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大健他们在丛林里面找了半宿,惊动了当地警署和救援队,早上又开始找,翻遍了大片森林,昨天那几个被祁野救回来、受了轻伤的驴友也都自行发动组织起来寻找他们。
人被找到的时候,瑞一句话没,蹲到一边哇哇大哭了一顿。
大健哥满眼血丝,看到祁野受伤的腿,过去屈拳捶了下他的肩膀,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点笑容,心也落了地:“没事儿就好。”
祁野兄弟对目:“辛苦了。”
“白,抱!”罗嘉雯心疼地扑到白身上,拉她到一旁检查,“担心死我了,有没有受伤,哪里有不舒服?”
蔺斯白没事,倒是被她勒得有点喘不过来气,感动地:“雯姐我没事。”
罗嘉雯点她脑袋:“担心死我了,下次不准一声不吭就这么走啊,怎么着都跟姐,姐还能跟你一起进去。”
蔺斯白知道自己不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罗嘉雯不喜欢怪来怪去的,看到他们都没事儿就放心了,察觉蔺斯白竖着领子遮遮掩掩的,“领子里面怎么了?是不是被虫子咬了,密林里的蚊虫都很毒的..姐帮你看看。”
看见罗嘉雯要来掀她的衣领,蔺斯白犹犹豫豫地裹紧衣服,“没有,就是有点冷...”
听到旁边祁野在笑,罗嘉雯秒懂,“....靠。”
后面罗嘉雯隐隐约约听到祁野的闷哼声混合着笑声,“祖宗,轻点,别掐。”
蔺斯白声:“...我不理你了。”
祁野笑得更大声了。
*
蔺斯白没受什么大伤,但是被大家勒令做了全面检查,最后因为背上的伤被安排了住院,和祁野的病房挨在一起。
这给了祁野机会,隔三差五就溜到她的病房里去。
祁野病房里有个病友,因为脚上踩到钉子住的院,也是个年轻的伙儿。
他女朋友天天来,天天给他削苹果吃,每块都切好喂到嘴边,祁野倒成了个大电灯泡,索性天天往蔺斯白病房里钻。
这天祁野把蔺斯白堵在她病房里。
蔺斯白看了眼他的腿,马上扶他坐下来,有点不满:“...不是和你过了,现在都我过去,你不要走动。”
祁野有种被精心照顾着的满足感:“我病友,女朋友天天来看他。”
“天天给他削苹果,一口口喂到嘴边...太腻歪,给他们腾位置。”
蔺斯白瞅他,懂了,点了点旁边的苹果,“我也帮你削一个?”
刚还腻歪的祁野沉默了一下:“也行。”
*
这几天几个人往医院跑得很勤,天天早上去唐人街找老乡煮鸡汤,买来给两个人喝。
瑞更是勤快得不得了,忙前忙后,要么跑去给蔺斯白泡水壶,要么帮祁野跑腿,连放在保温壶里的鸡汤都不让他们亲自端,要倒好等不烫了再给他们递过去。
这边蔺斯白刚想拿个苹果削,就马上被瑞拦了下来,活像了鸡血似的:“白,我来我来。”
蔺斯白本来就不是自己想吃,而是帮祁野削的:“没事,我来吧。”
他最近特别喜欢吃苹果,每天都要吃两个,每次还偏要看着她给削。
“白你坐着!哪儿能让病人削苹果,我来帮老大削。”
大健刚扶着祁野上完厕所回来,摇着头对蔺斯白声:“就让他忙吧,你们被困在丛林的那天,他跟我哭了一晚上,觉得你不见是他的责任,他了:要你和祁野出什么事儿,他得后悔一辈子,一直在愧疚呢。”
蔺斯白很过意不去,“是我自己没和你们招呼,让你们担心了...”
大健:“没事,也怪我,天气没预测好,害你们只能在丛林里待一夜,要真有点好歹...”
刚被大健扶到床上的祁野懒懒地靠下去,视线在蔺斯白脸上掠了一圈儿,“怎么,现在开始流行互相揽责任了?谁揽的责任多谁赢?那我是不是得揽个大满贯?”
大健:“就你会。”
瑞大刀阔斧一挥手,三两下把苹果削得又好又圆,一根苹果皮连着一截都没断,“老大,吃苹果!”
祁野看了眼瑞手里的苹果,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
“老大,生病要多吃苹果才能好得快,我听白你这两天老爱吃苹果了,专门给你削的。”
祁野双手叠在脑后,眼睛看蔺斯白低头的时候脖颈处那片白白的皮肤,有点移不开,漫不经心地:“今天不是很想吃。”
瑞不满地嚷嚷:“白削的你就吃,我削的你看都不看一眼。”
祁野轻轻地哼了一声,尾音好像还带点儿笑意。
倒水的蔺斯白手顿了一下,明明倒得挺稳的,却还是洒出来一点儿。
蔺斯白眼观鼻鼻观心,把水杯往祁野手里一塞,默默地不话了。
中午,瑞和大健出去买饭回来,俩大男人正聊得高兴,还没进门就看到这个场景。
此刻蔺斯白正举着一个削好的苹果到祁野嘴边,此刻瑞不想吃苹果的老大慢悠悠咬了一口苹果,好像很享受似的。
瑞还在纠结这个事情,表情忿忿:“....老大刚才还不吃的!白让他吃他就吃!”
大健悠悠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祁野想让白帮她削的?”
瑞:“那怎么不吃我削的?”
大健恨铁不成钢道:“废话,人家削的苹果能和你削得一样吗?”
瑞后知后觉:“能不一....哦!”
*
祁野天性是个闲不住的人,才刚在医院里待了几天就觉得有点闷,每天吃得太淡,嘴巴里都没什么味道,已经极其想念龙舌兰伏特加的味道,但被医生忌了口,勒令两周内不能喝酒。
他不是个嗜酒的人,但是长时间不碰也会有点想念,连啤酒都不给沾一滴,更别是伏特加,越是不让喝,越是心痒痒。
那辛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一过,最后还会留下一点回甘的余韵,简直是天上人间。
可惜这边跑腿行业一点都不发达,更没有什么跑腿的业务。
这天瑞刚给祁野带饭回来,就见祁野瘸着腿往外走,“老大,去厕所不,我扶你?”
祁野抬手揽住瑞脖子,“瑞,帮我弄点酒?”
瑞一炸:“酒?!老大医生不让你喝酒!”
祁野耳朵已经起老茧了:“伤好得差不多了,能喝酒,帮我弄一瓶。”
“可是你这还不是瘸着?哪儿好了?”
“老子这些年特么白带着你了,连瓶酒都不愿意买。”
瑞想了想:“...哦,但是白应该不让你喝酒吧?”
祁野警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告诉她。”
瑞冷漠:“....哦。”
瑞刚从祁野病房出来,没出去买酒,学乖了,转眼就跑到了蔺斯白的病房告状。
十分钟之后蔺斯白拿着果汁去了祁野的病房。
她把东西往他床头柜一放,坐下来看着他。
祁野看到那瓶果汁时眯了下眼,磨牙:“吴瑞...”
“...听瑞你想喝酒,就给你买了瓶果汁,你现在伤还没好,不能喝酒。”平时对他羞羞涩涩的、恨不得从头脸红到脖子的姑娘,到喝酒的问题就有点严肃了,“医生了能喝才能喝。”
祁野挑眉,指腹磨蹭她的下巴:“现在都开始管我喝酒了?”
蔺斯白脸红:“...那你服不服管?”
祁野心里软得不行,笑:“服,不服能行吗。”
蔺斯白这才放心,拉开他在她腰上作乱的手,严肃叮嘱:“嗯,那你不许让瑞帮你带,也不能背着我偷偷喝。”
瑞笑呵呵地看祁野吃瘪,每天火眼晶晶盯着祁野有没有偷喝酒。
某天,蔺斯白来祁野病房转了一圈,搜走了喝了一半的龙舌兰。
再某天,有嫂子撑腰的瑞已经有胆子威胁祁野不能喝酒了,喝就敢告诉蔺斯白。
这天两人正互怼呢,瑞连连摇头:“老大,你觉不觉着你现在就跟坐牢似的,喝点酒都要被管着,可太不自由了。”
祁野挑眉冷笑:“老子起码有人管,你呢?”
瑞酸得忿忿然:“我和我女朋友复合了!”
“就是那个聊了一年多没见过面的女网友?灵魂柏拉图?”
瑞脑仁疼,呼救外援:“白你快点来管管你男朋友!”
之后蔺斯白为了防止祁野偷喝酒,每次都要来他病房检查一番,渐渐地,祁野这个瘾也就下去了,但是另外的心思却被勾起来了。
住了几天院,连个吻都没偷着。
这天蔺斯白一来,祁野就把她堵在了病房门口。
隔壁床的病友已经搬走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
被推到门板上的蔺斯白还不忘问:“今天有没有喝酒?”
祁野捏起她的下巴,慢慢地勾勒了一圈她的唇,话语有些含混,“喝没喝,尝了不就知道了?”
蔺斯白还没来得及话,就被他摁住重重地吻了一番,结果他又喘着气慢慢吻到她的下巴、脖颈儿。
蔺斯白的嘴唇发红,她的脸本来就白皙,被他这么一弄更是红得像被roulin过。
“....这是在医院。”她拉了一下他的衣摆,想把他推开,却被他捏住手腕摁上门板,接着浓郁的深吻落下来,让她呼吸有点困难。
祁野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着,心里想的全是前几天科室医生看蔺斯白那眼神,动作便重了一些,想着要欺负她,“没事儿,医院怎么了?有规定医院不能接吻?”
蔺斯白被迫承受他的吻,只是听他低沉的声音便有些站不住。
他埋头在蔺斯白的下颚处吮吸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显出浅色的红,再逐渐转深。
事后。
蔺斯白用镜子照了会儿自己的脖子。
像是故意的,这团红色草莓被印在蔺斯白病号服的领子上方,怎么遮都遮不住。
“....现在好了,遮不住了。”蔺斯白的声音有点抱怨,祁野却抱着手在笑,那笑容邪邪的,像是怕人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遮不住就不遮了,又不是什么大伤。”祁野拉了下自己的衣服领子,指着那晚蔺斯白情不自禁在他脖子上啃的那个快消失殆尽的深淤,悠悠地:“况且你不也给我留过?”
他一脸“你别想着否认这就是你留下的罪证”的表情。
蔺斯白脸皮薄,尽量不去回忆她做的事儿,“...我待会儿去问他们要两个创可贴贴着。”
祁野:“别贴,留着。”
“这样那科室的男医生就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省得天天在那盯着你看。”
蔺斯白:“.......”
她反驳道:“.....那还不是有很多女医生专门故意路过你的病房外面看你,我也没有。”
祁野捏了一把她的脸,笑:“吃醋?”
蔺斯白:“...才没有..你提起来我才顺口提起的。”
祁野更开心了,捏捏她得脸:“哟,吃醋还不承认。”
蔺斯白被他逗得懊恼,干脆在他脖间咬了一口泄愤。
瑞后面看到瘸着腿在病房门口一直晃悠的祁野,他朝自己走过来,故意指着自己的脖子:“吴瑞,你帮我看看脖子上是什么,红成这样?”
瑞:“.............”
丛林里面获救的探险队特地来了医院感谢他们。
他们大部分来自意大利佛罗伦萨,那天本来计划到达丛林的警戒点就开始往回撤,但是几个人想再进一点儿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没忍住,所以才有后来的受伤事件。
几个人带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礼物,仅仅是贺卡鲜花和红酒就差点堆满了祁野病房的橱柜,一来就表达了他们深深的感谢。
有的人受的伤比较重,直接瘸着腿就来了,有两个下不了地就没有来。
他们的队长三十多岁,叫安德烈,嘴唇上留有一层棕色胡子,跟祁野王忱之聊天的时候眼里一直泛泪花。
十个队员,有五个受伤比较严重,四个轻伤,安德烈回忆起那天都觉得凶险,如果没有这两个中国人的话,这个冒险队大半数人都有可能回不来,后果不堪设想。
安德烈感慨万分,一进来就去拥抱祁野,难掩激动之心:“祁先生,真的太感谢您和您的朋友了,要不是你们我们根本没办法安全活下来,太感谢了。”
祁野摇头,没有骄躁和得意:“举手之劳,你们不用太客气了。”
安德烈一个大男人激动得忍不住擦眼泪,祁野道:
“你的队员都还好吗,我记得有两个伤得很深?”
安德烈欣喜,“他们还在医院,没什么大事,医生多亏了你们的及时救助,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安德烈看着面前这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他甚至因此受了伤,还被困在丛林里一夜,脸上甚至没有半分后悔,还一一关照地问候他的队员,光这一点,安德烈深深地被祁野的心胸所震撼。
只是和祁野简单地交谈几句,安德烈心里就升起了深深的敬佩,祁野不仅仅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对于背包旅行的见解和相应知识储备也很让人惊叹,这个年轻人比他年轻了将近十岁,内在素质和见识却远超于安德烈,安德烈是又敬佩又愧疚,所以他忙不迭地拿出塞得鼓鼓囊囊的一个红包。
在意大利没有送钱的习惯,但是他们特意去问了问自己在中国的朋友,听中国人交流巩固感情最常见、最实在的方式就是送钱,并且雅称它为“送红包”,所以他们特意从银行兑换了中国的人民币,包了一个大红包,准备送给他们,还特地学了一句中文,得有些蹩脚:
“心意,不成敬意。”
他们还知道中国人如果拒绝红包是正常操作,需要主动多送几次,最好的方式就是把红包直接“塞”到他们口袋里才好。
蔺斯白进来的时候,大健他们和一屋子的人聊得正欢,为首的探险队队长热衷于把红包塞进祁野的手里,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祁野本就没算收他们的红包,看到蔺斯白,他对安德烈他们:“红包就不用了,如果你们真的要感谢,就感谢她吧,是她二话没就同意我参与救援,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也是她后来在丛林里找到了我,不至于让我在丛林里迷失。”
话锋一转,蔺斯白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意大利人围在一起。
他们都很喜欢蔺斯白,不一会儿就聊起了中国,聊起中国的美食、文化和旅游途中的所见所闻。
他们问起,蔺斯白也不好推脱,认真地和他们讨论这些东西。
冒险队里的男性纷纷表示想关注蔺斯白的推特和ins,蔺斯白关注祁野就行,他们行程上的照片他都会发。
他们的交流从善如流,瑞发现新大陆似的,在一旁拉了大健哥话:
“大健哥,你有没有发现白和他们聊天不会脸红诶。”
大健:“她和我和你聊天不也都不脸红?”
瑞:“....也是,但是我老是见她对老大脸红。”
他刚一看去,祁野和蔺斯白对视了一眼,祁野只是朝她挑了下眉,蔺斯白视线就乱了一下,脸上马上升起一点点粉红,跟刚才那个在他们之中侃侃而谈的女孩判若两人。
大健哥嘀咕:“有句话叫什么,情人眼里出脸红你懂不,当年我老婆就只对我脸红,别的什么帅气伙追她,她是看都不看一眼,那叫一个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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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瑞: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哭唧唧;(
转圈圈~~感谢~感谢在2021-06-24 19:24:39~2021-06-25 03: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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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非·突尼斯·终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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