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厅里，熏香袅袅。

    孙霸权那戴满戒指的手夹着雪茄抽了一口，眉目严肃，他这女儿喜欢帅气的男生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出去给他拿个证据，就移情别恋了。

    “你不要爸爸给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报仇了？”

    “要啊，可是爸爸非得我拿出证据来，没有就不行啊！”孙霈恩撅着嘴巴，往一旁沙发上一坐，不高兴道。

    “爸爸做事行为准则你是知道的，从不动一个无辜者，就是我宝贝女儿的话，我也不能全信不是？”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对她的埋汰。

    孙霈恩吐了吐舌头，也怪她自己。

    早些年，孙霈恩常常因为看不惯一个人，就回家给她爸撒谎，那人欺负了她，她爸宠女儿得很，自然听不下去，当即就找人去报复，弄到人家破人亡，谁知最后一问，竟都是子虚乌有的谎言。

    几次下来，孙霸权再宠女儿，也没法再无条件信任她了，所以定了个规矩，想要爸爸出手，先拿证据来，否则不予理会。

    孙霸权是那种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几乎是搞到你家破人亡。

    “好啦好啦，我现在没心思找那低贱的平民麻烦了，我想要把那个男孩弄到手。”

    “行吧，你先和他聊，他要是不听话，再找爸爸，女儿喜欢的人，爸爸自然帮你到底。”

    得到父亲的保证，孙霈恩这才神清气爽地回了自己的屋，拿出手机加微信好友。

    对方的头像是个骷髅头，微信名叫夜亡，孙霈恩双眼发痴，觉得对方不仅长得帅还很有个性。

    旋即发出一个“你好”过去。

    *

    自从那次艳遇，孙霈恩没有再找芮念儿麻烦，整天抱着个手机，笑得跟个花痴一样，看来是和手机那头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甚至在食堂吃饭遇到芮念儿，都会施舍般朝她露出一抹淡笑。

    她这一笑，可让阚乾大部分人的心都为之一跳，她怎么对芮凉凉笑了，难道是不不相识，出了友谊？

    一时间，这种声音在阚乾流传开来，一些忌惮孙霈恩的人都不再敢对芮念儿露出哪怕是一丝恶意。

    没有爱闹事的人起头，其他人也懒得搭理，就这样，芮念儿安安稳稳地迎来了“五一”黄金周。

    赵照和龚香俩孩子在芮念儿家住得越来越顺心，平时在家帮姐姐整理屋子，扫卫生，然后做好饭等姐姐回来，是俩孩子最近学到的新本事。

    无父无母的孩子，总是比一般孩子懂事得早，已没了亲人的芮念儿也开始习惯俩孩子在生活上的照顾和投喂，就像一家人一样温暖又温馨。

    只是，她这次要出远门，只能将他们送去福利院。

    龚香没意见，那里有她的伙伴，她也想念他们了。

    倒是赵照会有些抵触，他是老赵夫妇自外省福利院领养来的，在这边，除了芮念儿和龚香，就没有熟悉的人，况且受虐一年多，还真的很难再相信其他人。

    好在有龚香一旁陪着，这才勉强答应去原爱福利院生活。

    芮念儿多少也有些不舍，看着赵照快哭了的脸蛋，和他保证，一回来就去看他们。

    赵照这才难得露出一笑，那笑容有着他人不懂的讨好。

    芮念儿见了，不免有些心酸，因为同做过孤儿的自己，很懂。

    *

    桂鲁市。

    芮念儿一到，先找了家旅馆入住，关于连环杀人案的事件，本地人应该比新闻上更了解。

    那老板见是个姑娘，还一脸迫切的活像个赶着去送死的神经病，神色不好地睨了她一眼，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啪！”

    一个金币被拍在柜台上，老板脸色顿时一亮，胖乎乎的手拿起来就啃了啃，再不觉得这姑娘脑子有问题了，谄媚道：“连着一个月死了三个了，而且这作案手法在十几年前就出现过，那时候警力薄弱，科技落后，被逃了。如今这杀人犯又故伎重施，可能是不想活了，但还想死前作妖一波。”老板的神乎其神，好似自己很了解那罪犯似的。

    “姑娘，你长这么好看，又一个出来旅游，可得当心。”

    芮念儿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道：“请问如何让那杀人犯盯上你？”

    “”

    胖老板呆了一呆，神色渐渐僵硬，就算给了金子，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觉得这女孩是个正常的。

    胖老板嘴角抽搐一瞬，考虑要不要报警将她送去二院保命先。

    “啪！”

    又是一个金币。

    老板心头一热，眼神火辣，一个能撒金币的神经病就是在她这发病了，也是能承受得住的，最好拿金币砸死他。

    “喜欢穿红色衣服且年轻漂亮的长发女孩。还有，基本是在午夜过后出动，有种人最容易中招，从夜场出来的。”

    这个点，很少有女孩在外头跑，除开一些加班到很晚的几乎都是混夜场的。

    手指摩挲着下巴，芮念儿在想怎么引出那个连环杀人犯。

    不过，“我觉得警察应该用过这种方法引凶手现身了吧？”

    “那是当然，不过警察再怎么假扮也不像的，那凶手多精明啊，根本不上当好哇。”胖老板挥挥手，道。神色间满是对执法者的不看好，这桂鲁市才多大，连着死了三个，竟是毛也没查到。

    芮念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又拍了一个金币给胖老板后，上了楼。

    老板咬着刚收到的金币，亲切地目送着女孩上去，这样阔绰的客人请给他来一车。

    女孩她将行李放好，躺在床上休息了会。

    狗子从她口袋爬了出来，趴在一旁，精神萎靡道：“你们世界这破大鸟，怎么坐着还晕人呢。”

    “噗……”是晕狗吧？

    芮念儿笑了出来，这子下飞机后还吐了，真是没看出来，神族也有搞不定高科技的时候。

    “那你休息会，晚上我们可要行动。”

    “嗯，你有红衣服？”

    “没，吃晚饭时，顺便买。”

    没会儿二人都睡了过去，直到日落西山，才悠悠醒转。

    一觉过后，一人一狗觉得精力充沛，晚上给他来十个凶手都不成问题。

    芮念儿带着狗子填饱了肚子，然后去商场买了件价格很高的红色连衣裙，红色拎包。

    既然要诱敌，就得追求真实，去夜场普通款式的红衣服可不像样子，有钱有颜才能引起凶手的关注。

    杀人犯喜欢冲红色衣服的漂亮女人下手，如今桂鲁市本地人基本都是老大妈老奶奶穿红衣了。像芮念儿这般招摇的，一看就是外地人，外地人好啊，杀了查起来更有难度。

    芮念儿逛好街回了旅馆，那胖老板见了，神神叨叨来了一句，“姑娘，那凶手狡兔三窟，不一定能遇上，虽然你长得这么美！”

    原来是看到购物袋里的红色一角。

    “还有那些死者死状都很惨，那里都被挖走了，下面碎烂得不成样子。”

    那里是哪里？

    芮念儿一头雾水，网络上也没细讲，不过看老板那隐晦异样的神色，芮念儿觉得她没必要去深究。

    “呵呵！”她敷衍式干笑两声，上了楼。

    老板见女孩压根一点都不怕，看在给钱多的份上，晦气地摇了摇头，可别给他旅馆带来灾难。

    等待是漫长的。

    不过他们并没闲着，商量着对策。

    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的，本事肯定不。

    ＊

    “咚，咚！”

    午夜的钟声终于到来。

    已经穿扮好的女孩，摇曳着长发地朝外走去。

    胖老板正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呼噜。鉴于做生意人的习惯，一旦有声音，就会反射性的醒来。

    余光里瞬间闯入一道艳红身影，满身的肥肉顿时抖动起来，惊悚地朝楼梯那看去。

    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就要跌下地。

    见是芮念儿，才大松一口气，肥手抹了把大脸，看了眼对面墙上的钟。

    眼神又变了变，看着也才十六七岁，真是疯的不清啊！

    那老板抱起座机就要电话。

    “啪！”

    一个金币飞到他的面前，同时芮念儿也到了。

    “不要关门，我会回来。”

    着，留给老板一个洒脱自信的背影，消失在夜色。

    妈耶，这难道是个长相幼态的女警？

    好飒。

    还有，她刚刚是怎么一眨眼就来到他面前的？

    *

    芮念儿车直接去了附近最大的夜场。

    她的到来，顿时惹来年轻男女的口哨声。

    这里面，真是鱼龙混杂，什么口味的人都有。DJ在高出卖力炒热度，舞池中的男人女人跟着节奏，互相摇头摆动。

    有些暗处的角落里，不知道在进行着怎么样的勾当。

    这时，萧昶的声音自她手拎里传来，“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感受到不一样的味道，不像是人的。”

    “嗯？”不是人，会是谁？“我知道你狗鼻子灵，但不带这么唬人的。”

    “在你右手十点钟的方向，不，不对，在你正对面。艹，怎么这么多！”

    “啥玩意儿？”芮念儿神经都不由紧张起来了，无语地啐了一口。

    然后朝十点钟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