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161
安静的夜晚,星月无光。
守夜的兽人和玩家盯着对面的动静,他们并没有丝毫懈怠,自从玩家们得到精灵已经浩浩荡荡的从精灵之森开拔的消息之后就非常的紧张,谁都知道,这是决定游戏结局走向的一战了,甚至有玩家分析,他们这一年多内测的努力会不会被直接删档,就要看这一仗的结果如何了。如果输掉了谁知道等到公测以后开局会不会是‘你已作为精灵奴隶’这种地狱难度的开局呢。
其中一个守夜的玩家揉了揉眼睛:守夜的配对长期都是一个玩家搭配一个兽人,主要就是因为兽人的夜视能力和玩家的细致搭配起来才能达到最好的守夜效果,而玩家们在毛茸茸的陪伴下,也格外能熬夜。
在火边一边烤火一边抚摸着耳廓狐软乎乎毛茸茸的身体,玩家一时只觉得心底充盈着暖洋洋的满足。
他揉了揉眼睛:虽然看的不清楚,但他好像看见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夜晚并不是玩家的主场,他一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而他身边的耳廓狐一直竖着耳朵,这时候看着没有特别的反应,玩家便以为真是自己眼花了一下。
然而他揉揉眼睛,地上那一团隐约蠕动着的黑影却一如既往。
暗沉的夜色里,它简直像是凭空生出了无数只触,在地面上舞动起来。
那一团狰狞的暗影在玩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的短短片刻之内就从拳头大的一团倏然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其中几条触像是长了眼睛一眼的朝着壕沟的方向伸了过来。
这时候,比玩家矮了一大截的耳廓狐也反应了过来,“吱呀吱呀”的大声尖叫起来。
随着他的尖叫声,原本在壕沟里休息的兽人匆匆在墙上拿下了武器,而玩家们互相疯狂拨打星账号,匆匆叫醒自己的同伴。
然而就在兽人和玩家们还在壕沟里寻找着敌人的时候,其中一根细长的藤蔓已经悄声无息的从敞开的透气孔钻进了狭的壕沟空间里。
“啪”的一声轻微的脆响,藤蔓上的叶片在瞬间变成了一把把边缘极为锋利的薄刃,悄声无息的朝着其中一个兽人的身上飞去!
他旁边的玩家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玩家虽然不认识这种藤蔓和叶子的品种,但看着那锋锐的边缘便心知不妙,一看兽人还在警惕的望着外面没注意到背后的敌人,来不及做别的,直接扑在了大猫的身上。
“嗷?”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铲屎官对他们关注和亲近的大猫疑惑的“嗷”了一声:平时大家亲近亲近没关系,这可是紧急关头,他怎么就扑上来了?
玩家没来得及关感知,在被植物的叶片碰到的瞬间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打破了夜空的宁静:这痛苦简直像是被人活活的撕了一片皮肤下来!
他感知本来就只打开了50%都已经痛成这样了,要是大猫们被叶片扎了,得痛的满地打滚吧!
那叶子的毛刺一进入人体就开始拼命的往身体里钻,玩家看见自己明明只是被一片叶子扎到,但那叶子上不计其数的刺却像是无数根针一样往人的肉里扎的越来越深,痛到他几乎连准备去关感知的都颤抖起来。
那藤蔓像是人性化的顿了顿,发出了一声几乎像是拟声一般得意的“嗤”的一声,这才越过已经倒地不起的玩家往前继续钻,显然,它对自己花了一片叶子的代价就放倒一个有生作战力量的交易,十分的满意。
短短片刻的停留,已经足够让玩家去掉痛苦的影响了。
在藤蔓转身往前的时候,刚才还在地上疯狂哀嚎打滚的玩家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眼前模模糊糊的像是有无数颗蚊子在面前上下翻飞,遮住了他的眼睛。
叶片有毒!
既然如此
玩家的脸上划过一丝决绝,他一关掉感知,趁着痛苦被屏蔽而自己的血线还剩余一点点,没有陷入疯狂之前就冲着藤蔓的根部冲了上去---他看的清清楚楚,这种植物的叶子和毛刺虽然恐怖,但从土里伸出来的腕部却是非常嫩脆的,大概是因为它的大部分能量都花在了那些尖锐的叶片和所携带的给人带来的巨大痛苦上了。
他刚刚靠近,那在腕足上覆盖满了的毛刺便像是风絮子一样的扎入玩家靠近的心:但关掉了感知疼痛感便断了,他闭着已经几乎看不见的眼睛坚定的徒一拧,那先前还跋扈得意的藤蔓便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面上。
玩家发出了‘哈哈’的笑声,他的声音彻底哑了,但正在奋力搏杀被藤蔓打了个措不及的玩家们却听的清清楚楚:“断根!根是它们的弱点!”
他话音一落就眼前一黑,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面上。
几乎就在藤蔓被一个个砍断叶片被一片片烧毁的同时,无数骑在战争古树上的精灵眼前一黑。
精灵王面前,一个纯血轻轻走了过去,禀报道:“王,刺藤已败。”
精灵王点了点头,面上喜怒难辨:“让纯血战士们稍事休整。”藤蔓已败。
败的如此之快,败的如此之利索,虽然藤蔓不过是的一波试探,但依照他们对兽人的熟悉和了解,这些只会依靠身体蛮力、只会凡事上爪子上牙齿的莽夫,就算真能打败刺藤的进攻,也必定要付出一波血淋淋的代价。
可短短片刻短短片刻刺藤便被斩断了和操控者的精神链接,就连精灵王,在方才也感觉到了脑海里一阵“嘶嘶”的痛楚。
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或许那些兽人是奋不顾身的搏命换了一波:他们不知道的是,刺藤的痛楚,绝非到此为止。
精灵王微微勾了勾唇角,注视着尚且黑暗的远方:不管那些兽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奇迹,这一次,也一定就到此为止了。
刺藤满身绒毛,方才玩家们奋不顾身的劈斩藤蔓,每一下刀落,几乎都会飞溅起无数细的绒毛。
只要稍稍有风,那被吹起来的毛绒便顺着风向爬升落下,只要一接触到人的皮肤,便奋力往里钻。
甬道里,又怎么可能没有风呢?
顺着通风孔钻进来的藤蔓足足有数百根,虽然已经被玩家们合力斩断,但随风吹散的柔弱绒毛却让甬道里哀嚎遍野。
后方的医疗队是戴着套才冲了上来。
只要稍稍一开感知,被绒毛碰触到的玩家们立刻感觉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第一个被扎了满身刺的玩家深情的拉住了医疗队员的:“啊我要去自杀了,快别给我冲洗了,我血量都快掉完了,半死不活的啥事儿也干不了,我还不如赶紧自杀重来,我的岗位要留给我啊!我胡汉三还会回来的!”
“”
这货完就花成了一道白光,倒是在旁边的被他救下的搭档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看着医疗队员抹了抹眼睛,声道:“跑的这么快,你不是想跟我一起住吗,我都来不及回答”
除了碰到藤蔓几乎意味着无法抑制的痛苦之外,清理剩余的藤蔓更是成为了可怕的死亡差事。
哪怕是已经被斩断的藤蔓也上也有着无数的刺,只要稍稍靠近,一开始烧灼那些像蛇一样扭扭曲曲的藤条,那些藤蔓上的刺就会像是活过来一样的飞起来,稍有不注意,就会飘进眼睛。
论坛上很快的就po出了这一站的战损比例和这种看似柔弱的细藤的模样。
杀人藤蔓:sos,求破解方法
第一个只有一片皮肤灼伤的玩家被送回到部落的之后,杏林学徒立刻将一片他的皮肤组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在显微镜下,她这才清楚的看到了这种植物刺的全貌:它的毛刺仿佛是一根一根的枕头,前尖后宽,细锐的针尖一旦碰到任何东西---比如像是玩家的皮肤,就深深的扎入,然后后方隐藏着的毒液旋即顺着推力推入被碰到的皮肤内。
那一点点的组织液,绝对是剧毒!
杏林学徒尝试着用酸和碱液分别和植物的刺碰撞。
而那种组织液,只有在碰到了足够浓的盐酸情况下,才慢慢的萎靡下来,刺也变得没有那么大的攻击性了。
杏林学徒立刻前去找了何筱筱,汇报了关于盐酸的问题:“我们需要电。之前只获取了一点点盐酸,量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盐酸,这种植物的毒性太大,一进通风口就必定会发生伤亡,最好是让它们进也进不来。”
盐酸的制备方法是需要充分溶解盐水后进行电解水,获得再置备成盐酸的。
而除了溶解足量的食盐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电了。
到电,何筱筱立刻想到了部落里现在纯天然无副作用还可控的电力来源到底是谁,同时想到了自己把某人用完就丢的行为---她摸摸鼻子,难得的有点心虚,当下轻咳一声,在对上杏林学徒严肃的眼眸的时候,只能干笑了一声道:“要不你自己去找我们家金猫?”
杏林学徒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得出来,祭司并没有忙碌到真的脱不开身的程度。
难道,是闹矛盾了?
一向去哪儿都抱着猫咪一点儿也不嫌他重的祭司破天荒的像是躲着自己的‘童养夫’,这要不是战时,杏林学徒肯定会想要深入八卦一下。
但现在事态的紧急让她没有了八卦的念头,在深深看了一眼何筱筱,确定了祭司的确是让她自己去找金猫以后,杏林学徒微微一默,点头答应:“好。”
她敲了敲那栋独立屋的房门,没一会儿,门开了。
金猫无精打采的脸出现在门口,在看见她的时候更多了几分颓废,隐隐看过去还有几分烦躁和不安。
杏林学徒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兽神这会儿的确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想不到,祭司竟然就此一去不回了!
他觉得自己还伺候的挺好的,不管是她当时的反应,还是第二天精神满满的样子,都不应该对他不满意才对嘛!
他明明只是让她开心,她也的确开心了,但从第二天开始一去不回,这一点也不符合他想让她开心的初衷。
但作为一个不管是很早很早以前还是成神以后都没有这方面经验的新,在她一去不回的结果下,他已经不得不开始反复的回忆当时她的每一个身体反应和每一句带着喘息的话语:越想越忐忑,越想越不安,该不会真是她不满意吧?
抱着这样的担忧,他越想越是心乱如麻,越回忆就越没自信,到最后看着空空寂寂,毫无人气的空房间,差点要掉下属于被丢下的孤寡老人的眼泪了。
所以房门被敲响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表现出来的全是低气压。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年轻白衣女人,兽神不爽的喵了一声:“有什么事?祭司不在家。”
“我有话想跟您,我可以进去吗?”杏林学徒微笑着,观察着面前毛茸茸脸上的每一个微妙反应,在看到了他从烦躁变成更烦躁一口就要拒绝的表情的时候,她急忙搬出了自己先前就已经想好的辞,“是关于您和祭司的。”
果然,在她一完这句话之后,面前的金猫收住了已经要伸出来关门的爪爪,转头往里走,空气里飘过来一句:“进来吧。”态度的转变可快了。
金猫一蹦跳上了床。
蓝绿色的,只有在祭司面前温柔的像是湖水一样的眼睛幽幽的从上方看着进门之后就眼观鼻鼻观心,拿话套住了他的客人。
金猫忍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率先发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杏林学徒在观察着家里的环境。
以一个学医者的敏锐嗅觉,再加上家里从那天之后就没有整理过的样貌,以及床边放着的没有吃的草叶,她很快的还原出了那天的全部情况。
春天、没有吃的草、凌乱的床铺、独自守家的童养夫。
啧,这真是一个复杂的故事啊。
在心里脑补了一整个故事的起承转合以后,杏林学徒笑眯眯的问他:“您知道祭司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部落!”他想也不用想的脱口而出。
“对,”杏林学徒的目的当然是诱拐对方去给她做苦工了,但是诱拐也是要讲方法的,“那您知道您可以在哪些方面帮到她吗?”
“”兽神愣了愣,旋即低下了头。
思索片刻,他摆正了自己的姿态:“你有什么好办法,你吧。”
唉,上一次不定没让祭司满意,也只能看看能不能在其他方面弥补一二了。
希望她是真的有什么好方法吧。
杏林学徒描述了一下刺藤的伤口,她本来以为面前还没出过门的家伙是不会知道这个东西的,谁晓得他却一下子竖起了尾巴上的毛:“是精灵族的毒藤战啊!”这是就给他们开路的先锋。
杏林学徒点了点头。
听完她的盐酸,面前的金猫很快的答应了:“好,我跟你一起去。”他的目光灼灼的落在杏林学徒脸上,像是一下子就被希望点亮了,“她真的会开心吗?能早点回家吗?”
杏林学徒顶着内心的压力点了点头,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却是女鹅才不需要童养夫呢,祭司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