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经年白骨案14
同一时刻,平江府知府衙门的公堂中正有两人在吵吵嚷嚷,互不相让。
原来这两人是邻居,两家共用一面围墙,可前不久,下了场大雨围墙被风刮倒了,本来也只需要重新砌墙便好,可问题就出在了这面围墙上。
其中一人,原先的围墙和他家主屋之间有两尺的距离,围墙砌好后,却向他家移了一尺,他家院子都变的了,这不明摆着占他家的便宜嘛。
另一人又,是对方记错了,明明就是一尺哪里来的两尺,还,砌墙的银子都是他出的,如今墙砌好了,又这话,明明是要讹他。
两人公公有理,婆婆有理,反正谁也拿不出证据,这事就被闹到了公堂之上。
既有人告状,自是要有人主持公道的,可元知府借头痛,此案便被交给了李捕头代为查办。
可李捕头哪有耐心听两人在这掰扯,遂大喝一声,止了两人的争执,思量一番后,决定派人去两家查看。
是与非,总会有个人的是真的,所以,听他们在这半晌纯属浪费时间,不如去现场实地看了再。
把人送走后,李捕头正要松口气,就见看守公门证物的老衙役端着手蹭进了大堂。
“何事?你怎么来了?”
李捕头摸了把身上带的刀,寻思着是不是要去西山,束家姐正在那里,主子吩咐过要看顾束姐,趁着衙门没事,他得抽空去一趟。
就听老衙役在他耳边声道:“李头,方才大姐来了,她要进证物房,的不能做主,就先让姐在门外等着,来请示李头您,您看…”
老衙役讪讪的,十分为难,衙门的证物房那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岂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可大姐也不是外人,谁不知知府大人爱女如命,大姐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但他们李头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所以他才斗胆跑了这一趟。
“大姐?”
李捕头顿了顿,心道,大姐不是和束姐一起去了西山别院?大姐怎么回来了,既如此,束姐是不是也回了?
这边李捕头没话,老衙役不免有些心虚,瞅着李捕头的神情言语心道:“那的去回了大姐,就证物房里的东西不好看,怕吓到大姐。”
老衙役完就要转身离去,心里嘀咕,看吧,李头连大姐的面子都不给,也只有大公子的话李头还能听上几句。
“等等,”李捕头却突然叫住了他,“你什么?证物房的东西不好看?什么不好看?”
“呃,”老衙役愣了下,“您忘了,上次您从西山带回的白骨还放在证物房呢。”
李捕头皱眉想了想,“似乎有这回事。”
是了,白骨是束姐发现的,如今束姐又去了西山别院,莫非正是为了查白骨的案子?
大姐医术颇高,衙门的仵作自是没法和大姐相比,大姐该不会想再验一下白骨吧?
李捕头心念急转,自觉猜出了元凌的目的,遂吩咐老衙役,“让大姐进去吧,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去搅她。”
“唉,”老衙役点头应了,脸上带了几分喜色,这差事办的圆满,既没得罪大姐,李头又未怪罪,两好搁一好。
老衙役搓了搓手,跑着回去了。
公堂后面的院子角落里,一个粉色的身影正在左右徘徊,看她的脚步有几分急躁。
过了半刻,还不见有人来,她招呼在树下趴卧着张着大嘴哈气的大狗,“大荒,走,去前院看看。”
大荒却兀自不动,只对着她,“汪汪…”
元凌忍了脾气,弯下腰好言好语相劝,“走啊,等回去我给你做好多鱼干…”
要不是这臭脾气的大狗对付李捕头有点用,她何必费心力讨好这个和它主子一般德行的坏家伙。
“汪汪,”大荒压根不为所惑。
元凌急了,站起身跺脚道:“你去不去,去不去…”
大荒睁着一对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似乎在嘲笑她终于求到它头上了一般。
元凌来了脾气,伸手揪了大荒的耳朵,“去不去嘛,误了穿穿的事,看回头你家主子会不会罚你。”
“汪汪…”
大荒呲了呲牙,眼睛却转向了别处。
元凌有些意外大荒竟然没有发脾气,遂也顺着大荒的眼光瞧去。
就见守证物房的老衙役从前院匆匆跑来,还边跑边和元凌告饶,“大姐,李头方才正审案子,才耽搁了一会,姐饶恕的。”
着从身上掏了钥匙去开了门。
元凌跟在老衙役身后,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不由咳了咳,捂住了鼻子。
“屋里东西放的久了,有些气味难免,姐忍耐些。”
“嗯,”元凌哼了声,没话。
屋里什么都有,刀枪剑戟,书本杂物,瓶瓶罐罐,总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还是元凌第一次来证物房。
她向前走了几步,越过放着瓶罐的几排木架子,搭眼便看到墙角处放着一张长条石桌,上面覆着白布。
她想了想,回头对老衙役道:“你先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
“是是,的这就去,李头吩咐了,让的守在外面就行。”
老衙役谄笑着关了门退了出去。
“李捕头今日这般好话?真是白瞎了我给大荒的鱼干,那坏家伙吃了我的东西还不干活。”
元凌哼了声,决定回头好好收拾大荒。
正午时分,透过糊着白纸的窗户,光线有些暗淡。
走到石桌旁,元凌伸手掀开了白布,果不其然,正是一具白骨。
穿穿的没错,在案子没查清之前,李捕头是不会把白骨处理掉的。
元凌来到窗边,用两根手指戳破了窗上的白纸,光线汇聚,从白纸的缝隙里透了进来,屋内顿时亮了许多。
她又来到石桌旁,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还有一个的白玉羊脂瓶。
她双手合十对着白骨祈祷:“你到底是谁?年岁几何?希望等下你能一五一十告诉我,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原宥。”
随后,她戴上手套先是正了正白骨的姿势,白骨保存完好,且已被洗刷干净,从头盖骨朝下,她一寸一寸摩挲着,直到骨盆的位置。
元凌用手比划着骨盆的尺寸,自言自语道:“是比常人宽上许多,唉?这里有变化…应是生子所致…”
“是女子不错。”
“身长在四尺五左右,身形纤细瘦弱…”
……
“嘘,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多大年纪哦…”
元凌从荷包里拿出那只的瓶子,拔开瓶盖上的塞子,对着瓶口嗅了嗅,嘀咕道:“得罪了啊…”
“嗞”的一声,屋中青烟飞起,一股焦糊的味道隔着一扇窗户飘到了屋外。
老衙役嗅了嗅鼻子,大吃一惊,急忙转身叩了叩门板,“大姐,屋中是什么味道?出了何事?”
“无事,不要惊慌,”元凌安抚老衙役,“你且安心待着。”
“是,”老衙役心中嘀嘀咕咕,但看到树下公子的爱宠大荒,正闭眼呼噜,遂也来到树下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定了。
屋内青烟散去,元凌细细查看被滴了东西后变的发青的头盖骨,皱起了眉头,“真是见了鬼了…”
“呸,呸,掌嘴,对不住…不是你啊…”
元凌放下头骨,再瞧一眼白玉羊脂瓶,眉间似了结,“应该不会出错的,药是师傅做的宝贝,师傅也这般做过。”
又想了片刻,元凌最终还是收起了手中的瓶子,对白骨拱了拱手,肃然道:“我相信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至于你是谁又是怎么身亡的,我想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她最后默默看了一眼桌上的白骨,用白布覆盖了,这才脱了手套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外的大树下,老衙役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屋门,瞧见元凌出来,忙迎了上去,“大姐,您的事情忙完了?”
元凌点了点头,“嗯,你自去忙吧。”
挥退了老衙役,元凌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大荒了个响鼻颠颠的跟在了她身后。
“呀,这事要早点和穿穿才好,”元凌忽然站住,随后又急急忙忙的跑了。
就在元凌让月叫车夫准备赶往束家别院时,束穿云和园子正从西崖村春晓郑三力家离开。
束穿云扑了个空,她们到了西崖村后才发现,郑家夫妻和双生子都不在家,问了左右邻居,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今日一早就没见到人了。
最后她们去了和春晓夫妻同住一个村子的春晓娘家,花了些银子从春晓的娘那里听到,双生子中的大毛昨日去了姥姥家,无意间了一句今日要去走亲戚。
这对夫妻的亲戚?除了春晓的娘家,无非就是郑三力的爹娘,所以,既如此,兴平县必是要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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