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些年(16)【双更合……
池木只感到流过肌肤的水温过高, 体温也在逐渐地攀升。
水雾缭绕氤氲,在浴室的瓷瓦墙壁液化为水滴。夏则言的右手越过她将水龙头关闭,水声骤然停息, 雾气也随之飘散。
她终于看清他的眉眼。
四处飞溅的水珠湿了他的墨发,原本垂落在额前的碎发被他随意地捋在头顶。夏则言的骨相生得极好,此时少了刘海的遮挡完全显现,水滴顺着他流畅的下颚线汇集, 一点一点地滴落。
他长臂一伸, 在置衣架上取下干净的浴巾, 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头发。
夏则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美景。
女孩乖巧地顺从他的动作未动半分, 原本被水湿的秀发随着他的擦拭而趋于半干的状态, 凌乱地垂落在她的两侧。她本就生得冷艳,即便是素颜时也是令人挪不开眼睛的第一眼美女。
而此时沐浴完后她如一块洁白的璞玉, 肤色皙白, 明眸流光, 迷糊地看着他,丝毫无法感知到他的危险。
又纯又乖。
夏则言用浴巾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走出浴室。
虽然屋里开足了暖气,但其温度与浴室里的仍有一定的差距, 突如的温差让池木条件反射地颤抖一下身子,随后被放置在主卧的大床上。
男人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位于她的正上方。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深邃,池木不敢和他对视,侧过脸移走了视线。
下巴却被他牢牢地禁锢, 迫使与他四目相对。
“木木。”他声线低哑。
池木横躺在深灰色的床单上,被他亲手擦过的黑发披散开来,衬着她白皙漂亮的脸蛋儿, 偏偏咬着下唇无辜地望向他,形成了全新的视觉冲击。
彻底瓦解他原本想要自制的意志力。
池木再怎么迟顿也多少能够感知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从一开始的紧绷状态渐渐地放松,笑起时眼底形成肉嘟嘟的卧蚕,池木双手熟练地环住他的脖颈,起身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这一亲直接把夏则言亲懵了。
原本还在挣扎的思想斗争在这一刻得到解放,他欺压而下,狠狠地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粉唇,动作极不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
感受到她有那么一瞬的僵硬,眼睛紧闭着不敢面对。
他笑着亲吻她耳垂的软肉,“木木,别怕,放松点。”
暂时丧失语言系统的池木勉强恢复话功能,“能……能不能把灯调暗些。”
夏则言闷笑了一声,起身去找遥控器,把室内的光线亮度调成夜灯模式。
他撕开安.全.套的包装,池木察觉到他的动作,神志模糊地问:“为,为什么你会有……”
“屈铭给的。”他亲了亲她的脸,示意她不要紧张。
原先屈铭把这玩意儿放在他的衣袋里时他还没太在意,现在反而要感谢他的先见之明。
夜灯模式下的主卧只剩模棱两可的微弱光线,虚虚地落在男人矫健的身形,情迷意乱地分辨不清。
没有了室内抢眼的白光,月色静悄悄地越过窗棂落在窗前的木质地板,栩栩如生地勾勒交叠的身影。
偶尔有云层经过,妄想试图阻挡一室的旖旎。
……
“疼。”隐约的啜泣声。
夏则言不由得心疼,“这么疼,今晚不要了。”
“唔,”池木又亲了亲他的下巴,“可是我想做你的圣诞老人。”
传每到12月24日晚上,圣诞老人会乘驾由9只驯鹿拉的雪橇在天上飞翔,挨家挨户地从烟囱进入屋里,然后偷偷把礼物放在孩子床头的袜子里,或者堆在壁炉旁的圣诞树下。
这里没有堆放在壁炉旁的圣诞树,她想悉数满足他心向的礼物。
……
圣诞老人,只在夏则言学的课本上看见过描述。
他自幼就被作为夏氏新一代的继承人培养,身上背负的使命促使他按部就班地成长,冷静自持,也比同龄人更为成熟。
聚光灯下的人是不能够狼狈的。
他只能在万众瞩目下严苛地要求自我,达到所有人的期待,为夏氏的延续披荆斩棘。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
他似乎也没有休息的资格,当破晓的太阳升起,又预示他一天的忙碌开始。
只有池木,也唯有池木,会在许愿时希望他可以轻松一点儿。
知道他忙,懂事又听话,就算他有意骄纵,她也从来不会越界半步,遇到什么事都会自己解决。
会变着花样给他做菜,会在他疲惫的时候撒娇逗他开心。
偏偏还长在他每一个审美点上。
这让他怎么不爱,把爱意盛满给她都不为过。
此刻他心爱的女孩如鲜花般心甘情愿地为他绽放,似是暖流途径冰寒三尺的山川,万物丛生,恍若迷失在荒漠忽然误入一片世外桃源,曲径通幽。
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
……
池木在迷迷糊糊间瞥见床头的时钟已过夜里的十二点,她更深地埋在夏则言的怀中,断断续续地:“则言,圣诞节快乐。”
夏则言不敢妄动,揉捏她纤细的腰际,“嗯,我很快乐。”
Merry Christmas,池木。
我的爱人,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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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24、25日
第一次:)
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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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上三竿,夏则言才从深度睡眠中转醒。
清醒的那一刻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轻松,长时间每天五到六时的睡眠质量和繁重的工作导致他积压过多的劳累。
而在昨晚全然释放。
他瞥了眼床头的时钟,接近九点,他的自然钟素来准时,竟然在今天也破了戒。
夏则言罕见地萌发不想起床的想法,他决定遵从内心,伸手把还在沉睡的池木搂进怀中。
柔若无骨,软乎乎的,还有好闻的薄荷香。
是他之前准备好的沐浴露的味道,在她身上格外地沁人心鼻。
池木揉了揉眼睛,睁眼的那一瞬看见一片赤.裸的胸膛,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痕迹,都是她留下的杰作。
某些画面不可避免地在脑海中重现,她脸一红,“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夏则言都是晚睡早起,池木一度怀疑他不用休息的。
“晚点再去,”夏则言抓住她无处安放的手放在他的腰侧,“吵醒你了?”
“没有,自然醒的。”
“嗯,再陪我睡会。”
这是池木长这么大以来身边第一次躺着一个异性,昨晚她是枕着他的手臂入睡的,也不知道他的手臂会不会麻。
池木抬头看到他微阖着眼,呼吸均匀,于是她断定可能是重新睡着了,正准备心翼翼地往外撤,头顶响起他无奈的声音:“别乱动。”
“噢。”池木听话地窝在他怀里。
其实她也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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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板今天是怎么回事,这都快十点了还没来?”初冬易翘着二郎腿坐在夏则言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拨内线把夏则言的特助叫了进来。
夏则言严于律己,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办公室,雷不动,这种迟到将近两个时的情况闻所未闻。
“初总,我刚刚问过夏总的司机,他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话音未落,夏则言姗姗来迟。
特助连忙喊道:“夏总。”
“嗯。”夏则言示意他先出去,无视初冬易探究的眼神,自顾走到办公椅坐下,松了松领带。
“卧槽槽槽槽槽槽!”初冬易一秒发现他脖颈上清晰的痕迹,“言哥!你对我女神做了什么!”
夏则言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换个称呼。”
“我就你今天怎么会迟到!!!原来是享人间欢乐去了!!!”多了都是泪,“你让兄弟我在这里干巴巴地等你两个时,好意思吗?”
见夏则言懒得搭理他,初冬易继续自言自语,“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这……”
夏则言并不给他面子,言辞狠辣,“我不裸.奔。”
“……”你赢了。
玩笑归玩笑,初冬易收敛心神,“A股市场现在正遭遇雪崩,股市已经连续暴跌,还需不需要再观察些时日?”
整个市场的股民哀鸿遍野,现阶段,几乎所有的投资者都在大逃亡以保资金风险。
夏则言的电脑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曲线图,他查看了日历,“是时候抄底了。”
初冬易知道他此次大动作并不准备动用夏氏的资金来支持,“你需要资金就尽管和我开口。”
“好,谢谢。”
夏则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他设置只有池木的来信才会有提醒,于是拿起来看了一下。
初冬易就站在他身后,他没什么私密观念,凑上去围观夏则言和池木的聊天。
木木(夏则言给池木的备注):【你到公司了吗?】
言:【到了。】
木木:【要亲亲~】
初冬易:“……”
原来他女神这么爱撒娇的吗?呜呜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就是言哥这性格会回人家吗?
然后他就看见夏则言真的回了两个亲吻的表情。
初冬易:“呵呵。”
还好他又瞎又聋还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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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木发现她被夏则言惯得越来越懒,临近期末,她本应该出现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现在因为睡得太晚,在图书馆学习和家里学习中来回纠结,最后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是在家里学,基本上这一天就是虚度了。
学着学着就走了神,池木最近喜欢上多肉植物,夏则言的公寓正好有一个不大不的阳台,于是她每路过楼下的花店时就会带一盆回来。
想起自己很久没有给它们浇水,池木迅速放下手中的笔。
其实她难以定心。
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那些翻云覆雨的画面。
如此亲密的接触,在情.欲支配下的夏则言总算是有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那时她觉得离他好近好近。
在遇见他之前,池木总觉得自己的思想还是相对保守传统,遇见他之后,这一切都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她甘之如饴。
阳台还晾着早上被他手洗过的床单,现在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池木脸一红,果然选择在家里学习就是一大错误。
胡思乱想之际,她的手机来电提醒音响起,把她从旖旎的思绪中拉回。
这个时候的夏则言应该在忙于工作,所以大概率不是他。
在看到来电显示“妈妈”的那一瞬,池木有片刻的迟疑,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木木。”很熟悉的声音,但又感觉很久没有听过。
池木静默片刻,道:“妈。”
“今年寒假回来吗?”池母话语带着一点酸涩。
池木下意识地想“不回”,最后还是选择缄默。
“你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池母的声音蕴藏着难过,“是不是因为妈妈再婚你就不想回来了?其实于叔叔也很喜欢你的,经常念叨你。”
她口中的于叔叔就是池母重组家庭的对象,池木只是回了句:“他是挺不错的。”
对池木的妈妈也还行。
“那你为什么不想回来呢,”池母声音低低的,“回来吧,妈妈很想见你。”
“好,我知道了。”池木垂眸,不忍拒绝。
她没有什么家庭的概念,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她就在房间一边做作业一边哭,再长大一点儿,父母两人就开始闹离婚,最后还闹上了法庭。
池木的亲生父亲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只想留着池木的哥哥,而池木的母亲因为是家庭主妇,没有收入来源,她拿池木作为谈判的条件和池木的亲生父亲协商抚养费。
那时候池木就在法庭的门外,她不能旁听,但隔着那扇门依旧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争吵声。
再后来,池母另嫁他人,池木就更没有了回家的欲望。
自己一人孤身在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兼职的钱足够自己生活,后来她还遇到了夏则言,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他产生了极强的依赖。
她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多了一份陪伴,才发现自己也是希望有人陪的。
池木拨弄着多肉的花瓣,看到植物上的液滴,怎么莫名其妙就哭了。
再回到房间里,书本被她摊开放在桌上,一直停留在最开始的那一页。
她集中精神继续复习,不知为何情绪又变得低落,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每一个词语她都理解,偏偏拼凑在一起她却不知为何不明白表达了什么意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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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湖公寓就是夏则言的温柔乡。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回到公寓里,开门的瞬间那抹娇弱的身影朝他扑来,“你今天也回来呀。”
夏则言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轻盈地把她抱住。
如果夏则言有来通常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儿,池木已经养成了耳听八方的习惯,隔着门都能听到他的脚步声,等他开门的时候扑向他。
他把门关上,“今天没去图书馆?”
“唔,早上太晚起了,”池木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嗯,怪我,”他嘴角带着笑意,“还疼吗?”
“什么疼……”池木反应过来他在什么,不免娇羞,“没那么疼啦。”
“今天做了什么?”
“学习,唔,不过没什么效率,但我学会了做土耳其烤肉!”池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这个寒假要回家哦。”
夏则言想了一下,:“陪我过完元旦再走吧。”
“啊?我元旦还没放寒假。”
“抱歉,忘了。”毕竟毕业也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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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津城有一场由政府举办的烟花宴,在澜湖公寓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所住的公寓楼层高,视野开阔,池木被他圈在怀中全程目睹了这一场盛大的烟花宴。
万家灯火,万籁俱寂,夏则言俯身亲吻她的脖颈。
自从圣诞节过后,她就被他索要得厉害,而他却还是有了节制的需求。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比如现在只是简单的亲吻,她就意识到他的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夏则言却就此停住。
烟花还在广阔的天空尽情地盛开,光芒万丈,五彩绚烂。
他在她耳边和她耳语:“木木,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跨年。
池木也笑着回他:“新年快乐。”
夏则言揉了揉她的长发,有一段时间没有剪理过,发尾已经接近及腰的位置,“新年有什么愿望吗?”
“唔,”池木撑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现在她已经可以直白地出心里话,“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闻言笑了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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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1日
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