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男女平等律法
凤德三年, 大玥律法正式向外推行。林知惜选了京城各个县城作为试验点。
农村乡下墙面到处印刷着“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和儿子一样要奉养老人, 儿媳不需要”,“女人能顶半边天”,“家暴违法!”等标语。
农村人原先识字率不高,但是林知惜推进免费教育, 孩子们已经三年有免费学堂可上, 这些常用字早就会了。
律法推进的同时,新的问题很快产生。
由于林知惜大部分厂子任用的都是女工,导致女性收入比男性还高。家庭地位也有所提升。在面对丈夫猜疑或暴力对待时,她们勇敢站出来,选择和离。
农村离婚率显著提高, 密切关注生育数据的户部尚书在大殿之上提出这件事。
大臣议论纷纷, 觉得《婚姻法》对男性太不友好,应该恢复旧制。
林知惜却觉得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仗不仅仅要靠人力, 更主要靠科技。只要咱们的武器比敌人先进, 孩子少就少些。”
也有大臣从安全方面考虑,“可男性一旦离婚,他们就会走上犯罪道路。这将会是不安份因素。”
林知惜至今还没取消路引。就是基于这方面考虑。
但是将人困在一个地方不挪动,治标不治本。
林知惜不想女人走在路上,突然有禽兽冲出来, 将人扑倒。现在女性地位虽提高, 但是还没开放到后世那种程度。
而犯罪查案率一直都很低。许多时候凶手很难找到。
“律法不可轻易改之。离婚率之所以高不是因为女性崛起,而是因为男性还停留在原先阶段。朕需要让他们从骨子里就接受男女平等的思想。”林知惜淡淡道,“有问题不怕。朕虽是女人, 并未想过让女性凌驾于男性之上。朕要的是平权。朕一个女人都不怕困难,迎难而上,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总喜欢当缩头乌龟往后退。”
这话就是狠狠扇在男性官员的脸上,武将脸上都火辣辣的,纷纷瞪向文官,恨他们丢人现眼。
文官们更委屈好嘛。要不是陛下喜欢搞事,非要弄平权,底下怎么会那么乱。
周术是个善于琢磨心思的,他当即在殿上提出排几个脍炙人口的话本。
林知惜同意了,将这事交给周术来办。
半个月后,京城各大戏院都在推出两部新戏《新媳妇》和《新丈夫》。
林知惜看过两部新戏。
《新媳妇》这戏跟后世婆媳剧有的一拼。剧情刚开始讲刘春梅嫁进王家任劳任怨,丈夫好赌,婆婆怪她管不好丈夫。家里越来越穷,婆婆就骂儿媳。突然新帝登基,在县城建了厂,招收女工。刘春梅刚好带儿子进城,因为没钱,儿子看上糖葫芦,刘春梅狠心将儿子拉走。
刚好看到招收女工,囊中羞涩的她鼓起勇气报名,没想到被录取了。进了厂,刘春梅将儿子交给婆婆带。发了工钱就给儿子买鸡蛋。
有一天,她提早收工,发现婆婆拿着她给儿子的鸡蛋在喂大哥家的孩子。而她儿子却只能喝稀。甚至婆婆在中伤她,丈夫也她不安份,在外面指不定勾搭别的男人。
刘春梅大发雷霆,顶住压力,选择跟丈夫离婚。因为新律法,她还争到儿子抚养权。
最后,刘春梅靠着工钱养活儿子,儿子也因为出色的成绩当了官。十年后,刘春梅在街上遇到婆婆和前夫,王家因为前夫赌博穷困潦倒,只能乞讨为生。
这出戏最妙的是,刘春梅受旧法的剥削,只能选择隐忍。后来新帝登基,发布新法,她看到希望,再被夫家欺辱,她忍无可忍选择爆发。过程顺理成章,又紧贴现在实情。当刘春梅抱着儿子,发誓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那种感人场面催人泪下。与之相对的是丈夫的不思进取,明明是他无能,却中伤妻子的无赖嘴脸。
《新丈夫》的视点在丈夫王二喜。王二喜瘸了一条腿,像个老黄牛给东家干活,终于在他三十岁那年攒了十几两银子娶了个媳妇。因为媳妇来之不易,他非常疼媳妇,被外人嘲笑是个怂蛋,怕媳妇。王二喜也不生气,整天笑呵呵。回家后,主动干家务,哄孩子。媳妇刚开始嫌弃丈夫,后来渐渐跟他安心过日子。
新帝登基,媳妇同样进了厂,挣了些钱。许多人都嘲笑王二喜,他肯定管不住媳妇。媳妇有了钱,肯定会跟别的男人跑。但媳妇发了钱,就给王二喜治腿。夫妻俩过得和和美美。而之前嘲笑过王二喜的男人却后院失火,女人闹着要离婚。连孩子都带走了。他们不思已过,整天怨天尤人。最后因为偷钱,被官府下了大狱。
出来后,因为从来没养过儿子。儿子也不赡养他,最终只能死在街头。
《新媳妇》里主要是妻子的对比,而《新丈夫》则用王二喜这个正面形象和反而人物互相衬托。尤其是《新丈夫》中王二喜因为怕媳妇,笑料百出。而妻子拿钱出来给他治腿,又将故事推向高1潮。
两出戏瞬间吸引无数观众。百姓甚至能够发现王二喜的闪光点。
因为这两出新戏,部分女性在有了钱之后,开始嫌弃家中丈夫无能,想离婚再嫁,也消念头,选择与丈夫重归于好。
这两出新戏火了之后,很快戏园找到商机,开始贴合实际写出无数令人捧腹大笑的新戏。
戏路很快推到乡下,不少百姓为了家庭和谐,也开始反思自己。
京城试验点通过后,林知惜又在全国开展新律法普及工作。为了让工作圆满完成,她特地让地方军协助地方官。
新法的颁布颠覆整个大玥。
以前父权至上,哪怕父亲再混账,再没用,只要他是父亲,他就有权处置这家里任何财产包括女人和孩子。
甚至有些赌鬼输急了眼,将媳妇和孩子卖了都是常事。
可新法改变了这一局面。父亲不养儿女,子女无须奉养父亲。而且不会有任何处罚,甚至也不影响仕途。
不过也因为新律法,许多文人墨客都写诗表达不满,甚至公开游行。
按照新律法,定不了他们的罪,地方官拿不准今上态度,纷纷写折子,内阁将雪花般的折子呈到御前。
林知惜却不在意,“如果只是游行,没有闹事,且随他们去。言论自由不仅是文人墨客的权利,普通百姓也可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雍而溃,伤人必多。朕也不会因为他们不满律法就轻易修改。”
这话得大气,满朝文武哪个不钦佩。他们甚至知道民间把女帝骂得狗血淋头。觉得再由她搞下去,国将不国。
只有周术站出来,发表建议,“新朝才立没多久,底下人心浮动,要是这些文人墨客被有心人利用,煽动他们□□,地方官治理会很困难。臣觉得还是防着点好。”
林知惜点头,“以周阁老之意,如何防?”
“老臣建议地方官可以加强人手,必要时,可向地方军求助。”
地方官和地方军向来井水不换河水。为了避嫌,双方多半也不来往。周术此举让地方官向地方军求助,会不会给地方官造反的机会?陛下能准吗?
林知惜却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地方官是她的死士,对她再忠心不过,而地方军则是与她一块天下的将军,知晓她的本事,不会犯蠢谋逆。
她当堂准了周术的请求。
没过多久,那些文人墨客见地方放任不管,越发放肆,纠集文人冲进县衙发泄。
有衙役请求地方军援助,很快将闹事文人关进大牢。按照律法,聚众寻衅滋事、故意损毁公共财产判刑五年。
判刑定下,原先还处于观望当中的文人墨客全都变成缩了回去,再也不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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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林知惜处理完奏折,暗卫统领前来汇报,是江南成立了一个新组织--万阳教,着反玥复良的旗号。吸纳了不少读书人入教会。他们到处传教,蛊惑不少百姓为他们卖命。
又几日,朝会上,吏部尚书提及最近江南万阳教的信徒闯入工厂烧杀抢掠,闹得人心惶惶,县令迟迟抓不到凶手。特命吏部官员前去帮忙。
林知惜点了几位吏部官员前去查清案子,同时让金吾将军率两千精兵前去支援。
又过几日,陕西、四川、贵州、云南等地也都出现万阳教闹事的消息。吏部不停派人手下去审查,林知惜同时还会派士兵前去支援。
六月初六,林知惜决定举行封禅大典。这是她改革教育法特地举行的仪式。为了跟其他帝王区分,她将地点改成嵩山。
嵩山离京城仅有三百多里,路上花费不多。
林知惜率一众文武大臣自五月出发,沿途都有礼部官员提前做好安置,偶尔也会遇到百姓围观。不过因为有护卫阻拦,百姓不得靠近。
接到命令的县令早早派衙役在山脚等候,百姓在旁边围观,无论县令怎么驱赶,他们就是不肯离去。
待一行人到了嵩山,百姓远远看到黄罗伞,就跪下行礼,山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林知惜命人将百姓扶起来,让他们快快回去。
可等士兵靠近,这些百姓突然暴动,齐齐往这边涌了进来。他们手执蜡烛,身上绑了□□,混入士兵队伍,爆炸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尸首倒地,外围很快变成人间炼狱。
陆霄护着林知惜往后退,“这些人不要命了。”
林知惜看着这些发疯的年轻人,他们原本想要报效国家,却被她改革教育,彻底梦碎的读书人,因为林知惜的离经叛道,他们寒窗十几载,成了笑话,于是被人鼓动,加入万阳教,走上这歧途。
他们只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根本不是士兵的对手。除了刚开始躲避不及,大部分人手上的蜡烛被夺,身体也被士兵控制。
士兵原以为自已会松一口气,没想到很快又有石头从山上滚落。
几位轻功好的士兵从山侧攀上山,揪了一伙万阳派教徒,这些人年纪都在三十来岁。看他们的穿着,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林知惜坐在轿上,左右两侧士兵保护她,身后跟着一帮文人,明明害怕,却在士兵的看管下,不敢逃,只能战战兢兢站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霄押着一伙人从山上下来。看样子他是审问过了,此人身上全是殴过的痕迹。
“回陛下,万阳派首领姓张名万阳。属下已命人为他画像,正是那沈柏阳。”
林知惜睁开眼,沉声问,“他人呢?”
陆霄摇头,“不知道。”
林知惜命士兵扫战场,半个时辰后,县令战战兢兢靠近,跪下就磕头,“陛下,都是臣疏忽!”
林知惜看着他抖动的双腿,“周县令,你可知罪?”
周县令趴在地上,颤抖着嗓音不停求饶。
众人也不同情他,突然周县令从袖中掏出炸1药往轿子这边扔了过来。他动作迅速,让人防不胜防,但陆霄动作更快,同一时间用刀挡了回去。
那炸1药落在文官那边,文官吓得往边上躲闪。
砰!一声响之后,无人伤亡!
周县令也被士兵控制,法夏揭开他脸上的□□,原来这人竟是沈柏阳假扮。
沈柏阳被压着跪倒在地,他拼命挣扎,五官扭曲,朝着那上座之人质问,“你把先帝怎么样了?”
众臣齐齐看向陛下。什么意思?先帝还没薨吗?
林知惜笑了,“朕一直在寻你的下落。既然你来了。那朕的一桩心事也能了了。”
大臣一头雾水,沈柏阳心中一凛,“你是什么意思?”
林知惜没有回答他,挥了挥手,命士兵将他好生看管,自已则下了轿,踩着血迹,带着文武大臣一点一点攀上嵩山,举行祭祀仪式。
这场祭祀因为万阳教捣乱,流程被缩短,但大臣都为陛下沉稳的气质折服。
甚至有朝臣猜测陛下之前对祭祀向来反感,偏偏在这时封禅,她是不是早就想用自已为饵钓吸引万阳教出手?
刘方越想越觉得自已猜到了真相。
但他同时又糊涂,沈柏阳的那句是什么意思?“你把先帝怎么样了?”
先帝不是被外族掳走了吗?难道不是外族?而是当今?
不止刘方这么想,其他文臣也都在猜想沈柏阳的这句话。
沈柏阳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他才敢动手。而且陛下并没有矢口否认,会不会真是陛下干的?
那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