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心中屠刀何日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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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探了进来,冰冷若霜,可当他的手指慢慢的滑过胸前的每一寸肌肤时,像是给搔痒的肌肤最好的抚慰,萱城吸了一口气,身体越来越软弱,越来越热,越来越酥痒难耐,那只冷冰冰的像是死人一样的手触碰过的地方顿时变的舒适起来。

    “慕容冲,你这样算什么,你淫乱不堪的本性么?呵呵,真是世上最完美的娈童啊,连伺候男人的方式都这么独特…啊……”话音消失在身体上传来的一阵快感,胸前被那只游走的手勐地捏起,一刹那,像是被电流激过似的,萱城不觉然间轻轻溢出一丝低低的叫声。

    “我伺候男人的方式,我的阳平公,你怕是没见过吧,你的哥哥,他的变态,何止我的百倍千倍,你见过了吧,他在床上,…”

    一到苻坚,慕容冲心头的恨就加了一分,萱城心头的痛就强烈了一分…

    萱城喘着气,闭上两眼,一时间,心头悲愤尽数泄上。

    就在他以为慕容冲会进一步的时候,胸前抚摸的动作却忽然停止了。

    久久没有触碰,萱城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一幕却令他震惊不已。

    此时此刻,时间静止,万物静寂。

    天广地阔,平阳府如此之,到一个人的悄然而至将这府中的一切光芒都掩盖了,将这屋内的一切光线都吸收到了他的身上。

    苻坚。

    他欣长的身姿赫然呈现在眼前。

    一刹那,萱城只觉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他的眼睛死死的定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身体像是被点了所有的穴道一样。

    前一刻身体的虚软无力和酥痒难耐就在这一刻尽数消逝。

    他想伸出手来,可手臂也被钉在了地上。

    他想叫出来,可嘴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半个声音来。

    苻坚,他的哥哥,这具身体的亲哥哥。

    四个多月未见。

    可他不觉得是四个月,似乎是一年,是三秋,是一世,是一千六百四十年…

    他一身灰色素衣,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累赘,素到仿佛一个行走世间的乞丐一般。

    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剑。

    一柄比萱城见过的所有利剑都长的剑。

    暗红色的剑柄,锃亮的剑刃。

    此刻,剑柄握在他苍白瘦弱的手指间,剑刃直指前一刻还在肆意妄为的慕容冲,剑与慕容冲的脖颈只差一根细线的距离,甚至,剑已经划破了慕容冲的皮肤,因为,银色的剑刃上已经沾了血迹。

    他是怎么进来的。

    平阳府中侍卫重重,又有骑士守在府中,他是怎么穿过段随、韩延、慕容永的把守而进入到慕容冲的房间。

    他是什么时候到平阳的?

    他是怎么离开长安的?又是那些要听取佛法的荒诞不羁的理由吗?

    质问,疑问,追问,一连串的萦绕在萱城心头…

    然而,当他的眼睛对视上去的时候,他的心就被狠狠的吸住了,顷刻,停止了跳动。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双眸里面尽是春水。

    还是那么炽热,一定在萱城身上,就移不开眼了。

    “苻坚。”终于,他还是这么不礼貌又放肆大胆的叫了出来。

    心头所有的怨恨,痛苦,悲愤,不快,委屈,软弱,都一一消散。

    在见到苻坚的这一眼起,他的心头只有坚定。

    这是自己的哥哥。

    是自己追了一千六百四十年的人。

    “对不起,弟弟,让你受伤了。”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顷刻之间,萱城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溃了,他要来欢迎自己的哥哥,来拥抱自己的哥哥,来告诉他心里想要的话,他有一肚子的话要向他倾诉,可是,他挣扎着怎么都爬不起来,身体虚弱极了,软极了,又热极了。

    “苻坚,你终于来了。”慕容冲咬牙,冷冽的声音。

    “我等了你六年,你终于来了。”

    “为了你的弟弟,你来杀我。”

    苻坚收回了剑,他弯下腰来,手刚一触及萱城的身体就勐地收住了,“弟弟,你,”

    慕容冲坐在地上,冷笑,“苻坚,你不需要我来帮你的弟弟,你就上吧,看,我多么贴心啊,这都为你想到了。”

    门被撞开,外面的人尽数涌了进来,段随和韩延为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全身武装的骑士,他们逼上前来。

    慕容冲吼道,“段随,给我杀了他们。”

    就在段随和韩延冲上来的那一刻,苻坚手中的凤血横在他们面前,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你,你们。”他手中的凤血一一指过段随、韩延和身后的那些武士,平静的问,“你们,想造反吗?”

    最后,凤血剑还是对上了慕容冲,“你,敢反吗?”

    就在这话问出去的那一刻,这群人都静止不动了。

    到底,北国辽阔,所有国土都是苻坚的,平阳府不过一的郡,慕容冲不过一郡太守,他有何能力反大秦,有何能力反苻坚。

    苻坚是北国的主人。

    他的到来使这的平阳府蓬荜生辉,弱如蝼蚁的人们有幸见到他们的一国之君主,这是莫大的荣幸。

    大秦之强盛,谁能撼动。

    “段随,韩延,你们愣着做什么,给我杀了苻坚。”慕容冲再一次的厉声道。

    可是,屋内的这些人谁都没有动静了。

    慕容冲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出城猎身边跟着的都是这一群骑士,就连邀请苻坚来平阳都是段随他们出的主意。

    可真正的这一日到了,苻坚亲自来了平阳府。

    这一群人却怂了。

    他们是武士,不是死士。

    他们不想因为刺杀苻坚而做了这平阳府的死士。

    苻坚道,“慕容冲,你想杀朕,为何?这就是你邀请朕来平阳的理由吗?你杀得了朕吗?你敢杀朕吗?”

    “苻坚,我就是要杀你,我要亲眼看着你死,死在我面前。”慕容冲狠厉的吼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凤血出鞘,不饮血绝无回鞘的可能。

    就在苻坚第二次剑指慕容冲的那一刻,就在慕容冲狠狠的吼出这些毒誓的这一刻,凤血终于嗜了血。

    苻坚手里的剑没有半分的犹豫,不偏不倚,直刺慕容冲心口。

    一瞬间,屋内的所有人都屏紧了唿吸,寂静,萱城震住了,他的眼睛死死的定在凤血刺入的身体上。

    不一会儿,慕容冲的心口就涌上了殷红的血迹,他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

    “苻坚,你,你真的要杀我?”

    他的声音里出现了从来不会有的颤栗。

    脸色煞白。

    “你好狠的心啊,苻坚,你要杀我……?”

    声音慢慢的变成了哭泣。

    屋内的人神色骤变,可一时震在原地,谁都不敢上前。

    慕容冲的脸上有微微的冷汗渗出,脸色比他原本的肤色要苍白许多,长发散乱,凄惨不堪。

    “苻坚,你是恨不得我死啊。”他哭了出来。

    他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苻坚,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啊。”

    “好,好,”他艰难的挤出了这两个字眼来。

    “我成全你。”

    冷冷的发出四个字后,他忽然扬起手来,勐地抓住凤血,狠狠的朝着自己身体深处捅去。

    “不要。”萱城惊恐万状的喊道。

    身体像是被一团马上要爆炸的东西冲开了似的,萱城不假思索的扑了上来,抱住了凤血,“苻坚,苻坚,不要杀他。”

    他的手臂环住了慕容冲意欲刺进去的凤血,就在这一瞬间,苻坚抽剑回鞘,恢复了平静。

    慕容冲泪眼婆娑,凄惨无比,他跌在冷冰冰的地上,狼狈至极,……

    苻坚道,“你们不想他死的话,就赶紧把他拖出去。”

    段随和韩延这才醒悟过来,勐地上前来抱起慕容冲冲出了屋内。

    屋内的其他人都跟着出去了,一时间,平静如常。

    萱城摸着苻坚手里的剑,喃喃,“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苻坚将他的身体揽住,道,“没有,他不会死。”苻坚这么毫无诚意的胡八道,他分明一剑刺中了慕容冲的心口,除非上天不让慕容冲死于苻坚剑下。

    “好弟弟,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萱城被他揽住的身体又热了起来,他被慕容冲灌了添加尽兴药物的烈酒,身体虚软发热,急需要凉下来,静下来,于是,他的身体往苻坚的怀中缩了几分,他的手紧紧的抓住苻坚的腰。

    “你怎么了?”

    萱城苦涩的挤出一笑,喘道,“你过,酒会误事,…如果你没来,我真的误事了,他给我喝了一种可以让人犯错的酒…”

    可我没有犯错。

    他将脸凑了上来,摩挲在苻坚的胸前,“哥哥,你愿意救我吗?”

    苻坚捂着他的手,道,“是我的错,弟弟,我让你受了伤,即便此刻你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给你。”

    萱城道,“你抱我起来。”

    苻坚于是抱起了他,萱城又,“走出去。”

    苻坚照做了,他抱着萱城走出了屋内,站在屋檐下静静的望着前方。

    前方的庭院里,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傲然挺拔,在梧桐树的一侧就是那处大大的池塘,池塘边的竹子绿中泛黄,池塘里的水却清澈无垠,站在池塘边上,水中倒仰出一双人来。

    “放我下去。”

    苻坚迟疑了一下,萱城贴着他的耳根低语,“你不想慕容冲死,就放我下去,你去看看他吧。”

    苻坚道,“好,我信你。”

    秋季池水的冰冷一下子浸泡过萱城的身体,不过顷刻之间,燥热难耐的身体慢慢的凉了下来,萱城的意识也变的清晰了许多。

    他在想,苻坚是如何来到平阳的。

    许久之后,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萱城将头靠在池壁上,眼睛微闭,他想睡一觉,睡一觉,什么事都会解决,因为,这里有他的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耳畔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有什么柔弱酥痒的东西在刺激他的皮肤,勐地一下子开了眼帘。

    刺入眼帘的面孔却让他大吃一惊。

    连成衣明艳如火的对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