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chapter 142 单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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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憎恶高高的扬起门板一样巨大的斩骨刀,如闪电惊雷一般挥舞而下,砸在闪耀着圣光的厚重盾牌上,发出尖锐得刺耳的撞击声。

    河纹动态视力极强的眼睛,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变化。

    金属和橡木在交击的一瞬间,如同水面一般剧烈的晃动,远远超过了材料挠曲的上限。

    力量还没有从盾牌上传递下来,河纹就知道,盾牌顶不住了。憎恶的攻击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料。

    没有穿着任何护甲和衣物,这一刻反而救了河纹,在感受到从盾牌握传递来的沛莫能御的力量时,河纹浑身的肌肉都牵拉着关节,改变了姿势。

    河纹的肢体,构成了一个以地面为支点的刚性三角架,而持盾的右臂,则完全放松了开来,让盾牌变成一个虚架在三角架上的挂件。

    憎恶门板一般的斩骨刀,带着憎恶高速冲锋和挥舞的巨大力量,轻而易举的击穿了盾牌,带着毫不停滞的力道挥斩下去,就要将河纹一斩为二。

    强烈的圣光闪耀,盾牌在一瞬间凝固了,夹着斩骨刀,顺着刀的轨迹,制造了巧妙的偏折。那一瞬间,河纹的右臂里所有的骨骼全都主动的脱臼错位,变成了完美的偏向缓冲带。

    呼啸的斩骨刀被盾牌夹着,顺着三角形的一腰,去势不减、飞速划过,斩在了地上。

    大地成了砧板,斩骨刀是铁锤,品质精良的魔法盾牌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扭曲变形,四分五裂,碎片带着强烈的旋转,飞溅而出。

    憎恶的斩骨刀,依旧带着巨大的动能,楔入了大地,直没至刀柄。

    连带着肉山般巨大的憎恶,也晃了一晃,差点倾倒下来。

    如同地震一般,地面的尘土,以斩骨刀为圆心,卷起了一道飞速扩散的冲击波,扑打在震惊了的夜色镇镇民们的脸上。

    烟尘散去,镇民们才看清了憎恶的样子。

    这是一头怎么样的怪物!

    这头被称之为憎恶的怪物,如同一个“巨人观”的胖大尸体,还保留着人一般的身体结构,四肢和五官。但是,每一条脚,甚至躯干,都是由一块块扭曲的腐肉缝合而成。

    粗黑的缝线炸裂的地方,皮革一般硬化的灰白皮肤翻卷了起来,露出暗黄色的肥厚的人类的脂肪。

    憎恶瞪着肥肉褶子里的眼珠,疑惑的看着地面,奇怪为什么这个的人类居然没有被自己劈碎,用另外一只被改造成铁勾的左,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惨白头皮。

    然后试图用力去拔出被埋在大地里的斩骨刀。

    它困惑而呆滞的眨巴着眼睛,展开了大嘴。漆黑的口洞里爬出了白胖的蛆虫,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外面的世界,然后收到了惊吓一样,从鼻孔里爬了回去。

    憎恶不明白自己怎么拔不出来自己的武器。

    而且斩骨刀的刀柄,是直接锚定在憎恶的臂骨上的。

    这下,憎恶将自己,拴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边的河纹,也不好受。即使仅仅承受了冲击的余威,河纹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嘴里都是血味。

    河纹感觉不到自己的右了,回头一看,整个右臂已经变成了扭曲错乱的烂肉,软趴趴的挂在肩膀上,森白的断骨从血肉中穿透了出来,鲜血汩汩的顺着自己的腰流淌下去,浸透了地面。

    眼看阻拦憎恶的任务已经完成,河纹试图转身就跑,可是刚一跑,就差点摔翻在了地上。

    原来一只脚的脚踝,承担了过大的力量,已经完全的粉碎性骨折了,根本使不上劲。

    河纹的动作,惊动了正在困惑中的憎恶。

    它邪恶的眼睛看了过来,毫无怜悯的扭动粗壮的腰,带动另外一只胳膊,挥舞着巨大的钢铁肉钩拖着巨大的烟尘从地面撩斩而来。

    而这一次,河纹没有盾牌,避无可避!

    情急之间,河纹只来得及架起长剑。

    “砰”

    史诗级的魔法武器出鞘脱离了河纹撕裂的虎口和粉碎性骨折的掌骨,高高的飞向了空中。

    急中生智的河纹,想出了一个不是招数的招数,他屈膝一跳,顺着憎恶惊人的力量,如同保龄球一样被击飞,贴着地面翻滚出去,脱离了憎恶的攻击范围。

    憎恶的大嘴咧开,露出了奸诈无比的嘲笑。

    在河纹还在空中飞行无处借力的时候,憎恶撕开自己肥硕的肚皮,飞速弹射出一个钩爪,后面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扎中了还在绝望的调整姿势避让的河纹。

    “砰咚!”

    河纹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带着巨大的钩爪翻滚。

    “嘣”的一声,长度有限的锁链被拉紧了,哗啦哗啦作响。

    骤然的减速让肉钩完全扎穿了河纹的身体,从后背穿入,胸口穿出,河纹如同挂在铁钩上的猪排。

    憎恶的肚子里一台绞开始咔嚓咔嚓的收回锁链,拖着昏迷的河纹往回拉,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线。

    公爵再次闭上了眼睛。

    阿尔泰娅埃伯洛克的剑在颤抖。

    “不!”

    缇娜撕心裂肺的高喊,就要翻过工事冲出去把丈夫抢回来,被眼疾快的玛雅和艾莱尼一把拉住:“你们放开我,我要和他一起死。”

    玛雅抱着她:“傻妞,那家伙还有底牌呢。你上去凑什么热闹,别把自家男人害死了。”

    而另外一边,公爵死死的按着自己女儿的肩膀,在他看来,那个叫斯弗莱的年轻人,已经阵亡了。

    嗯,也好,又少一个觊觎自己宝贝的杂种。

    他高声重复着命令:“保持阵型。憎恶已经被限制住了,不要冲动,作出无谓的牺牲!弓箭,放箭!”

    箭雨覆盖了战场,锋利的箭扎不透憎恶厚厚的硬化皮肤和脂肪层,倒是有两根穿透了河纹光溜溜的大屁股,差点夺走了河纹胯间的烦恼之源。

    河纹被这两箭,从剖腹之痛的昏迷中唤醒了。

    对着憎恶,无寸铁的河纹单施法。

    驱邪术!审判!制裁之锤!

    憎恶慢慢的拖着垂死挣扎的河纹,仿佛在拉长这场残酷的处刑。

    夜色镇群情激愤,血气方刚的伙子涨红着脸要冲去报仇雪恨,抢下战友。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不得不忍受着辱骂和唾沫,拦住他们,重复公爵的军令。

    憎恶奸诈的笑了,拖行的动作更加粗暴,河纹的肚子被划开了一道大口,粉白的肠子流了一地。

    缇娜已经晕了过去。

    公爵的威望,最终还是压制的暴躁的人类士兵。

    奄奄一息的河纹被拖行到了憎恶的脚下,还在勉强的对憎恶释放法术。

    憎恶又等了片刻,真的没有人类冲上来抢救己方的勇士。它扭曲的胖脸上,居然能够看出失望的表情。

    憎恶抓起河纹,把他从肉勾上摘下来,残忍的笑了。

    它缓缓的张开那个被缝合起来的血盆大口,整个下巴都被撕扯得脱臼,露出满嘴粗长的獠牙,一把将河纹往嘴里塞去,猛的一咬。

    肢解:咬住一个目标,造成伤害。被咬住的目标不能移动、攻击、使用技能和物品,持续三秒钟。

    艾莱尼卡尔文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在憎恶的牙齿几乎就要戳穿河纹的身体的时候,河纹笑了。

    一团明亮的光罩顶起来,圣佑术!

    憎恶枯朽的黄牙被坚硬的圣光护盾崩断了一嘴。憎恶巨大肥胖的脸上显露出痴呆一般的迷惑。这可是它最后的最强大的底牌。

    怎么没有咬死这个人类呢?这不魔法。

    圣疗术!

    圣光闪耀之间,河纹身上可怕的伤口神奇的复原了。

    河纹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他脚踩憎恶的下颚,双撑举憎恶的上颚,暴喝一声,将憎恶那块巨大的下巴骨完全撕裂了下来。

    足足有澡盆大的下巴骨,哗啦一声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知疲倦和痛苦的亡灵哀嚎了起来。

    河纹扯起它破烂的喉管和声带,调到了憎恶的肩膀上,缠住憎恶的脖子,在自己的腰上打了一个死扣,任凭憎恶怎么晃动身体,都死死的黏在了憎恶接触不到的自己的后背上。

    河纹高喊:“它已经不行了,杀掉它。”

    公爵高举长剑,跳出了拒马,振臂高呼:“冲锋!”

    巨大的肉山被淹没在箭雨和魔法的光辉里,近战们持着盾牌围困骚扰着憎恶的突击,冷不丁的从后背刺上几剑,并试图割断憎恶的脚踝。

    憎恶徒劳的挥舞着左臂,砸死了几个倒霉的毛毛脚的新人。铁勾在这样的近战中,并没有横扫一片的强大威力。

    关键,还是要杀死远处施法的牧师和法师。只有他们的法术,才是对自己的最大威胁。

    憎恶开始驱动肚子里的绞盘,打算回收好勾爪,准备勾射。

    可是公爵眼疾快的一剑,把长剑当成钉子,从粗大的锁链扣环里插进去,钉死在了地上。憎恶腹中的铰链,并没有那么大的功率。

    “哐当”一声,绞盘卡死了。

    憎恶坐蜡了。

    底牌尽出、无力应变的憎恶,最终承受了饱和的攻击,轰隆一声,带着隐士亚伯克隆比无尽的怨恨,垮塌在夜色镇外的路口。

    整个镇爆发了剧烈的欢呼。

    扎着憎恶气管的河纹,踩在这肉山的后颈,张开双臂,享受着礼赞和欢呼。

    阿尔泰娅埃伯洛克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河纹被击飞的长剑,如同献花的少女,跳上了肉山,扑到了浑身血污的英雄的怀里,献上了英雄的长剑。

    长剑上,闪耀了耀眼的圣光,一挥而下。

    憎恶巨大的头颅被砍断了,滚了两圈,停滞了下来。

    漆黑的腐血,汩汩的从这个巨大的亡灵战争兵器的脖颈,涌了出来,蓄成了一滩。

    玛雅袅袅婷婷的托着一条大毛巾,走到了肉山下:“下来不?亲爱的。”

    阿尔泰娅埃伯洛克看着玛雅,有些难堪的羞红了脸,挣脱开男人的怀抱,暴露了河纹顶着自己腹的坚硬长枪,跳下肉山,回头高喊了一句:“三年!”

    然后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