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宗
裴惜惜轻轻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不疼。
原来是做梦。
裴惜惜安详地闭眼。
复又睁开,木灵石矿还在。
裴惜惜舍不得狠掐自己的脸,默念清心诀,待心情激荡平复后,释放感应。
啊,是真的。
裴惜惜深吸一口,这木灵气的味道,真是该死的美好。
木灵气充盈整座山矿,翠绿的光盈盈,呼吸一口,散发着灵钱的芳香。
裴惜惜跑到山壁边,用摸摸裸露出来的木灵石一角,很是心动。
不过最终,她克制住挖灵石的冲动,没有动灵石矿。
她环视周围,摸摸肚子,对盘踞在丹田上的水晶球道:“你是想告诉我,这儿有木属性灵脉,你离开,绿杨秘境也不会出问题?”
灵脉若是被移走,不能再生,但灵脉一直盘踞在这,能源源不断的生出木灵气。而木灵气过于宁宇,便会凝结出木灵液,木灵石。
所以,只要灵脉不动,灵矿内的灵石不全挖光,绿杨秘境内的灵草依旧能得到滋润。
丹田内的水晶球跳动两下,似在回应。
裴惜惜视线环顾矿脉,没动里边的灵石灵液,她拥有水晶石,已经获得了最好的宝贝,犯不着贪心。
她沿着矿脉走,寻找出路。
在水晶球钻入裴惜惜丹田内时,欲魔若有所失,感觉有什么不妙之事发生,但细细追寻,却又毫无所觉。
他下意识运用同源追踪之法,追踪那边空落落的,没有寻到目标。
这明,对方要么筑基,要么死亡。
筑基?
欲魔想也不想的否认了,天狗在前,心魔幼崽如何能短时间内筑基?便算没有天狗,修为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
只能是死亡了。
欲魔怅然若失,应该是这个原因,心魔幼崽死亡,他才会生出这些许感应,毕竟,多年后他再谋夺的心魔魔源,是从天狗肚子里拉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欲魔面上顿时难看得不行。
场上,欲魔情绪不佳地站在灵草地中,解晖默默地盯着欲魔,试图解读他的微表情。
他想知道,裴惜惜失踪,与喻一尘有没有关系。
可是他瞧不出来。
在太渊宗邵辰白因裴惜惜失踪而震怒,大张旗鼓地审问他天玄宗弟子时,他让天玄宗弟子配合。
要么,是喻一尘确定自己动的脚高明,无人能识别出,要么他确信无人瞧到,联想不到他身上来。
意识到这点,解晖心沉了下去,喻一尘这般气定神闲,裴惜惜莫不是已经死了?
他仰头望着天际,心微微怅惘。
他到底没能救下那个年幼的女孩子。
天玄宗掌教一脉,从掌教到徒弟,都令人恶心透顶。
可惜,他心有怀疑,没证据却什么都不能。
不然天玄宗与太渊宗交恶,他便是胡乱攀扯的罪人。
那边,邵辰白面色很差。
问遍太渊宗练气弟子和天玄宗弟子,都没注意裴惜惜,而最后与裴惜惜在一起的洪堂,他只一个转身,裴惜惜就不见了。
站在洪堂对面的华琇,更是她师妹失踪,她全部心神都放到自己师妹身上,什么都没留意。
也便是,裴惜惜失踪,没有丝毫线索留下。
身为唯一知道裴惜惜真实身份的人,他的压力很大。
寻不到裴惜惜,没法跟仙尊他老人家交代。
不然别人都没有事,就仙尊他老人家的徒弟,不知所踪,谁得出口?
他招来郑瑶,问:“你,你不知被谁打晕,丢到沼泽地边上?”
郑瑶望着满面寒霜,恨不得去打杀人的邵辰白,惴惴地点头,“我在采摘木心花的时候,后颈一痛,就昏迷过去,再有意识,便是躺在地上,有一位师妹守着。我师姐和洪师兄,带着其他师兄师妹去找裴师姐了。”
“听那位师妹,我师姐和洪师兄,是在木香林里找到的我。”
“击晕你的人,没瞧见是谁?”邵辰白问,“有没有怀疑对象?”
郑瑶迟疑片刻,摇摇头。
她没有怀疑对象,但可能对裴惜惜出的怀疑对象,倒是有一个。
邵辰白微眯双眼,带着郑瑶走远一些,道:“现在可以了。”
郑瑶心翼翼地觑了欲魔一眼,道:“裴师姐与天玄宗那位喻师兄好像有旧怨,裴师姐比较怕他。”
“我知道了,多谢。”
邵辰白谢过郑瑶,走向欲魔,不过,他只停了一停,又走向解晖,他设下结界,问:“解道友,你之前紧跟我师妹,是发现了什么?”
裴惜惜这人,邵辰白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也知她聪慧,做事极有分寸,若非必要,她绝不会与天玄宗的人走得这边近。
极有可能她发现了什么,需要寻找庇佑。
解晖摇头。
他再怎么看喻一尘不顺眼,喻一尘也是他天玄宗的人。
邵辰白冷笑一声,道:“我劝解道友直为好,若因你隐瞒,闹得太渊宗和天玄宗面子不太好看,你便是千古罪人。”
“我不怕与你直,若裴师妹真有个好歹,你天玄宗这些人,全都活不了。”
解晖听出邵辰白话中意思,心微凛。
他瞧向欲魔一眼,道:“裴师妹,在躲喻师兄。”
邵辰白心底有数。
他道:“那喻一尘什么来头?一般没经过弟子试炼,便直接成为亲传弟子的,多是没修炼的天资出众的凡人,他一散修,怎么也能打破规矩?”
天玄宗和太渊宗收弟子规则一样,所以邵辰白才诧异。
那喻一尘去年入天玄宗,直接以掌教亲传弟子现身,对外法是当初掌教在外历练,见他资质出众收了个记名弟子,现在他筑基,便收入宗成为亲传。
这话也就蒙骗下下边不懂事的弟子,凡知亲传重要性,特别是掌教亲传重要性的,都不会信。
解晖摇头,“掌教咬死,喻师兄是他在外收的记名弟子。”
邵辰白冷哼一声,没多什么。
玄天宗掌教行事再不规矩,也不是他这个弟子能讨论的。
他走到一旁,取出一样法宝。
这样法宝很特殊,没多少杀伤性,但作用特殊,输入死者气息,能查探与她相关的生死因果。
主要还是查探凶。
若法宝显示为红色,则为直接凶。
若法宝显示为黄色,则为间接凶,比如他将人废除修为丢到妖兽群里,间接造成人死亡。
若法宝显示为绿色,则他与死者死亡无关。
此时,法宝显示为绿色。
邵辰白稍显意外。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另一件事,若裴惜惜没死,法宝无论指谁,都是绿色。
他给其他队伍传讯,让他们在秘境内寻找,之后他对解晖和喻一尘道:“我已将此时上报师门,在你们嫌疑没有洗脱之前,不能离开。”
喻一尘笑容不变,温和道:“这是应该的。”
他心底却连连冷笑,这一世的心魔幼崽竟混得不错,不过失踪,便惊动太渊宗高层。
幸好死了,不然以后更麻烦。
下一世心魔幼崽出生,他不会再犯此时错误。
前来处理这事的,是掌教大弟子,也便是邵辰白的师父惊羽道君。
他不能进入绿杨秘境,由邵辰白带华琇和解晖他们出来。
喻一尘低头,也给玄天宗传上一道讯息。
于是,等裴惜惜从矿脉里钻出,又做好记号,寻向她之前挖灵草的山谷时,一路上都没见到半个修士,像是整个绿杨秘境清空了一样。
裴惜惜掐算时间,眼底尽是不解,还没到一月,怎么绿杨秘境内无人?
莫非绿杨秘境内又有其他变故发生?
裴惜惜一拍额心,觉得自己猜中真相了。
按照她看过的,主角在的地方,往往会出现各种意外,欲魔是这本书的主角,自然也不例外。
她心底一急,也不知道太渊宗修士怎么样,有没有及时撤出绿杨秘境。
她往绿杨秘境入口赶去。
绿杨秘境是由太渊宗镇守的秘境,百年一开,但平时会有修士镇守或者维护,因此她赶到出口时,就看到两名穿着太渊宗宗服的修士坐在那儿。
裴惜惜凝眉,这两位镇守弟子没有撤离,绿杨秘境没事?
她还没走过去,其中一名镇守弟子瞧见裴惜惜,猛地起身。
他迟疑片刻,有些不敢认,这人容貌与明珍师妹很像,但明珍师妹不是还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
眼前这人更像是明珍师妹的长大,眉清目秀,神采飞扬,脱离了可爱的稚气,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请问,是明珍师妹吗?”
“对。”裴惜惜走过去,眼含不解。
她已经出名到随便一名太渊宗弟子都认识她了?
那弟子松了口气,也不管裴惜惜怎么忽然长大,忙道:“太好了,你没事。快快快,跟我来,惊羽道君正在调查你失踪之事呢。”
那弟子用玉牌打开秘境,带着裴惜惜去寻惊羽道君。
秘境口,惊羽道君正在反复盘问喻一尘,听到下边有弟子汇报裴惜惜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场上众人反应各异,但大多以欢喜居多。
裴惜惜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一失踪,太渊宗这架势,太吓人。
听她出自掌教峰,莫不是掌教私生女?不然怎么劳动惊羽道君。
欲魔垂下眼皮,遮住眼睛惊诧,没死?
这心魔幼崽竟这般命大,在天狗嘴下,都能留得一条命!
既然她活下来了,那天狗守着的木之本源,是不是为她所得?
欲魔之前顺风顺水,头一次感觉到天道不公!
既生他欲魔,为何短时间内,要生她心魔?
之前他以为是天道偏爱,专生心魔来助他改变资质,但此刻他不这般想了,天道莫不是养蛊,这心魔是专生下来克他的?
惊羽道君和邵辰白倒是纯粹欢喜,惊羽道君道;“快快快,请她过来。”
他望向喻一尘,淡漠地开口:“喻友,刚才得罪了。”
喻一尘行了一礼,笑道;“无妨,家中辈失踪,任谁都要焦急,前辈多多盘问,也是情理之中。”
惊羽道具深深地瞧了喻一尘一眼,收回视线。
他想起邵辰白汇报给他的消息,又思及刚才与喻一尘的接触,喻一尘言谈得体,倒是瞧不出他和明珍师叔有旧怨。
这人不仅极为隐忍,更擅长做戏。
是个人物。
可惜了。
他起了要斩草除根的心思,不过很快又按捺下来。
这人是玄天宗掌教亲传,身份敏感,不好下,而且,将他留下当做明珍师叔的磨砺石,倒也不错。
惊羽道君的杀意被欲魔捕捉到,他身形紧绷,时刻防范,待那股杀意褪去,欲魔跟着松懈下来,这一松懈,他才发现自己后背沁出阵阵冷汗。
他垂眸,看来天玄宗这个身份不能随意抛弃。
裴惜惜从门外走进来时,惊羽道君和邵辰白大为吃惊。
失踪前还是个少女,怎么回来就变成成年女修?
怎么长得这般快?
惊羽道君意识到什么,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身形一动,落到裴惜惜身侧,伸按住裴惜惜脉,检查裴惜惜的身体。
当修士燃烧寿元,外观年纪会变大,裴惜惜会不会为了脱险,燃烧寿元了?
不过当他检查裴惜惜气血时,发现她气血充足,灵气略微虚浮,但这是刚突破后遗症,不是多大问题。
再检查她经脉,没有半点暗伤,完美圆润地像是她不是短时间内筑的基,而是经过长时间打磨,稳打稳扎,慢慢筑的基。
可是这又不对,裴惜惜寿元并没有耗损痕迹。
便算裴惜惜进入时间阵法,时光在她身上依旧会有流逝痕迹,可是没有。
她就是短时间内筑的基。
惊羽道君微微疑惑,又想起裴惜惜的种族,就当她种族特殊了。
既然裴惜惜修炼没出问题,惊羽道君不再探究。
他收回,问:“裴,师妹,”惊羽道君本想喊裴师叔,但这称呼明显会暴露很多信息,若称呼她裴师侄,又太过大逆不道,他折中称呼为师妹。
邵辰白噗嗤一声笑了。
他称呼明珍师叔祖为师妹,他师父也称师妹,那他师父岂不是变成他师兄了?
惊羽道君瞪了邵辰白一眼,继续道:“你是怎么失踪的?”
裴惜惜望向喻一尘。
这时,喻一尘请来的天玄宗化神道君此时也赶了过来。
他一见惊羽,就大声道:“惊羽道兄,你扣押我天玄宗弟子作甚?想与撕毁盟约,与我天玄宗为敌?”
惊羽道君瞧见来人,头有些疼。
来人是天玄宗乌薄道君,一个极为护短的莽汉,胡搅蛮缠的,不太讲理。
他只管护着自己宗门弟子,不管自己宗门弟子做了什么。
按他的意思,便是他宗门弟子无论做了什么,都有宗门管教,其他人没有资格指画脚,或者私自教训。
天玄宗将他派来,看来天玄宗掌教对喻一尘很是看重。
他视线扫过喻一尘,眸光很冷。
他复又望向乌薄,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我宗弟子失踪,请贵宗弟子提供下线索。”
他扭头望向喻一尘,道“喻师侄,线索问完了吗?”
喻一尘彬彬行礼,道:“禀乌薄师叔,线索已经问完了,太渊宗这位失踪的师妹,也已经回来了。”
乌薄站到喻一尘面前,对惊羽道君道:“惊羽道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宗失踪弟子已经回来,还扣着我玄天宗弟子作甚?既然没事,我带我宗门弟子走了。”
惊羽道君一挥,一道灵气拦在乌薄身前,道:“乌薄道君何必这么急匆急忙,事情还没水落石出,还需要贵宗弟子协助。”
乌薄一挥,一柄大斧拿到中,他持斧斩断灵气,扭头骂道:“什么玩意儿,你宗弟子失踪,关我宗弟子什么事?”
他望向喻一尘,道:“有关系吗?”
喻一尘闻声道:“禀乌薄师叔,并无关系,那位师妹失踪时,我宗弟子都聚在一起,彼此都可佐证。”
裴惜惜闻言,眼底闪过诧异。
惊羽道君见状,心中有了底。
他传音道:“裴师叔,喻一尘在您失踪的时候,有天玄宗弟子看到了他。我用读影术瞧了,那些弟子没谎。”
也便是,喻一尘有不在场证据。
“替身木,傀儡木,幻术,分身等,都能做到。”惊羽道君继续传音,“有乌薄在其中胡搅蛮缠,便算证明您的失踪是因喻一尘之故,也拿喻一尘没有办法,除非您公布您的身份,借仙尊名义威压天玄宗,天玄宗才有可能交出喻一尘。当然,更有可能是天玄宗为了维护一流宗门的名义,将喻一尘偷放出宗,再对外宣布喻一尘自逐出师门。于大宗门来,迫于权势,交出宗门弟子,是耻辱。”
宗门之间的事,最为复杂。
裴惜惜有些可惜。
惊羽道君又道:“您不必有顾忌,直接出来也不妨。那喻一尘表现得并不认识您,您大可与他撕破脸皮。”
裴惜惜暗自摇头。
撕破脸皮有什么意思。
欲魔表现得不认识她,便是为了在杀她时不引人怀疑;既如此,等她杀他时,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她身上,毕竟,她和他不熟呢。
她眉眼弯弯,望向喻一尘,道:“喻师兄,我能问问,一年两个月前,您去过齐云山脉吗?”
喻一尘笑道:“并没有,一年前我正在闭关突破筑基后期,裴师妹瞧见的人,与我很相似吗?”
裴惜惜道:“其实,我并没有瞧清他的容貌,因为我当时还没入道,只看到他穿着银色袍子,身形与师兄也很相似。”
“所以,我瞧见师兄,以为是那人又追过来了,才吓得对师兄避让三舍。既然师兄一年前没去过齐云山脉,应该不是杀我的那人。我对师兄心戒备,师兄不会怪我吧?”
喻一尘笑道:“是我不该穿银色袍子,吓到师妹了。既然误会澄清,师妹以后对我不会再这般心避让了吧?”
“不会不会。师兄龙章凤姿,亲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疏远呢?”裴惜惜笑应了一句,又望向惊羽道君,道,“惊羽师叔,我是被一只狗妖掳走的,不干喻师兄的事。”
她又望向解晖,歉意道:“解师兄,因为我认错了人,让你也产生误解,对不起啊。”
解晖摇摇头。
乌薄道:“事情真相这不就清楚了,我可以带我宗门弟子走了吧?”
惊羽道君颔首,道:“感谢贵宗弟子配合。”
乌薄冷哼一声,收起大斧,大摇大摆地走出太渊宗驻守宫殿。
喻一尘临走前,抬头望向裴惜惜,正巧裴惜惜也直视他,眉眼弯弯,眸光淬冰。
两人对视接触瞬间,裴惜惜掀起嘴角,对喻一尘无声开口,“伸长脖子等我杀,垃圾!”
喻一尘眸光霜冷,嘴角的笑却愈发温润,他朝裴惜惜友好地点点头,才转身跟上去。
待天玄宗弟子离去,惊羽道君让邵辰白安抚太渊宗其他弟子,示意裴惜惜跟上自己。
正巧裴惜惜也要将灵脉的事上报,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偏殿,惊羽道君设下结界,道:“明珍师叔,事情经过到底是怎样的?”
裴惜惜坐在茶桌前,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喻一尘是欲魔,你能瞧出来吗?”
惊羽道君吃惊,“您同族?”
裴惜惜点头。
魔灵族入道后,便能传承收敛气息的法门,这法门很高级,只要魔灵族不主动外泄气息,旁修便没法窥破其身份。
裴惜惜入道后,颜今歌天天失忆,她要谋取颜今歌身上的魔念,故意不收敛气息,后来要入太渊宗,想着自己身份敏感,隐瞒身份入太渊宗,难免给人一种居心叵测感,干脆也不收敛气息。
等入了太渊宗,才将一身气息收敛。
至于欲魔,裴惜惜猜测他一入道,就隐藏身份了。
现在一问,果然,惊羽道君毫无所觉。
像她,虽然入宗后收敛了气息,但太渊宗有心魔弟子估计是传出去了的,其他宗门高层,肯定有个册子专门记载了她,不至于连心魔灵都不知道。
她道:“魔灵族可同族相噬,他对我出了,不过,后来出了意外。”
裴惜惜将狗妖兽出现,带着她一处木灵气充沛的地方,以及她靠法宝磨死狗妖之事简单了,又道:“这便是我要与你的事了,绿杨秘境里面,有木属性灵脉,这个不能动,但灵脉凝成的灵矿,宗门可以去挖矿。”
惊羽道君惊得起身,道:“明珍师叔,您真的?”
裴惜惜颔首。
惊羽道君道:“明珍师叔,您立大功了,这次贡献点,以及宗门奖励少不了。”
太渊宗有规定,在太渊宗的地盘上,所属矿藏,属于宗门。弟子发现后,得立即上报宗门。
当然相应的,对于发现矿藏的弟子,太渊宗也会有奖励。
“我这就上报掌教。”惊羽道君发出一道传讯符,传讯符似到绿光,凭空消失于空中。
这是更为高级的传讯符,旁人无法拦截,更无法读取里边内容。
惊羽道君重新坐下,没问裴惜惜狗妖,以及法宝之事,只提醒道:“明珍师叔,您往外时,别狗妖被您用法宝杀了,只您用遁空符逃了出来,恰好落到灵矿里面,才发现这一处灵矿。”
裴惜惜讲述的过程,乍听逻辑对得上,但经不起细究。
若是有法宝能杀狗妖兽,为何没用法宝对付欲魔?若这法宝是在灵脉得到的,那这法宝得多逆天,既能助裴惜惜短时间内筑基且不会根基不稳,又能助裴惜惜杀了实力远甚于她的狗妖?
别人听了,难保不会生出贪恋。
裴惜惜点头,过了片刻,回味过来,道:“多谢。”
惊羽道君笑道:“系出同脉,师叔何必与我客气?对了师叔,您一下子增长好几岁,没问题吗?”
裴惜惜摇头,“我族一筑基,身体自发调整到最合适的年龄,直至死亡,都将保持这个容貌。”
“那便好。”惊羽道君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恨声道,“那欲魔居然敢对您出,我会让我师父,与天玄宗一些长老道道。”
日后那欲魔,将永远排在天玄宗权利圈子之外。
而到那时,他悄无声息死在外头,天玄宗也不会花大力气去追究。
裴惜惜不懂宗门之间这些事,道:“为我的事,这般大动干戈,不太好吧?”
惊羽道君道:“师叔,也不全是因为您,这事,您便别管了。也算是于天玄宗高层通下气,您与那欲魔之间,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便不会牵扯到宗门层面上来。
裴惜惜心暖暖的,很是受用,惊羽道君替她方方面面都考虑好,只待她修为高深,就可反杀欲魔。
她笑了笑,道:“好。”
等宗门来人,裴惜惜带他们前往木灵矿,之后,她回到太渊宗无霜峰。
穿过梅林,裴惜惜冲进院,跑向正堂。
她先探头进门,看颜今歌在做什么。
颜今歌正躺在榻上看书,听到动静,开口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师父。”裴惜惜跳进房间,跑向颜今歌。
颜今歌听裴惜惜声音不对,抬眸瞧去,待瞧见犹如吃了激素增长的裴惜惜,他瞳孔震动,“你——”
他起身,握住裴惜惜的。
没发觉裴惜惜身体有什么不对后,他淡淡道:“你化形了?”
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差不多吧。”
心魔筑基定型,与妖修化形性质一样,也相当于化形吧。
“怎么会忽然筑基?”颜今歌道,“不是让你压压修为?”
“我在绿杨秘境得了个大宝贝,控制不住,就筑基了。”裴惜惜开口道。
颜今歌没问是什么大宝贝,这事关个人缘,便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能过多过问。
他只要确定,裴惜惜筑基没有后遗症就行。
裴惜惜搬了个凳子在塌边坐下,不过很快感觉凳子了,屁股坐着不舒服,脚蜷着不舒服。
她搬张太师椅放到塌边,坐下道:“师父,你这情咒,是找个情人,就能解咒,对不对?”
颜今歌看书的视线一顿,握着书脊的微微用力,他望向裴惜惜,眸子黝黑,眸光锐利,似是要将裴惜惜看透,“你要做什么?”
裴惜惜托着下巴道:“师父,你完全可以爱上自己啊。只要你爱上自己,就不必担心情咒发作,情系旁人,身不由己了。”
颜今歌收回视线,嗤笑道:“兔崽子,这不是你该担忧的事。”
若是爱上自己也算解咒,他早八百年就解了。
“师父。”裴惜惜不满地开口,“我是兔崽子,那你是大兔崽子?”
颜今歌顺势改口,“哦,错了,心魔崽子。”
裴惜惜叉腰。
和他话就生气,真的是。
“我成年了,长大了,别叫我心魔崽子。”裴惜惜抗议,“我是真的,没跟你笑。”
裴惜惜在生死关头走一遭,最担心的就是颜今歌又走上原著老路,所以,她想彻底解决颜今歌问题。
这样,日后她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颜今歌也能活得好好的。
“那你,我如何爱上自己?”颜今歌无谓地开口。
裴惜惜靠近颜今歌,兴致勃勃地问:“师父,我可以用你心魔海的魔念,构造出一个心魔幻境。在心魔幻境里,我可以捏一个女装的你,你自攻自受,和自己谈恋爱。”
“这个女装的你,我会让她合理存在,比如你爱上镜中的自己,再比如剑灵化形容貌与你一样等等。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追妻火葬场?青梅竹马?养成?虐恋?打怪升级?”
“你比较喜欢纯甜感情文,还是喜欢剧情为主,感情日久生情?”
颜今歌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到裴惜惜身上,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裴惜惜心道,我当然知道的不少,谁让我前世阅书无数呢。
她推推颜今歌的臂,道:“师父,你别打岔,你快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我替你定身量制。”
“你不必担心其他,我捏出来的女装的你,是完全按照你心意进行的,我最多只维护下心魔幻境的运行。”
颜今歌盯着裴惜惜,匪夷所思。
“你,怎么,”颜今歌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词,“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
这么不走寻常路?
还男装自己爱上女装自己。
颜今歌幻想下自己穿上女装,就阵阵恶寒。
他都想剖开裴惜惜脑袋,看她整天都在想什么。
裴惜惜认真道:“师父,你看,你爱上任何人都有失控的危险,只有爱上自己不会。所以,我这个主意,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啊。”
颜今歌坚决拒绝,并道:“出去。”
裴惜惜抱着颜今歌的臂,撒娇道:“师父,你答应嘛。”
颜今歌一挥,将裴惜惜丢出房间,之后撑起结界,拒绝裴惜惜入内。
裴惜惜:“”
她叉腰站在门外片刻,忽而琢磨出一个好主意。
她兴冲冲的跑下山,去炼器峰租一间炼器室。
她学过基础炼器,若让她炼制什么复杂的法器,她可能炼制不出来,但是炼制玉简,还是能炼制的。
将白玉炼成玉简后,她又在玉简上刻上投影符文。
这个有些复杂,裴惜惜不眠不休半月,才成功地将投影符文与玉简完美融为一体。
她能成功,少不了水晶球的功劳。
若不是她丹田内水晶球的完美回血能力,她这般不眠不休地使用神识,早撑不住了。
炼器刻入符文,很耗神识。
她拍拍肚子,对腹内水晶球道声谢谢,又继续炼制第二个玉简。
有了之前成功的经验,再炼制时轻松不少,又过半月,裴惜惜一共炼制十块玉简。
她揉揉疼痛的额心,收起玉简,之后退房,付贡献点。
她兴冲冲的往无霜峰跑。
一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就兴奋不已。
刚踏出梅林,不等裴惜惜动作,她先看到站在门口面色不太好的颜今歌。
裴惜惜往前跑的动作一收,碎步往前挪动,她试探地喊道:“师父?”
颜今歌半垂眸,神情落寞,连右眼皮上那颗痣,都似乎悲伤得暗淡了颜色。
他眼睫毛似蝴蝶震翼般颤动,缓缓抬眸,将那些粉色痣藏入眼皮底下。他淡淡地开口:“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裴惜惜下意识心虚,莫非她将要做的事,颜今歌就知道?
她强撑着心虚,声音拉大:“师父,你怎么会这么问?你当然是我师父。”
“既如此,你在绿杨秘境,差点身死,怎么不与我这个师父?”颜今歌定定地望着裴惜惜,“你经历险境,还要我从旁人嘴里知道?”
颜今歌也是没想到,从没出过危险的绿杨秘境,会在裴惜惜进去这般危险,他心底涌起阵阵后怕,若是裴惜惜气运弱一点,他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
裴惜惜见是这事,顿时心不虚了。
她跑到颜今歌身边,撒娇道:“师父,你在静养,我不想拿这等事烦你嘛。而且,我不是没事,还给宗门发现了一处矿藏?”
“对了,是不是宗门奖励发下来了?宗门奖励了我什么?”
颜今歌静静地望着裴惜惜。
在颜今歌这视线下,裴惜惜又撑不住心虚,她麻溜认错,道:“是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隐瞒我遭遇危险这事,我该回来就与师父,让师父给我个护身法宝,为我撑腰,找回场子。”
颜今歌面色好看了一点,他拍拍裴惜惜的头,道:“下次记住了。”
裴惜惜点头,“记住了。”
颜今歌转身往房间内走,见裴惜惜准备溜回自己房间,道:“跟上,将你这一路的事,详细与我。”
裴惜惜再次碎步跟上。
她揉揉额头,面露为难之色。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她经历的事,与亲近之人听是一种伤害,他们会为了她心疼,会自责,而她不擅长接受这种温情。
她心内哀嚎一声,进入房间,在颜今歌对面正襟端坐,老老实实从头开始起。
颜今歌一直安静地倾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面上表情也很平静,没有裴惜惜预想中的那些情绪,这种反应让裴惜惜放开之前的担忧,忍不住炫耀自己,像讲故事一样,将自己讲成一个英雄,而故事就是裴英雄舌战恶魔喻一尘,裴英雄大战大怪兽天狗。
讲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颜今歌静静地听完,摸摸她的头,道:“这次是我疏忽,下次不会了。至于那个欲魔,你想自己出,还是我将他抓来,让你了结因果?”
“我想自己出。”裴惜惜开口。
她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他,禁锢他,抽他欲魔魔源。
“也好。”颜今歌颔首,“你杀的那只狗类妖兽呢?”
“在这。”裴惜惜取出天狗尸体。
颜今歌轻笑一声,道:“丢人现眼,这是天狗。”
他丢给裴惜惜一本奇珍异兽,道:“补补知识吧。”
裴惜惜不忿,“我才出生一年零三个月,很多知识不知道,不是应当的?”
颜今歌睨了她一眼,道:“你走出去,跟人你才一岁零三个月,谁信?”
裴惜惜冷哼一声,从丹田取出水晶球,道:“你看看,这又是什么宝贝?”
颜今歌眸光微动,抬眸望向裴惜惜,神情微有动容。
不过很快,他垂下眼眸敛去所有情绪,道:“这是木源气。绿杨秘境的灵草这般茂盛,应是这木源气之故。”
他又丢给裴惜惜一本天地奇物,道:“多看点书,免得遇重宝而不识。”
裴惜惜把两本书塞进储物袋里,又将木源气放到颜今歌怀中,期待地问:“师父,这水晶球,能压制你的心魔吗?”
颜今歌眨眨眼,撩起眼皮望向裴惜惜。
裴惜惜眼底一片真诚,像是不知自己让出去一个多大的宝贝。
他压声问:“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裴惜惜点头,认真道:“这水晶球给我,只是在受伤时能替我治疗而已,这等功效丹药也能做到,若能压制你的心魔,留给你是最好的。”
颜今歌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开口:“它在你丹田里,压制你了吗?”
裴惜惜脑子转了道弯,明白了。
没压制她,也就没法压制魔念。
她可惜地将水晶球收回丹田,心道,还是要用上之前她想的那个方法。
颜今歌揉揉她的头,道:“我这边不用你担心,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么多。”
裴惜惜摸摸自己的头发,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她站起身,在颜今歌身前转一圈的,道:“你看,我已经长大了。”
“是是是,大孩子。”颜今歌挥挥,道,“你先清理一下,去昭堂殿领你的赏去。”
“得咧。”
裴惜惜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出门外。
她扭头望向正堂,见颜今歌专心致志地看书,眸光微动,奸笑一声,从储物戒里取出炼制好的玉简。
她在颜今歌平常会活动的地方都埋上玉简,之后蹦蹦跳跳的回自己房间。
泡完澡,换新宗服,裴惜惜又走到正堂门口,探头往里瞧。
颜今歌偏头,视线锁向裴惜惜,问:“你怎么了?”
裴惜惜本想喊颜今歌出来,但这样一来太刻意,而且她来不及跑,她摇摇头,道:“没事,我就跟你一声,我去领奖了。”
颜今歌颔首。
待裴惜惜下山,颜今歌放下书,从榻上起身,往门外走。
喻一尘要留给明珍亲自动,他师父九云元君他却能教训教训。
都父债子偿,反过来徒债师偿,也是一样的。
他走出房间,正欲往玄天宗而去,眼前忽然弹出一行字——还在为寻不到真爱而苦恼吗?还在为担心情感失控而不敢谈爱吗?还在担心自己的爱会害己而不敢爱吗?心魔牌美梦屋为您打造独一无二的梦境,自己爱侣自己做主,专业定制虚拟爱人,您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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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