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早说啊!早说有他,给我一百个亿我都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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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才要选择呢,大人当然是统统都要:“都要!!”

    王临川把名字签在何手机壳上的时候,何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对他的崇拜之情:“王老师!我是看你的戏长大的,你演得可好了,痞帅痞帅的!我妈都喜欢您!”

    王临川从善如流:“那我给阿姨也签一个。”

    何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好!爱您!”

    得亏杜置林不在这。

    许度扶额在旁边点点何:“她偶像一个连。”

    何:“……”

    能亲眼见到偶像的机会屈指可数,像这种能面对面交流的,更是一辈子都难得有那么一次机会,虽然……虽然她偶像有点多,但许度也不能当着她偶像之一拆她的台:“许度!”

    许度很快举手投降。

    “许度!”

    许度听见这声,脑子里的某根脑神经抽了抽,他有点头疼的扶住了额头,没办法,人已经来了,听这位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许度也在。

    陶冬的加入,李程是非常欢迎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陶冬也参加了去年那档节目的录制,孔繁森要泼脏水,得好像整个节目的人都看不惯周几行,现在陶冬的加入,让这盆脏水不攻自破。

    转眼间,陶冬已经杵许度面前了,许度坐着,她穿了一双LV的高跟,在此时的水平线上,把握住了居高临下的优势:“怎么,这么冷淡啊?”

    “陶……陶冬!!”许度还未有所反应,有着一个连的偶像的何已经激动的捂住了嘴,“姐姐!啊啊啊!你比电视上还要白!还要瘦!!姐姐你吼吼看啊!杀我啊啊啊!”

    陶冬挑眉,美女一颦一蹙,自然在凡人这是杀伤性武器。

    许度扶额的动作又深了一分。

    他们这边还没理清,不远处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叶导来了!都准备准备!”

    “叶?”王临川捏着下巴,已知的导演名单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他好笑问许度,“你们上哪找的导演?”

    “你看看就知道了。”许度往那边一抬下巴。

    王临川、陶冬、何几乎是同一时间转的头,也是在同一时间噤的声。

    一时间,鸦雀无声。

    “操!”半响,王临川飙出一句脏话,单单一个名字给他念得咬牙切齿,一看这两人就有不可言的过节,不晓得叶知彼当初是哪来的自信,报他的名,王临川就会过来,“叶知彼!”

    王临川都跳脚了,他指着那边被万众瞩目的叶导:“你早啊!早有他,给我一百个亿我都不会来!”

    许度嘴角扯了扯,决定不把叶知彼的自信出来了,他怕他们开机第一天就气死一个。

    王临川这口气还没过:“周几行那子是不是跟他认识?我他身上怎么有股熟悉的恶心味道!”

    许度一听,不乐意了:“攻击人也攻击得精准一点哎!”

    “不拍了不拍了!”王临川摆摆手,着着就要走了,许度也没去拦,拜托,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王临川怎么可能走得了。

    等王临川走了,陶冬才讪讪道:“叶知彼……你们连他都能请到,不是他早就移民去了洛杉矶么?他的腿……”

    许度平静的提醒:“有什么疑惑的,趁现在没人在,赶紧消化消化,当着人家导演的面,心人家给你穿鞋。”

    陶冬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他们请到任何一个演员,她都不会有多惊讶,可叶知彼,就算消失,在演艺圈里也算是个神话了,尤其是对陶冬这种出道时,正是叶知彼正红的一代来更是印象深刻。

    叶知彼……谁能想到,消失的巨星再次归来,他的世界已经是建立在轮椅之上了。

    那边的王临川也没跑成,因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已经鄙见了他:“王临川。”

    这声音不大不,带着男人声音特有的磁性,加之时间赋予的深沉感,如同深海,诱人的蓝色下包裹着平静的表面。

    王临川听得脑壳子疼。

    他的助理在旁边声喊他:“王哥,你可不能真走了啊,刘哥之前还千叮铃万嘱咐过的,我们就这么回去,会给活剥了的。”

    王临川:“……”

    没有人权的王临川在思考了三秒钟之后,生硬的转过了身,与他已经有六年?还是七年,都没再见过的人。

    七年前,叶知彼红遍亚洲,从唱片到大影视片,都独自站在顶端,而王临川不过是个龙套,七年后,他们这般对视,地位是否发生了改变?

    王临川并不觉得他坐在轮椅上,和当年有什么区别,足够强大的人,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伫立在那,都如一座沉静的灯塔,吸引也照耀着别人。

    一败涂地或者肉体疼痛,悔恨和痛苦都没有压垮那根脊梁,王临川作为演员,看到他今天出现在这,由衷感到敬佩。

    旁边不乏议论声,年轻一辈中有很多人已经不认得叶知彼了,认识的人在疯狂向他们科普,出那些连叶知彼本人都快忘了的光辉岁月。

    “但是他的腿……怎么?”

    “谁知道呢,当年他突然消失的时候,电影拍到一半,好像是赔了很多钱,从那以后,他就再没出现过,媒体什么都有,他隐退结婚了,他移民去外国了,还有他回去继承家产的都有,你不知道吧,他还是K.K的大公子,现在k.k的CEO是他亲弟。”

    “他是没办法演戏了,才来做导演么?”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凡人哪知道这么多。”

    ……

    在平静也嘈杂的环境中,王临川迈步走了过去,走向那个曾经把他批评得狗屎一样的人,那个少数见过他颓废模样的人。

    终于,时隔七年,王临川又站在了叶知彼面前,他开口,那一刻,王临川没有再叫嚣着要甩摊子走人,相反,可能是时间的宽容赋予,王临川很平静:“叶老师。”

    叶知彼:“嗯,过来。”

    叶知彼转动轮椅,有人想要帮忙,被王临川挡下,叶知彼也没有回头去看,平静的往前走去,王临川就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弟一样。

    ………

    “真从容。”

    许度评价了一句。

    从化妆间出来后的周几行一直站在他身旁,周几行上一个角色穿的也是一身白,同样的白色,却没有现在的锋锐,周几行像一根指天的翠竹,挺拔有劲。

    他抬起手腕,转动着价位对于普通医生来略高的手表——符合角色的个性。

    抬眼看见的是站在二楼角落里的姚河,他站在那很久了。

    ………

    《床家》是一部空间限制非常的电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从医院到一张床,通过空间层层带给观众视感上的压抑,让人一闭眼,想起的就是湿漉漉,永远都拖不干净的地面,是积了早就吹不干净,和铁质的窗网融于一色的灰尘,是脱了皮的劣质蓝色手术床……

    空间,好处在于需要挪动的位置也,电影并非按着最后观众看到的成品一幕一幕演下去的,统筹会考虑到成本问题,把场景相同,特殊天气相同的几场戏放在一块拍,比如演员上一秒还在经历生离死别,下一秒两个人就在谈恋爱秀恩爱了,这非常考验一个演员调整自己情绪的能力。

    而因为他们的戏空间受限,统筹不需要太刻意的乱迅速,所以是直接从第一场戏开始拍。

    从早上六点,剧组就开始布景,工作人员抬架子的抬架子,搬仪器的搬仪器,人来人往的。

    副导演在跟灯光师和摄影师交代走位和镜头,李程时不时在看手表,这一套都是从香港传过来的,什么开机前拜神拜佛,要选对良辰吉日都是以前老导演留下来的规矩。

    叶知彼估计跟王临川也没几句话,没过多久,王临川就回来了,助理把他带去了化妆间。

    “我怎么觉着有点紧张。”

    大明星都走了,就剩何跟许度两个人无关人士在这手搓着手。

    许度是正好今天放假,而何那是跨越千难万险,哪怕得多值两个夜班,也非得请假过来看一眼。

    但是用她自己的话来,就是拿到王临川签名的那刻,就死而无憾了,能见着陶冬,那就是大值特值。

    许度好笑的看着她:“你紧张什么?”

    陶冬向往又忐忑的看着忙忙碌碌的剧组,

    这些对她而言,应该是很遥远的东西,叶知彼也好,王临川也好,甚至周几行也是,但是现在她有幸能够见证这些人的梦想的基业,哪怕这部电影最终蒙尘,哪怕她什么都没做过,但站在这里,她就有一份参与感。

    何眼神渐渐迷离,流出的微笑是一种淡淡的欣赏:“男神的第一部 电影。”

    周几行的第一支广告,是一个名不见经传,谁晓得哪天就倒闭了的十八流洗发水。

    周几行的第一部 电影,是为了给他们那个男团扩展电视剧方向的道路,而和一个网红女合作的一部从布景到台词都叫人一言难尽的劣质电视剧。

    现在是他的第一部 电影……

    许度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正在跟叶知彼话的周几行,开拍之前,导演要负责讲戏,演员也要习惯走位,叶知彼大概是跟他这个,毕竟周几行没有拍摄电影的经验,别看拍电影是拍,拍电视剧也是拍,两者的拍摄手法完全不同。

    电视剧讲究故事,而电影他讲究的是画面,给观众带来感官上的享受才是首位,不同的色彩、构图、光影变化都会传递出许多超越台词的信息量,进口片就把这种台词的收敛做得恰到好处,让观众意犹未尽,还顺带提升了逼格。

    妆容服装都准备好了,各演员就位,第一次场戏是在他们自己搭的医院里头,王临川是整部电影中第一个出现的人物,他的老练演技无疑给《床家》开了一个好头。

    “一号摄影机准备就绪!”

    “二号机组准备就绪!”

    “三号机组已经就位!”

    ……

    叶导颔首,抬手给了个手势,副导演接收信息,拿着一个大红色的喇叭,扯着嗓子囔囔着:“各单位注意,各机组注意,《床家》第一镜,开机!”

    不知道是不是副导演嗓子太尖,许度抱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尖还真颤了颤,但是他面上丝毫不显,只听何在旁边囔囔:“开始了,就开始了,许度,我好激动啊,我可以拍照么?我保证不发出去!”

    许度抬眼,瞅了几眼旁边几个穿得黑溜溜的的大汉:“你确定?”

    何沉默片刻:“……”

    然后吐出一口气:“算了。”

    他们话间,镜头已经对向了从医院大门进来的严枳和他的妈妈王芳,电影的季节正好是六月末,六月与七月的交接,和此刻现实里的时间相差无几。

    盛夏炎炎,奔波了一路的母子俩,早就满头大汗,严枳要比王芳壮着,T恤后背上的汗渍也更明显,母子俩在进入有空调包围的医院大厅时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反应。

    严枳这趟过来是陪王芳看病的,王芳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的不土也不洋气,甚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许多。

    她前段时间还在外地工,跟丈夫一块在一家干苦力的工厂上班,工作辛苦,但是薪水高,一个月加上加班有六千多,对于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已经很不错了,夫妻俩工资加在一块,一个月能存个一万。

    生活看着刚刚好些,只是没想到前些日子,王芳坐丈夫的摩托车下班回家,被旁边的车碰着了,摔了下去,当天就疼得不行,但是老一辈的人固有的思想就是——不到特别不行,就死活不去医院,拿红花油摸那么两下就成。

    王芳这么熬了有一个礼拜,也没见好,正好老家的女儿生了孩子,她请了假回去,每天忍着疼买菜做饭扫卫生,总觉得疼一疼就过去了。

    严枳几次想让她去医院看看,话到嘴边都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