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50章 第 50 章
如果不是郗会的,换作任何一个人,苏恬恬都不愿意相信,谢俪会出现在基地。
要知道,能出现在基地,那只有当兵才可能。
但是谢俪可能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种可能,以谢俪的成分,都是根本不可能当兵的。
当兵需要通过政审,哪怕谢俪的亲娘及外婆,把她和土匪爹的关系隔离开来,她依然有一个土匪爹。就凭这一点,她就不可能通过得了政审。
哪怕有苏家的担保,她从在苏家长大都没有用。
如果苏家为她担保,把她弄上政审,当上兵,苏家就可能受到不可逆转的审查。不管是苏爸爸还是苏妈妈,都会受到组织严厉的审查,最后丢了工作不,还可能被戴上不可的帽子。
苏爸爸就是疯了,才会去给谢俪担保。苏妈妈也不可能。
除非有人借着苏爸爸和苏妈妈的关系,给她弄了什么后台,改了档案,否则完全不可能。
“郗大哥,你真的没有看错?”苏恬恬整个眉头都已经皱了起来。
郗会:“我可以肯定,我见过她。”
什么时候见的,郗会没有,苏恬恬也没有问。
她自然认为,是郗会哪次偶尔的会,认识的谢俪,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苏恬恬此时满脑子都是,不可能当兵的谢俪,却出现在了基地。那就是,有人换了她的档案,让她当了兵。
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让成分不好的谢俪当了兵?还有力量到能够换了档案。如果不了解的人,只能把这一切归于苏爸爸。
在别人的眼里,能帮谢俪的只可能是苏家。而苏家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做到的,只能是苏爸爸。
连苏妈妈都没有这个能力。苏妈妈只是一个医院的总护士长而已。在医院里或许有话权,但是去了外面,那是丁点作用都没有。
但苏爸爸就不一样了。
苏爸爸本身就是一个司令员,就这个就足够让他做很多的事情。而且,苏爸爸有多少的战友,哪一个战友不是职务很高?哪一个人出,都能够将这件事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更重要的一点是,苏爸爸是军队系统的,而谢俪要当兵,也逃不过军队系统,没有谁比苏爸爸更有能力把谢俪安排进军队中。
这时,苏恬恬想起了这次打亲情电话时,听苏妈妈的,苏爸爸最近遇到了麻烦,似乎被人审查了。
难道就是这件事情?
这一下子慌了。
如果真的是这件事情,那么爸爸就真的有可能吃官司。送上军事法庭都是轻的。这会儿,还有革委会,这时候被革委会抓到把柄,那都是妥妥的。
到时候,苏爸爸就算自己是冤枉的,也会被人狠狠地扣上一顶帽子。到时候先把人往农场甚至去最艰苦的地方一关,冤都没处申。就算将来有会平反,那也要五六年之后的事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爸爸被戴上了某顶帽子,被送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到时候只会被揉搓,连申冤的会也没有。
就如同书中描写的那些剧情一样,最后死在了农场。她一家人,最后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这一想,苏恬恬整个人都吓呆了。
“郗大哥,我爸被审查,是不是因为谢俪”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整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汗。
她自然能够肯定,这事绝对不可能是她爸爸做的,那就是别人做的。
到底是谁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用问,肯定是为了踢走苏爸爸。
其实也不难查,踢走了苏爸爸,最有利于谁,那这件事情有可能是那个人参与了。
她最先想到的,也就是梁父。
前世可不就是他吗?
他把苏爸爸举报了,最后坐上司令员这个位子的人,就是他。
这一次,事情可能跟前世不太一样了,有了一些明显的改变,但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是一样的。
最终的目的,也就是要把人从司令员这个位子上挪走。
“郗大哥,有人要害我爸。”苏恬恬急得都快要哭了。
郗会伸抚住她的,安慰:“别担心,这事没那么可怕。要相信组织,组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苏恬恬却摇头。
她当然相信组织,但现在最容易被人浑水摸鱼的时候。
一旦被人钻了空子,将这件事情往败坏组织纪律上引,最后再被人煽风点火一番,然后革委会插了,那么这件事情真的可能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爸爸就极有可能会被人拉下来,然后再走上书中那样的事情。
她太害怕了。
她提前做了那样的梦,知道苏家会有这样的灭顶之灾。既然老天爷让她提前知道,就是让她能够预防一切的。
她都已经想办法,跟梁家解除了婚约,把一切可能造成的因素,都掐灭在了摇篮里,结果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看来有人根本就不想他们苏家活。
不管怎样去避免,都有人会盯上他们,然后再制造事端,让爸爸连个反应的会也没有。
谢俪当兵这样大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提醒他们。
一开始被瞒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连个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苏恬恬又想到了苏家老家那边的人。
这件事情老家那边会不知道吗?
如果知道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爸爸妈妈?硬是让他们连半点消息也没得的情况下,被人审查?
变得那么的被动?
这是要人命啊。
这是不想让苏家人活。
阿公阿婆在干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多大的灾难吗?
这会让人死的。
这一刻,苏恬恬恨上了苏阿公跟苏阿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拖后腿的亲人?
这亲人还是她的阿公阿婆。
难道他们不知道,只有他们大房一家好了,其他人才能够好吗?
如果他们大房倒了,爸爸被审查了,甚至从司令员这个位子上被人拉下来了,应接他们的,那就不是丢官那么简单了。
最后整个苏家,那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怎么就不知道呢?
这一切,都是谢俪造成的。
当时他们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了最容易控制的范围内。
她记得爸爸过,已经严密地监视了谢俪。
也不让她再跑去苏家村,让她就在城里好好地呆着,然后控制起来。
但最后,为什么她还会跑去苏家村?
还把档案调出来了,甚至还有会把档案给换了?
这里面如果没有苏阿公和苏阿婆的笔,她不相信。
但凡这两位老人精明一点,谢俪的档案和资料怎么可能会被改掉?
这后面做这一切的人,也不可能做得那样滴水不漏。
更不要,谢俪还要脱离苏爸爸的监视,然后再从城里跑到乡下了。
这件事情,要做完一整套,没有一个计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要想想,都觉得做这个计划的人,好可怕。
他甚至算到了所有,要把谢俪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城里送出去,送到乡下,又要让苏阿公苏阿婆这两个人连点怀疑也没有,甚至心甘情愿地做他们的帮凶。
真的是算到了极致。
当然,苏恬恬也知道,两位老人不会真的想要害了自己的亲儿子,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被人骗了,才能够这样不计后果地帮人隐瞒。
但就是因为知道,苏恬恬才更恨苏阿公和苏阿婆。
这得笨成什么样,才能够被人不着余力地骗,还骗得那么地心甘情愿。
她也知道,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谢俪。
这个谢俪,一向就最会欺骗老人,特别是苏阿婆,真的是被她一骗一个准。
连苏恬恬这个亲孙女,都不及她。
有时候,她甚至想,是不是谢俪才是苏阿婆的亲孙女。
但不可能。
这就显得,苏阿婆真的是可恨又可怜。
就是这种无知,才最后造成谢俪被苏家养了十七年,差点就害了苏爸爸。
也是这种无知,明知道谢俪害了苏恬恬,最后还能够原谅这个凶的女人。
更是这种无知,还得最后把苏家整个毁掉。
苏恬恬哭道:“郗大哥,那个算计爸爸的人,只怕把什么都想到了。”
郗会自然也知道。苏恬恬能够想到的,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他甚至比苏恬恬想得更加的多。
他不只想到,有人想要利用谢俪,来达到拉下苏爸爸的目的,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他首先想到的,也就是他们这边在调查的,有关于内部间碟的事。
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那个人想要把苏爸爸拉下来,不只是因为那人想要坐上司令员的位子,更重要的是,坐上这个位子后,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这一想,本来眉头紧锁的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查出内部间碟的那个人,就容易多了。
谁想要坐上这个位子,那谁就是那个间碟。
这样目标也就缩了一半。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深挖,一深挖,那就可能挖出更多的阴谋。
郗会越想,其实越觉得那个人真的段挺可以的。
如果不是他们这边得到了军队内部有间碟这个消息,真的有可能被人糊弄了。
最后不但让苏爸爸无故地背上了罪名,那人还能更好地潜伏下来。
再往深了挖,如果他们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间碟这事,但凡苏爸爸被抓了,最后一旦暴发出来有关于间碟的事情,那个人也会把这个罪名往苏爸爸头上一推。
一旦与间碟案扯上关系,那么就极不容易被平反了。
这个人真的是,把一切都算到了极致,这可不是要把人拉下位子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再细想一下,要想平反,就得人还活着,如果苏爸爸被人整倒了,然后他们来个杀人灭口,再来个死无对证。那么这个罪名就会一直留在苏爸爸的身上,这顶帽子就别想扯下来。
太可怕了。
也太可恶了。
郗会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浑身都气得发抖起来。
但他不能把这种情绪带给苏恬恬。
苏恬恬是他的对象,他就只有怕护得不够,没有把这种可怕的事情,再让她更加担忧的。
他道:“恬恬,别怕,有我在,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见她还是满腔的忧愁,又道,“我先送你回去,本来想跟你一起好好地看场电影,但现在我想去调查这件事情,电影这事先欠着,等我回来,再陪你好吗?”
两个基地,每个月都会有一场电影。
这是所有的队员都能参加的露天电影,也是为了缓解队员们的紧张的心情,缓解训练造成的压力。
而今天,正好有一场电影,是在晚上,晚上八点开始,到九点结束。
郗会本来都打算好了,也跟人调了位子,他们就坐一起,一起看这场电影。
虽然这是所有人都参加的露天电影,但是两人坐在一起,那也一样有这种氛围。
但谁知道,事情发生了转变。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得去调查谢俪这事。
只有调查清楚了,他才能毫无压力地,跟苏恬恬一起看电影。
等以后基地这边的海选结束了,他再请他去电影院看。
去电影院看电影,才更有氛围。
苏恬恬此时也没有任何的心情,去看什么电影。
就算郗会不,她最近也没有心情。
她点头:“嗯,今天的电影,我也不去看了。郗大哥,你去吧,记得把结果告诉我”
两人相互凝视着,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这件事情的担忧还有重视。
“恬恬,相信我,我不会让叔叔被人带走的。”郗会最后,向她保证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郗会的话真的起到了安慰她的作用,看到郗会给她的眼神,苏恬恬紧张的心情,终于安定了下来。
“郗大哥,谢谢。”苏恬恬热泪盈眶。
郗会摸了下她的脑袋:“傻丫头,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只要记得,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