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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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星湖急忙拉住顾飞舟的胳膊, “想啥呢!皇宫内院杀人?,咱们又不会法术,哪儿那么容易?”

    “你笨,你就不聪明。”顾飞舟把围兜给自己戴上, “我?现?在得了这个病, 等进了宫, 往她身上一蹭,她还不一命呜呼了?”

    “哎呀!”卫星湖急道:“你老?糊涂啦!上次红枫那子不是站在那儿, 这病就是老?太后得过的, 她带出来的瘟疫啊!”

    顾飞舟把围兜摘下来,又钻回被窝,“那行了, 你就一个人?去吧。”

    卫星湖又把他拉出来,“什么话!你能?让我?一个人?见?太后啊!”

    顾飞舟抱住床柱,“那你也不能?带一个麻风病人?进宫啊!万一老?七得病死了怎么办!”

    一边是仇敌、一边是大.腿。

    卫星湖坐在板凳上翘起腿,“那你怎么办, 我?可不想一个人?见?太后。”

    “她现?在是丫头,你现?在是屁孩,你怕她做什么?”

    “我?就是怕,我?一想到她亲自动手, 把别人?皮剥了,我?汗毛都竖起来。”

    卫星湖见?顾飞舟不吱声,威胁道:“你要不跟我?去,我?就跟你那便宜师父摊牌,老?太后是咱们未来政敌, 她不死咱们不心安。”

    顾飞舟没辙,只?能?跟着去。

    两人?商量, 就算老?太后不能?被传染,那也要趁机把病传染给老?七的几个哥哥。

    卫星湖吐槽,“嗨,我?看你这病根本不会传染,我?跟你住一块儿那么多天?,一点事没有。”

    经过前院的时候,元儿在扫雪,胳膊上有两个红点。

    两人?加快步伐逃走了。

    贵妃宫里,燕无忌穿着最厚最高领的衣服,还戴了手套,身上所?有能?看到鳞片的地方都被结结实实地捂了起来。

    贵妃的嫌弃写在脸上,恨不得立刻开口抱怨她怎么就同意领养了燕无忌。

    顾飞舟皱眉道:“这女人?,给她一副好牌都不会,你们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呢?”

    卫星湖双手一摊,“我?姨这叫心态好,咱俩死的时候,她还在庙里吃斋呢。”

    “去!”

    燕无忌抱着玩具跑过来,他好奇地看着顾飞舟,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噫?舟哥哥怎么也和鸩奴一样,把自己包起来了呀?”

    卫星湖拦住燕无忌,不让他靠近“麻风病人?”,“要玩游戏,你卫哥陪你玩。”

    “不行。”燕无忌高高举起自己的玩.偶,“曜哥哥教我?玩了个新游戏,卫哥那么笨肯定不会玩。”

    卫星湖把袖子撩了起来,他是谁?那是游戏柄上长大的。

    到斗蛐蛐玩沙包翻花牌,大到牌九骰子扎金花,就没有他不会的。

    “你尽快是什么,你卫哥不会,给你当马骑。”

    燕无忌眼睛一亮,跑回屋里拿了一张棋盘过来。

    卫星湖看到棋盘后,立刻蹲了下来,“不就是当马骑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瞧你这点出息。”顾飞舟对着他地屁.股蛋子就是一脚,“那么的孩子,你还下不赢他?”

    “我?不会啊,我?就知道最中间那个点叫天?元,别的可啥也不懂了。”

    顾飞舟把人?拎起来,“跟他下,我?告诉你下哪儿。”

    话语间,燕无忌已经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太监把围棋棋盘放石桌上,宫女们把黑白子放棋盘两侧。

    卫星湖咳嗽一声,他现?在有人?撑腰了,立刻气壮山河道:“你卫哥让你,你先?下。”

    只?见?燕无忌嘻嘻哈哈地把白子开,顾飞舟已然心道不妙,卫星湖却依然傻乎乎地:“黑子,先?下地要拿黑子。”

    燕无忌摇头,奶奶地:“黑子不好看,我?不喜欢。”

    卫星湖不明觉厉,“嘿!咋的拿什么棋子还能?不喜欢呢!你先?下白棋不坏了规矩么?”后背传来顾飞舟的轻按,这是让他别话的意思。

    燕无忌用了吃奶的劲也没开盒子,只?能?让宫女代劳。

    卫星湖拿了两颗黑子在手里,不安地拨拉起来,像转了两个核桃。

    顾飞舟把他手里的黑子抢走,用眼睛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看你这糟老?头子的样子。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怎么什么都能?让你当核桃转?”

    卫星湖意会,在桌上画了两个圈,意思是“主要是也没葫芦,不能?盘。”接着又从盒子里拿了两颗黑子放手里转。

    燕无忌还在专心致志地挑选合心意的白子,对面两个人?却因为盘核桃起来了。

    等燕无忌把白子拿在手里,对面两人?,一个在揉鼻子,一个半边脸肿了。

    卫星湖拿出手帕擤鼻涕,“行啦,你卫哥再大方点,让你九个子!”完看好笑地望了眼顾飞舟。

    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解码后的内容是——“哎呀,从来都是别人?让右相先?手外加九子,今天?右相后手还倒让九子,不会输了吧?”

    顾飞舟冷笑不语,指了指棋盘,用眼神反击,“你干脆让他用白子把棋盘铺满了。”

    一个屁孩而已,他还能?输给他?

    他是谁?五百年来独此一个的神童。

    他还能?输?

    当下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凝视棋盘,开始布局规划。

    只?见?燕无忌的肉手拿起一颗白子,放在了棋盘的格子里。

    顾飞舟:“!”

    卫星湖:“?”

    “这……”卫星湖挠挠头,他从来认为仗就该真刀实剑的,棋盘这种东西都是酸书生玩的简化?版战场,没意思。

    但他虽然不喜欢这种纸上谈兵的东西,却也知道棋子大概、好像、也许是下在交叉线上的。

    难道是他记错了,他回头看了看外援,发现?顾飞舟满脸黑线,半边身子已经石化?了。

    再看燕无忌,那孩把白子都铺在棋盘上,一个个格子填满,然后把棋子当工具,开始摆出各种形状的几何形。

    卫星湖一拍大.腿。

    嗨!他俩跟孩较真啥呢!

    接下来,卫星湖迅速地加入了战场,手拿黑子,跟着燕无忌一起玩摆造型。

    燕无忌指着一个形状:“这是个羊,羊是白色的,要吃草,你拼个草出来,我?就赢啦。”完双手做了个花的姿势。

    “哦哦。”卫星湖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拿出黑子以一点为起始,向外延伸了三条黑线,就是棵草了。

    “哇,卫哥摆出草了,我?赢啦!”燕无忌开心地举起双臂,跟卫星湖击掌。

    两人?围绕着棋盘发出了欢声笑语。

    顾飞舟不知何时走到了远处,无聊地望望天?、看看地。

    一阵风吹过,树枝上的雪被刮了下来,落在他的虎头帽上,成了一座雪山。

    又过了一阵子,棋盘已经不再能?引起燕无忌的注意力,他跟卫星湖面对面玩起了拍手游戏。

    顾飞舟靠着树,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漫长。

    他无聊地了个哈欠,逼出一些眼泪。

    他听?见?宫门?处传来太监宫女行礼的声音。

    司马曜把原先?的妹妹头梳了上去,还带着发冠,看上去是个像模像样的大人?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一身素锦,颜色虽浅却大方得体?,且那女子身形雅正?,举手投足都透着规矩,倒是十分端庄得体?。

    顾飞舟擦掉哈欠的眼泪,没了泪花遮挡,他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庞,吓得往后倒退一步,后脑撞上树干却不觉得疼痛。

    见?惯了她戴凤冠穿锦袍的样子,上次换了粗布麻衣就差点没认出来,这次换上素色衣服竟又是另一个人?了!

    “司马公子,司马姐,这里请。”太监为两人?领路。

    燕无忌听?到声音,耳朵竖起,也不管对面的卫星湖了,跳下椅子就往宫门?口跑,在离司马曜三步远的地方向前一扑,司马曜伸手一接,两人?正?好撞个满怀。

    燕无忌指着棋盘,献宝一样道:“曜哥哥,我?今天?跟卫哥玩你教我?的游戏,赢了好多把。”

    司马曜轻轻捏了捏燕无忌的脸蛋,“鸩奴真厉害,今天?哥哥再教你玩别的好不好?”

    “好。”燕无忌用力地点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往石桌的方向走去,那里现?在被划为燕无忌娱乐天?地,两人?平时玩累了就直接在石桌上吃饭。

    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了矗立的顾飞舟,燕无忌松开司马曜的手,去拉他,“舟哥哥,曜哥哥来找我?玩啦。”

    司马曜手空了,有些不开心,指着顾飞舟对司马仙琴道:“这是卫侯家?的玩伴,他娘如今也在宫里当差,是殿前女史。”

    司马仙琴知道柳莲儿,就是这个女人?,帮了她一把,让她加快了计划。

    加上上次见?到这孩子也十分懂事,她因此对顾飞舟很有好感,于是行了一礼。

    顾飞舟下意识还礼,却不慎还了大礼,燕无忌笑道:“舟哥哥和卫哥呆久了,也变笨啦!”

    司马仙琴微微一笑,对着顾飞舟问道:“你哥哥呢?”

    顾飞舟心里“咯噔”一下,燕无忌抢答道:“舟哥哥没有哥哥的。”

    司马仙琴略带疑惑,拿自己上次见?到的少年是谁呢?

    司马曜把燕无忌的手又拉起来,指着石桌:“快吃饭啦,你还要玩游戏吗?”

    “玩!”燕无忌拉着司马曜就往桌子那里跑。

    卫星湖手里拿着黑子,一边抖腿一边盘核桃。

    司马曜对燕无忌:“鸩奴乖,不可以学他抖腿,不然哥哥不给你吃糖。”

    燕无忌害怕地点点头。

    司马曜又对司马仙琴:“那就是卫侯家?的侯爷。”

    卫星湖正?摇头晃脑地抖腿,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然靠近。

    只?听?一声绵软的“侯爷”从天?而降!

    这熟悉的语调让卫星湖如芒在背。

    他警惕地一回头,看到了那张梦魇里才会有的脸。

    司马仙琴今日画了妆,朱唇轻启,举起一个食盒,浅笑道:“这酥皮膏,奴家?亲手做的,您尝尝?”

    落在卫星湖的耳朵里,就成了“这人?皮,哀家?亲手剥的,诸卿家?还觉得哀家?只?是跟你们开玩笑么?”

    他双脚霎时发软,一下从椅子上滑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不自觉撑地,就差一句“微臣参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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