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发
颜今歌听裴惜惜期期艾艾地开口金丹历练之事,眉眼柔和,“舍不得我?”
裴惜惜视线左顾右盼,四处乱飞,“才没有。”
她望天望地望了片刻,又落到颜今歌身上。
颜今歌容貌俊绝,身后白玉与瓷器,不及他半分风采。
他一双眸子纯黑,专注望着人时,眼底只容得下一人,无限情深。
裴惜惜与颜今歌对视片刻,移开视线,落到他垂眸时露出的眼角痣上,她道:“师父,我会常回来看你的。我这次去九星岛,不去什么秘境,可随时回来找你。”
颜今歌抬眸。
阳光从裴惜惜背后洒过来,将她整张脸遮在阴影里,似是雨中的白杨,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能茁壮成长。
那是阴影遮不住的勃勃生,带着希望。
他伸理顺裴惜惜胸前散乱的长发,道:道:“好,路上注意安全,将床、被、枕、褥带上,你这次任务,在外少则一年,多则几十年,在外睡得好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都带上了。”裴惜惜鸡啄米地点头,“那我,走了?”
颜今歌起身,送裴惜惜到门口。
即将下无霜峰时,裴惜惜幻了一副略显清秀但又普通平凡的容貌,穿着一身米黄色没有什么绣文只有基础除尘阵法的廉价法袍,身上也没有多少配饰,唯一值钱的东西,只有头顶一根碧玉簪。
她走到掌刑峰脚下,等东一。
过了片刻,一名气质冷峻、容貌平凡、背着剑的剑客走了过来,他道:“云袅?”
“东一?”
两人对上代号,明白对方便是这次的搭档。
东一指尖幻出一枚契约,道:“往里输入灵气。这是同伴契约,因为在外常有变幻容貌之事发生,为避免误伤同伴,签订同伴契约,可识别对方,也不能对同伴造成伤害。当然,若是发现同伴有背叛之意,也可单方面断掉契约,无需受到反噬。”
裴惜惜颔首,往里输入灵气,不多会儿,空中金色契约一分为二,落到裴惜惜和东一识海内。
裴惜惜感应下,见契约与东一得一般无二,放下了心。
她道:“我们现在走?”
“不急。”东一开口,“还有三位同门带新弟子做考核任务,也在九星岛一带,我们一起去。”
话间,又有四人走了过来。
这四人与裴惜惜和东一不一样,他们幻化得颇为高调,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世家大少爷,身上有灵石。
东一与裴惜惜解释,“其实不仅仅因为我们同路,而是掌刑峰有随传送阵,可随传送到宗外。这随传送阵开启,是需要我们付灵石的。”
“若只有咱俩,咱俩得出八块灵石上品灵石,但加上他们四个,咱俩只要出三块,足足省了五块。”东一开口。
其中一人走过来,笑着搭腔道:“东一,你也会在意这几块灵石?”
东一没理他。
那人望向裴惜惜,道:“我是大金。”
裴惜惜抬眸,神色有些古怪。
大金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咱们以前做过任务?”
“我是云袅。”裴惜惜开口。
“云袅?”大金有些吃惊,笑道,“这倒是缘分。”
他拉着身后那名男修过来,道,“大古,你之前不是担心云袅?过来话。”
大金大古和山姑是裴惜惜引路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大金大古也知道她之前失踪的事,更知道太渊宗对她的看重。
听她回来了,这俩人还偷偷去她上课的峰头瞧过,只是没有上前话相认。
裴惜惜与两人之前出过任务,此时见面也不生疏,她视线扫过两人,道:“当初山姑不是教导,伪装不宜太高调?”
“嗨,任务不一样,我们是去开店的。”大金从储物袋里掏出上品灵石窜成的项链带到脖子上,道,“怎么样,有那种冤大头的感觉了没有?”
裴惜惜竖起大拇指。
一个字,绝。
大金又将灵石链收起,道;“这是你出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好好做,等你回来,哥哥给你做庆功宴。”
“好的呀。”裴惜惜笑道。
大古默默跟在两人身边,见两人话告一段落,插嘴道:“恭喜。”
“谢谢大古前辈。”裴惜惜礼貌地应道。
到了掌刑峰随传送阵,一行人各出三块上品灵石镶嵌在阵基上,阵法上边纹络依次亮起,白光裹住阵中六人,须臾,白光消失,阵中人消失不见。
裴惜惜一行人此时到了距离太渊宗西面的一处山脉,距离九星岛,反而比太渊宗更远。
裴惜惜取出地图,笑道;“这算是绕远路?”
大金道,“这很正常,你多出几次任务,就习惯了。”他凑到裴惜惜身边,点点地图,道:“我们现在在这儿,去玉云城乘域舟。”
南域到东域的域舟,会经过玉云城。
大古补充道,“走传送阵快是快了,但要花费的灵石不少,犯不着。”
东一没参与话题,一马当先,在前边带路,另外两人,云八和后山没怎么话,云山能瞧出与大金大姑不熟,后山是金丹,应该就是进行考核任务的新人。
出了山林,东一喊道:“云袅。”
“哎,来了。”裴惜惜走到东一身边。
“走了。”东一开口。
裴惜惜扭头望向大金大古他们,道:“不一道了?”
“不了。”东一开口,“形象不同,凑在一起,更醒目。”
裴惜惜瞧了瞧大金大古那边奢华浮夸的打扮,再看看她和东一穷酸打扮,默默跟上东一。
确实,截然不同的画风凑在一起,只会引人注目。
这处山林距离玉云城还有一定距离,不同于大金大古他们可以乘坐奢华的灵器,裴惜惜和东一乘坐的,是东一背着的那柄朴实无华的剑。
有多朴实呢,外观犹如炼气士初入道时的那种百炼青锋,一块下品灵石能买十把的那种。
不过也就看着朴实,坐在上边还挺稳,外边设了结界,高空中的罡风与阳光都恰到好处,犹如春日融融。
裴惜惜坐在剑上,与东一联系感情,“东一前辈,咱们去九星岛,是以散修身份去吗?咱们要加入九星岛?”
东一头也未回,道:“叫我叔叔,咱们姓原,平原的原,是一对散修叔侄,前往九星岛讨生活。”
裴惜惜喊道:“叔叔,这个身份,不好接近其钧元尊吧?”
“咱俩修为不高,没法让九星岛破例收咱俩为长老,而正常途径入九星岛,过不了九星岛入门试炼。各宗都有检测奸细的段。”东一慢吞吞地开口。
“明白了。”裴惜惜颔首,“其钧元尊的道侣,是名元婴真君,可以从他道侣身上入。”
东一颔首,道:“可以试试。”
过了片刻,他道;“其实,你主要任务是提高修为,暗桩任务是顺带的,不必将暗桩任务看得太重。”
“诶?”裴惜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法,“任务没完成,没事吗?”
东一道:“越是刻意,越容易引人注意。”
裴惜惜点头。
到了玉云城,东一先带着裴惜惜前往飞舟处,不过他们运气不巧,上一趟域舟刚离开,下一趟域舟得等半个月。
东一带着裴惜惜前往客栈,选择最低档的双人房。
期间,裴惜惜默默观察东一,记住他的行为举止,并暗自揣摩他一举一动背后的含义。
她外出历练会不多,比不上东一老练,自然只能跟在东一后边默默学习。
东一察觉到裴惜惜的留心,时不时出口指点。
入住客栈后,东一也没待在房间内,而是带着裴惜惜前往一楼大厅,点了壶茶水,默默收集周围修士出口内容。
似这档次不高的客栈,入住这儿的都是没多少灵石与背景的散修,这些散修碍于见识,很多事都不会知道,嘴中出来的,都是过了几道的消息,但也有一些事,因为他们无知,而随意了出来,这时就需要修士自己去判断。
堪称大浪淘金。
东一和裴惜惜在客栈喝了十天茶,并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一些好笑的传闻听了不少。
什么四域大会惹来飞天螳螂,是因为大器门高价卖法器,惹来天爷震怒,气运到头了;什么鬼哭林聚集那么多大能,是因为鬼哭林有进阶仙尊秘闻,所以很多大乘修士都跑到鬼哭林去;什么太剑宗修炼太危险,修炼不合格就会被师长斩杀,谁谁谁的二大爷的三姑姑的儿子的外孙女的邻居的女儿就是太剑宗的,三十年前加入太剑宗,现在人没了
就在裴惜惜以为今日也要听些无用的废话时,这时外边忽然走进来一名红光满面的筑基修士,他扬声道:“老板,来一壶二品碧峰茶。”
客栈里不少修士认识他,调侃道:“哟,三子,这是去哪发财了,起话来,这么阔气。”
“嗨,最近是发了笔财,有个冤大头问我几个问题,就给了我一大笔灵石。”那修士美滋滋地开口,“足足一千下品灵石呢,我在外边辛辛苦苦抓三个月的妖兽,寻半年的灵草,都未必能赚这个数,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成本,可不是发财了?”
这筑基修士这般大喇喇地出来,也是因为一千下品灵石数目不算太多,不至于引起修士嫉妒,生出贪心;再则他家世代生活在这,周围都是熟人,也犯不着为了区区一千下品灵石,而对他下杀。
故而,他大大方方地将数目了出来。
旁边有修士嘀咕道:“我怎么遇不上这样的冤大头。”
三子给自己倒上碧峰茶,笑道:“我财运来了呗。这老天要给你送灵石,挡也挡不住。”
“那个冤大头问了你什么问题?”有修士好奇地问。
“你们还记得十年前,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貌美女修吗?”三子暧-昧地眨眨眼。
其他人都会意地轰然而笑,“记得,谁不记得?那么漂亮,想忘也忘不了啊。她怎么了?”
“她呀,捡高枝了,嫁入大宗门,人家大宗门过来查她呢。”三子开口道,“那问我话的冤大头还想瞒我,就他那大宗门弟子的高傲劲,瞒得过谁?”
“那你怎么的?”
“我自然是好话啦。宿前辈好歹与咱们当过一段时间邻居,而那冤大头呢,态度忒讨厌,好似跟我话,有多纡尊降贵似的,我就告诉她,宿前辈冰清玉洁,整日闭关不出,鲜少与外边修士往来,最是洁身自好不过了,嘻嘻嘻。”
“干得好三子。”有修士拍称好,又道,“你他就信啊?”
三子摊,“谁让他傻,问的都是邻居呢。”
那女修是修欢喜道的魔修,附近邻居谁没和她眉来眼去过?当然,她只看得上元阳尚在的金丹修士,能入她门的,也是这些修士。
不过,偶尔兴趣来了,她会指点指点低阶修士,口上撩一撩,附近修士,都受过她的恩惠。
不管是想着不败一桩姻缘,还是感念她之前的指点之恩,或者数夜恩情,就没有坏话的。
三子又道:“大家都是街坊,要是还有冤大头来问,你们知道怎么答的吧?”
“自然自然,宿前辈好歹是我们玉云城出去的,谁会拖她后腿。”其他修士都暧-昧而了然地笑。
“对了,宿前辈嫁到哪儿了?”
“九星岛吧。”三子道,“我不太确定,那冤大头将能证明身份的宗服和玉佩都收了,但我听他口音,有点像环岛那边的,不是九星岛,也该是九星岛附近的二流宗门。”
“哟,如果是九星岛,宿前辈也太厉害了。”
别看他们对大宗门弟子一口一个冤大头,但他们心底对大宗门,还是很敬畏的。
东一这时与裴惜惜传音,道:“其钧元尊新娶道侣,姓宿。”
裴惜惜讶然,“这么巧的?”
东一道:“待会儿问问,便知道。”
三子喝完茶,转身离开。
裴惜惜刚准备动,东一传音道:“不急,喝茶。”
裴惜惜按捺,喝了一口茶。
东一开口:“你行事太急了。在不确定他是故意,还是巧合的情况下,别轻举妄动。”
裴惜惜眸光微动,歇了跟上去的心思。
确实,这人这般大喇喇地出,可以他是性格如此,迫不及待来炫耀,更有可能是别人让他这么做,钓出对其钧道侣有兴趣的鱼。
两人淡定地喝了一壶茶,东一起身,道;“走吧,去二酒家买杏花酿,听闻他家杏花酿一绝。”
东一这话没有压低声音,旁边修士都听到了。
其中一个筑基修士笑道:“二酒家的杏花酿不行,唬外地人的,要喝正宗的玉云城杏花酿,还得去颜氏酒家。”
“多谢。”东一朝那筑基修士颔首,又问,“颜氏酒家在哪里?”
东一和裴惜惜修为都压制到筑基,这也是那筑基修士敢搭话的原因,他见东一这般好话,将颜氏酒家的位置了,又道:“道友,我见你天天下来喝茶,是等人还是?”
东一道:“等域舟,怕错过了消息。”
那筑基修士笑道:“道友你这法子有点笨,还不如花几块灵石,请城内那些向导通知,为了这些灵石,他们很乐意过来通知一声。”
东一道:“请人到底不牢靠,我之前也这么做过,但我有个对家瞧我不顺眼,用双倍灵石买通那个向导,害我错过域舟,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那道友你够倒霉的。”那筑基修士眼含怜悯。
东一朝他点点头,走出门外。
裴惜惜忙跟上。
出了客栈,东一往颜氏酒家方向走去。
裴惜惜问:“真去?”
“做戏做全套。”东一开口。
裴惜惜跟在后边,经过一处酒楼时,裴惜惜瞧见那个三子喝得醉醺醺的,嘴里着胡话,细听过去,得依旧是宿姓女修以及大宗门过来调查的故事,只是辞变了,且含含糊糊的,像是要保密,又因为喝酒而泄露了出去。
裴惜惜明白了,这修士是故意外泄这事。
她佩服东一老练,也反省自己顾虑不周全。
她忽而想起之前东一与一筑基客气搭话,她问:“那搭话的筑基,有问题吗?”
东一睨向她,道:“你怎么会这般问?”
裴惜惜开口:“总觉得,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东一耐心地开口,“那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对话,而是谨慎行事。不管他是有意刺探还是闲聊,你都得打消他的疑心。忘掉自己的任务,你只是个普通散修。”
裴惜惜点头。
东一又道:“不过,你没猜错,那筑基修士有问题。你留意到没有,三子进客栈,与这人先有了眼神接触,之后他几次起哄问三子问题,与三子掌控话题节奏。”
裴惜惜恍然。
去了颜氏酒家,东一买了十几坛杏花酿,又和裴惜惜回到酒楼。那筑基修士还在,他瞧见东一,问:“买到酒了?是不是味道更好?”
东一取出一坛杏花酿放到那筑基修士桌上,道:“这是谢礼。”
那筑基修士有些意外,见东一放下谢礼便走,不像是虚伪,扭头喊道,“谢了。”
东一扭头朝他颔首,继续往楼上走。
那筑基修士检查下酒坛,确定酒坛没有动脚后,拍开酒坛。
黄泥包成的封口碎裂,露出醇厚的酒香,似杏花春雨,下绕清溪,余味不绝。
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斟满,呷了一口。
味正绵长,口齿留香,好酒。
最重要的,是里边没有多余的料。
“早知道我也嚎一嗓子了,颜氏酒家的杏花酿啊,一坛十几块中品灵石,他看着简朴,出却挺豪阔。”
下边其他筑基修士纷纷羡慕那筑基,几句话搭一坛子酒,果然冤大头多。
裴惜惜也听了其他筑基修士的议论,问:“叔叔,我们是不是崩了穷散修人设?”
东一道:“真正的穷散修,是坐不起域舟的。”
裴惜惜不解,那她们,伪装了个寂寞?
东一道:“伪装,本就真真假假。”
见裴惜惜不解,东一开口:“你能做到,之后全然不留破绽?还不如就这般,告诉别人,我们就是伪装的穷散修。”
裴惜惜没法保证,自己能时时刻刻套在人设里。
果然还是前辈更老练。
回到房间,东一道:“我出去一趟,你待在房间别动。”
裴惜惜猜到东一要去找三子,点头道:“好。”
东一设下结界,身形一动,消失于房间。
这家客栈价格低廉,安全没有保障,且灵气稀薄,裴惜惜这些时日都只静坐,没敢顺着契约去找颜今歌,此时也没敢。
她坐在窗边椅子上,取出古籍慢慢看。
这时,她察觉到门外有动静。
她轻轻脚走到门口,神识探了出去。
门外是两名金丹,他俩偷偷地用迷管去戳门上糊纸,那个地方,不仅仅是糊纸,更是防御阵法的薄弱处。
若没设下结界,这迷烟还真有可能吹进房间。
见迷管没有戳破糊纸,其中一名金丹道:“这对叔侄,果然有问题。”
另一名金丹道,“怎么办,抓不到。”
“走,这不是咱们能管的事,如实上报便是。”
两名金丹往外走,下楼,三两下从酒楼消失,再出现,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捆了不少筑基金丹修士,瞧见那两名金丹,三子凝眉,道:“人呢?”
其中一名金丹道:“那对叔侄,实力不止金丹,我们破不开他们的防御。”
另一名筑基道:“果然如此,出那般大方的,不可能只有筑基。至少元婴吗?我去一趟吧。”
三子朝两名金丹挥,道:“继续抓人。”
“是。”两人金丹退出院子。
正欲继续走,忽而察觉到自己身子不能动了。再一看,他俩还在那间简陋客栈。
那之前上报,是怎么回事?
两名金丹望着眼前站着裴惜惜,咽咽口水,“你是幻修?”
这般轻易让他俩中招,不是实力元婴,便是幻道精通,无论哪个,都不该是散修出生。
裴惜惜挑眉,若有所指,“东域幻道不兴,你俩却能一口指出,,你俩背后势力是谁?”
两名金丹闭嘴不言。
裴惜惜没有理会这两名金丹,而是联系东一,将自己抓了两名金丹之事了,并道:“那三子,和那名筑基,修为至少元婴以上,你心一些。”
东一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两化神,你自己心。”
见东一心底有数,裴惜惜关了传讯玉佩。
至于那两名金丹,裴惜惜没有管,在他俩外边设了结界后,继续坐在窗边看书。
这时,她又有传讯玉佩响起,拿起一看,是山姑。
裴惜惜接起。
“云袅,你外出历练了?”
“昂,对。”
“你那边方便吗?”
“方便。”裴惜惜瞧了那金丹,又在两人外边设了层结界。
“华琇之事前因后果出来了。”
裴惜惜有些意外,半年过去,事情便调查清楚了?
太渊宗这速度,可以啊。
“你是当事人,又是暗堂弟子,这事你有权知道。”山姑冷淡的声音从玉佩那边传来,“华琇之师瑛泉,与欲魔勾连,已证实为真。”
“那引诱华琇的男修,是混入太渊宗的魔族。”到这儿,山姑情绪低落,道,“他取代了绒绒族一名幼崽的身份,而当初对绒绒幼崽,没有怎么检查。”
谁会刻意去检查一名幼崽呢?
所以,绒绒族就这么被魔族渗透,并混入了太渊宗。
裴惜惜眸光一动,问:“绒绒族,都还好吧?”
“还好,那魔族为了隐藏身份,不敢动大脚。”山姑开口,“不过,有不少弟子成为半魔。”
“半魔?半魔是什么?”
“喝魔族心头血,成为半魔,半魔已经不是人类,是冷血无情的魔族。”
裴惜惜忽而想起诪张城薛城主她姐姐,当时她察觉到她身上气息不对,却没法定位,此时想来,或许她便是半魔。
“没检查出来?”裴惜惜不解。
“净浊丹,原材料并不便宜,不可能无限次给门下弟子排查。”
裴惜惜沉默片刻,道:“净浊丹药方的灵草种子给我,我提供药草,太渊宗门下弟子,每年检查一次,往上报。”
山姑讶异,道:“行,我会上报掌门。”
“炼虚笔呢,还在吗?”
山姑沉默片刻,道:“被魔族所夺。炼虚笔拥有破空之力,加上之前被他们夺走的金沙秘境,以及仙器风火扇,太玄界很有可能会出现低阶魔族,你在外边,好生保护自己。”
“好。”
断了联系,裴惜惜满脸沉重。
炼虚笔还是落到魔族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