰,剑山,金牛道,后关门,石笋峰,姜维祠,邓艾墓,这些历史名人,多令人瞻仰啊,当地的百姓时常过来参拜,我们去瞧瞧吧。”

    听他这么一,萱城动心了。

    的确,难得来一次剑门关。

    可………

    “不行,即刻赶路。”

    姚苌泄气,低声喃喃,“我这是为你着想,让你一边南下,一边赏我大秦这美好风光,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嘀嘀咕咕什么?”

    姚苌无辜的摇头,“没什么。”

    二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尴尬的静寂,过了阙楼前狭窄的甬道,接着是一方平阔的地方,马蹄声一下一下的哒哒响着,眼看着离益州也不远了,有姚苌这个当地向导陪同,萱城终于松了口,“那好,我们歇会再走吧。”

    姚苌赶紧下马,过来牵着萱城手里的马缰,一边笑吟吟道,“阳平公终于体谅下属了。”

    萱城趣道,“我看你这个当地人也不怎么样嘛,我都没觉得累你反倒喊苦了。”

    “我那不是喊苦。”姚苌给自己辩驳,“我是为您着想。”

    “你瞧那边的古栈道多险啊,悬在山崖上,幸好当地人在这里挖出了这么一条道,我们才得以通过。”

    萱城当然知道栈道之艰险。

    唐代的大诗人李白有一首着名的《蜀道难》中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勐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萱城不由的念了出来,胸腔内油然而生一股敬畏,天地之间,山大水大,沧海辽阔,唯有人是最渺的,姚苌的很对。

    “这是阳平公的新作?”姚苌拍马屁了,“洋洋洒洒,气势恢宏,真是当世杰作,比你那位被誉为当世文豪的侄子文采气势宏大。”

    萱城似笑非笑,“不是我所作。”

    “那是谁?”

    “一个很厉害的人。”

    “哦,能让阳平公觉得厉害的人,那必定是厉害了,可引荐人一见?”

    萱城憋笑,“你当真要见?”

    姚苌道,“我虽无才,可向往那些有文采之人,阳平公若是能引荐,那自然最好不过。”

    萱城憋不住笑了,终于朗笑出声,“我劝你啊,还是不见的好。”

    “为何?”

    萱城闷声,过了半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方才所,我的侄子?”

    “啊。阳平公。”姚苌叫苦不迭,“我看你真的是失忆了。”

    不是,萱城在心里回答他。

    不是失忆,是根本就没有苻融的记忆。

    “就是你那个大才子侄子苻朗啊。”

    经他这么一提,萱城想起了,不过他想的可不是苻融脑子里的回忆,而是在历史系学到的史实。

    苻朗,苻坚之堂兄唐公苻洛之子也。

    也就是,苻朗是苻坚和苻融的侄子。

    苻坚一心忌惮苻洛,终于除掉了苻洛,可对苻氏那些毫无威胁的人,苻坚都是仁慈对待的,连苻重那样的人都委以重任了,更别是苻洛之子苻朗了。

    苻朗被苻坚征召为青州刺史。

    对于前秦时期的文人,萱城有过一些耳闻,至于姚苌口中所的大文豪,萱城倒不这么认为。

    苻朗是有些文采,性情豁达,颇有南面晋朝竹林七贤那些人的作风,可也不至于称之为大文豪。

    倒是苻朗对于道家学术的贡献,可比肩苻坚看重的那位玄门大师道安。

    苻朗与谢安家族的交情也是匪浅的,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想到这一点,萱城莫名的对自己的这位侄子印象好起来了,虽然他是苻洛之子。

    “阳平公,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洛阳时怎么受伤了,你这失忆堪比改头换面啊。”

    “是么?也许就是你的改头换面吧。”萱城跟着他的意思自嘲。

    二人围坐在地上,地上点起了一对柴火,火光红彤彤的,上升的火苗徐徐不断,萱城目视远方,他的神经告诉他有一个眼神此刻正好落在他身上,可他不想去追究。

    “阳平公?”

    “嗯?”

    “我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您可为我解答?”

    “请直。”

    姚苌却顿了一下,话到喉咙似乎咽了一下。

    ……

    “我听在你们那里,有血缘婚一。”

    血缘婚?

    萱城霎时间大脑崩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强烈的撞击了一下,确切的,是这个身体在反抗,在剧烈颤抖。

    姚苌似乎意识到自己了不该的东西,立马沉了下去,“抱歉,我不该探。”

    血缘婚?姚苌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个?

    难道他看出了些什么?还是他本就是不怀好意?

    历史上羌族姚氏与氐族苻氏的恩怨延续了一百多年,到了苻坚这里,他与姚苌二人之间恩怨情仇可谓是生生死死,不死不休,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一连串的疑问,此刻忽然听他起这三个字?除了震惊之外,萱城竟然莫名的想要他解读下去。

    “是我失言了。”

    “罢了,没事。”萱城勾起一笑,“你不是我失忆了吗?正是我失忆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当真不知?”

    “不知。”萱城愕然摇头。

    “吧,言者无意。”

    “可听者有心啊,我怕伤你的心。”

    “我无心。”萱城简短的三个字驳斥。

    姚苌怔了一下,投过来的眼神深深的凝视了他一会儿,“你可听过伏羲和女娲之间的血缘婚?”

    “有所耳闻。”

    “伏羲和女娲正是出自陇南苻氏故里,在陇南,长期以来流行血缘婚,在每个部落之间,哥哥可以娶妹妹也可以娶弟弟,兄妹兄弟之间互相通婚,阳平公,这些你真的是不知道吗?还是?”

    “住嘴。”萱臣忽然呵斥,“不必了。”

    姚苌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明明前一刻还是他要自己直的,可这一出口就被人训斥。

    萱城脸烫极了,也许是面前篝火的缘故。

    也许,也许………

    如果苻坚和苻融之间真的有血缘婚,那苻融洛阳之事就可以解释了。

    苻坚到底是用强了还是如何,萱城不信,那个武功盖世的阳平公苻融会因为一次的失误而沉睡千年。

    身体里油然生出一股恐惧,自脚下直直上窜胸腔,激的萱城一阵心疼。

    “阳平公,抱歉了,这些我本不该。”

    萱城不怪他,他只怪自己。

    他为何要与梁仁赌,为何要进入这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历史中来。

    可是,既然赌言出了口又怎能赎回之理。

    回看过往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萱城这么给自己鼓气。

    “罢了,你又无错。”萱城淡淡的。

    “阳平公,我临走之时,陛下交代了一些事,我想也许你有所不知。”

    “不必多,既是皇兄对你交代之事,你就藏着吧,又对我作甚?”不知为何,听他这么一提,萱城竟然心虚起来了,一下子迫不及待的阻止姚苌想要出口的话。

    何况,联想到他方才所提之事,无论如何萱城是不能让他开口的。

    篝火渐渐熄了下去,萱城起身,正要去牵马,这时候身后山林中忽然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像是野物在逃窜的样子,可又不像,萱城一惊还未回神,一道锃亮的白光闪了过来,紧接着一柄长剑便刺了过来,萱城急忙用手中剑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