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镜重圆(1) 她能快乐,比我们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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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卖会结束后, 晚宴也进入了尾声,宾客纷纷离席。

    池木站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安柏诚归来。

    他是去办拍卖的手续,片刻后, 才见他拎着已包装妥当的画作缓步朝她走来。

    安柏诚在她眼前站定,“走吧。”

    池木瞥了眼他手上的画,“不让人送上门吗?”

    “阿轩过来接我们,”他的声音淡淡的, 听不出起伏, “亲手送给阿轩才有意义。”

    这些年池木也算是两人爱情的见证者, 安柏诚一直因为家庭的缘故自认为有愧于文谨轩, 所以涉及到他的事情都习惯亲力亲为, 仪式感十足。

    末了,他还凶巴巴地补上一句, “等下不许和他价格。”

    “知道啦, ”池木见时间差不多, “现在回去吗?”

    “嗯,阿轩在楼下等我们, ”安柏诚着,余光看见不远处站着熟悉的人,“你过来点。”

    池木不明所以, 但还是听话地挨他近了些,“怎么了?”

    “看见我爸的朋友,他前段时间致力于把他女儿塞给我,”安柏诚顺势搂住池木的腰, “我刚和他带了女朋友过来……你配合一下。”

    是搂着,实则是留有空隙地虚放,只是远远看着,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但两人关系虽好但毕竟只是朋友,动作自然是不出的僵硬,何况安柏诚又不似文谨轩那般的妇女之友,怎么看怎么违和。

    池木企图用玩笑的方式来缓解这蔓延的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受了陈安诺霸总文的影响,她半玩笑半调侃地:“安公子是不是没搂过女生的腰啊,感觉如何?”

    安柏诚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那细腰和阿轩的六块腹肌,有可比性?”

    池木:“……”

    反玛丽苏第一人。

    好在很快有人转移了池木的注意力,眼前一闪而过的挺拔身躯,不正是被她弄脏衣服的那位男士?

    池木示意安柏诚一起跟上他。

    她在距离楚澜溪的不远处喊住他,“楚先生。”

    听见背后骤然响起的软糯声音,楚澜溪回过头,就见一位五官出挑漂亮的女生站在他身后。

    根据女生身上的服饰,他很快认出来者的身份。

    初冬易的女神,也是,夏则言的禁忌。

    楚澜溪眉梢微挑。

    刚刚没有仔细留意,如今近距离地观察,女生长着一张巴掌大的脸,水盈盈的明眸黑白分明,气质温雅而内敛,五官精致妩媚,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柔软和甜意。

    素肤若凝脂,美者颜如玉。

    以他的身份,饶是看惯了各式各样莺莺燕燕的美女,眼前的女生还是出挑得能让人一眼牢记。

    原来夏则言那般寡淡疏远又不苟言笑的男人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楚澜溪的视线先是落在安柏诚搂在池木腰际的手,又落在角落里某张阴沉得快要滴出墨的脸上,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有事?”

    这些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池木态度谦逊,“楚先生,很抱歉弄脏了您的衣服,想和你商议一下赔偿的事宜。”

    “不必,”楚澜溪意有所指,“已经有人替你还过了。”

    有人替你还过……

    脑海里不免闪过那个人的身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求证,话到嘴边却生生地卡住。

    倒是安柏诚问了一句:“楚先生方便透露是谁吗?”

    给夏则言的情敌透露消息?根据实情初步判断,安柏诚大概并不知道夏则言的存在。

    楚澜溪兴趣十足,嘴边勾起玩味的笑意,“当然方……”

    “女神!”不着调的男声适时地截住楚澜溪未出口的话语。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果不其然的,下一秒,初冬易那张清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虽也时隔了将近五年,但不似夏则言般随着时间深化的冷冽,他似乎什么都没变。

    恍惚间回到了大学,他也是这么不着调地喊她女神。

    池木垂眸,“冬易哥。”

    初冬易姿态惬意地与楚澜溪勾肩搭背,用眼神示意楚澜溪不要无端惹是生非,而再看向池木时,又换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一件衣服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

    原来是……

    初冬易。

    心脏空荡荡的,深藏着隐隐的失落。

    四处也没了他的身影,纵使拍卖会结束后池木有意地梭巡过,也不再见他的踪迹。

    可能是先行离开了。

    池木深吸一口气,浅浅地笑,“谢谢冬易哥,回头你再把账单发给我。”

    “账单就不必了,这子的衣服不值钱,”初冬易看似漫不经心,有意无意地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你是不是换了联络方式?”初冬易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当年夏则言身边的人,属初冬易和她最熟络。

    池木没理由拒绝,和他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眼看着安柏诚因为文谨轩等候多时已经开始流露出不耐,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与初冬易攀谈,“那冬易哥,我们先走一步了,我到时候微信联系你。”

    回头再问初冬易价格吧。

    “好。”初冬易点点头,收住想问出口的那句“你男朋友吗?”。

    此时的安柏诚已经松开原本横在她腰际的手,神色不耐地带着池木离开。

    初冬易看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越分越远,最后停留在一个朋友间的安全距离。

    看着也挺不像情侣的。

    待两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初冬易敛起笑容,瞪向身边的楚澜溪,“你少给言哥惹麻烦。”

    楚澜溪似笑非笑,“我哪有惹什么麻烦?”

    “那女生言哥宝贝得很,你就别给他添乱了。”

    楚澜溪鄙弃道:“追女人也不是他这个追法。”

    什么事都只在背后默默解决,又一声不吭,女生又哪能懂他的意。

    初冬易反唇相讥,“哦,你那么大张旗鼓的,就追到你的柚子了?”

    被戳中痛处,楚澜溪心烦意乱,“……没。”

    初冬易嗤笑一声,不再和他搭话,找夏则言去了。

    他是在抽烟室的露台找到夏则言的。

    原先他并不在这,一直低调地坐在无人发觉的角落中,这会儿大概是烟瘾犯了。

    他一侧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有些还飘着缕缕的烟,不难判断是眼前的男人抽的。

    有够多的。

    夏则言这些年的烟瘾虽大,但还算克制,大多数都是在烟瘾上来时抽一根缓解。

    这种不间断地接连抽上几根,大概只有一种情况——

    心情极度压抑。

    虽然在夏则言身上极少发生,不过只要是与池木有关,也就变得不足为奇。

    “言哥。”初冬易走到他一旁,陪着他点了一根烟。

    他的声线是被烟雾熏染过的沙哑,“按我的做了吗?”

    “嗯,”虽然初冬易刚讥讽过楚澜溪,但他讲的确实不无道理,“言哥,你其实应该主动点的……我看那个安柏诚,也可能不是池木的男朋友啊。”

    夏则言一言不发,指间夹着的香烟燃烧至一半,表情讳莫如深。

    无人能够知晓他的想法。

    酒店的夜景也别有一番景象,江南的建筑风格素来颇具观赏性,以他们的角度还可以看到山间水雾缭绕的温泉,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静谧的空间中清晰明朗。

    许久,他才听夏则言不疾不徐地道:“她能快乐,比我们能不能在一起重要多了。”

    初冬易看向他英挺的侧颜。

    池木走后的这些年,这个名字就成了夏则言的禁忌。

    不能提,也不能。

    池木刚离开那会儿,夏则言一夜间变了样,抽烟酗酒,心情压抑到极致无处发泄时,还会在深夜飙车。

    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到公司上班。

    他从来不会和他人主动提及有关于池木的任何事情,直到后来他的异样已经严重影响了日常工作,被夏世良抓回家痛批了一顿,才算是找回人样。

    他背负的使命不允许他放肆。

    初冬易也只是听了池木患上重度抑郁症,有自杀的倾向。夏则言又从来不,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以至于有段时间他们都以为池木死了。

    初冬易有些庆幸,还好她只是离开了而已。

    这都已经足够要了夏则言半条命。

    他记得有一次圣诞节,有个不长眼地和夏则言提了关于前女友的话题……然后就被夏则言失手揍了一顿。

    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夏则言架,更确切的应该是,单方面殴。

    作为夏氏的继承人,夏则言从就是在精英模式的培养下成长的,用无所不能来形容都不为过,连身手都经过专业人士的操练。

    起架来狠戾又果断。

    于是从那时起,熟知夏则言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不可提及的禁忌。

    从那之后,池木这个名字就像是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后来夏则言又回到天之骄子的状态,除了,烟不离手。

    其他的看似无异。

    但谁又知道他看似平淡无波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澜壮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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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5月16日

    重逢。

    我怕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