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从未这么痛恨自己无法化为人形。

    在被扔进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时，元旦几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而后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沉下去。

    元旦：“？！”

    毛多肉少的鸟确实没多少重量，又有了羽毛作为支撑，她竟然就这样半浮在了水面。

    元旦忙用翅膀划着水，往岸边游去。

    “娘娘您看，这只鸟居然还会游水。”站在池塘边上的宫人讨趣地对丽嫔道。

    “快拦住它，别让它上来。”丽嫔似乎从这其中找到了乐趣，忙唤宫人去竹竿来拍水面，阻止鸟游上来。

    元旦：“……”

    轻飘飘地看了眼岸上笑作一团的几人，她干脆放弃游向岸，而是浮在原地不动了。

    “哎，这只鸟怎么不动了？不会被淹死了吧？

    “你用竹竿戳一下它。”

    “好的，娘娘。”

    宫人举着竹竿正要去戳鸟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通报的话音落下，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地走过来。

    众人瞬间跪了一地：“参见陛下。”

    萧长戚漠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没有看见鸟，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啾？”一个软软的鸟叫声陡然响起。

    男人修长的身形一僵，朝着声源处看过去，只见一颗粉球生无可恋地浮在水面上。

    萧长戚脚尖一旋，已然跃身掠过池塘，将水中湿漉漉的粉球捞了起来。

    “啾啾……”元旦抖了抖一身湿哒哒的羽毛，些许池水溅到了男人锦服上。

    其他人见状，都以为年轻的帝王会发怒。

    却见下一秒，男人伸出手揉了揉鸟的脑袋，低沉的嗓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意：“怎么下水了？”

    元旦摇了摇头，用翅膀指着还跪着没起的丽嫔等人，告状：“啾啾啾……”

    不是我自己想下水玩，是他们把我扔下去的。

    和鸟相处了这么久，萧长戚多少能看懂鸟的某些肢体语言。

    顺着鸟的翅尖看过去，再听鸟这委屈的奶音，萧长戚已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谁能告诉朕，朕的圆圆为何会在池塘里？”萧长戚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语气阴冷。

    宫人抖得跟筛子一样，哆哆嗦嗦地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愿？”萧长戚淡淡道，“那便全拖出去斩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奴婢，奴婢。”

    萧长戚轻抬了下手，阻止了正要将人拖走的禁卫。

    “是，是鸟自己掉进去的，与奴婢们毫无关系啊。”

    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是没实话。

    太监总管在宫里这么多年，看人还是有一套的，因此轻而易举就看出了这名宫女在谎。

    萧长戚自然也看了出来，略微一抬手，这名宫女就被拖了下去。

    求饶声又响了一片。

    元旦被萧长戚用毛巾裹住，男人又用了些内力，不一会儿，她身上的羽毛就干透了。

    “啾啾。”元旦蹲在男人的手掌里，如同睥睨天下似的看着跪着的众人，短短的翅膀指了指丽嫔身边的宫女，最终指向丽嫔。

    意思很明显：就是她和她身边的人把她扔进池塘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