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尚书清绝世
在简易按照和尤许的约定,跟闻山白了一那样番话后,她就给尤许传消息了。
尤许接到简易的报信后,却没有像简易认为的那样去见闻山白。
而是只给闻山白留下了一封信,随即就以祈福的名义去了江南,离开了京都。
等闻山白到春想楼的时候,尤许就已经离开了。
看着留下的信,闻山白神色淡淡,但简易又怎么看不出来,她那个师姐有些失望。
拿起那封信,开始,闻山白的脸色有些阴沉。
但看完整封信的内容后,闻山白的嘴角突然勾了起来,而后笑着将那封信收了起来,徒留一旁的简易莫名其妙。
看到尤许留给自己的话,闻山白觉得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这次涌上来得却不是无措,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原来,他一直明白,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纠结着什么,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做了这么多。
这时,闻山白心里突然就觉得钝钝地有些不舒服,随即就开始心疼起尤许来。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名声对一个男子意味着什么,要是被退婚,这辈子,他就会永远抬不起头,可他明知这些,却仍旧义无反顾。
思及此,闻山白的眉头轻拧了起来,大概就是怕影响到自己,尤许这才主动离开的吧。
不过转而一想,不在京都也好,这样一来,卓鹤的事他受到的波及就越,她也就不用分心了。
但话回来,卓鹤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而此刻,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尤许,正一边看话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佩乡聊天。
虽眼睛一直都没有从话本上离开,但其实尤许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那儿去了。
闻山白也应该已经看到他留的信了吧?
他也不想离开京都,本来就很少见面,这样一来,就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闻山白了。
思及此,尤许突然觉得有些闷,随手丢下话本,兴致缺缺地闭上了眼。
可他不得不这样做,虽自己很少留在相府,但怎么找,名义上,他也是相府嫡子。
卓鹤一倒台,自己留在京都免不了会遇到许多的麻烦事,还不如借个由头趁早离开。
再了,自己继续留在那儿,还可能会影响到闻山白,他是喜欢闻山白没错,可也不想让这份喜欢成为她的负担。
想到这儿,尤许有些烦心,其实他离开,也有几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闻山白,所以借机躲开的心思在里面的。
他主动出来,就是起着坦白的心思,两个人之间最起码的就是相互信任。
可话虽这样,他这心里还是有些揣揣不安,怕闻山白知道那些事后会对自己不满。
他虽看似无谓,但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这才出来不久,他这心里就开始担心了。
向雪和佩乡两人看着自家公子有些心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替自家公子担忧。
自从出来之后,公子就一直是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虽然他俩不忍心看公子这样,但也知道这是公子和闻尚书之间的事,他们插不了手。
大殿内,幽幽的烛火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金寿看着仍旧伏案审阅奏折的裴,脸上闪过一抹忧虑。
陛下的风寒还未痊愈,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前几日,负责调理陛下身体按例李太医在请平安脉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了,一定要让陛下好好休息,可陛下却…
正在金寿算上前去劝裴休息的时候,原本批阅奏折的裴却突然猛地咳嗽不停。
见此,金寿连忙上前递上李安给的缓解咳嗽的药。
裴用完药后,缓了好久,这才恢复了过来,而后饮了一口茶,缓解了嘴里的苦味,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就要继续去看。
见裴丝毫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金寿很是是着急,这样下去,陛下的身子肯定会受不了的。
想到这儿,金寿上前一步跪在了裴的面前,声音低沉,一脸关切地道:
“陛下,还请您以凤体为重,早些安歇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奴才不懂大道理,但奴才知道一旦身体垮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听见金寿的话,裴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拧了拧眉心,似是在缓解疲惫,而后又继续拿起了放在眼前的奏折,“等会儿,将这些看完再。”
金寿见此,满满都是忧心,她知道陛下的性子,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劝,陛下也不会去休息了。
裴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她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越发地抓紧时间,她必须要在身子彻底垮掉之前,留给舞儿一个安稳的朝堂。
卓鹤一死,再加上那些臣子在一旁协助,到时候舞儿也就不用和她一样那么战战兢兢的了。
想到这儿,裴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这样一来,她就能安心地去见萧儿了。
但话回来,裴眸子里闪过一丝幽深,卓鹤这人得尽早铲除了。
她当初的眼光不错,闻山白这人确实是很有才能。
如今,六部内最是棘手的户部,如今也被她牢牢地握在手里了,卓鹤的势力正在满满地瓦解。
相信不久后,她就可以除掉卓鹤了,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思及此,裴用手抚了抚眉心,得再等等。
闻山白的官位还是低了些,等到通过自己的试探了,就再升升吧,到时候就可以收拾卓鹤了。
近日,一则关于张尚书教子无方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起因是这样的,起初刑部张尚书的女儿张克当街游乐纵马,致使无辜百姓身亡,但这件事被人压了下来。
那几户人家因为张尚书的关系,也是敢怒不敢言,过了几日,事情就这样淡了下来。
这张可见此,是越发地蛮横,后来还不断地逼迫良家男子为倌。
有几户受害的人家受不了了,就带着诉求书,联名上告,随即引火自焚。
这件事一下子就传开了,由于影响过大,就算是有人想要压下来,也不可能了。
但官场里的那个不是人精,她们怎么不知道这张尚书的女儿之所以这么嚣张,那是因为这张尚书是卓相的人,背后有卓相撑腰。
朝堂上,卓相一家独大,谁敢为了几个平民去得罪卓相那?
不想得罪卓相,这件事处理不好,搞不好还会被裴责骂,怎么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正因为如此,这件事发生以后,竟没有人敢出手处理,每个人都在推推搡搡,就是没人出头。
一来二去,这件事竟然摆到了裴面前。
裴知道这件事后,当场大怒,在朝堂上将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算是这样,底下的那帮大臣仍旧低头,默不作声。
卓鹤也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裴见此,眸子里一片冰冷,随即命闻山白为刑部侍郎,彻底调查这件事。
听见裴的命令后,闻山白原本抿着的唇角往上扬了几分。
她猜想到,裴不久就会试探自己,果不其然,开始了。
让她去处理这件事,摆明了,裴就是想借此机会来试探她,这张尚书可是卓鹤一手提拔上来的。
毫不夸张地,在这人眼里,恐怕裴这个皇帝都比不上她的恩师卓鹤重要。
裴此举就是想要让自己和卓鹤彻彻底底撕裂,以往卓鹤也不是没有找过自己,可她一直都在和卓鹤太极,既不拒绝,也不同意。
闻山白笑得讽刺,这次,看来是逃不掉了。
不过,这裴怎会知,一直以来,她之所以都没有明明白白地拒绝卓鹤,也一直是在等这么一天那?
虽棋子要听话才好些,但若是过于过于老实,那也就不会被放在心上了。
思及此,闻山白低垂的眸子里满是漠然,这裴觉得卓鹤自大,一直以来委曲求全来麻痹卓鹤,可裴那?
难道就不自大吗?自以为是帝王,就将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很好奇,要是裴知道她一直以来百般宠爱的太女并非她亲生,会怎么样那?
毕竟裴做的这一切,可都是在为她的那个女儿铺路啊。
不过,这么好玩的事,要是这么早就出来,那可就没意思了。
闻山白细细地摩挲着手上的青玉扳指,怎么找也得等到裴将路给铺好以后,才能让她知道啊。
可笑啊,她最疼爱的女儿,竟是她最爱的男子和她这辈子视为眼中钉的仇人生的。
其实自从她知道卓鹤在私底下为裴凤舞做了那么多事情后,她心里就暗暗有一个猜测,只不过一直没有确定。
等到裴为了掩饰她和裴凤舞的往来,而不惜利用四皇女时,她的那份猜忌就放到了最大。
而后,尤许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裴凤舞果真不是裴亲生的,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卓鹤和那个萧君后的女儿。
当年为了防止后宫借子威胁统治,裴几乎给当时身后势力较大的侍君都下了药。
虽然一些地位低下的侍没有在这个范围内,但深宫里的人有哪一个是心善的主?
自己没有孩子,自然也见不得别人有孩子,因此裴子嗣单薄,膝下就只有仅存的几位皇女。
起来还真是讽刺,她最疼爱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亲生女儿,几乎是被她自己给处理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