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景不怕,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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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以往的顺从隐忍,简直判若两人。

    这无疑是更大程度地刺激到了盛怒中的宗应,仿佛进一步坐实了他所猜想的,杭景之前的表现都只是在做戏。

    “法律认可的唯一伴侣,太可笑了,杭景,你也只能这么骗骗自己了!”

    “法律认可了,但我不认!”

    “你是不是觉得,就凭你哄骗了我爸,加上杭氏那点蝇头利,我就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过就是杭氏送给我的一个一个玩物而已!你以为你真能拿捏着一张结婚证就高枕无忧了?”

    宗应双眼赤红,隐藏在额角皮肤之下的动脉血管突突直跳。

    不清是因为被杭景一次又一次的隐瞒嘲弄感到屈辱,还是内心深处最无力的真相被毫不留情地揭开。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这个明显失去理智的alpha沉底淹没,让他对一切都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宗应怒瞪着杭景,五指越发使劲。

    杭景的手腕被他紧攥在掌心,被阻塞的静脉长时间无法完成供血,手指早已发麻,原本粉嫩白皙的手掌变得苍白无力,连一点知觉都不剩了。

    杭景垂着头,头发还没完全吹干,湿哒哒地缠绕在前额和脖颈处。

    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被宗应捏红了的一截下巴,和一张又薄又粉嫩,微微颤着的唇。

    被信息素压制得毫无反抗能力的满脸的细汗,全身的重量都吊在被alpha吊高的那只手上,踉踉跄跄,站也站不稳了。

    但宗应没发现,或者,他没在意。

    “杭景,你这是在找死!”

    宗应脸色憋的铁青,冷哼一声,接着他松开了钳住杭景的手,手掌一拂,将人一把推开。

    “我真的是,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宗应推开杭景转身就要走。

    区区十几个平方的浴室,AO信息素浓郁得堪比发情期了,杭景承受不了,宗应其实也很不舒服。

    方才一时气愤太过意识不到,等回过神来,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山茶花太香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诱惑他。

    可两个人吵成这样,就算只为了争口气,宗应今天也不能屈服。

    不管怎么,此地不宜久留!

    可就在他转过身往外走,手都还没碰上门把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短促的一声疾呼,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下的声音,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声音糅杂在一起,在浴室里齐齐炸开。

    宗应下意识地回过头,随即看到的景象令他瞳孔瞬间紧缩,浑身一凛。

    杭景被宗应推开的时候,不慎踩到了地上掉落的吹风机的手柄,他身体脱了力,腿软根本维持不住平衡,直接往后摔去。

    按理,身后一步就是洗漱台,就算杭景真的站不稳,最多撞在了洗漱台上,不会有什么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不久前更换的镜柜没有安装好,杭景往后跌倒的同时,本能地伸手去抓镜柜,想借此稳住身体。

    可就在这个时候,镜柜整体从墙面脱落,直接带着杭景一起,砸落在浴室的地面。

    宗应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杭景摔倒在地,镜柜砸了个稀巴烂,上面镶嵌的玻璃碎了一地,碎片划伤了杭景的掌心、手臂还有大腿。

    一刹间,山茶花香更浓了,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景!”

    宗应立刻冲了回去,踢开散落在杭景身侧的玻璃碎片和断裂的木板,将人心地扶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事?”

    杭景被摔懵了,疼得眼冒金星,全身上下都止不住地发抖。

    “宗应,手……我的手,好疼……”

    手?

    宗应看向杭景的手臂,“没事,只是划伤了,问题不大……”

    话还没完,他就看到杭景垂在一边的右手,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浴袍的袖子,很快大面积地晕染开来,血液流到了地上,形成了一滩,并且不断地向外扩散杭景紧闭着眼,满脸都是冷汗,疼得全身哆嗦,一直在手疼。

    宗应盯着那摊血迹,心间一阵发慌。

    他伸手心地将杭景的衣袖拉开,入目的景象震得他手指猛地一缩。

    一片一指长的玻璃碎片,不大,却尖锐,自上而下直直地扎进了杭景的右手手腕处“宗应,我的手……怎么了……”

    “为什么……那么疼……”

    杭景微微睁开眼,想去看一眼让他疼得钻心的右手,却被宗应直接捂住了眼睛。

    “你别看,景,听话,别看。”

    杭景眼前一片漆黑,心里越开始害怕,不祥的预感和不安开始扩散。

    宗应已经三年没叫他景了。

    自从第一次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宗应只会连名带姓地叫他杭景。

    他已经都快忘记了,这个人最早,和身边所有的亲人好友一样,是叫他景的。

    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宗应会在现在,突然改了称呼?

    是因为,他的手吗?

    “宗应,我的手,我的手……”

    杭景开始挣扎,因为长时间禁锢失去知觉的右手腕,开始逐渐恢复知觉。

    除了几乎难以忍受的疼痛以外,手腕处的异物感和随着手腕的动作明显加剧的皮肉撕扯的感觉,将杭景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宗应,我的手,是不是……废了?”

    随着出血量的增大,山茶花香越来越浓郁,但宗应像是被人从头顶心浇了一盆冰水,连灵魂都在寒颤。

    “不怕,没事,我带你去医院。”

    他一把抱起杭景就往外冲,尽量忽视内心的惊慌失措和不明所以的恐惧,尽量保持语气沉稳。

    “听话,把眼睛闭上,什么都别管,不会有事的。”

    “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