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影

A+A-

    当过关任务完成后,电脑开始自动播放一段阴暗的cg过场画面,大致是我献上的祭品唤醒了某个邪神,一个强大的意志降临了,而我因为杀戮选择堕入黑暗,由此带来的原罪将永远摆脱不了业力

    在结尾处,被我杀死的一个孩子忽然伸出了一只毫无血色的,这只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掌占据了半个屏幕,然后指弯曲,狠狠向下一抓,在电脑屏幕上留下四条深深的划痕!

    而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厉悠长的“吱”声,犹如指甲划过玻璃,配合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恐怖景象,我吓得一下甩掉鼠标,腾地站了起来,心脏几乎加快了一倍,怦怦跳个不停。

    这里可是十三楼,就算是偷,也不可能待在完全光滑的窗外划开玻璃吧?

    当我以为刚才听到的声响是幻觉时,更大的声音响起,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隔壁传来女人的尖叫。

    不会这么巧吧?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退出游戏,决定开门去查看究竟。为保险起见,出去的时候,我带上了一把水果刀,就算不济事,可也能给自己壮胆。

    出门之后,我发现隔壁30的门虚掩着,里面灯光闪烁,还有女人的尖叫和哭泣声。

    我差点儿被吓尿了,当即就想退回去,里面闪烁的灯光预示着不是普通的有人打架受伤那么简单,可是隔壁传来女子的呼救声。我知道住在隔壁的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李娟,一个叫廖含沙,平时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也算是点头之交。作为一个稍微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我可不愿意就这么当一头鸵鸟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心地推开隔壁已经残破不堪的门,走进去,一个女孩儿倒在卧室门口,看那长发的样子应该是廖含沙。

    刺鼻的血腥味让我的胃一阵翻腾。先前在游戏中杀人虽然也极度真实,可毕竟只有画面,才只是过了几分钟,现实中就让我真实地看到血淋淋的这一幕,就算我心理素质再好,这个时候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嘎叽”房间的另外一端传来奇怪的叫声,我抬眼一看,声音是从一个身穿兽皮、里拿着标枪的怪人发出的,标枪的杆是木质的,但枪头的质地似乎是青铜。

    怪人毛茸茸的脸上涂着油彩,听起来明显不是从现代人的男子口中发出的。他的颧骨和上颌都朝外凸出,裸露在外的脸部和臂都长着浅浅的黄褐色绒毛,就像没有进化完全的旧石器时代的古人,面相显得尤为狰狞。

    这个凶恶的男子原本是背对着我的,似乎听到我呕吐发出的声音,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仇恨和愤怒,然后向我扑来。

    迎着昏暗的灯光,我依稀看到他中的标枪还在滴血,我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以为肯定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击了,不料他的身影在半空中缓缓消失,就像一个非常逼真的全息投影,也像我之前无数次看到过的鬼影一样。只是和我之前看到的鬼影完全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不仅能看见我,还试图攻击我,而且那滴血的标枪,也证明了他完全有伤害我的能力。

    “鬼,有鬼,真的有鬼啊”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尖叫着,我这才发现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女孩儿一脸惊恐地重复叫着。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能够看出这女孩子应该是李娟,和躺在地上的廖含沙一起合租的30号房。

    屋子里的灯忽明忽暗,气氛诡异,我有些紧张,死死捏着带出来的水果刀,对着只有客厅灯光照进去的卧室大喝了一声:“谁在那里?”

    可是没有人回答,很快地,客厅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我这才看清躺倒在地的廖含沙身下全是血,她的胸口和肩膀都血肉模糊,明显是被锐器刺伤。回忆着刚才那个穿着兽皮衣服的男子中血淋淋的标枪,几乎不用考虑,我也能猜到凶器到底是什么。

    幸运的是,廖含沙虽然受伤严重,但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虽然早已经昏迷过去,但显然还有一口气。我连忙掏出拨打了20救护车,然后打了0报警。

    等待警察和救护车来的时间,我问李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这个女人明显被吓坏了,神情一直恍惚,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先前那句话。

    鬼怪?我有些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总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之前我虽然也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其他人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这次出现的所谓鬼怪的男子,并非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而是出现在我住的地方的隔壁,还离奇地刺伤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眼见暂时无法和李娟交流,我也放弃了,跑回自己家找了些纱布,给廖含沙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幸好之前我大学军训时学过一点战场急救的知识,要不然面对这样的伤口完全会束无策。

    不过包扎的过程简直触目惊心,好几次我都脸色苍白得想要再次呕吐。看着廖含沙肩膀和胸口那被利器贯穿的伤口,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袭击她的古怪男子,姑且是鬼怪吧,它到底和她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如此伤害一个女孩子?

    过了十多分钟,三四个警察上门了,其中一个女警察看到廖含沙的伤势后也是大吃一惊。看着血肉模糊的肩膀和胸口,比我刚才也好不了多少。

    警察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就开始封锁现场,收集证据。

    随之而来的是20的医护人员,他们看到地上大摊的血迹后,有一个医生已经摇头低声可能没救了,只能尽力而为。

    廖含沙依然处于大量失血后的昏迷状态,医护人员很快将廖含沙抬走,送入附近的医院,而我和李娟也被其中两个警察带回附近的派出所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我却有些呆住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将我看到的那身穿兽皮男子的事情出来,尤其是他突兀地当着我的面消失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我自己或许还能稍微理解这可能是一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鬼怪,毕竟这么些年也看见过不少了,但警察叔叔们明显是不会相信这番话的,那么现场如果找不到其他凶的痕迹的话,会不会怀疑我是凶?电视里不就经常一旦出现凶杀案件,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往往就是报案的人吗?

    思考了片刻,最终我还是将我看到一个身穿兽皮的男子这件事出来了,不过对于他突然消失在半空中这一点,我本能地隐瞒了下来,只他突然蹿入卧室的阳台,然后似乎跳楼逃生了。

    我这样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对面做笔录的警察那怀疑的目光和周围略显紧张的气氛,毕竟事发的楼层是在十三楼,这跳楼逃生一也十分让人难以置信。

    看着警察狐疑的目光,我心想如果将那个男子突然消失这一点出来,恐怕更要被他们怀疑是神经病吧?

    不过随后我想到了那条新闻,新闻里也了有人在金沙遗址周围看到过突兀消失的鬼影,这两则之间是否有所联系?

    笔录做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在现场的刑侦人员汇报问询的警察,他们竟然真的在30号房的阳台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从侧面证实了那个穿着兽皮的男子可能从阳台逃生的法,这也让警察对我的怀疑大大降低,终于变得稍稍和颜悦色起来。

    做完笔录后,不太放心精神恍惚的李娟一个人回去,我在询问室的一边等待。

    现在已是深夜一点过,百无聊赖之下,我连打了几个呵欠,正要掏出来看会儿,耳朵里却隐隐传来几个警察对话的声音。我看了看方位,是离我不远处的一个会议室。

    因为他们似乎提到了我的名字,出于好奇,我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要知道我从十二岁之后,六感就变得十分灵敏,在完全集中精力之后,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受害人廖含沙,女,二十四岁,据她室友李娟,廖含沙在一家医疗研究所档案室工作,我们已经联系了她的工作单位屋内有打斗痕迹,受害人流血过多导致出血性休克,身上有多处被利器贯穿性伤痕凶器应该是目击者也是报案人杜康所的标枪。”一个警察似乎在朝什么人汇报。

    “标枪?”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问,这人应该是这些警察的领导。

    “是的,根据目击者的口供,凶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金属枪头,木质枪杆的标枪,他看见凶的时候,上面还有血迹。”最初的声音回答。

    “通知还在现场的同志仔细排查,区附近是否有使用标枪的民间武术爱好者。”威严的声音吩咐道。

    “报警的杜康是在袭击发生后才去的案发现场,除杜康外,现场唯一目睹了整个伤人过程的目击证人李娟受到巨大惊吓,只是那是个突然出现的鬼怪”

    “乱弹琴,怎么可能有什么鬼怪?不要信最近那些报的传闻,我看她是被当时的景象吓傻了”一个年老的警察不屑地。

    “刚才我接到张局的电话,这起伤人案件有些特殊,过些时间有专门的部门前来处理。大家注意保密,对外就暂时统一口径是入室盗窃被屋主发现后行凶。前两天的报道只是有人看见鬼影,现在真要报出来是鬼怪拿着标枪伤人,明天就上报纸头条,万一引起群众恐慌就不好办了。”威严的声音接了个电话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其他警察道。

    “对了,头儿,刚才听李娟,死者的男朋友被诊断患有精神病,目前在一家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你看会不会是他”

    “那就查一下昨天死者男友有没有离开过精神病医院。记住,不能让群众信谣传谣,至于报警的李娟是重要证人,保护好她,同时也要封住她的嘴不许她乱话。”

    我的心怦怦直跳,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毕竟听到了什么密的东西。不过是一起伤人的案件而已,居然需要这样保密?而且,刚才那警察领导这件案子比较特殊,是指发现了那个消失的男子的线索,还是指最近有鬼怪出现的传闻得到证实?他口中“专门的部门”又是指的什么?

    里面的谈话结束了,过了片刻,一个女警察过来李娟会暂时由警察安置和保护,不用继续等她。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明白这是要做李娟的工作,让她闭口不要乱什么鬼怪伤人的话,但他们却不知道,刚才的对话竟然被我偷听到了。

    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还好女警察也没发现什么,她大概怎么也不会猜到,离会议室有一段距离的我能偷听到里面的谈话。

    出了派出所,等了十几分钟才打到车回家,我开始无比后悔早前应该先下载个滴滴或者快的的打车软件。

    回到区已经快深夜两点了。

    坐电梯到达十三楼,路过30时,没来由地走廊的灯光开始闪烁,我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冲到脑子里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猛地回头,只看见一个穿着兽皮的男子身影敏捷地在走廊拐角处一闪。

    是先前袭击廖含沙然后诡异消失的男子!

    我吓得大叫一声,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背对着那诡异的男子身影,那么可能下一个遇害的就是自己了。

    我退后了两步,后背紧紧贴着走廊的墙壁,然后像一只螃蟹一样横着前进,这样我就能观察左右两边的情况。

    过道灯的闪烁更加频繁,就像我高中时期在宿舍走廊第一次遇见那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鬼一样,总不会真的是鬼怪伤人吧?可鬼怪不是出来吓人,而是拿着一根标枪玩近战,这还是第一次听

    “啪”的一声,所有的过道灯都同时熄灭,我慌忙加快了脚步朝家里跑去,人在慌张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要躲进熟悉的环境。其实我家里也未必就安全,可当时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幸运的是,那诡异的人影没有追上来,我逃到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还在不停颤抖,几次都没能将钥匙插入锁孔,哆嗦的时候还差点儿将钥匙掉在地上。

    门还没来得及打开,那个身穿兽皮的男子身影突然从走廊顶部朝我扑了过来,诡异的身影居然能在平滑的走廊顶部攀爬,然后趁我放松戒备的时候突然扑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我只能看到对方狰狞恐怖长着一层浅浅绒毛的脸,尤其是那双极度朝外鼓出的赤红色眼睛,里面藏着无穷的暴虐和杀意。

    我吓得呆住了,甚至忘记了躲闪。忽然前方不远处的30本就残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迅捷无比地从30房内蹿出来,狠狠地朝我膝弯踹了一脚,我顿时摔倒在地,也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男人的扑击。

    紧接着听到两声闷响,像是带有消音器的枪发出的声音,再抬头时,只看见那个穿着兽皮的男人从我身边掠过,四肢如飞地在墙壁上攀爬,而在30房间的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也能看见那是一个面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明星的大美女,唯一感觉别扭的是她眼睛上戴着一副造型古怪的眼镜,而她上拿着的巧玲珑银光闪闪的枪,精致得就像是艺术品而非武器,枪口对着一闪而逝的兽皮男子再次开枪。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兽皮男子应该没我高,只有一米六的样子,但是看上去极为强壮,就像是西方魔幻文学中健壮的矮人,只是和矮人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全身都覆盖着颜色很浅的黄褐色毛发,腰间围着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兽皮,背在背上的标枪闪烁着瘆人的寒光。

    男子中弹后一个趔趄,有殷红的血流出,却没有倒下,甚至连速度也没有降低,只短短两三秒就到了楼道尽头。

    楼道尽头是一扇玻璃幕墙,打碎的话外面一片空旷,可这里毕竟是十三楼,我本来以为那男子一定逃不过了,却不料玻璃哗啦啦脆响过后,楼道尽头的玻璃幕墙竟然被那男子直接撞碎,然后翻身跳了出去。

    我本能地爬起来,忍着膝盖弯的痛追过去,却看见那身影毫无顾忌地跳出大楼外,身子渐渐变得透明,然后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一如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消失的情景。

    面对这种完全超出我想象的状况,我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地上的血迹,居然连血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除了他造成的破坏之外,这个世界竟然没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

    此时我才有时间打量那个踢我一脚救了我的女人,发现竟然是个女神级别的大美女,让人眼睛一亮。

    她看起来很镇定,摘下那副造型古怪的眼镜,露出大大的眼睛,对我笑了笑:“杜康?”

    我下意识点点头,傻傻地问道:“你认识我?”

    她没回答我,而是将精巧之极的枪收入挎着的包内,转头打量了一下房门。我顺着她目光看去,30的大门的门框已经严重变形,门框的上半部螺栓都被踹掉了,一时半会儿是难以修好了。

    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门是眼前这个气质优雅的美女踹烂的?虽然那扇门本来就已经破损,可是被完全踹烂那该要多大的力气?就算是一个壮汉也不一定办到吧?

    最关键的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刚刚那怪人又到底是谁?袭击了廖含沙后又为何要袭击我脑中疑问太多,直接让我大脑当,傻傻地愣在那里不出话来。

    她皱了皱眉头,脸上似笑非笑地道:“进去。”完直接走到我家门口,用还插在锁孔上的钥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不会是在做梦吧?可30那扇凄惨的破门和楼道里的玻璃碎片都在提醒我,这不是做梦。可我还是有如做梦一般,直到膝盖弯被踹的部位传来一阵剧痛,我才终于回到了现实中,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神秘美女侧着身子让我先过去,然后顺关掉大门,接着她背靠着防盗门,用右不停轻轻拍打着胸口,带着一丝侥幸:“刚才还真是危险啊,那东西的动作只要再快上一点,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她的势移动,顿时被因为这个动作不停跳动的传中接近36d的伟大胸部像磁铁一样吸引。

    神秘美女有些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稍微平息了下喘息,然后半是威胁半是挑逗般:“需要姐姐将领口拉下来一点让你看个清楚吗?”

    我像是做贼被抓住一样立马变得面红耳赤,讷讷地半天不出一个字来。

    神秘美女冷哼一声,像是走进了自己的家一样随便,居然什么话也不,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电脑旁的椅子上。

    当然,我租的房子本来就是一个相对廉价的标间,不到四十平方米,只有厨卫和一间大卧室,没有客厅,所以也不存在沙发什么的。除了床,这椅子也是家里唯一可以坐的地方。

    神秘美女坐下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道:“怎么,你也吓坏了吗?”

    “你到底是谁?刚才那怪人又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问。

    “面对刚救了你的恩人,就不先声谢谢吗?还有,老娘渴了,还不去倒杯水来。”美女霸气地。

    这是赤裸裸地反客为主啊。我在心里忍不住吐槽,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来,而是乖乖地找个纸杯,给眼前神秘的女人倒了杯水,然后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顺带调侃了一句:“多谢女神救命之恩。”

    红衣美女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心下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刚才轻佻的语气惹她不快,却听她严肃地:“不要叫我女神,叫我女王大人!”

    我感觉自己完全被打败了,只好做了个告饶的势,苦笑着:“好吧,女王大人,那么有幸知道你尊姓大名,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

    “看你还算识相,那我就大度一点不和你计较了,其实我的名字了你也没听过,我叫我敖雨泽。”

    “敖雨泽?”我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搜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确信自己的确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女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除了名字总得有身份吧?”

    “我的身份等时到了你自然会知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提醒你,关于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人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将之忘掉,更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警察。”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冷笑道。

    “你当然可以不听我的,不过这件事就算你出去,你认为会有几个人相信?”敖雨泽轻蔑地。我被她的话噎得一滞,想起先前在派出所的时候,警察仅仅是为了不引起恐慌而要让李娟封嘴,那么我要是出去,先不别人信不信,大概首先就要被警告不要传播谣言吧?

    有了这个认知,我有些足无措,却见敖雨泽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取出一个金属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颗胶囊就着水服下。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金属盒子,感觉无比眼熟,很快记忆就穿过了十几年的距离,回到我十二岁那年。是的,这个金属盒子的材质,和十几年前余叔用来装药剂的盒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盒子要巧许多,只有一个烟盒那么大。

    “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余叔?”我沙哑着嗓子问。我想我当时的语气和表情一定十分狰狞,敖雨泽明显被吓到了,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刚才不是过了吗?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还有,余叔又是谁?”

    我感觉自己似乎又要被卷入某件奇怪的事情中去,而这对于一直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我来,却比什么都可怕。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历,来这里有何目的,这里是我家,如果你不出真实的目的,请马上离开!”

    敖雨泽对着我嫣然一笑,:“怎么?害怕啦?老娘又不会吃了你。”

    我突然间感到恐慌起来,当年拿着同样材质的金属盒子的余叔救了我姐姐,然后神秘地消失。我原本以为他或许真的是如村子里的人所,是他突然发了大财离开了。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我在玩游戏时回忆起的一些犹如碎片的记忆,却隐隐提示着我,在我十二岁那年昏迷那三天的某个晚上,我似乎曾和余叔一起穿过某条漆黑的山洞,然后来到一个神秘的祭坛。

    和游戏中过关的祭坛类似的是,那个祭坛似乎也需要血祭才能召唤某种东西,而我,就是用来血祭的祭品,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十分模糊。也可能所有的这些记忆碎片都是幻觉,让我无从分辨真假。

    现在,就在我心绪不宁并且已经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时,这个神秘的女人却突然出现,还带着和当年质地差不多的金属盒子,天知道她刚才吃下的胶囊是干什么的。十几年的时间,或许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够将当年的一试管的药剂,浓缩为如今的胶囊?

    “我不是担心你吃了我,但我还真怕你拿我当祭品。”我有些不确定地,然后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你怎么会这么算了,再跟你绕下去,还不知道你的想法会歪到什么地方去,真要起来,我之前并不认识你,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一个人,你能猜到是谁吗?”敖雨泽狡黠地笑着,这种笑容顿时让我头痛起来。面对这个来历神秘的女人,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不知真假的名字、女神般的容颜以及魔女般的性格。

    “我看还是不用猜了吧,我认输,你直接吧。”我皱眉道。

    “真没意思,那我就直好了。我之所以认识你,其实是因为我最近遇到一些麻烦,嗯,这个麻烦我想你刚才也经历过了,就是那些鬼影。有一个人向我推荐了你。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他,那是一个身上有神秘力量的老人。”

    有神秘力量的老人?我的脑子里猛然间闪过十二岁时在我身上画下无数符文的老头儿——旺达爷爷!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口挂着的白色石头,这块刻有神秘符文的石头,当年也是他送给我的,而他的身份,或者身份之一,我几乎能肯定应该是羌族中的“释比”,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所的巫师或祭祀这种神秘的职业。

    “是旺达爷爷?”

    “是的,他得没错,你果然记得他。”

    “你和旺达爷爷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认定我能提供帮助?”我脸色变得惨白起来,旺达爷爷的本事,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别的不,光是当年他能够靠一些古怪的符文和仪式,就让我六感敏锐,起来怎么都不可能是装神弄鬼的骗人神汉,而是真正有大本领的人。

    一个有着真本领的释比老人认定我能够为眼前的美女提供帮助,那么会不会是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关?我该怎么回答,接受还是拒绝?

    “最近新闻中的鬼影事件我想你也不陌生了,旺达是四川地区最资深的释比传人之一,要解决这些事我不找他找谁?不过那老头儿最近似乎在忙其他的事,所以推荐了你。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旺达释比会觉得你比他还有办法。在我看来,你除了能看见它们之外,完全就是个废材嘛!”敖雨泽毫不客气地。

    我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直跳,最终还是忍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抱怨,问道:“就算我真的是废材,拜托你不要得这么直白好不好?而且,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好吧,诚然如你所,我的确灵觉比一般人强,经常看见‘它们’,但我不觉得这对你有什么帮助。”

    “你一定也以为,你看见的是‘鬼’吧?”敖雨泽突然道。

    “难道不是吗?”我没好气地问。

    “当然不是。它们的存在,是远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现在的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我目前是受人之托来解决这件事的就好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随着我们追查的进度,会遭遇各种危险,像你隔壁的邻居以及你被袭击只是其中的儿科罢了。”敖雨泽淡淡地。

    因为经历了先前的袭击事件,我已经预感到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只要卷进去肯定会有危险,因此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干笑着:“那我不掺和这件事行不行?”

    “当然行啊。”敖雨泽笑眯眯地。

    我心中大喜,松了一口气道:“不过不是我丧气话,我这人一没关系二没背景,本事也稀松平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我参与进来不定只会拖女王大人你的后腿”

    “你不参与进来,如果下次再遇到危险,我也没有义务救你哦。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已经被那东西锁定了,我可不敢保证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敖雨泽笑得像一只狐狸。

    我闻言微微皱眉,仔细考虑敖雨泽这明目张胆的威胁到底有多少水分,最后那张狰狞的面孔再度浮现在脑海里,我掂量了下自己的实力,虽然之前大学时也经常锻炼,可现在宅了两年,估计十个我都不是那疑似鬼影的怪人的对。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估计在敖雨泽眼里这丝笑容带着一丝谄媚,看向我的目光居然多了一分鄙夷。

    “大姐,我错了,既然是旺达释比要你找我,想必我肯定是有用的,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这一百多斤就豁出去了!”

    敖雨泽听了我的话反而犹豫了下,最后终于有些无奈地道:“我想旺达这样做肯定有他的考虑,或许你的运气特别好呢!我带着你一起就当是多个打下的弟吧,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万一真是我的福星也不错。”

    我满脑袋的黑线,这个女人太不会话了,或者就是太过自恋,觉得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是废材。不过看看对方的容颜和霸道的性格,也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我想那东西今天应该不会返回了,对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包括今天晚上你看到的一切。好了,今天就先谈到这里,要知道美女的睡眠不足可是会影响皮肤的。有问题你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我的电话,39”敖雨泽站起身,打了个呵欠,那样子慵懒而性感,让我的心跳又禁不住快了两拍。

    敖雨泽走后,我看看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也实在困得不行,就匆忙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了。

    尽管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的精神也疲倦到极点,可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心中却一阵烦躁,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突兀出现的敖雨泽身上带着神秘,尤其是她表现出的盛气凌人让我微微不舒服。并且这个女人一方面要我和她合作,另一方面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肯告诉我,如果不是看在旺达爷爷面上,加上对方本来就是罕见的美女,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而对于她口中的合作,我更是觉得自己似乎走错了一步最关键的棋。

    我的第六感很准,这样没来由的心悸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出现时都会有事情发生。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第二天早晨醒来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而且昨天晚上,我又做那个噩梦了,这次离那个拿着权杖的男人身影似乎近了一点,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到他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是朝外鼓出的,和袭击我的怪人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