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暴君(十九)(虞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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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辽败了。

    候在营帐里,虞娇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她的确知道历史上的亓殷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史书上好几个著名的以少胜多战役,亓殷一个人就占了一大半。

    其中最著名的还属他领兵三万打赢人家西夏三十万大军的牧河之战,那可是历史书上需要熟练背诵并默写的重点。

    也因此被后世不少皇帝评价他乃是天生的将才,而非皇帝。他如果只是做个将军必定会名垂千古,而非像现在这样拥有暴君之名。据后来的好几个朝代,那些璀璨如明珠一般的将星的冉冉升起,与亓殷的这些战役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可即便如此,她也仍然没有想到来势汹汹,同样是一代名将的长平侯慕容郇,竟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败了。不仅如此,甚至连他这个人都被亓殷活捉了回来。

    别虞娇没想到,被慕容月折磨了好一通,各种伏做低才让对方点头将他放出来的闻人无忌也没预料到。

    慕容郇,那可是与虞娇的父亲虞不虏齐名的东辽第一名将。

    为何

    得知此消息的闻人无忌眼神明明灭灭。

    直到此时,他才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母妃对于亓殷此人的满心忌惮来。

    是的,母妃。

    在闻人无忌的印象之中,他的母妃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美丽神秘的女子,过去神秘,来历神秘,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仅仅真的她是他的父皇从遥远的西方带过来的。

    可能不仅他以为母妃神秘,就连他的父皇,早已薨逝的南楚皇帝也同样这般认为,并为此深深着迷而无法自拔。

    于是,在闻人无忌幼年时,因为南楚皇帝的偏心与宠爱,导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一直认为整个皇宫里头就只有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根本不存在其他的妃嫔、皇子皇女。

    他们就像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户人家,有娘亲有爹爹,还有他。

    那段时间也是闻人无忌记忆中母亲最开心,每天笑容最多的一段时光。

    只可惜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世间男儿多薄幸,帝皇又属于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几年,他的父皇就出现得越来越少了,母妃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直到后来日日不苟言笑。

    闻人无忌因为心中不忿,有一日竟然趁母妃与看顾他的宦官不注意,逃了出去,想要去寻找他的父皇,更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将他与母妃都忘记了。

    好容易寻到了,闻人无忌便看到了他此生最难忘的一副场景,偌大的宫殿里,在他心中好似天一般高阔宽广的父亲,抱着一个模样鲜嫩的妃子,像头猪一样拱来拱去

    那一日过后,闻人无忌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甚至连回了他与母妃的宫殿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异样自然是被他的母妃看在了眼中,细细查过之后,向来温和仁慈的母妃竟然将看顾他的宦官们全都杖毙了,这还是后来闻人无忌见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换了才发现的。

    从那以后,母妃就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冰冷,甚至在他七岁那年开始,姣好的容貌一日衰老过一日,不过两年,竟然就已经老得快要离开人世了。

    而直到她临死之前,闻人无忌才知道他的母妃在背地里到底为了他做了多少的事情。

    她,她算出南楚皇室气数已尽,现在不过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叫他记住四个字,不破不立。

    她,让他忌惮那个名叫亓殷的北秦质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要尽量蛰伏。她已经给他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亓殷再厉害,也不过是她早就为他备好的一柄开疆辟土的刀罢了,她的孩子闻人无忌才该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她,她没有什么留给他的,只有一匣子书。让他切记一定要熟读,最可惜的是她已经来不及教导他了,但那些东西懂得没那么多,可能也是另一种幸福。

    她,她已经给他那许诺爱她一生一世却负了她的父亲下了世间最毒的蛊,只要她一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蛊虫啃噬的只剩下一张皮子,让闻人无忌就算知晓了消息也不要恐慌害怕

    仅留下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闻人无忌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妃,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在他的眼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冀州城内,在得知慕容郇败了,第一时间便毫不犹豫逃离了冀州府衙的闻人无忌,不由自主地回想道。

    此时的他正穿着毫不起眼的灰布衣裳,头上戴着的斗笠压得低低的,站在一条逼仄的巷口,目不转睛地不远处大开的城门口,缓步行来的北秦士兵们。

    下一瞬,男子眼神一暗,因为他看见了――

    骑在一匹赤鬃马马背上的亓殷,和他怀中抱着的,戴了层面纱的虞娇。

    对比于亓殷的得意顺遂,和如今狼狈犹如丧家之犬的自己,一时间他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起母亲留给他的那些遗言来。他真的能像母亲所的那样,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无比的人吗?

    什么让亓殷成为他的刀,可为什么他只要遇到亓殷,他就有一种干什么事情都不顺利的憋屈感呢?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这般想着想着,他忽然就瞥见了不远处的虞娇似是被什么逗笑了,双眸微微眯起,日光之下,一时甚至有些刺疼了他的眼。

    对虞娇的感觉也空前的复杂起来。

    明明以前,在他还是南楚九皇子,她还是将军之女时,她天天追着他跑,更是为了他与燕清各种争风吃醋时,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有时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可笑。并打心底里认为,这样的女子着实难登大雅之堂,以后他成了皇帝,给她在后宫留一席位,偶尔拿来逗逗趣儿还行,其他再多就没有了。

    可现在,看着跟亓殷这般亲密亲近的虞娇,莫名的,闻人无忌的心头竟突然涌出一股蓬勃的怒火而来,甚至还心头还产生了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来。

    他紧紧地盯着虞娇的脸,怎么以前他就没发现,向来病恹恹,矫揉造作的虞娇也能美的如此耀若春华呢?

    而就在闻人无忌盯着虞娇不放的时候,似是有所察觉的亓殷第一时间便立即转头,精准无比地朝他看去。

    见状,巷口的灰衣男子第一时间便捏紧了拳头,迅速低下了头。

    同时心中的那根弦再次崩得紧紧的,不知道什么缘由,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立刻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刻钟后几名得了指令的士兵立刻脱离了队伍,去往了闻人无忌方才站立的巷。

    彼时逼仄的巷早已一空。

    几乎同时,冀州城中,打扮得灰扑扑的闻人无忌,整个人就像只过街老鼠一般,慌不择路地逃着,就像上回一样,他甚至都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如何败露行迹的,就迎来那样一番不问缘由的追杀。

    好容易寻到个地方歇了口气的闻人无忌,此时心中对亓殷的怨恨,乃至恐惧,一时间到达了最顶点,他的心中无比迫切地想要要了亓殷的性命。

    但他仍在牢记母亲的遗言,不可正面对上亓殷。

    思前想后,满心烦躁之际,竟然还真叫他想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出来。

    虞不虏。

    虞娇与他,两人这般要好是吗?那他就要看看,一边是疼爱入骨的父亲,一边是冷血残忍的暴君,虞娇到底要怎么选了?

    打定了主意,闻人无忌便立刻离开了躲藏的地方,往西边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虞不虏佣兵的幽州。

    大刀阔斧坐在高位上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电地望向下方的士兵,声音微沉,“如何,娘子寻到了吗?”

    “回禀将军,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娘子被南楚士族里的那些怕死之徒,搜寻出来,献于了北秦皇帝亓殷。”

    几乎一听到这样的禀报,男子便砰地一声,一巴掌拍裂了身侧的扶。

    “南楚那帮老匹夫,连老子的女儿也敢作践,哪日待我打回帝都,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将将军那些人现今早已不在了”

    闻言,虞不虏轻挑了下眉,“怎么?”

    “在得了娘子这些美人之后,北秦皇帝就已经命人将他们全都杀了,现在连坟头可能都已经长出草了”

    听到这里,虞不虏低嗤了声,“算他们死得快!那娘子现今如何了,过得可舒心?”

    “呃”

    “有话就,有屁就放!”

    “娘子她,现今已成了北秦帝亓殷的宠妃。据打探来的消息,北秦帝不论去哪儿都会带着她。不论娘子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她,甚至前不久才送了她整整几屋子的金银玉石,就为博得娘子一笑”

    一听到这里,虞不虏先是一愣,随即震天响的笑声响彻整个幽州府衙的上空。

    “好好好,哈哈哈哈,娇娇干得好,不亏是我虞不虏的女儿,连亓殷那种到处咬人的狗崽子都能攻下,哈哈哈哈!来人啊,本将军今天高兴,上酒!”

    男子再次朗声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成年男子腰身一般粗的酒坛被人抬了上来,虞不虏伸打破了上头的封泥,抱着坛子就灌了好几口。

    灌完了一抹嘴又大笑起来。

    便是这时,外头疾行而来一名士兵,在门口就笔直地跪了下来。

    “将军!”

    “何事?”

    “刚刚意外收到飞鸽传书,是在京都意外逃脱的燕仲燕丞相发来的,是不久后将会遣一人前来投靠,望将军收留。”

    “信上有提投靠之人身份吗?”

    “未曾。”

    “哦?是吗?”

    虞不虏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十日后,在看到那位前来投靠让他深感熟悉的陌生男子之后,虞不虏的心中就更是玩味了。

    只不过这人平日里装的恭恭敬敬,瞧不出一点破绽,就像是真的只是过来谋个前程一般。

    之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基本都是老老实实的,还提出不少在虞不虏看来都十分有用的计策来。

    就在他快要对此人生出爱才之心时,这人终于图穷匕见,暴露的他真正的目的,那就是极力渲染他的娇娇在亓殷身旁所受的种种委屈苦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各种劝,只为让他与亓殷那只狗崽子对上。

    来人如此用心良苦,虞不虏又怎能不“好心成全”呢!

    待虞不虏举兵出征冀州的消息一传来,虞娇整个人立刻就呆住了,随后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惊惧不安。

    只因电视剧里,亓殷就是在与虞不虏的长坡一战之后,胸口中了他射过来的一箭,然后才身体虚弱慢慢去世的,这是亓殷的死劫。

    也正因为如此虞不虏才有足够的资本,一圆女儿想要做皇后的梦想。功劳高到闻人无忌都没法拒绝,只能转头去做燕清的工作。

    可是为什么这本该五年后的剧情,会提前这么早。

    虞娇的心砰砰的,看向亓殷的眼中几乎布满了惶恐与惊忧。

    她恐惧害怕于剧情的不可逆性,一旦

    所以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

    虞娇缓缓垂下眼睫,嘴唇轻抿。

    却在她低头的一瞬,亓殷眉头微皱,望了她一眼,他并没有听到虞娇到底准备了什么办法。

    这一天半夜,万籁俱寂。

    亓殷与虞娇漆黑的营帐之中,一双白嫩的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铺着的纯白的毛皮毯子上。

    冷清朦胧的月光下,脚一步一步地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一直走到榻前,见床上的男子正睡得香甜,对她的到来似是毫无察觉。

    见状,脚的主人又凑近了些听了听,见呼吸一直比较平稳,便悄摸摸地往他的胸前探去,却在她的指碰触到对方衣襟的一瞬,一双大猛地将她拉了过去。

    整个人都摔进了对方怀中的虞娇,低低地“哎呀”一声之后,脑中想着自己的计划,又趁着天黑胆大,当即不管不顾,毫无章法地在身下之人的脸颊、脖颈、胸膛上胡乱地啃了起来。

    反正大军行来还有一段时日,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最好有个孩子什么的,她就不信虞不虏能真的宰了孩子他爹。

    这已经算是虞娇急忙之下想到的最稳妥也最不要成本的法子了。

    “虞娇虞娇!”

    混乱中,终于听清楚对方心声的亓殷,当即伸将怀中的女子用力抱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的肌肤上。

    虞娇还要挣扎,因为实在挣脱不开亓殷的钳制,心中害怕难过之下,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

    “你放”

    她的话还未完,亓殷的声音就已经在暗夜之中轻声响起。

    “虞娇,你信孤吗?你信孤,孤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你担心的场面永远不会发生,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可是”你会死的。

    “没有可是,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所有的事情孤都会处理好,你只要开开心心待在孤的身边,什么都不用烦恼,听见了吗?”

    一片漆黑中,亓殷清冷的声线难得的软柔下来,连带着虞娇微微有些激动的情绪都跟着一并缓和了过来。

    “真的吗?”

    “嗯。”

    “好”

    虞娇轻吸了吸鼻子。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安谧。

    这样抱着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可能是觉得有些硌得慌,虞娇的身子不舒服地动了动,因为脑中实在混乱不堪,下意识往后推了下。

    “妾腰上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戳得有点难受,陛下可否拿开一点?”

    不是,等等

    虞娇:“!!!”

    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