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陆老爷子是隔了个把星期以后才回来的,就这还是提前回来了,原本还得再过半个月才能回的来。
却是何家等了两天见陆老爷子还不回来,便不耐烦了,直接找去了军部,闹着要见陆老爷子。
等见到了陆老爷子,噼里啪啦一通,自然是只陆淮怎么怎么过分,怎么怎么没教养,却是只字不提自己家做了什么。
陆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况且还经了这么多的事儿,也不是轻易可以蒙蔽的了的。
他倒也没直接就信了何家的话,却也没有不信,只是想着等回去了,便就能都清楚了。
闹成这样,估摸着动静还闹的不,陆老爷子便推了所有公务,提前回了四合院。
这个事儿还真不是何家嘴皮子一动就能够颠倒黑白的,是个什么情形,何家一栋职工楼里住着的人都门清儿。
大宝宝出口成脏没教养,何家对陆大姐不好等等腌臜事儿,家家户户住的那么近,又不隔音,这些根本就不是秘密,过去随便一听就都能听出来。
陆老爷子破天荒的没有紧着他的那些公务,把自己关在屋里头闷了整整一天没出来,任外头陆大姐和柳三月还有刘叔怎么劝,就是不出来,把几人给担心够呛。
陆淮虽是不劝不,心里头其实也是担心着的。
屋里头的陆老爷子只是在羞愧,在怀疑自己罢了。
他强硬了一辈子,不论是对外面的人,还是对家里的人,永远都是他什么便一定就得是什么。
如今他头一次对自己的一生产生了深深的质疑,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生生把自己闺女送进了那样一户人家。
报恩怎么不能报?何需非把女儿给嫁过去。
他有是多么的蠢笨,戎马一生,自以为比谁都明白,却连女儿被糟蹋成这样都不知道。
还有他的两个外孙,若不是儿媳聪慧,发现的快,两个外孙怕是就要生生长歪了去,他以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孩子他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陆大姐在门外哭求许久,陆老爷子仍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开房门出来。
出来时衣衫整洁,头发一丝不苟。
陆大姐和柳三月正在房门口求陆老爷子出来吃早饭,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见陆老爷子精神抖擞的出来,心下都松了一口气,陆大姐赶紧迎了上去,“爸,您醒了?刘叔熬了您最喜欢的米粥,还热乎着呢,您……”
陆老爷子一抬手,断陆大姐的话,“不吃了,军部里还有事儿要处理。”
最近上头有变动,而且也是为着那件事,陆老爷子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就回来这一天已经耽误掉不少事儿了。
“饭菜都是现成的,您好歹垫吧两口再去啊。”柳三月不由上前担忧的劝道。
陆老爷子身子骨再结实如今也五六十了,整一天没吃任何东西,哪里能扛得住。
就这柳三月都已是相当服气,别她如今怀着孕,就是她没怀孕的时候,一天不吃东西,脸色也得难看的要死。
可再看陆老爷子,愣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身姿挺拔、精神矍铄,不见一点儿颓唐之气。
陆老爷子默了一瞬,却是拍了拍陆大姐的肩膀:“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好好待着,俩孩子我瞧着老二教的不错,这外头的事儿、孩子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操心了,陪着你弟媳妇话、或者上外头转转就挺好。”
“爸……”陆大姐顿时红了眼眶。
她不安了这么多天,唯恐叫老爷子知道了会对她失望,这么大个人了,却连自己的家都顾不好,搞得家不成家、子不成子。
却没想到老爷子不光什么都没她,倒反过来宽慰她。
陆老爷子难得对陆大姐安抚的笑了下,却也没多什么,只雷厉风行的道:“车还在外头等着,我就先走了。何家之事,你们不要再插手,记得跟老二也一声。”
着便大跨步的走了出去,行动之间一不二,也不是柳三月和陆大姐能拦得住的。
柳三月和陆大姐送到门口,才看到果然司机和车都已经等在了门口,柳三月到底不放心,便等陆老爷子上车后,上前跟司机嘱咐了两句,叫司机记得提醒陆老爷子吃饭。
既陆老爷子发话不许他们再插手何家之事,大家自然就不再去理会,本来已经把何家两个房都给砸的稀碎,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他们就没算再跟那家人再有什么牵扯。
精神紧绷了这么些日子,柳三月真是身心俱疲,累的慌,便算回娘家去找柳妈和柳白露话去。
陆淮要看着俩子,走不开,柳三月便跟陆淮了一声后回了娘家,顺便把陆大姐也给带上了,陆大姐原是不想去的,最后被柳三月生拉硬拽给拽上了。
陆大姐这些日子经受的变故颇多,情绪不大好,总是死气沉沉的,柳三月就想着带上陆大姐,到时候几个女人一块儿拉拉家常,随便聊聊,不定陆大姐的心情能松散些。
那辆桑塔纳被陆淮给直接抢了回来,这会儿正好陆大姐开车,直奔柳家而去。
到了柳家三楼楼道,经过王彩华家时,又是大敞的房门,又被这位大妈给一把拽住了,柳三月都纳闷,王大妈为什么总是不关门。
不过这次王彩华的面色不大对,不是那种欢迎人的喜庆面色就是了。
只见她皱着眉,拉着柳三月道:“三月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家最近可出大事了。”
柳三月不由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我家出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白露之前处的那个对象,这不是白露不想跟他处了嘛,谁知道那伙子是个死心眼儿的,死活不同意,天天守着点儿来楼下堵白露不,昨儿又不知哪根筋不对,拿着把刀跑咱们楼道里嚷嚷着要是白露不继续跟他好,他就自杀。”
“咱们都当那伙子只是嘴上吓唬人的,毕竟谁能这么不拿自己命当回事儿,白露估计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就没搭理他,谁知这伙子还真二话没就把自己手腕子给割了。哎哟喂!你是没瞧见,那血流了一地,吓死个人,警车、救护车都来了,把你妈和白露都给带走了。”
“事儿来的太急,我也没来急跟你妈问你住哪儿,正发愁呢,谢天谢地你自个儿过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柳三月捂着肚子,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眼看身子就要往旁边歪去。
王彩华和陆大姐赶紧上前扶着柳三月把她给稳住了,陆大姐抖着嗓子安慰道:“别担心,别担心,那人是自己割的腕,跟你妹没多大关系,警察叫过去指定也就是问问话,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王彩华一脸愧疚,她也知道柳三月怀着孕不好受这种刺激,可柳家没别人儿了,不跟柳三月也不行啊。
柳三月扶着肚子深吸几口气,一把抓住了王彩华的手,急切的问:“我弟呢?我弟在哪儿?他一个人在家吗?”
柳时夏才不到十二岁,一个人儿,柳三月都不敢想要是就他自己在家,这一夜他又是怎么过的。
王彩华赶紧道:“时夏在我家呢,跟我家三子住一个屋儿。有我看着,你只管放心,还是赶紧去瞧瞧你妈和白露去吧。”
“不行,”柳三月白着脸摇头,“我得去瞧瞧他去。”
这么的孩子,心理最是脆弱,家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万一孩子受了刺激承受不住怎么办?
柳三月绝对放心不下。
陆大姐便:“嗯,你去把你弟带上,咱们一块儿过去,反正有车,方便。”
着她又扭头看向王彩华,问道:“请问这附近有电话的地方吗?”
陆家有电话,那是因为陆老爷子身份特殊,这个时候装部电话太难,普通人家根本装不上,就是何家都没能沾光装上一部。
王彩华:“楼下卖部有电话。”
陆大姐点点头,把柳三月扶到王彩华那边:“麻烦您照顾一下三月,我去楼下给家里个电话就过来。”
陆大姐寻思这事儿不,那人目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万一死了,就算不是三月她妹杀的,那也是因她妹而自杀,家属闹事麻烦就不,更别别的。
得赶紧跟老二,还得跟老爷子一声。
陆大姐下楼去电话,王彩华便扶着柳三月去了她儿子的房间。
房门是关着的,开门进屋便见王彩华最的那个儿子正自己跟自己拍纸板玩儿,柳时夏的身影则独自坐在床尾,趴在窗户上,伸长了脖子盯着窗户外头看着。
听到开门动静回身看了一眼,一看是柳三月来了,赶紧起身唤了一声:“大姐。”
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也是红红的,柳三月眼泪顿时便掉了下来,朝柳时夏招了招手,“吓坏了吧?快过来,到大姐这儿来。”
柳时夏几步便跑了过来,柳三月摸着柳时夏的脸儿看了看,圆圆的双眼不光红,还肿,特别是眼圈下边儿,肿的不成个样子,看就知道指定是一夜没睡。
柳三月掉着眼泪搂了搂柳时夏的脑袋,:“走,大姐带你去看妈妈和二姐去。”
柳三月的肚子马上就要满六个月,高高挺着,真是不,再加上最近她长胖了不少,个头又不是很高,整个人看起来就显得格外笨重。
王彩华看着也是担心,便:“你姑姐不是去电话去了吗?要不就叫你姑姐他们去瞧瞧是个什么状况,你跟时夏就在我这儿待会儿,你看成不?不然你挺着个大肚子,怪危险的。”
柳三月拿衣袖擦了擦面上的眼泪,摇了摇头:“这么大个事儿叫我怎么坐的住?不亲眼去看着,我实在放心不下。”
王彩华叹了口气,“唉!你这叫个什么事儿,那孩子先前过来我还瞧见过,挺老实的一个孩子,话不多又勤快,谁能想到他性子这么拧的。”
她又拉了柳三月的手叮嘱道:“去了有什么事儿就跟人警察同志好好,心里头再着急可也不敢冲人家嚷嚷。”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大妈。”柳三月感激的应着。
陆大姐很快完电话上来,柳三月跟王彩华了招呼,便领着柳时夏跟陆大姐一起匆匆走了。
把车开到王彩华的那间街道派出所门口,几人下了车,进了派出所寻人一问,柳妈和柳白露还在所里接受问询。
柳妈和柳白露并不是犯人,也不是受关押,只是过来接受例行问询,所以派出所里也没拦着不让见。
一男警带路领着柳三月他们三个去到了某间屋子里,只见屋里只有一张大办公桌,柳妈和柳白露紧挨着坐着,对面坐着一女警,正在盯着柳妈着什么。
桌上除了几个文件夹、记录本和女警手里握着的一支笔,便只剩女警面前搁着的一只搪瓷缸子。
柳妈和柳白露面前什么也没有,两人面色很是难看,苍白憔悴,柳妈还好些,稳稳坐着,很是从容,柳白露面上却是满满的不耐烦和嫌恶,眼看着几乎马上就能爆发出来。
两人的嘴唇皆是干涩起皮,狼狈的不得了。
柳时夏大喊了一声,“妈妈!二姐!”噔噔噔便跑了过去,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平时看着再如何稳重再如何像个大人,心里头还是那个的孩子。
而柳三月在看到狼狈的柳妈和柳白露时,顿时便怒了,什么礼貌什么淡定什么应理性对待公职人员全抛去了脑后。
挺着肚子挣来陆大姐搀扶的手几步跨到办公桌边气的直拍桌子,大吼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妈我妹犯什么事儿了?你们凭什么跟对待犯人似的连杯水都不给,你没看见她俩嘴巴都干起皮了吗?还是你们这么大个派出所连个白开水都没有?你自己倒是喝的挺起劲儿,也不怕喝多了噎着!”
那女警年纪不大,脾气不比柳三月好到哪里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肃着脸瞪着柳三月,挺有气势,喝道:“你谁啊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儿?这儿是派出所,不是你可以撒泼的地方,要撒泼出去撒去,别以为挺着个肚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什么素质。”
陆大姐赶紧把柳三月护去了身后,瞪着那女警就厉声教训道:“你给我好好话!”
不得不陆大姐威严起来气势汹汹,还真有陆老爷子的那个架势,毕竟是陆老爷子的大闺女,也就是在何家时窝囊了点儿,在外头却也不是谁都敢欺负的。
那女警却是全然不惧,翻了个白眼,朝送柳三月他们过来的那名男警抱怨道:“老李,咱们这儿是派出所,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这里头带?回头我非得跟局长去。”
老李老李,能被称老,年纪自然不轻,面上多少条细纹,一看至少就得有四十往上,而话的这个女警,顶多二十出头的模样。
按这个岁数来看,老李该是女警的老前辈了才是,而且派出所里等级分明,前辈对后辈的威信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女警对老李的态度却真是不怎么尊敬,起话来还有些傲慢。
老李也不见生气,只装傻的笑了笑:“他们是俞陆伊和柳白露的家属。”
女警没好气的哼了哼,“家属也不能带进来,我这边儿还审着呢,你赶紧带他们出去,还有那孩儿,”她指了指已扎进俞陆伊怀里的柳时夏,“也给带出去。一家子都是些没规矩的,真是有什么样儿的妈就有什么样儿的孩子,难怪能把个好好的大伙子给逼得活不下去。”
柳三月气红了眼,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陆大姐,柳白露也被气的浑身发抖,蹭站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指着女警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他/妈的什么呢你!”
女警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敢做还不敢当了是吗?胡平同志这会儿还躺医院里生死未卜呢,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我要是你们我得羞愧死,亏得你们还敢理直气壮的在派出所里吆五喝六的。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你们这样的人,你们就等着坐牢吧,不把你们送进牢房,我就不醒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