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憬淮温和的脸上满是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董程轩握紧拳头，为自己打气，“来吧。下一题。”

    “第二题，董老师给孙老师送的第一份礼物是什么？”

    第一份礼物？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董程轩皱着眉头想找孙茜求助。

    肖敏赶紧，“董老师，犯规的话，成绩要取消的。”

    心思被拆穿，董程轩自己给自己找补，“我这不是怕错了媳妇又不高兴吗？”董程轩计划失败，只能规规矩矩做好。拿起题板，开始答题。

    这一次，董程轩写了好一会，一直到节目组提醒时间到了之后，董程轩才放下笔。然后满脸不确定地举起题板。

    “口红。”

    董程轩以为答错的时候，节目组公布了答案。

    “还真是口红。董老师记性可以啊。”肖敏笑着看向孙茜。孙茜嘴上没什么，但是脸上的笑意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董程轩本来都打算认输了，当他看到题板上的答案后，如释重负地笑了。

    “媳妇。我这叫宝刀未老。”扭头时，视线经过秦憬淮，“秦老师，承让了。”

    “董老师，还剩下一道题了，加油。”秦憬淮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拿在里捂了一会，不太烫的时候，递给了沈希然。

    “喝点水。吃那么辣，心明天嗓子不舒服。”

    “喜欢吃辣，我们全家都喜欢吃辣，以前在家里吃火锅的时候，吃得比这个还辣呢。”沈希然拿过水杯，并没有喝。“你觉得董老师这道题能答对吗？”

    “如果等下去了汗蒸房，真的只能在大堂坐着。你会介意吗?”秦憬淮心翼翼把她散在一边的头发拢到耳后。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才退回位置。

    沈希然把香菜吃完，才拿起水杯喝水，“以前我去汗蒸馆的时候，都是在大堂的。”

    只要和喜欢的人待在一块，是包间，是大堂都没关系。

    “你还吃吗？”沈希然看锅底不是那么辣了，又见旁边还有火锅底料，打起了火锅底料的主意。

    秦憬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拉住她的，“别再加火锅底料了。吃得太辣，很容易上火。”

    “我就再吃几口，而且等下我就喝水。晚上回来，我在吃点清火的药行吗？”难得吃火锅，沈希然馋得紧。

    秦憬淮本来不同意的，耐不住沈希然撒娇卖萌。最后她只能妥协，不过

    “我来帮你弄。记住你的话，只吃几口。要是明天你真的上火了，难受了可别和我。”秦憬淮拿着勺子，又弄了一点火锅底料。沈希然喊着再多弄点，他也不听。就这样，沈希然只吃了几口，她也就不让吃了。

    两人为了一口香菜你来我往时，董程轩以二比一，赢了秦憬淮。

    “秦老师，承让了。”董程轩走出了一种六亲不认的步伐。然后，秦憬淮只了一句恭喜，就又去和沈希然抢勺子了。

    到了汗蒸馆，大家才知道，原来，第一名要待在大堂，其他的都是包间。当董程轩和孙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傻眼。

    “节目组，你们出来清楚，什么时候第一名的待遇还不如后面的。你们要是早清楚，刚才我干嘛还这么努力。”董程轩想起她一路上的得意，现在越想越打脸。他都想到之后节目组怎么写弹幕了。

    只可惜，人类的悲伤并不相同。他们夫妻难过的时候，其他几组，已经去了包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节目组会不按常理出牌？”进了包厢，沈希然抓着秦憬淮去旁边坐。然后迫不及待问起了今天的事情。

    秦憬淮这个人，不管什么事情，他不做则已，只要做就一定竭尽全力。但是今晚，她总觉得他有放水。

    秦憬淮把她拉到跟前，笑着把头放到她肩膀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没有。我和导演确实认识，但是有些事情，导演也是不会和我的。”

    毕竟，导演们也想要节目效果。

    “那你刚才”沈希然还没完，秦憬淮突然拉过她，两人面对面坐好后，秦憬淮突然附身吻了上去，这个吻仿佛狂风暴雨一般，快速侵蚀着她的思绪，沈希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秦憬淮，下意识想逃，但是他们力气悬殊太大，她根本推不开他。就在她渐渐沉沦这个吻的时候，秦憬淮松开了她。背靠着墙壁，一边喘气，一边道歉。

    “对不起，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沈希然想点头，可是又怕他胡思乱想，“没有。”撑着地板，挪到他身边，和他肩靠肩坐好。

    “你刚才怎么了？”

    “你你的梦想是我。”秦憬淮扭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是真的吗？”

    沈希然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问题，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导演组问的是真心话，我哪能撒谎。”

    “但是你从前，从来没有和我过这样的真心话。”秦憬淮想，这样的真心话，她以后可以常常会。但是他又怕她觉得他贪心。

    秦憬淮对沈希然的爱，像上瘾的毒药，戒不掉，也不想戒掉，他现在就想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看着他，守着她。

    “你也没问啊。”沈希然不好意思。“怎么这么热。你热吗？要不然把温度调低一点。”沈希然起身去找开关，秦憬淮伸把他拉了回来。抱进怀里，阻止她乱动，“这样挺好，你体寒，多汗蒸，对你有好处。”

    这才入秋，沈希然就已经开始脚冰凉，晚上他不上床，她半天都暖不热被子。秦憬淮打算带她去看中医，她不愿意去，秦憬淮只好打电话跟妈妈的朋友要了一个方子，没事的时候帮她熬药调理。

    晚上的时候，只要她有时间，都会给他弄个暖水袋。

    “你节目组不会今晚真的让董老师他们在大堂呆一晚上吧。”虽然汗蒸的时间不短，但是有包厢，谁想待在大堂。

    沈希然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秦憬淮怀里，闭上了眼睛，“静下心来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我睡一会，等下你叫我。”

    “好。”秦憬淮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这时，旁边的响了。秦憬淮看了一眼，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放到旁边的垫子上，拿着，悄悄离开了包房。

    汗蒸二楼阳台。吴封眠站在楼梯口，背靠着墙壁，一插兜，一捏着一根烟。他里的烟只剩下一半了，看来他来了一会了。

    秦憬淮看了他一眼，推门进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

    “怎么，你不怕他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吴封眠笑着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又拿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垃圾箱。“明天晚上八点，我大哥从瑞士回帝都。”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憬淮不放心沈希然一个人在包房，直奔主题，“重点。”

    “我要你，想办法接近我大哥，取得他的信任。”吴封眠看着他，一脸笃定，“这件事情你必须成功。”

    “你疯了。”秦憬淮早就知道吴封眠找他的目的不简单，但是他没想到，吴封眠想让他做内奸。“你知道我过去的身份，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你大哥会相信吗？”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再了，我大哥最敬重有本事的人。相信我，只要你按照我的去做，他就一定会相信你的。”

    秦憬淮还是觉得这样有些冒险，“你别忘了，你现在和我在一个节目上。你和你大哥是死对头，你不怕他怀疑我们的关系？”

    “你不了解我大哥，没事，我可以帮你稍微的介绍一下。”吴封眠明明还是平时那副温文尔雅的教授，可是他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怪不得老辈人常，看人不能只看皮相。皮相再美，心如蛇蝎也要不得。

    “我大哥这个人，越是不合理的事情，他越相信，越合理，越天衣无缝的事情，他反而疑神疑鬼。”

    所以，吴封眠来这个节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诱导他大哥，然后想办法让他帮他？

    可是，他就这么笃定他真的会帮他？

    是啊，他有软肋。他有把柄。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秦憬淮不是第一次被人算计，但是这是唯一一次，明知道被人算计了，还没有办法反抗。秦憬淮转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窗外的冷风一下子顺着窗户钻了进来。秋天的晚上，凉风阵阵，倒也能让人时刻清醒。

    秦憬淮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千灯火，思考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但是也请你记住你的话。别动她。”

    吴封眠似乎不意外这个答案。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夜色寂静，老旧的窗户被寒风吹得吱呀作响。走廊里进进出出的客人，笑笑，热闹不已。

    秦憬淮拿着，犹豫几次，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沈希然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们一家在汗蒸馆的大堂里，爸妈坐在一边笑笑，她和姐姐聊着明星八卦，聊着各自大学的事情，着着彼此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爸妈宠溺的目光。

    一切仿佛还在眼前，睁开眼之后，却恍若隔世。

    “醒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董程轩念叨了一路，欢声笑语，气氛正浓。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晚，第二天都起来了。秦憬淮下楼做好早饭，上楼之后没有叫沈希然，而是开车直接去了医院。

    “你这么过来，不怕吴封眠怀疑你？”季东明拉着她进来，然后出去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可疑之人后，锁上门，神色紧张的走到秦憬淮身边，“你真的想好，要做吴封眠的内应？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之前和我过，吴封眠这个人心思太深，不易深交。上次的教训，你还没看够？”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秦憬淮见桌上放了不少好吃的，笑着抬头，“司音给你买的。”

    这些零食，都是姑娘喜欢的。季东明受伤没告诉家里人。局里那些大老粗，那会想起来买零食给他。

    季东明脸色微顿，然后快速转移话题，“你别打岔，我问你正事呢。”

    “我的也是正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封眠的目的不只是我，还有你。”

    季东明更好奇了，“什么意思。他还想和警察合作。”

    秦憬淮点点头。昨天晚上他一晚上没睡。想了一夜，也算有点收获。

    “吴封眠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错。但是他还找我，难道他不怕我偷偷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吗？就算他能派人盯着我，以防万一，但是如果一个人想做点什么事情，别人就是长一百双眼睛也是不够看的。”

    “他那么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知道。可是她明知道，还要这么做。原因就很好猜了。”

    季东明顺着她的话往下，“他知道上次的事情，警方和你都已经开始怀疑他的目的，不会轻易和他合作，所以他就假意威胁你，逼你答应他的要求。然后通过你，再悄悄把消息递出去。这样，他就能借你的除掉他大哥，还不被怀疑。”

    吴封眠心思果然深。这么狠毒的借刀杀人都能想到。

    “恐怕，他的目的不只是他大哥吧。”季东明看向秦憬淮，“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他大哥，那么老爷子一定会彻查这件事情的，到时候，老爷子怀疑了他，他的目的也一样达不成。除非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

    秦憬淮突然想起吴封眠吴门老爷子才是杀害沈家的真凶。

    “好一个一箭双雕。”

    不过，这么下来，吴门也就保不住了。他真的舍得？

    季东明怀疑他还有后招。

    “不管他有没有后招，现在我们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既然这样，倒不如将计就计。只希望一切顺利，彻底铲除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