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春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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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童回头。

    裴渊看了看天,道:“你可待雨停了再走。”

    女童愣住,望着他,似乎想从那张喜怒不辨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裴渊却不由分地上前去,拎着她的衣襟把她往后提,将她拎回了屋檐下。

    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竟在哭。

    她在门廊边上慢慢地坐下来,的肩膀一起一伏。雨水顺着屋檐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却动也不动。

    裴渊登时有些足无措。

    “你哭甚。”他问。

    女童连忙擦擦眼睛,好一会,抬头,大眼睛里仍盛满了泪,一抽一嗝地问:“阿兄能再给我一点吃的么我好饿”

    裴渊:“”

    *

    六儿送来的最后一点食物,就这么被吃光了。

    裴渊看着女童面前空荡荡的盘子,一时无言以对。

    师父没有给这宅子里留下伺候他的仆人,一应用物,包括吃食,都由六儿从山下送上来,每两日一次,堪堪足够。

    这是师父防他贪食立下的规矩。

    女童自是不知此事,继续像个饿死鬼一般有什么吃什么,一扫而空。

    尤其是那些枣糕之类的点,裴渊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她吃的只剩一块,才似乎想起什么,犹豫地望着裴渊,递过去:“我都吃完了,这个给阿兄吧?”

    到底还知道不好意思。

    裴渊想不必,但看着女童那越伸越往后的,他心中升起恶念,一把接过了枣糕,放到口中。

    在她满眼的失望中,裴渊咽下了肚子。

    啧,可真甜。

    怎么有人爱吃这等物什,异端。裴渊腹诽。

    女童看着他将枣糕吃完,眼巴巴的。

    裴渊忽而觉得自己幼稚,她是真饿了,跟她抢吃的做什么。

    “你几日不曾进食了?”他有些尴尬,转而问道。

    女童伸出指,边掰边认真回答:“我三日前抓过一条鱼,烤鱼时睡着了,醒来时鱼都焦了,又干又苦。我就勉强吃了两口。再来就是昨天,拣了两颗蘑菇。不过母亲外面采的蘑菇不能吃,我又忍痛扔了。这么来,可算三日么?”

    裴渊发现她有卖惨的本事。一边一边用大眼睛看他,直勾勾的,就跟一切都是他害的似的。

    他尽量无视。这宅子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他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出能喂她的东西。

    裴渊对她的过往不感兴趣,但她既然到了他的地盘里来,他觉得总该把底细了解清楚。

    “你今年多大?”他问,“可有名姓?”

    女童继续吃东西,道:“我八岁,名叫云儿。”她抬头看乌压压的天,指了指,“就是天上的云朵的那个云。”

    裴渊尽量耐住性子,“我是问你姓甚名谁。”

    “哦,姓常,叫常晚云,父亲和母亲叫我云儿。”

    常晚云?裴渊伸出一根指,在案上比划:“是这么写的?”

    她眨眨眼:“我不识字,阿兄是就是吧。”

    倒是随意,裴渊接着问:“你的父母何在?你怎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