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婚
大婚前一日,霜降被悄悄送到了陈府,他名义上的娘家,为了不惹人注意,陈翰林只能带着夫人在偏门处相迎,他们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也没带其他人奴仆。
霜降从马车上下来,对陈氏夫妻俩行了个礼:“麻烦父亲母亲了。”
陈翰林连忙将人扶起:“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陈府多年没有办过喜事,但陈氏夫妇还是早几日就把府内装点得喜气洋洋,他们心善又老实,是真的希望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能体体面面地出阁。
当然,就算他们想不到这些,李钺也会想到的。
霜降看着到处府中到处悬挂的红绸和灯笼,心里也暖洋洋的,他还想再跟陈翰林几句,便被跟着出宫的南子冬子催着去睡觉。
“明天封后仪式繁琐,您今天早些休息,不然明天体力跟不上。”
早早躺到红色喜庆的床铺上,霜降却只能眼睁睁盯着床顶看,一想到明日就要与李钺成亲,他就激动紧张得不行。
“不行,早点睡,不然明天出丑就不好了。”霜降给自己施压,可是翻了好几个身子后还是睡不着,他终于放弃,然后坐起身来。
咯吱的一声,霜降听见窗户那里有响动,随后似乎有重物落到地上,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李钺怕扰到霜降睡觉,本来只想悄悄看他一眼就走,谁知道绕过床榻,刚好对上了霜降意味深长的眼神。
霜降:“我要叫了。”
李钺:“什么?”
“来人啊有采花贼——”霜降甫一开口,李钺就给吓得赶紧捂住霜降的嘴,他无奈道:“有朕这么俊的采花贼吗?”
霜降眨眨眼,李钺松开手后,霜降开心地笑着往李钺怀里钻:“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李钺把人抱着:“实在想你了。”
霜降沉默了一会儿,闷闷:“没出息。”嘴上这么,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压不住。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李钺起身准备离去,离去前他深深看了眼霜降,承诺道:“明日,朕骑着京城最威风的马来迎你。”
守在未来皇后娘娘的闺房门口侍卫们见皇上从房里出来,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这陛下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李钺走后,霜降的睡意很快来袭,他晕晕乎乎地坠入到了一个有李钺的梦里,然而还没完全沉睡,便被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南子把一块手帕贴在霜降的脸上:“大人,起床了,还要先梳妆。”
霜降一个脑袋十个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子摇摇晃晃,看见房间里大概围了十来个人,他们手上端着的喜服和首饰,还有妆奁。
霜降洗完脸后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给他梳头的是宫里的嬷嬷,嬷嬷手脚灵活,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但是在束发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
霜降敏锐地察觉了嬷嬷有话想,他笑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嬷嬷恭敬道:“回主子,这里束发的有男子用的玉冠,也有女子用的凤钗,您看,是想用什么?”
霜降想,自己本来就是以女子身份出嫁,戴珠环凤钗才算做戏做全套,他也从未纠结这个,但谁知李钺想得这么周到,还准备了玉冠。
霜降心里一热,看着镜子里自己已经高高束起的头发,道:“头发重新梳吧,我是皇后,自然该戴凤钗。”
梳完头后又化了妆面,妆娘们手巧,还仔细地给霜降嘴上抹了薄薄一层口脂,霜降转身的时候,头上的凤钗也叮当作响,看惊了屋里一群人。
眉若远山,目似秋水,冰肌玉骨,艳色绝世。
南子端着双鱼戏水铜盆,眼睛放光:“乖乖,大人真好看。”
他一直知道霜降好看的,是那种仔细看才会发现的美,但是今日一上妆,简直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比以前宫里那些嫔妃还美。
口脂都涂了,霜降也不再纠结,他直接略过那件带有男子气度的喜服,换上了绣工繁复精致的裙装。
等盖上盖头,便到了正式出阁的时辰了。
按中原风俗,女子出阁需由娘家的长辈或者平辈男子来背着跨火盆,但是霜降根本没有亲人在世,怎么可能有人来背他。
霜降本来以为跨火盆这步已经省去了,谁知道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盖头:“我来背我的好姐姐上花轿咯。”
是乔云川的声音,霜降眼眶微热,之前乔云川还骗他赶不来的。
霜降趴在乔云川背上,在乔云川耳边轻声道:“谢谢。”
乔云川没话,霜降只听到几声轻快的笑。
李钺今日穿着大红色喜服,头上系了同色的发带,站在陈府的大门前意气风发,这条不算宽敞的巷子里挤满了维护治安的侍卫和来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们都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帝王,他们知道帝王正值壮年,政绩不俗,是个明君,但是却不知道原来帝王英武不凡,姿容昳丽。
皇家有祖制,皇后出嫁当日,仪仗队需从长安街入紫禁城,随后与宣武门的皇帝一同走过走过百级台阶,然后受百官朝拜。
可从来没有哪个皇帝亲自来迎娶的。
陈府朱门大开,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一派热闹景象,新娘子盖着盖头,被乔云川背着跨过了陈府门槛,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李钺的面前。
乔云川把霜降的手交给李钺,笑道:“这人以后可就交给你了,你给本殿下好好护着知道吗?”
李钺轻轻抚过霜降的手背,郑重保证道:“放心。”
随后,李钺忽然低下身子,双臂一收,把新娘子凌空抱了起来,众人一阵惊呼。
他把人心地放进十六抬大轿里,自己翻身上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朕娶媳妇儿啦。”
周围的百姓看客皆是哈哈大笑,不停地着吉利话。
仪仗队经过长安街,出来凑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谁都想亲眼看看这百年难遇的盛事,但是因提前部署得当,依仗走过的地方,百姓都会自动让出路来,并没有延误典礼。
霜降坐在轿子里,手里拿了个的汤婆子,他体寒多病,哪怕是这一刻钟的路,李钺都怕冻坏了他。
轿子之外的祝福声不绝于耳,过往种种在脑海中像流光一般聚起又散开,而在他前方不远处,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
轿子停在了宣武门的广场上,霜降被李钺牵下轿,随后早就等在这里的李缘和李降两个家伙穿着喜庆的衣服跑到霜降身后,心翼翼地牵起霜降的衣摆。
随后便是百官朝拜,宗庙祭祖,刻碟入典等众多繁琐之事,好不容易等弄完这些,霜降已经丧失了早上起床时的新鲜感,全身上下只觉得累。
夜色降临,皇宫里灯火辉煌,李钺早就巴不得赶快入洞房,谁知道被他拿来当做新房的紫宸殿却是围了一圈人,非要闹洞房。
李钺太阳穴突突跳,他看着最的李降,问:“知道什么是闹洞房吗?”
李降就是来凑热闹好玩,他摇头:“不知道。”
“那还不赶紧回去睡觉?不许耽误父皇的正事儿。”
乔云川可不饶了他:“那不行,今日不过了我们这关,休想抱得美人归。”
李钺嘴角垮下,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有三个问题,答上来了就放过你,答不上来就别想进去。”
“好,问吧。”李钺沉住气。
“第一个问题,霜降与你相识的时间地点。”
李钺笑了一声:“长平四年腊月初八,于皇子所。”在霜降离开他那几年,他早就不知道把原来的记忆翻来覆去品过多少遍。
“第二个问题,霜降今日的喜服上绣了多少根金线?”
第二个问题是乔亦行问的,李钺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咬牙切齿:“光是缝制喜服的绣娘就有上百人,朕怎么知道用了多少根金线。”
“行吧行吧,最后一个问题,霜儿来问。”乔亦行还是放过了李钺。
李降奶声奶气地,眼神认真:“父皇,你会对霜降好一辈子吗?以后还会不会娶其他人呀?”
李钺透过门窗看见紫宸殿里摇曳的灯火,神色温柔:“父皇会把霜降当成眼珠子疼,这后宫再没有其他人了。”
李钺好不容易进了紫宸殿,心里却开始紧张起来,像个毛头少年一样。
霜降听见动静,尝试着喊了一声:“陛下?”
泪水忽然盈满眼眶,李钺赶紧抬手擦了擦,笑着应道:“是我。”
霜降坐床榻上晃了晃脚,声音略有些娇嗔:“陛下快掀盖头吧,我脖子都酸了。”
盖头被撩起,霜降的面庞在跳动的烛火下明艳动人,李钺不禁看呆愣了,霜降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脸花了,嬷嬷今天给我上了粉脂,我去洗掉吧。”
李钺回过神来使劲在霜降脸上亲了一口:“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李钺向来是知道霜降长得好看的,可能初见并不惊艳,但是却越看越好看,平日的霜降总爱清秀干净,上了淡妆戴了金钗的霜降又别有风情。
李钺把人抱上床,气息急促,床帐被放下来,遮住了无边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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