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祖宗,你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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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偷偷的, 好不好?”

    文棉两只都胳膊环在贺怀的颈子上,用气声问他。

    男人的呼吸忽然滞了一瞬,接着, 环在腰间的手便收得越来越紧。

    带着薄茧的掌心,顺着她的鬓发一下下地抚摸。

    路过她的脸颊, 又探到她的脖颈。

    这不是贺怀第一次碰她,却又和以往的任何一次, 感觉都不相同。

    她有种真切的,被觊觎、被掌控,甚至被侵占的错觉。

    “棉棉。”

    贺怀指尖扣在她的下颌。粗粝的指肚, 在她的嘴唇上用力地摩挲。

    声音是从没听过的低哑。

    “嗯……”

    文棉闭起眼睛, 声地回应。

    手上, 还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

    下一秒, 却听见突兀的手机铃声。

    高亢的音乐, 伴着蜂鸣般的震动,在贺怀的衣兜里响起。

    两人之间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再往下一点点, 就要碰上女孩的唇珠。

    贺怀在这一通电话声里如梦初醒。

    他掏出手机, 匆匆看了一眼,:“抱歉。”

    然后把包的早餐推到文棉面前,嘱咐她好好吃饭, 之后站到一边去接电话。

    *

    “喂,陈律师。这么早电话过来, 是商量出什么结果吗?”

    “嗯,现在方便。你。”

    文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接电话。

    贺怀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比了个手势,:“先吃饭, 不吃凉了。”

    文棉慢吞吞地剥了外包装,对着厚实的乌米饭团咬下一口,贺怀这才安下心来,继续接他的电话。

    “不能定罪?□□、杀人,也都有未造成伤害的,不也会定成未遂么。”

    “我们这边也有不的精神损伤。”

    “……”

    “谁稀罕他那点破钱。”

    “告他。告不赢就上诉,一直上诉到全国皆知,给他名声搞臭了,让他们下半辈子背着污点活。不死也让他脱层皮下来。”

    “嗯行,我材料已经准备齐了。明天过去一趟,到时候把材料核一下。”

    “晚上吧,下班就去,顺便请你们吃个饭。辛苦你们了。”

    贺怀完电话,就把手机收回了兜里。

    文棉抿着嘴唇看他,腮帮子鼓鼓地嚼着乌米饭。

    贺怀过来帮她插好豆浆的吸管,递到她嘴边。

    文棉就把嘴唇凑过来,乖乖地喝了一口。但一双清澈的眼,还是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棉棉……”

    贺怀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你病还没好……咱们不能谈恋爱。”

    文棉嚼着饭团的腮帮停了几下,又缓慢地嚼起来。

    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昨天有多开心、今早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失落。

    “棉棉,等你病好了……”

    贺怀着,手摸上她的头发。

    文棉晃晃脑袋,把他的手给摇了下去。

    男人的手就尴尬地悬在半空,过了好一会才放下。

    文棉默默咽下嘴巴里的食物,然后指指自己的脑袋,问:“如果,好不了呢?”

    被贺怀攥住,把这只手缓缓地包进了掌心。

    “不会,师哥会治好你。”

    *

    俞诗清昨天和贺怀他们好,今天早上九点半过来和文棉接触一下,了解她的大致情况,好制定以后的干预方式和辅助治疗的方法。

    进门之后,用临时通行证进来,就碰见hr在给新入职的实习生做培训。

    几位年轻的研究生,有男有女,应该是第一天进来,hr正在给他们做概况介绍,

    还未出过校园的学生仔,一个个看起来壮志酬酬。

    “咱们研究所分为很多个科室,但基本都是和心理研究相关的。每个科室都有一位主任,也有副主任、助理、研究员等。所里很多都是引进人才,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市级人才底的,不少都是海外学成归来建设国家的有志之士,而且大部分在高校有挂名任职,偶尔作为客座教授去给学生上课。所以如果怕叫错称呼,你们只管叫老师就行,这个是准没错的。”

    几位学生了然地点头。

    人群中有人弱弱地举手:“听今年那位在剑桥参与高端脑部实验的大牛也回国了,就在所里工作!请问是这样吗,我能不能和他要个签名!”

    hr笑着逗他们:“你们的是哪位大牛?国家今年引进的各方大牛可不少。”

    “就是那个!整个自闭症的治愈思路都是他提出来的,并且在四年之内就付诸实践,还成功操控了白鼠的精准点对点脑部神经连接,实验还给做成功的那个!剑桥想破例授予他教授称号,想让他留校来着我记得。”

    “听不只他自己回来了,他还带了一整个科研团队回来!怎么办,我只知道他英文名,叫Gabet。中文拼音是HE HUAI。”

    hr这次没再逗他们,而是带着他们往满是挂牌的墙上走去,最后在某块牌子前立定站好。

    :“你们的是他吧?在呢。今年十月才回国的,一回国就签了咱们所。三楼专门开出一片办公区域,就是留给他和他的团队的。贺老师现在正在做更精准的实验,成果和过程暂时保密。”

    一帮学生,立刻呼啦啦地围过去。

    “实话,四年前我就看过他发表的研究生论文,也是发在SCI期刊上的,但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值得膜拜了。 ”

    “四年前?研究生?那个时候的论文,你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时候你才大学吧!你也很厉害呀!”

    “一般般啦,和贺老师没得比。对了,贺老师大学期间也发过SCI,我后来写论文,查资料的时候查到的。好几篇呢。”

    实习生的人群里,又爆发出好大一阵惊叹。

    “竟然那么早就已经在SCI发论文了吗?我本科期间只在发了一篇不入流的期刊。”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很帅吗?这照片也太帅了吧!你们看其他老师的照片,都是正正经经的,就他,两只手都插白大褂里头,拍的和艺术写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扮演医生的明星。”

    “这种职业正装照,应该都有P图的成分在吧?”

    接着,话题就明显的歪了。

    刚才还是学术方面的谨慎讨论,这会已经变成了贺老师颜值的评判以及“照骗”、“国内四大整形拍照软件”的知识普及。

    俞诗清等这帮叽叽喳喳的学生仔们都走了,才缓步走到贺怀的那张照片下。

    墙上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拍的照片。

    胡子都没刮,下巴上满是新冒出的青色点点。站的位置也很好辨认,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这栋楼的大门口。

    他就那么随意地一站,两只手随便往兜里一插,摄影师就急匆匆地按了快门。

    因为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男人眼睛里明显的不耐烦。

    但有些人的颜值实在能。

    哪怕这么随意的一张照片,混在一堆正经的职业照里,都显得鹤立鸡群。

    俞诗清从墙画下走过,掏出手机给贺怀发消息:[我到了,你在三楼?几号科室?我现在过去。]

    Doctor贺:[你怎么知道我在三楼?]

    俞诗清抬头看了一眼还停在二楼的实习生和hr,轻快地字:[碰见实习生的orientation了。真是走到哪都能碰见听你的。]

    Doctor贺:[顺着楼梯上来吧,我科室离楼道不远。我开个门,你一眼就能看见我。]

    俞诗清:[我都到三楼了,你都不会出来两步接我?]

    Ddoctor贺:[没空啊。把我祖宗给得罪了,哄祖宗呢。你自食其力地来吧。]

    哄的是谁,不言而喻。

    俞诗清抬头看看二楼,和聚集在楼梯口听讲解的实习生们。

    hr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仔细一听,的竟然还是贺怀。

    “微信号、手机号都别想了,贺老师雷不动,只用钉钉,其他什么社交app都不用。哪个胆敢钉钉找他闲聊,一分钟之内就能截图捅你科主任那去。”

    “找他问问题可以,但也有规矩,得刁钻的、被他看得上的,不然也是一顿臭骂。贺老师这张嘴可毒着呢,这才来两三个月,就已经哭好几个了。”

    “总之,这位圈中大牛,我劝你们如果不是真想学习,而且脸皮够厚,还是少惹他的好。”

    俞诗清无奈摇头,从人群里头挤过去,径自上了三楼。

    *

    整个三楼,果然离楼梯口最近的科室开着门,其他地方都是大门紧闭的。

    俞诗清刚站到门口就看见……刚才在hr口中完全不近人情、油盐不进,大名鼎鼎的圈中大牛,这会正坐在一身粉白的姑娘身边,唠唠叨叨,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棉棉,还气呢?真能治好你,如果不是上次实验意外失败了,师哥现在已经开始准备着帮你做物理治疗了。”

    “消消气,喝奶茶不?拾叁茶,木犀清露,大杯加燕麦,5分糖。你最喜欢的,师哥给你点一个?”

    而坐在里头的姑娘,一直在桌边坐着,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别回话了,连眼神都没给贺怀一个。

    俞诗轻咳一声清清嗓子,然后敲门:“扰了,我能进来吗?”

    顿时,两双眼睛同时朝她看来。

    贺怀:“进来吧,丫头这会心情不大好,你等我哄哄着。”

    结果,话音刚落下。男人口中“心情不大好”的姑娘,“啪”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在男人错愕地目光里站起身来。

    丫头看也不看贺怀一眼,径自绕过他,直接就朝门口走过来。

    然后,站定到俞诗清面前,:“俞姐姐,走吧,我们去做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