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人群中，江翎与刘兰栎酒瓶相碰，发出清脆地一声响，江翎在现实世界也算半个酒缸选手，上个世界不能喝，不代表这个世界也不能喝！

    他的视线穿过熙熙攘攘，欢欣若狂的人群，落在那一抹白上。

    胡凉生怕他跟刘兰栎喝不趴，从吧台拿了瓶伏特加，刘兰栎喝的上头，搂着他脖子就夸：“翎哥！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帅还有点毛病的。”

    江翎：“？？”

    “翎哥，兄弟心里苦，你别看兄弟平时不三不四，不着调，兄弟内心脆弱着呢！”刘兰栎着着话音儿就带上了哭腔，“你有所不知啊，翎哥！那一晚在天台上……”

    不吐不快，他也没什么，拍拍刘兰栎的肩，刘兰栎脆弱地佝偻着身：“其实兄弟心里跟明镜似的，虽我标记的Omega他也不是头一个，可他的生殖腔……他他他……是个处儿！”

    胡凉一针见血：“那你更渣了！”

    刘兰栎一边哭一边拿头撞江翎：“然后……给人永久标记了，半个月后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我我……呜呜呜……”

    拍拍刘兰栎的背，人家的事儿也不好多做评价。

    江翎把空酒瓶拍在玻璃桌上，刘兰栎吸吸鼻子侧头看他，江翎暗暗攥紧拳：“我去趟卫生间！”

    捧着冷水，江翎扑了把脸，他觉得自己活的贼憋屈，是那种想痛痛快快死不成，想好好追个人也没法子的憋屈。

    弹幕在眼前飘过——

    【主播不举送来一根蜡烛。】

    【被情所伤的男人，好踏马悲惨！】

    【主播不愧是你，凭实力单身二十多年！】

    上世界好像就错过了这一步，手也没拉，就先做了些少儿不宜的事，显得他也太轻浮了，不像是出来谈恋爱的，像是出来卖的，怪不得上世界池述误会他呢！

    江翎抹了把脸，甩下水珠，心中狂喊系统！你丫赶紧给老子出来！

    “叮铃铃，扶贫系统上线啦，宿主哥哥渣男实锤了，每回有事情才会想到扶贫系统，哼唧唧，从来都没因为想扶贫系统而呼叫我。”

    放屁！这次不就因为想你了！

    系统不可置信：“真的吗？呜呜呜，宿主哥哥你忽然不渣男，我有点不习惯。”

    你追过别人吗？

    系统：“？？”

    其实江翎出这句话的刹那，他就后悔了，问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喜欢过别人嘛，就好比问一头牛，你踏马会弹钢琴吗？

    江翎叹了口气，金手指商城就是个摆设吗？

    系统漫不经心道：“是的呢！”

    江翎无视默默下线的系统，冲到吧台前，夺过池述手中的调酒器，随手一扔，拉着他就走，这回卑微舔狗找得到卫生间了！

    拧上隔间锁，江翎堵在门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江翎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他暗戳戳拧了拧自己的大腿，直播间群魔乱舞——

    【主播的脸好像被暖贴烫了。】

    【主播干他干嘛，愣着啊！】

    【是1有本事你就别关直播。】

    江0随手关了直播。

    按捺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忽略滚烫的耳尖儿，江翎仿佛怕吓跑他似地，郑重而又软声道：“池述。”

    池述语气轻佻：“有事？”

    “我想跟你道歉，对不起。”江翎背上有些汗湿，两人离得很近，他似乎能看见池述脸颊细的绒毛。

    他心脏要跳出嗓子眼了，呼吸声又不敢太大，深思熟虑如何措辞后，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我喜欢你！”

    他微微仰着头，嘴角也开始上扬，出来好受多了。这一生啊，宠辱跌宕，沉沉浮浮，最后总会有个根儿，变成一捧黄土也是根，扎进你心中也是根。

    “所以呢？”池述冷淡的声音，让江翎飘远的思绪一下回笼。

    “所以……处对象吗？”他眼神中是满满的期待，亮的仿佛星河夜空。

    池述看都不多看他一样，冷漠着脸道，“起开。”

    ……

    龙城一高的升旗仪式，在每周一早上的七点三十分。

    坐在人造草坪上，江翎心不在焉地听着项博几人反复念叨道歉信。

    “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升旗了。”胡凉搓搓手，“啊啊好紧张！”

    “清醒点吧兄弟，你是上台丢脸，又不是上台演讲。”项博白眼道。

    “那我也紧张，兄弟还从来没当着全校师生面儿过话呢！”胡凉凑到江翎耳边神秘兮兮问，“怎么样翎哥？紧张不？”

    江翎冷冰冰道：“嗯。”

    “什么啊？栎子有可能要喜当爹了才精神不正常，莫非你也……”

    江翎面无表情：“……”

    “话你们一万字检讨都写了吗？”

    “写了！除了头尾不一样，中间都是同一段，那么多字，我就不信他还能一句话一句话地看……”

    副主任潘方头站在领操台上，拿着话筒大喊：“大家集合了！集合了！”

    江翎几人认命地被袁扁头带到了台下，江翎站在离池述最远的地方，他发誓以后绝不多看池述一眼，这得是什么人呐？他人生中的头回表白，就拒绝他，他不要脸的吗。

    跟他处对象有什么不好的，家里虽没矿也够他花了。上能穿裙子哄他开心，下可为他架陪他游戏，这么好的男朋友，他为什么就考虑一下呢？

    “翎哥。”胡凉拍拍他的肩，“兄弟先走一步了。”

    江翎：“……”

    胡凉嬉皮笑脸上了台，丝毫没一点儿做错事的感觉：“尊敬的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台下掌声雷动，还有站在排头女生毫不掩饰地谈话声传来——

    “啊啊啊！我看到学神了！”

    “这是在公开道歉吗？我怎么听着像获奖感言！”

    胡凉下了台，辛尧才从容不迫地从队列后走来，直奔着刘兰栎，刘兰栎可装瞎装看不见，可不能装聋吧！

    “栎子，早上好！”

    刘兰栎干巴巴笑了两声：“啊……哈哈……早上好！”

    江翎站在台上时，阳光晃的他看不真切台下同学，就他跟池述两人罪上加罪。他也没备稿子，随口道歉道：“对于我们半夜翻墙去旧教学楼，我的错，对于跟五班的杜皆同学动手这事儿，我错了，建议杜皆同学绕路走，让我碰见了，下回还他。”

    台下沉默片刻，响起了惊雷一样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