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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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受了惊吓般,战战兢兢抬头朝他看过去,在?瞅见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后,顿时脸色憋得通红,一时竟无言以?对。

    从众凑热闹是人的天性,但?大家也并非真就是傻子,见了这情况,再联系到那几个?大汉的身份和先前的态度,哪里还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顿时喧嚣尘上、议论?纷纷。

    那为首壮汉见情势不对,立刻就冲陆大夫奔过去,举着个?大拳头,凶神恶煞,“好你个?糟老头子,果然是和慕云庄串通好了,来推卸责任,看我不教你老老实实的?”

    然而,他刚到陆大夫跟前,腕就感受到巨大的疼痛,似乎整个?骨头在?一瞬间断掉了。

    那壮汉抱着自己?的臂,惨烈的喊叫起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己?的衣领,被人拎了起来,对上一张温和的笑脸。

    然后下一瞬,腹部传来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同时整个?人就飞了起来,他四肢不自觉张开?,快速地划动着,大叫着,飞过层层围观的人群,直接砸在?了门?口的街道上。

    见梁枫如此凌厉的动,那剩下四个?一同来闹事的人,哪里还不知道,今天的事已经成不了。

    眼神互相一碰撞,干脆破罐子破摔,就向着梁枫冲过去。

    起来,这几个?人既然能在?赌场那么?混乱的地方立住场子,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管是身,还是拼命的段,都比普通人厉害不少?。

    只是这次着实出师未捷,谁让他们碰到梁枫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还开?了挂的男人,别?一打四,就是一打十,都照样让他们跪下来叫爸爸。

    轻轻松松,不过眨眼的功夫,来闹事的五个?人就整整齐齐的,叠在?慕云庄门?口,一个?个?捂肚抱胸,痛苦惨叫,其声之凄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毕竟梁枫的力?气可不是吃素的。

    “来碰瓷、打秋风前,也先把招子擦亮点,看看对付的是什么?人,有?些银子,是有?命挣没命花的。”

    梁枫收回踩在?他们身上的脚掌,厉吼了一声,“滚!”

    闻言,那几人顿时心里一松,仿佛死刑犯接到特赦令,急急忙忙就想起身离开?,只是碍于身上实在?太过疼痛,几个?汉子挣扎了许久,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勉强站起来,互相搀扶着往远处走?去。

    于此同时,围观的众人如沸腾的开?水炸了锅,下意?识地迅速四散了开?来,离梁枫几丈远,但?却?又都没有?跑远,反而更加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起来。

    毕竟这年?头,也没什么?好玩的事,他们难得看到这么?曲折起伏的故事,哪里舍得离开?,至于可能会被打虽然梁枫确实厉害,在?场几百人呢,总不能把他们都给?打一顿吧?

    贺七也闭上了因为过于惊愕而张大的嘴巴,我的个?天,现在?才意?识到自家老爷的强大。

    在?这男人身高普遍不到一米七、且身体积贫瘦弱的古代,梁枫的身形在?人群中,不管怎样,也算得上鹤立鸡群了。只是,往常习惯了他每天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只对着云清温和且无赖的模样,这骤然的凌厉,实在?让人大开?眼界,却?也难以?置信。

    望着那几人走?远,直至完全看不见后。

    梁枫这才回身,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向着各个?方位的客人,都抱拳拱了拱,温声道,“不好意?思,今天让各位受惊了,不过在?下以?性命担保,慕云庄的商品绝对没有?问题,为了感谢大家支持,今天慕云庄的所有?消费,全部给?与减免一成优惠,欢迎大家进铺选购!”

    这温文有?礼、恭和谦让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出刚刚的血雨腥风。

    虽然刚刚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但?云清心疼他,梁枫一进铺子,上就被搁了一杯热茶,还一边拉着他直问,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梁枫笑着解释了好几遍,才让他彻底安下心来。

    然后,抬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宝贝,我们今晚就住在?城里了,明日再回去。”

    云清立时皱眉,嘴上没什么?,心里却?是大大的疑惑。

    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纱布,从四面八方,缓缓聚拢,悄然而来。

    弦月如钩,几许零落的星辰伴在?四周闪烁,街道上有?

    微风吹过,一个?带着面巾的黑色人影,沿着墙角,在?黑暗里一路疾行,沿途经过的打更人和巡城护卫,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行至某个?高大的院墙外,他停下脚步,抬头朝四周默默打量了几圈,选定个?靠墙角的位置,一跃而进,成功躲过重重护卫,最后停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屋前,昏暗的灯光,在?窗户上映照出三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他很干脆地抬,连续敲了三下门?扉,节奏轻缓,在?这宁静的深夜里,却?十分?醒耳。

    屋里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觉一惊,最后,还是谢恒去打开?了门?,谁让他地位最低呢?

    “是我。”

    熟悉的嗓音和身形,谢恒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带进了屋里,把头伸出去,在?外面看了一圈,确认后面没有?尾巴,才安心地关上房门?。

    他看着一身黑衣,还遮了面容的人,“怎么?这么?个?打扮?”

    “我怕路上被人看见,没想到”梁枫摘下面巾,摇着头轻轻哼笑一声。

    谢恒脸色顿时一变,既有?几分?尴尬,更多的是惶恐担忧,他自然明白梁枫是在?嘲讽他们的护卫无能,让他进出如遇无人之境。

    只是,一时他也没法再其他更多,而是转过身,给?他介绍起屋里的另外两个?人来。

    一人年?约四十来岁,是个?美髯公,长相同谢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的气质更为凛冽,双眼精光闪烁,一看便是个?不好对付的;另一人则彻底让梁枫竖起了浑身汗毛,他面相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大,容貌很是俊朗,身穿简单的月白长衫,脸上笑意?淡淡,就像个?邻家少?年?郎。

    在?场人中,他年?龄最,却?坐在?主位,且气势最盛,一眼看去,便觉浑身贵气逼人,明显是久居上位之人。

    “这是我主脉的叔父,这一位”谢恒介绍到那少?年?时,也仅笑了笑,没再继续话。

    那少?年?很是亲和,主动站起来,朝着梁枫抱拳笑道,“梁先生好身,我姓柴,家中序齿行九,你称呼我阿九就好。”

    听着他这一番自我介绍,再加上丰富的联想,梁枫哪里还不明白

    他的身份,哪里还有?那个?胆子叫他什么?阿九?

    柴可是国姓,此人能让谢恒的叔父都如此恭敬,身份岂不呼之欲出。

    他匆忙跪下,“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草民有?眼无珠,拜见九殿下,殿下千岁。”

    柴九见此,愣了一愣。

    但?瞧着面色,似乎却?也不多么?吃惊,很快便轻笑着上前道,“快快请起,先生不必多礼,谢县令果然没有?虚言,梁先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对他的抬举,梁枫心里却?没有?多少?兴奋,白天他在?店铺外面教训人的时候,感受到人群里有?几道目光分?外渗人,待他仔细去找时,却?发现骚谢恒冲他做了个?半夜幽会的隐秘势。

    谢恒乃本?地主政长官,又是世家贵族出身,背景深厚,想约见自己?治下的一个?普通百姓,居然要如此费尽心思,偷偷摸摸,可见这事牵扯真的很复杂,甚至会涉及到生死的。

    梁枫拱了拱,直问道,“恕草民无礼,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有?何要事?”

    这时,那一直坐在?旁边的谢恒叔父,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主动出声,“梁先生爽快,那我便也直言了。殿下此次驾临舒州,不愿劳民伤财,故选择微服出行,身边没有?带多少?随行护卫。”

    “但?此番却?有?一件极为紧急重要之事,需要一武艺高超的人施行,恰好白日里,无意?中见到梁先生的好身,殿下和我都大为赞赏肯定,所以?才有?今晚的会面。”

    梁枫无语,你一个?皇子,出门?不带足暗卫什么?的,搞到现在?这么?尴尬,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就要让他来帮忙,可真是太寒掺了。

    “这怕是殿下和谢大人太过抬举了,草民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两把子死力?气罢了。”

    见此,谢叔父声音微冷,“殿下岂会轻易看走?眼,你可不要故意?推脱。”

    梁枫忙鞠躬行礼,“草民不敢。”

    柴九见他浑身散发着漫不经心的气息,挑眉一笑,很是和气地道,“先生不必过于紧张,此事对旁人来,或有?几分?难度,但?很巧刚才,梁先生已经证明过自己?有?这个?能力?。”

    梁枫略

    带着几分?憾色,摸了摸自个?的额头,显然是很懊悔。

    见状,屋内其余几人,都略带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

    柴九继续道,“而且,此事办成之后,对先生也是有?大大的好处,起码在?舒州地界,先生有?什么?活动计划,都不会有?太大掣肘了。”

    不过有?无好处,他今晚既然来了,其实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了,之所以?不答应地那么?爽快,也只是一种普遍的谈判段罢了。

    梁枫眨眨眼,分?外无奈,“应当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差事吧?”

    见他态度软化,柴九心头欣喜,忙摇头道,“自然不会,本?殿下岂会知法犯法。”

    梁枫点头,神色端正,“请殿下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