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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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是什么,好香啊……”

    还没有进去楼,东鹿几人就闻见了里面的一阵菜味。

    “可是好久没闻见过这种菜香了……”贾元霸出声感叹道,想当年还是当初在七星城的时候,有百里流清在,他时常被景澈拖着做饭吃,军营中才能飘出一阵阵让人食指大动的菜香味。

    不过景澈实在太气了,所以就算流清做了饭,贾元霸他们能吃到次数也屈指可数。

    黑龙大咧咧的将们推开,“可饿死我了,都站在门外个什么劲啊,赶紧进去吧,我都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只豹子了!”

    看着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众人一阵莞尔,因为明日景澈就要亲自带兵仗了,今天下午他们一同在军中开会,中饭都没吃,等结束了,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

    一起走了进去,屋内,除了一阵锅勺翻炒菜的声音,就沉浸在一片静谧中……

    桌前坐着那道如雪如霜的白衣,他正在刻棋子,一枚枚的糙石子在他手中变得光洁如玉,像是感应到有人进来了,百里流清将目光转向门口,淡淡一笑,“你们来了。”

    “是啊,公子,我们可都饿坏了,您还在这刻石子,可真有……”话没完,黑龙才忽然意识到,就算自己了眼前这白衣人也听不见啊,顿时将话吞了回去,脸色都变得黯然了几分。

    这一幕正好被探出头的景澈看见,他倒是豁达的一笑,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铁勺,“都来了,就随便坐吧,都是老兄弟,千万别拘谨了,饭菜马上就做好了。”

    见景澈没什么异常,众人也是放心了几分,贾元霸调侃一声,“陛下亲自下厨是好,只是那饭菜能吃否?”

    “哈哈……”话一完,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摆明了对景澈厨艺的不相信。

    东鹿还不忘加补一刀,“公子对陛下也是好啊,就这么放心吃你做的饭。”

    岂料,景澈并没有生气,他慢悠悠的道,“既然敢如此怀疑本少爷的厨艺,等会那就别吃了。”

    “陛下,我可没!不用看都知道您做饭菜味道肯定很棒!”黑龙赶紧和贾元霸他们划清阵线,表明自己的立场,绝对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要知道他可是从中午就没吃了,本以为这顿晚饭是景澈和流清独处,不想刚刚散会,自己这些人就被慕白叫了过来,早就饿死了!

    “恩!”景澈十分和蔼的对他笑了笑,“等会黑将军就多吃点吧,好了。本少要继续大展厨艺了,各位就帮本少陪陪流清吧。”完,拿着铁勺在度钻进了厨房。

    而贾元霸、东鹿几人随意找了个位子静静的看着流清,谁也没有话,屋内再度响起锅勺翻炒的声音,听起来各位的温馨。

    那个人依旧安静的刻着棋子,并没有景澈明日即将的离去而流露出什么异常,从认识的时候,他就像寒山上的雪,静若处子,不动如山。

    不管发生任何的事,都显然的从容不迫,恬静如水,像是什么也走不进他的心里,但是贾元霸他们与百里流清相处多年,自然是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有很多东西,景澈也好,天下苍生也好,景国的安危也好,他每日都在为此禅精竭虑。

    倘若当日百里流清和景澈并没有回来,也许他们就是另一幅局面了,那么,七星城也就不复存在了。

    只是,这种可能性绝不会发生百里流清身上,因为他,所以绝对不会弃七星城于顾,因为他,所以景澈永远会支持他的任何决定,这两人不管在哪里,都是牵在一起的。

    ……

    “陛下,想不到你做的菜竟然这么好吃!”黑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恩恩!”众人同时点了点头,特别是那道糖醋鱼,几乎是入口即化。

    “想吃吗?”景澈笑问。

    “想!”异口同声。

    “那就自己做去。”众人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最后一块糖醋鱼放到了流清的碗里。

    “陛下!”贾元霸郁眼巴巴的看着他道,“公子的碗里都快堆不了,你也不怕撑到他。”

    “就是啊……”

    “吃不下就不吃了,剩着也行!”景澈理所当然的回答。

    “……”陛下,你想过这一群想吃却没得吃人的心情吗?!

    看着几人一脸的苦相,景澈又看了看流清的碗,碗里面已经不能用放了,只能拿堆来形容,想想流清的饭量确实也吃不了这么多,于是将刚刚放进去的一块的糖醋鱼又夹了出来。

    “陛下,我!刚才我可没跟大哥他们一帮,只有我相信你的厨艺!”黑龙眼巴巴的看着那块鱼,只差把碗举起来递过去了。

    “老黑,你这个叛徒!”贾元霸大怒,没想到黑龙竟然为了一块鱼背弃与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

    景澈听了他的话,举起筷子将那块鱼往他碗的放向,动了动,最终在黑龙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再次夹进了流清的碗里。

    有些苦恼的道,“你们都觉得这鱼好吃,万一流清也喜欢吃呢?”想想绝对十分有理,安慰着道,“黑龙啊对不起了,等你下次来,本少一定再做给你吃!”

    东鹿握拳声咳了咳,“黑将军,今晚和贾将军回去的时候心点……”

    听着这带着明显威胁意味的话,黑龙一脸的黑线,自己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转眼看向罪魁祸首,他倒好,还一脸温柔的看着身边白衣细嚼慢咽的吃饭。

    最后,景澈倒也没真的饿到他们,流清放下筷子后,景澈再次进厨房随意做了几个菜,一顿饭吃下来,几人倒也尽兴。

    酒足饭饱后,景澈忽然问道,“豆腐怎么没来?”

    见他提起这个,贾元霸也是疑惑,“今日下午就没看见了靖琪了,也不知道那子去哪了,估计也不知道今晚陛下你叫我们过来吃饭吧。”

    “这子!”景澈嘀咕了一句,想想也没什么头绪,便道,“我等下同你们一起去军营下。”

    “陛下这么晚去……?那公子……”

    “流清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这么久了,我也该去见见故人。”景澈淡淡一句,然而其中寒意,却贾元霸几人嵴背泛寒。

    阴暗的牢房。

    黄色的灯光犹如跳动的鬼火,一阵阵血腥味从里面传出来,让人作呕。

    “你们在外面等等吧。”

    “陛下心。”

    本以为这关押着慕少白的牢里没人,景澈没想到刚刚走进去,就看见了手拿着铁鞭上官靖琪的身影,而他对面蓬头垢面的人,显然已经经过了一番的酷刑。

    “陛下?”见他出现,上官靖琪也有些吃惊,握了握手里的铁鞭,军中有明令禁止不准虐待俘虏,更何况他方才的可是一国的君王。

    “陛下,我……”上官靖琪想要解释,最终却抿了抿嘴唇,仿佛认罪了一般,道,“我了他,若不是他们的缘故,哥哥这些年也不会那么累,他们都该死!”

    景澈并没有责怪他,这些年,为了自己,为了景国,流清一人却对抗着十数国的联合势力,其中的苦楚,旁人又能懂多少,别是上官靖琪了,景澈才是最想杀死他们的人。

    似乎是感应到来人了,慕少白勉强的抬起了眼,浑浊的眼珠里那道威严英武的人影逐渐定格,看清了来人,瞳孔勐地放到了最大,不可置信的喊道,“你……你是景……景……澈!你不是死了吗!!”

    “朕没死你很失望吗?”景澈薄唇轻启。

    “真的……是你?”慕少白的神情在灯光下苍白如鬼,喃喃吐出这两个字,这模样竟如当年一般无二,“这么多年了,你竟然没死!你怎么会没死呢!”

    他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十三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勐地想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涌起了一抹亮光,“景澈,你放了我!你快放我了,我保证与你们景国再也不起战争,只要你放了我,我还能帮你们东干!”

    “呵呵……”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那笑声却让人如芒在背,景澈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将他的求饶看在眼里,冷冷的道,“你也知道,十三年了……这十三年的债也该还了。”

    “景澈。”慕少白死死的盯着他,“怎么我也是一国之君,你杀了我,就是与整个北漠为敌,我的臣民会为我报仇的!”

    “报仇?”景澈冷笑,语气鄙夷,“轮不到你!”

    他看向一边站着的上官靖琪淡淡吩咐道,“明日出征前,将他的头悬挂在城门之上。”

    听他的完全不似开玩笑的语气,上官靖琪点了点头,此法在旁人看来有些不人道,毕竟不管怎么军中都有优待俘虏的政策,景澈却要将他国的一国之君人头悬挂在城门之上,这无疑是对北漠的巨大侮辱,但是上官靖琪却知道,就算这么做了,也不能解景澈万恨之一分。

    “疯子!!”

    “你这个疯子!你会不得好死的!”慕少白拼命挣脱拷在自己手上的枷锁,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此时,他是真的害怕了,后悔为何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竟然觊觎景国,要是知道景澈没死,什么也不会联合他国攻景国的。

    景澈转身离开,背影带着几分寥落之感,丝毫不管他的谩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