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群少年人过来的，还有吴王底下的护卫，是当初先帝从同一批侍卫里送给诸位王爷的。

    楚臣廷对他也算熟悉，不过这子向来面无表情，他也不指望能给什么反应。

    可是这一次，破戈脸上有点一言难尽道：“我们家王爷，这些是送给您的见面礼，要是用着还合心意，跟他一声。”

    楚臣廷想也没想，“不缺侍卫。”

    开玩笑，大晋拥有最大军队的人是他，他缺什么也不可能缺男人。

    破戈清了清嗓子，“不是侍卫。”

    “那也不缺洒扫的。”

    ？？？

    破戈瞥了一眼楚臣廷，王爷，你就别装了，都被我们主子看到了，承认不好么？

    “反正我人送到了”破戈想走。

    “把你们的人带走。”府上刚清理了一波人出去，又拉回来算怎么回事？本来府里也没几个主子要伺候，当初弄这么多下人还不是为了李徽祯？

    堂堂大周长公主下嫁他一个齐王，他按照大周那边给的规章制度置办的人，本来一个府邸人少点也够用，他正寻思着跟慕菀把没必要的人都清理出去呢。

    吴王吃饱了撑的还给他送人！

    破戈想了想，看了眼那群难以置信的倌们，斟酌了一下语句道：“王爷是对哪些不满意？身段还是脸？”

    这话问得就暧昧了。

    楚臣廷不解，掀起眼皮道：“确实不满意，就这样的上战场能扛几次？”

    上去卖弄风骚么？看看这一个个的，屁股都歪到哪里去了。

    破戈一噎，没想到摄政王居然如此辣摧草。

    好歹也是大都里最好的馆子里出来的，后头的恩客都给出了极度好评的十佳男宠。

    结果他居然要丢他们去战场还扛不了摄政王几次么。

    破戈突然觉得后庭一紧，“明白了，我会如实禀告主子。”

    破戈这就领着人走了，楚臣廷呷了口茶，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送人过来也不会送个像样的。

    他起身回到书房，顾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你怎么去这么久，吴王送什么东西了。”

    楚臣廷也不知道该怎么，“男人？”

    “什么男人。”

    “穿得像你八岁那年送来的毽子。”

    顾绥摸了摸鼻子，那毽子好像是他拔了姜老头新买的爱宠的毛做的。

    不对，什么男人这么不正经。

    顾绥这种浪里白龙顿时就懂了，表情暧昧道：“你喜欢男人？”

    “你找死么？”楚臣廷扭头瞪了他一眼，那表情下一瞬就要跟他打起来了。

    顾绥挑眉，也不像啊，那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我要去大理寺，你要待着的话，酉时前滚蛋，家里没房子给你住。”楚臣廷得去调查这件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绥站了起来，“我也去。”

    事关楚乾，姜相也算有嫌疑，他不能干等着。

    等两人到了大理寺的时候，翰林院今日没上值的官员也陆陆续续来齐全了。

    “都到了？”楚臣廷问道。

    “还有三人未到，下官已经派人去家中查访，杨待诏今日陪着母亲去了城郊上香，张典籍人还没找到，陈编修已经通知到了，却还没来，原因未明。”

    编修？

    “直接去他家请他过来。”

    “是，这就去。”

    人还没走到府衙门口呢，有官差冲进来道：“有人报案，天香楼附近发现尸体，是翰林院的编修。”

    楚臣廷与顾绥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

    杀人灭口。

    所以事情真的是跟楚乾得那样，看来今年的科举，水太深。

    李徽祯一直等到了傍晚，楚臣廷也没回来，寻思着要不要给他去送饭，就见劲云进来了，后面跟着楚臣廷跟顾绥。

    两个人行色匆匆进了书房，李徽祯心里犯嘀咕，拉着劲云道：“出什么事了。”

    “出人命官司了。”

    知道劲云也不能太多，李徽祯便回了房。

    屋内

    楚臣廷查阅了死者的相关信息，“越州人，这些年一直在翰林院担任编修，曾经跟过王阁老。”

    “那王老头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没升迁过。”顾绥把他那张生平资料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吴王如今偏宠的妾室，好像就是越州来的。”

    越州出美人，吴王得了这么一个宝贝，成日里炫耀，顾绥不想知道也听了一耳朵。

    楚臣廷见他鬼使神差来了这么一句，猛然想起了今日吴王的举措。

    二人同时开口，“你怀疑他？”

    “今日神童班起火，吴王也在。”

    “他也在？我是看他好好的给你送倌我才想到这厮的。”顾绥的敲了敲桌面，“难怪。”

    “难怪什么？”

    顾绥倾身道：“之前画舫你可还记得？”

    楚臣廷嫌弃道：“你可别跟我分享你的床榻秘事，我没兴趣。”

    “啧，我还怕你偷师呢，正经的，画舫是宋家的不假，可是那些前状元榜眼那些人，可是吴王带过去的。”

    楚臣廷一顿，上次科举，他不在大都，姜相也去了齐朝谈论运河两岸的问题，朝堂内由其他阁监国，如果吴王想动，这个节骨眼还真的是刚刚好。

    “查。”二人异口同声。

    锁定吴王后，顺藤摸瓜去找就方便了。

    李徽祯陪着楚乾在床上直接睡着了，里还抓着哄孩子的布囡囡。

    楚臣廷来看楚乾的时候，就发现她脸埋在被褥里，被挤压出了团子的形状，看起来怪可爱的。

    他伸捏了一把，本想让她回去睡，又不忍心吵醒她，扯过她的被子后替她盖上，然后退出了房间。

    顾绥没走，一直站在院子里。

    楚臣廷出来的时候，顾绥瞥了他一眼，“你这种的槐树还在。”

    “嗯。”

    二人没事的时候，是不会闲聊的，顾绥这么一问，全是因为这棵树是当初先皇后送的种子。

    “慕菀呢。”

    楚臣廷警觉，“跟乾儿一起。”

    “你好像对她不一般。”

    若世上最了解楚臣廷的人，顾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亦敌亦友，的话也是直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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