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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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猫更新:2021-05-13 09:09:08 15条吐槽

    楚崖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示弱也是一种策略,尤其是对吃软不吃硬的目标,在适当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弱势,极其的有用。

    昨晚他的那些确实是实话,楚绅是个人渣没错,自己七岁时险些被抛弃在医院里也没错,不过楚崖早就已经强大到不再在乎这些童年创伤。与其是讨厌楚绅,不如是早已经漠视他了。

    他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给白陆讲了这些,不过是骗取他的同情心罢了,同时也能让白陆潜意识里把楚绅和楚崖这两人分隔开,不再将对楚绅的恨意延伸到自己身上。

    是的,楚崖就是一个这样阴狠可怕、老谋深算的危险人物,城府深不可测,出手毫不留情。

    那三年里他被白陆骗的团团转,不过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选择性的忽视了某些东西,而现在楚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深爱白陆的同时保持理智和警惕。

    爱情不再使人盲目,楚崖一旦认真起来,白陆根本就玩不过他。

    清的阳光洒在床头的金色纱幔上时,外面敲钟人报时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卯正二刻,也就是早上六点半的时候,楚崖已经起来了,没有叫宫女进来服侍,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去外屋洗漱束发,然后坐回床边量着白陆的睡颜。

    这人睡着了也不老实,总爱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踢被子,拽枕头,梦里掉个方向已经是常态,甚至有时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底下,所以楚崖已经养成了睡觉时把他抱进怀里的习惯。

    兴许是被抱多了,白陆的睡相也多少好了些,至少能规规矩矩的睡在床上。

    他俯下身,像从前一样,亲了亲白陆的额头,又给他掖好被角,才起身算离开。

    刚走一步,忽然衣摆被从后面拽住了,楚崖低头一看,白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手拉着他的衣服,眼睛半睁着望着他,好像还是很困的样子。

    楚崖便握住他的手,塞回被子里,轻声道:"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白陆眨了眨眼,随手推开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了个哈欠,"不睡了,我今天跟你一起出去。"

    楚崖有些惊讶,"是因为我昨晚抱怨你一直不陪我的缘故?"

    白陆抬眼瞥了瞥他,没好气的道:"别自作多情。"

    他下床去换了衣服,随意的绑起头发。

    膳厅里,侍女们已经准备好了精致又丰盛的早膳,桌边那壶刚泡好的西山贡茶冒着缭绕的热气与苦香,白陆很讨厌苦的东西,所以侍女特意用茶叶和甜牛乳给他煮了奶茶。

    白陆胳膊撑在桌边,用勺子搅弄着杯中的热奶茶,百无聊赖的道:"这东西好喝是好喝,可是没有珍珠,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楚崖笑笑,"你要是闲,可以去找宫里的御厨研究一下,不定能做出来。"

    白陆停住手,"这么其实香烟也可以做出来吧,反正都是种的烟草。"

    "真可惜,你的愿望可能要破灭了,因为这年代并没有种植烟草,历史上烟草也是在明朝时才从国外传进来的,而且……"

    楚崖淡淡的看了白陆一眼,不冷不热的道:"以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先好好喝点儿牛奶养生吧。"

    白陆不悦的皱起眉,"你是在嘲笑我吗?"

    "并没有。"楚崖伸出筷子给他夹了一个翡翠虾饺,平静又温和,"我只是在关心你。"

    "……"

    和平的早餐时间并不适合动手人,关键是也不一定得过,外面还守着一堆人呢。

    白陆按耐住心底躁动的情绪,夹起虾饺塞进嘴里,和自己的火气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早膳过后,楚崖并没有往青崖殿走,而是直接去了议政厅。

    议政厅,顾名思义就是商议政务的地方,但是并没有朝堂大殿上那么多人,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在这里。

    都六、七十的人了,看见不到三十岁的楚崖进来,还是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行礼,白陆在后面看得都心疼,你们这朝廷都没有个统一退休年龄的吗,还真要人家一辈子都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啊,简直就是万恶的黑心资本主义!

    他哪里知道,这年头在朝廷里有个一官半职,那是惠及子孙的大事,就算真让他们致仕归田,也不一定真能放得下这身份和权力。

    白陆不懂这些,反正只要不让他坐那个龙椅旁边的皇后的位子,他就挺高兴的,自己搬了个板凳在旁边坐着,听他们在那里议政。

    楚崖好像在和他们商议夏天开水渠行水路的事情,还有各地官员的调动,白陆听不明白,又觉得有些无聊。

    上回在青崖殿时还有瓜子和话本呢,贵妃榻也很舒服,这次只有个冷板凳,就很难受。

    于是白陆就站了起来,大大咧咧的断了尊贵的皇帝陛下的话,"没意思,我要出去。"

    楚崖还没什么,旁边一个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深的老臣已经按捺不住了,回光返照似的蹭的一下站起身,气得仿若心脏病发作。

    他恨铁不成钢一般的指着白陆:"你你你无礼儿,无官无职的,陛下让你进厅听政已是皇恩浩荡,你不虚心听教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这议政厅等同青崖殿,是天子朝堂,是你能走就走的地方吗?!"

    白陆莫名其妙的被训了一通,下意识看向楚崖。

    后者却从容不迫的坐在那里,并无开口解围的意思,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似乎想看看他算如何应付。

    白陆知道指望不上他,又疑惑的看了老臣几秒,忽然眼睛一亮,"啊,我老爷子您怎么看着眼熟呢,您不就是上次宴会上,给我那琴写作文的那个吗,您当时可真能编啊,不了,改天有空我还给您弹琴,这会儿有事先走了。"

    完未等老臣反应过来,他已经飞快的跑出了议政厅,留下这老爷子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

    楚崖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管他了,继续事。"

    白陆这边一个人出了议政厅,转头就走上了一条偏僻的路。

    他今天不是突发奇想跟楚崖出来的,他确实有事儿要干。

    白陆之前就发现了,只有自己和楚崖在一起时,阴魂不散的凌峰才不会跟着,比如这会儿,他一个人走在路上,并没有感觉到从前那种熟悉的视线。

    白陆又谨慎的四下看了看,才拐进一个偏僻的花园,在墙角的一片竹林后面蹲下身,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这俨然就是那个危险的香囊。

    白陆从里面掏出那的毒药包,用手在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个坑,把毒药埋在了里面。

    这并不是太保险,白陆之前本想直接把它烧了,可又怕这毒药能挥发,烧着烧着别再把自己给毒死了。

    所以还是决定给埋了,一来,这地方人迹罕至,没人会注意到这些细微的痕迹,就算是真被人挖出来了,自己也可以死不认账,反正这年代也验不了指纹,二来,不定以后还有用到毒药的时候,到时还能再来挖。

    白陆把土按实了,又拔了棵狗尾巴草插在上面做记号,拍了拍手上的土,刚要起身,忽然听见背后有竹子晃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有人?!

    白陆一惊,猛的回过头看去,只是隐约看见一抹素白的影子飞快的掠了过去。

    "谁在那儿?!"

    没人应答。

    白陆拨开浓密的竹子,还没看清,就听见脚下传来喵喵的叫声。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猫。

    这猫长得还挺好看,是只波斯猫,鸳鸯眼,一只幽蓝如同宝石,一只碧绿如同潭水,毛色白如雪,细软如棉,体态轻盈,四肢修长,鼻唇和爪子上的肉垫都是粉嫩粉嫩的,完全担得起清秀漂亮这四个字。

    白陆流氓病复发,忍不住吹了声轻佻的口哨:"挺漂亮啊,姑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