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识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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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继续问两年前他们又是如何相遇的,以敖雨泽的性格,虽然一直对明智轩恶言恶语,但就算对明智轩完全没有男女之情,也多少是将其当成朋友的。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就要跟着过来,你就不怕危险?”我好奇地问道。

    “正因为我猜到有危险,所以才非要跟过来不可。其实我也很好奇雨泽到底在做什么。”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明智轩,你真的不怕死?”一个冰冷的女声传来,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敖雨泽来了。

    “我当然怕死,但是我更怕你受到伤害”明智轩掐灭了中的雪茄,双眼冒光地转过身对正背着一个背包的敖雨泽道。今天的敖雨泽穿着紧身的t恤和短裤,浑身优美的曲线暴露无遗不,一双毫无瑕疵的雪白大长腿露在外面,不要对她心有企图的明智轩了,就连我也暗暗吞了好几口口水。

    “少肉麻了,你要是想和我们一起进去我也不拦你,不过生死自负。”敖雨泽冷冷地。

    明智轩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是对他的一场考验,最后一脸悲壮地:“雨泽你太狠心了,我舍命陪着你们,再不济我也能帮你们望风什么的。”

    敖雨泽冷冷一笑:“我是觉得多个炮灰也不错。”

    我在一旁打了个寒战,这里好歹是闹市区,介于三环和二环之间,再不济这工地上也有值班的工人,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吧?

    敖雨泽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从地铁施工的工地里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拿了一大把钥匙的工人。中年男子似乎是这一段施工线路的负责人,检查了敖雨泽递过去的某个有国徽的证件,点了点头,让一个工人带着我们进入工地。

    “你们修建这个站点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挖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敖雨泽突然朝那个负责人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中年负责人笑着。不过他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我更是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工人,眼中闪过一抹慌张。

    “我看新闻,最近金沙遗址附近,有不少人都看见过‘鬼’,你们在这里施工,是不是也看见过?”我朝那工人问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这不是胡八道吗”中年负责人抢着。

    敖雨泽微微皱眉,然后冷冷地:“你应该明白,在我面前谎,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中年负责人张了张嘴,似乎在犹豫,明智轩已经很不耐烦地拿出钱包,也不管这中年人,直接抽出一沓钞票塞给他身边的工人,不容置疑地:“你来,完后他如果敢开除你,我保证为你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那工人看了看那沓钞票,我估计有两三千的样子,应该是他半个月左右的工资。工人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看了中年人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诱惑微微摇头。

    “前几天,我们这里出过一次事故,虽然没有人身亡,但是有一个守夜的工人失踪了。”中年负责人很不情愿地。

    “就这样简单?”明智轩当然不信,按照敖雨泽先前的,最近在这附近有人发现鬼影,并演变得越来越严重,如果仅仅是工人失踪,那么显然只需要普通的警察介入就行了。

    “他叫张铁柱,昨天我们已经找到了他,可是”负责人看了我们一眼,最后咬牙道,“可是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傻了,找到他后一直不怎么话,而且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病,不敢见光,眼睛也有点问题。”

    “能带我们去看看他吗?”敖雨泽问。

    “可以,不过你们不要刺激他啊,现在谁在他面前话声音大了点,他就要闹腾一番,现在我们也不敢用强。已经通知了他的家属,明天就会接他去医院检查。”

    我们跟着负责人一起朝工棚的方向走,工棚就在中环路的路面上,四周已经被金属隔离墙围住,用可以快速拆卸的板房搭建,一共有十来间屋子,他口中失踪的那名工人在最后一间。

    来到那名失踪工人的工棚内,一股很怪异的臭味扑鼻而来,其他人只要捂着鼻子就会好过一点,可我六感敏锐反而因此比别人更加难受。

    “怎么不开灯?”开门后只能借着远处路灯的光依稀看清楚有个人影裹在被子中坐在床上,却看不清面容。

    “一开灯张铁柱就又要大吵大闹,怕影响其他工人。”中年负责人苦笑着答道。

    敖雨泽从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狼眼电,打开后朝床铺照射过去,光斑移动了下,正好照在一张无比憔悴的男子脸上。他的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中布满了血丝,而且朝前鼓起,像是快要挤出眼眶。

    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眼睛赤红凸出,这样的形象,除了身上没有长出绒毛和颌骨凸出这两点外,怎么和游戏中的戈基人,以及袭击廖含沙和我的那个穿兽皮的鬼影怪人这么像?

    “他以前眼睛就是这个样子?”我问道。

    “当然不是,以前完全正常的,昨天找到他时才发现变成这样,实话,我们也吓了一大跳”

    我注意到张铁柱的呼吸似乎越来越沉重,眼睛中开始闪动着凶光。似乎这么多人一起挤进来,又用电筒照射在他脸上,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不好,我们先退出去。这是他要发狂的征兆。”中年人似乎已经有经验了,连忙拉着我们退出来。

    不过已经晚了,张铁柱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朝门口扑过来。床到门口的距离至少有两米,他从床上跃起,却转眼间就到了我们几人跟前。站在最前方的敖雨泽冷哼一声,一脚踢出,正中张铁柱的胸口,发狂的他立马以比扑出时还快了几分的速度倒飞回去,砸在一张方桌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还带倒了上面的瓶瓶罐罐。

    张铁柱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这一脚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他似乎也看出了敖雨泽不好惹,一个转身朝屋子后面狠狠撞过去,一声巨响后,一块外面是铝皮里面夹着石膏的墙板已经被他撞碎,然后从破洞中飞快地蹿了出去。

    敖雨泽二话不也跟了上去,我和明智轩对望一眼,也马上跟了出去。刚从破洞钻出去不久,我就看到张铁柱跳入一个巨大的深坑中,那是地铁站还没有完全封闭的顶端,用来运送隧道中挖掘出的土石方的出口。

    我们跑到那深坑边缘一看,借着微弱的灯光,这直达地底的深坑有二十多米深,就算是个铁人掉下去也摔成两半了。

    “用升降可以下去。”中年负责人似乎害怕没有过来,但那个年轻的工人却赶过来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尽管有些束无策,不过还是提醒了我们。

    我们乘坐工地上的升降进入正在修建的地铁站下方。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在地下二十多米处,目前挖出的地下空间长近二百米、宽三十多米,除了十几根孤零零的巨大混凝土柱子外,到处都堆满了建筑垃圾,两条幽深的隧道连接修建中的地铁站两头,目前还没有铺设铁轨。

    地铁站里用于夜晚施工的大功率照明灯已经全部打开,还算是明亮,不过我们来到连接地面的深坑底部,除了堆积的土石方外,却丝毫看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张铁柱的踪迹。

    “从二十多米的地方跳下来,不可能一点儿伤痕都没有!”明智轩果断地。

    我赞同地点点头,就算是传中的武林高,这么高跳下来大概也不会毫发无损吧?周围一定有血迹什么的。

    我们拿着电找了一阵,却依然没有发现。就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就像是放久了的尸体发出的尸臭,只是隔得远,能闻到这味道的古怪,却并不浓烈。我很快反应过来这股臭味和张铁柱住的工棚中闻到的臭味极为相似,于是闭着眼睛,仔细辨别了下发出臭味的方向,然后了声“跟我走”,就当先朝没有灯光照射的黑暗中走去。

    其他三个人紧跟在我身后,我们很快进入隧道,朝前走了有两百米的样子,我闻到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浓烈,因此我也越发心,生怕张铁柱突然扑过来。

    敖雨泽已经取出了自己惯用的那把巧的枪,看来张铁柱表现出的怪异之处让她也觉得危险。

    又走了十来米,我停下了脚步,其他人也更加紧张了,那名工人更是有些双脚发抖,颤声道:“昨天我们就是在这个位置发现张铁柱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敖雨泽问道。

    “而且发现他的时候,这段隧道居然离奇地发生了规模的塌方,他似乎是在地下打了个洞钻出来的。”工人神色古怪地。

    我凑近了一看,不远处的隧道墙壁上,果然有一块塌方的地方,两三平方米的样子,朝下塌陷了两米多深。在塌陷的底部,还有个直径只有七八十厘米的洞口,上面本来是盖了块木板的,这个时候木板已经破损,而那股越发浓烈的尸臭味,就是从这个洞中散发出来的。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你们领导不在,除了张铁柱失踪后从地下钻出来这件事,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放心,你尽管好了,我们不会告诉你领导,大家交个朋友,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明智轩看了敖雨泽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于是对工人循循善诱。

    “我叫赵军,一万,我要一万。”工人舔了舔嘴唇,尽管只有电筒的灯光,我还是能发现他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成交。”明智轩打了个响指。或许对于他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昨天张铁柱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臭味更浓烈,有工地的老工人,可能下面是个埋尸地,张铁柱这是沾染了尸气才会这样不仅如此,昨天有个工人被我们吊下去了十几米,也没多看就让我们拉他上来,下面冷得死人,而且他还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大家都下面有阴气,都不敢下去了,也不敢轻易将这里封掉,钱监理找个高人来作法后才能决定怎么做。”赵军一股脑儿地道。

    “看来这地方果然有古怪,不定附近发生鬼影事件和这里有很大的关联,只是真如他所下面是个埋尸地,我们就这么下去,不是也很危险?”我皱眉道。

    “你直接你不是男人,不敢下去就好了。”敖雨泽淡淡地。

    我气得跳脚,可却找不到话反驳。一旁的明智轩讨好地笑着,一脸大义凛然地:“雨泽,让他在这里守着,我陪你下去,有什么危险我为你挡着”

    敖雨泽“嗯”了一声,估计懒得理他,接着转过脑袋静静地看着我,也不话。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也不愿在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面前服输,便咬牙道:“去就去,我的意思是我们下去后,要多加心而已。”

    敖雨泽满意地点点头,朝赵军发号施令:“去找一条结实的绳子来,我们下去看看。”

    “稍等,昨天吊人下去的绳子就在附近,没有拿走。”赵军立刻朝前走了五六米,在一堆混凝土块后面找出一卷尼龙绳子和几根一米长、拇指粗的钢筋来。

    赵军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固定在离塌方处三米多的一根粗大的钢筋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朝洞口甩过去,又把钢筋递给我们:“我就不下去了,这玩意儿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如果真有什么,好歹算有件保命的武器。”

    我赞赏地盯了他一眼,还是这工人想得周到,于是让他又找了几节短绳子,将钢筋打了个活结绑在背上。

    我们让赵军在上面帮我们望风,如果有什么事也好及时找其他守夜的工人前来救援。敖雨泽只带了两个电筒,大概事先没有料到明智轩会跟着我一起过来,将一个电筒分给我后,自己嘴里咬着一个,当先拽着绳子跳入那个土洞中。

    “这似乎是个盗洞啊。”明智轩跳入塌方的底部,仔细看了看洞口,用摸了摸周围,一脸古怪地。

    我心想你一个富二代还明白什么是盗洞,盗墓看多了吧?

    不过这话也不好怎么出口,不然他还以为我是为了和他争敖雨泽故意和他斗嘴。

    明智轩也下去后,我朝上方的赵军挥挥,也跟着跳了下去,拽着绳子,一点点朝下。还好这个洞并非是竖洞,而是呈六十度的斜坡,也并不太深,就十七八米的样子就到了尽头。

    不过和赵军的不一样的是,我们到了尽头也没有感觉到他的瘆人的寒意,只是比隧道中温度低了一两度的样子,在正常的范围。

    到了地下后,发现地面竟然是青石板铺就的,明显有着人工痕迹。而我们头顶五六米的地方也是坚硬的土砖层,只是破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我们就是从顶部这个洞下来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不会真是个墓吧?”明智轩惊讶地。

    “是墓葬也可以,不过可能是个掩埋奴隶的集体墓。”敖雨泽用电筒照着前方,淡淡地。

    我顺着电筒的方向看去,顿时感觉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在我们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是一个大坑,坑里面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无数的尸体,只粗略看了下,就不下于五六百具。最让我感觉不解的,是这些尸体都没有头颅,而且身上也没有穿什么衣服,只偶尔有几具尸体裹着兽皮一样的东西。

    “这些尸体明显不是现代人,也不知道存在几千年了,怎么还没有腐烂?”明智轩颤声道。

    “它们不是人类。”敖雨泽突然没头没脑地。

    “什么?它们明明是人我靠,它们有尾巴?这算什么?原始人?猿人?”明智轩抢过我中的电筒,一直朝前走到这装满尸体的大坑边缘,照着里面的尸体瞪大了眼道。

    我和敖雨泽跟了上去,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这些尸体身上,都长着浅浅的绒毛,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尸毛,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本身就有的,加上部分趴着的尸体屁股后面还有一尺长的尾巴,没有头颅的尸体基本都只有一米二三的高度,怎么看都像是万年前的猿人。

    只是,谁会大批量地杀死这么多猿人?目的是什么?这些尸体又是如何保存到今天的?

    就在我们满腹疑问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么多尸体堆积在一起,我反而没有闻到任何的尸臭。再仔细看去,这些尸体似乎因为无数年的堆积,已经开始融化了,几百具尸体相互粘连在一起,估计就算用刀子都分不开。

    “杜康,你看到这些尸体,想到了什么?”敖雨泽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确认没有任何的尸臭,然后犹疑地:“它们或许根本不存在。”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这些尸体就在我们面前,怎么会不存在?”明智轩有些不满地嚷嚷道。敖雨泽什么话都没,一脚踢在明智轩屁股上,明智轩尖叫一声,狼狈不堪地沿着大坑的斜坡滚了下去。

    “妈呀,救命,救命啊”明智轩跌坐在尸堆中,整个人都似乎沉了下去,周围的尸体像是水波一样泛起涟漪。

    明智轩挣扎了一阵,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的脚在尸体间穿梭,没有任何的阻隔。

    “不存在?它们真的不存在,这是什么?幻觉吗?”明智轩的胆子其实也算是蛮大的,现在确认这些尸体并非真实存在的,也忘记了害怕,大概这个时候才想起被敖雨泽一脚踢下来的事,正要破口大骂,不过看着上面敖雨泽似笑非笑的目光,连忙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一脸哀怨地,“为什么是我?”

    敖雨泽沿着斜坡也跑了下去,和明智轩会合后,对我招了招。我闭着眼默默地念了几遍“菩萨保佑”,睁开眼后当没有看到那满地的尸体幻影,也跑了下去。

    我们在无尽的尸骸中前行,除了视觉上有些恶心外,还好没有其他的不适。数十米的大坑很快就走到尽头,在这放满了尸体的大坑的另一面,我们发现了一块断裂成几块的石碑,上面刻画着不少奇奇怪怪犹如图画的文字,和我前几天在鬼域幻境中看到的文字十分相似。

    石碑的后面,还有摔成几块的铜鼎,以及方面大耳凸眼的石头人像,不过人像是呈现跪着的姿态,并且已经被推倒在地,裂成了好几块。

    “这里有点像是一个祭祀坑。”我想起之前为了游戏测试过关,曾经查阅了不少的民俗资料,这些东西似乎都是用于祭祀的,加上无数的尸体虚影,难道这里是几千年前金沙王朝用来祭祀的地方?

    “确切点,应该是用来杀死战俘献祭给神灵的。”敖雨泽道。

    “为什么这么?”明智轩好奇地问。

    “这些尸体带着类人猿的特征,在四川地区的古代有着这样特征的土著,就是羌族传羌戈大战中的戈基人,而古蜀王朝的建立者,就是羌族的一支。羌族人当年以戈基人为最大的敌人,甚至称戈基人为‘魔兵’,用魔兵的尸体在金沙王城前进行献祭,应该是献祭给他们所崇拜的神灵的。”敖雨泽。

    “问题是金沙遗址在二〇〇一年被挖掘出来的时候,不过在地下几米的深度,而这里却是在地下三四十米,献祭为何要在地下进行呢?”明智轩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除非有人能解读上面的碑文。这些碑文我只能勉强看懂几个字,无法理解上面的含义。”敖雨泽摇摇头,然后让我们照着断裂的石碑,用拍了几张照片。

    “还要继续吗?”我朝前看了看,前方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这用于献祭的地下建筑到底有多广,不由得起了回去的念头。

    “急什么?还没有找到张铁柱,既然刚才的埋尸地不过是幻影,那么这个幻影是怎么形成的,张铁柱身上沾染的尸气又是从何而来,这些我们都没有答案。”敖雨泽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就在我们要继续往前的时候,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尖叫,正拿着电筒的明智轩吓了一跳,电筒顿时掉落在地,因为我们所处的地方依然是一个向下的斜坡,电筒竟然一路滚入到摆放了无数尸体虚影的祭祀坑中。

    明智轩暗骂了一声,也不等敖雨泽发火,立刻自觉地跳入坑中去捡,就在他弯腰的瞬间,我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那味道几乎让我晕过去,敖雨泽也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口罩戴上。就在她要递给我一个时,前方人影一闪,我依稀看出是张铁柱的身形,只是他四肢着地奔行的速度实在太快,和那天晚上袭击我的兽皮怪人比也毫不逊色。

    敖雨泽当先拿着枪追了进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我转过头想要让明智轩赶紧捡起电筒上来,却看见明智轩竟然一个劲地哆嗦,电筒明明近在咫尺,他伸出的却像是陷在泥泞中,怎么也够不着。

    “搞什么鬼?快捡起来啊!”我催促道。张铁柱已经远去了,可这尸臭味却越来越浓烈,再看看哆嗦不已又不出话来的明智轩,我突然想到一个荒谬的可能,不会是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明智轩虽然性格上有些讨厌,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于是一路跑着跳下祭祀坑。果然,越是靠近祭祀坑,尸臭就越浓烈,这让人作呕的味道,正是从祭祀坑中散发出来的——这些原本处于虚幻状态的尸体,开始实体化了,所以才能被我们闻到这么强烈的味道!

    而明智轩,已经被半实体化的尸体陷在祭祀坑中,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却动弹不得。

    等我跳入坑中,脚下已经踩不到坑底,而是直接踩在这些非人的无头尸体上,所有的尸体都似乎是因为虚实转换了无数次而融化然后凝结在一起,或许正因为这些尸体处于虚实之间不停转换的状态,才能够保存这么多年。不过这些已经无从考证了,最关键的是,我能够感受到脚下尸油的湿黏,还有一股股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阴寒。

    赵军没有错,这个地方的确是冷得让人受不了,只是需要尸体处于实体化的状态。这就是传中的阴气吗?我脑子中闪过这些念头的时间,终于到了明智轩附近,他的双脚到膝盖的位置,都被突然实体化的尸体陷在其中,臂前半段也因为捡电筒的动作深陷其中,诡异的是,电筒的光芒依然能够看见,只是比先前要昏暗了许多而已,因此被电筒光照射到的尸体,都显出诡异的半透明来。

    “救我,救救我”明智轩一个劲地声呢喃着,或许是因为极度的害怕,害怕惊醒这些亡灵,他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以至于我先前没有听到他话。

    “放心,不要紧张,一定有办法救你的。”我劝慰道,中还不停地搬着粘连在一起的尸体,需要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将一具尸体搬开少许。

    “赶快啊,我感觉我的脚似乎都在融化了”明智轩哭丧着脸低声号叫。

    “正忙着呢,不要乱叫。”尽管身体上感觉无比阴冷,可额头的汗水却一颗颗滴下,这个时候我无比想念敖雨泽,她在的时候或许有办法,至少,这个暴力女的力气也要比我大多了,可惜她却去追张铁柱去了,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眼看着明智轩似乎正在一点点沉下去,由于他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很快他的脸就要碰触到最上面一层尸体,明智轩只能极力将脖子朝上仰起,否则光是亲到这些千年古尸,估计他就算获救也要恶心好几年。

    怎么办?快要来不及了,如果他整个人都沉入这尸海当中,就算敖雨泽来了估计也回天乏术吧?

    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些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处于虚实之间,就像前两天晚上袭击我的兽皮怪人一样,或许这些尸体和那兽皮怪人都是一个种族的,也就是羌人传中的戈基人,那么在羌族传当中,戈基人怕什么呢?

    羌戈大战是羌族最著名的史诗,里面记载了羌族先民对抗“魔兵”戈基人,在前期失败后经过羌族的神明木比塔曾用三块白石化为三座大雪山阻挡戈基魔兵的追杀,之后羌族人一直将白色的石头视为神明的象征。也就是,戈基人最怕的是白色的石头

    我低头看了看胸口挂着的白色符石,再联想到旺达爷爷的身份,正是羌族的释比传人,经他的送给我的刻画有符文的白色石头,当然不是一般的白石可比,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试一试?

    我将白色的符石从胸口取下来,然后放到明智轩的边。似乎是感受到了这数千年前的宿敌的气息,白色的符石上面血红的符文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我能感觉到符石开始变热发烫,以白色的符石为中心,戈基人的尸体开始融化开来。

    十几秒钟后,明智轩的已经能够在融化成黏稠液态的尸体中轻微活动,一点一点拔了出来。解放了一只后,我又将符石移动到另一只旁,待他能够抽出双直立起身子后,又将符石放在他的双膝之间,待尸体融化一部分后,拉着他的像是拔萝卜一样将他给拔了出来。

    从融化的尸液中将快要沉下去的白色符石捞起来,甚至顾不得发出昏黄光晕的电筒,我们连滚带爬地重新回到祭祀坑边缘,借着昏暗的灯光对视一眼,经历了生死后,似乎先前的那点矛盾也不算什么了,也顾不得这里的恶臭,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明智轩一边笑一边龇牙,他陷入尸体中的双脚和双,都已经红肿起来,可能是尸体中的尸气所侵蚀,这种伤虽然不影响行动,但是以后很可能落下病根。

    “笑个屁,还不来帮忙?”不远处一个光点移动过来,并传来敖雨泽的声音,不过在我们听来,这无异于天籁之音。

    很快,敖雨泽走近了,里还拖拽着一个人,不是那张铁柱还能是谁?不过此时的张铁柱已经昏迷过去,也不知是不是被敖雨泽给打晕的。

    我们两个赶忙上前,敖雨泽放下张铁柱,捂着鼻子问:“你们两个掉茅厕里了?”

    将刚才的经历简单了一遍,敖雨泽的脸色沉了下来,喃喃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追张铁柱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先给明智轩治伤吧,这尸气很诡异,不是一般的厉害。”敖雨泽看了一眼脚肿胀的明智轩,淡淡道。

    明智轩一脸幸福地望着敖雨泽,不过当敖雨泽拿出一把匕首,在他双双脚上都各划了一个十字口准备挤出瘀血的时候,却马上变脸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敖雨泽看着他的脚流出乌黑腥臭的血水,丝毫没有因为明智轩的惨叫动容,她双按在伤口周围,每一次用力,都让明智轩痛得哆嗦一下,然后叫声更加凄厉。

    终于,四个伤口的乌黑血水渐渐变成红色,敖雨泽从背包里取出一包不知是什么成分的药粉敷在伤口周围,顿时伤口发出哧哧的响声,明智轩直接痛得晕了过去。

    “晕过去也好,免得叫起来烦人。”敖雨泽喃喃低语。我在一旁打了个寒战,这果然是个魔女,下次千万不要在她面前受伤,要不然就算被她救了也要丢掉半条命。

    很快,我发现从明智轩的伤口中钻出不少相貌狰狞的虫子虚影,这些虫子一离开伤口就开始不停挣扎,但是很快就在药粉的作用下渐渐变得无力起来,最后完全透明化消失掉。

    直到流出的血全部变为鲜红,并且没有半透明的虫子虚影出现,敖雨泽才从背包里拿出纱布给明智轩包扎上。或许是包扎的时候有些用力,明智轩很快痛得醒了过来,满脸幽怨地看着敖雨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会就这样被困在里面了吧?”明智轩缓过神来,有气无力地问。

    “问这个家伙吧,不过我估计他不一定实话。”敖雨泽踢了地上的张铁柱一脚,张铁柱呻吟一声,却没有动弹。

    “装死?”敖雨泽冷冷一笑,从背包中取出一副注射器,然后从一个药剂瓶中吸入某种不知用途的药剂,竟然直接扎入张铁柱的心脏位置,光是看着就感觉到这滋味不好受。

    张铁柱的身子开始不停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扭曲狰狞,最后猛地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眼睛更加鼓出,像是随时都要掉出来。

    令人感到更加心悸的是,他的双眼已经变成完全的赤红色,像是两颗幽深的红色宝石,在电筒光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光。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它它在侵蚀我的神血快停下,快停下啊,神过,失去了神血,我就不能长生不老了”张铁柱强忍着痛苦,结结巴巴地。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几个极为关键的地方:神血、神、长生不老。这些关键的点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操控这一切的是某个自称是“神”的家伙,它赐予了自己的血脉给张铁柱,并告知他能够凭此长生不老?

    一旁的明智轩也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听了张铁柱的话,脸色突然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敖雨泽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话。

    “这种药物能够让你变回正常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所谓的添加了神血的药丸能够让人长生不老吧?恐怕就是你口中的神自己,也做不到吧?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出你遇到的一切,然后做回正常人,或者我送你上路。”敖雨泽毫无感情地看着张铁柱,蹲下身子,将先前那把给明智轩放血用的匕首横放在张铁柱脖子旁,匕首看上去十分锋利,只需微微用力,恐怕就能轻易划破张铁柱的喉管。

    张铁柱眼中的血色开始消退,鼓起的眼球也渐渐回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身上那股和尸臭极为相似的异味也似乎变淡了不少,看来敖雨泽早有准备,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预见到会遇上张铁柱的。或者,她应该预见到自己会遇上的是吃了那所谓长生药的人,所以才携带了解药,只是恰好这个人是张铁柱而已。

    他似乎感受到了横在脖子上的匕首的冰凉,脸上的神色不停变幻,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对他口中神明的恐惧,开始缓缓讲述前几天他遇到的一起诡异离奇的事件。

    张铁柱是地铁施工的夜班工人,五天前,晚上下夜班后,是他和另外两个工人轮值,其中一个就是赵军。因为前些日子赌博输了不少钱,当天夜里,他等赵军等人睡下后,准备一个人到地下工地偷一些钢筋等材料藏起来,找到会再带出工地卖掉。

    他下到地下二十米深正在挖掘的隧道中,那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人施工,他收集了几十千克便于携带的短钢筋,放在一个编织袋里,准备藏到一处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建筑垃圾后面。而这堆建筑垃圾的位置,就在规模塌方的地铁隧道旁边。

    当他来到这堆建筑垃圾旁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似乎在挖掘什么。当时他还以为是和自己抱着同样想法的另外两个工人,准备吓对方一跳,谁知那两人十分警觉,竟然也马上发现了他的存在,当即放下中的工具飞快地赶过来将他几下撂倒。

    接着他被一团破布塞住嘴,双绑了起来丢在一边。那两人应该是专业的盗墓者,很快就在还没有修葺混凝土墙面的隧道一侧挖了一个盗洞。盗洞在一堆建筑垃圾背后,如果不是走近了仔细查看,就算是白天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整个过程用时还不到两个时,这个盗洞也就是我们三人进来的那个洞。

    两个盗墓者钻进盗洞之后,将张铁柱也带了下去。然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段,将盗洞的入口从里面掩盖起来。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掩盖在上面的土层塌方了一块,才让工地的工人发现。

    很快张铁柱提到一个关键的地方,他们三人通过祭祀坑的时候,里面只有散乱的骸骨,并没有在虚实之间按照一定时间转换的无头尸体。很明显,这些虚实不定的尸体是他们几人触发了这个地方的某些神秘的东西后才出现的!

    通过祭祀坑后,两个盗墓者带着他一直朝前进入一个祭坛。这里并非是墓葬,而是几千年前的古蜀王朝某个朝代的隐秘地下祭祀场所,一般来祭祀场所也有不少的祭器和礼器,放在现在也十分值钱,珍贵程度不亚于盗掘一个知名的古墓。

    两个盗墓者一路上非常谨慎,而且训练有素,还隐隐带着特种军人的作风,不过按照张铁柱的描述,看他们的长相似乎不是中国人,而像是中亚一带的人种。他们一路上也没有话,但十分默契,似乎几个势就能相互间交流。不过如果是外国盗墓者的话,就算话张铁柱也完全听不懂。

    这两个外国盗墓者对这处祭祀场所似乎早有所了解,但直到最后,张铁柱才发现他们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来偷盗祭器那么简单。

    前方的祭台上,呈品字形堆放了三堆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和人类略有差别,就是颌骨特别突出,牙齿也普遍朝外龅出,并且眼眶的位置更加深陷。

    几乎不用过多考虑,我们也明白这堆骷髅头很可能就是祭祀坑中的尸体失去的头颅,当时的古人将可能是戈基人的战俘身体抛入祭祀坑,但头颅却放在了祭坛上当成祭品。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尸体最后变得虚实相间,在不同的时间段状态不同,而这些头颅却一直保存下来,经过几千年的时光,上面的血肉早已经腐化,只剩下几百个骷髅头。

    让张铁柱尤为奇怪的是,这两个外国盗墓者将祭坛周围几件疑似法器的青铜器收起后,又在祭坛中转了几圈,里拿着一个疑似罗盘的东西,然后从一个方位开始挖掘,挖了有一米多深,从一个的石棺里面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乌黑的木雕神像。

    这个神像只有二十厘米高,雕刻的风格和金沙博物馆里陈列的方面大耳纵目的青铜人像有几分神似,中还拿着镀金的法杖。

    他们将神像恭恭敬敬地放在三堆骷髅头的正中间,同时也是祭坛正中的位置,然后用刀割破自己的腕,淋在神像上。

    一旁的张铁柱当时十分害怕,可还是瞪大了眼看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且也惊恐地看到,那些淋在神像上的血液,很快被神像吸收。

    接着两个盗墓者不再将鲜血淋在神像上,而是用自己的鲜血在祭坛上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像是在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等两个盗墓者完成所有的符文,张铁柱感觉这些鲜血画出的符文似乎亮了一下,然后所有的血迹在一瞬间消失,接着四周的景色似乎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就像周围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形象点,这种感觉如同一个原本视力正常的人观察到的清晰世界,一下切换到有五百度近视外加散光的人看到的模糊景致。

    不过这种模糊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所以张铁柱提起这一点的时候自己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幻觉。

    可接下来张铁柱看到的一幕,却让他差点儿魂飞魄散。

    那原本不到二十厘米高的神像,这个时候竟然突然间变得有三米多高,一双朝外鼓出的眼睛,更是像真人的眼睛一样闪动着光泽。如果换成是人类的眼神,里面要表达的似乎是无尽的冷漠和对众生的不屑。

    两个盗墓者朝神像跪拜着,嘴里叽里咕噜地念诵着什么,张铁柱一句也听不懂,只勉强记住了几句。

    接着神像的肚子朝内凹陷,像是张开了一张大嘴,两个盗墓者却一脸惊喜和狂热,带着搜刮的祭器,争先恐后地钻入神像凹陷的洞口中。

    没过多久,神像的肚子里传来古怪的咀嚼声,接着一个全身长满绒毛、下身围着兽皮、身高只有一米四五,但极为强壮的怪人拿着一根长矛走出来。它的嘴边,还有血迹和一团疑似脑浆的灰白色黏稠物,让张铁柱差点儿晕了过去。

    它出来之后,先是仰天长号了一声,随后嘴里发出“嘎叽嘎叽”的叫声,却是理也没有理张铁柱,直接朝外奔跑,只奔跑了几步,它的身子就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空气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差点儿跳起来,从张铁柱口中的这个从神像中走出来的怪人,几乎就是前两天晚上袭击我和廖含沙的怪人的翻,甚至连消失的情形都一模一样,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两者就是同一个疑似戈基人的鬼影。

    如此来,这几天晚上金沙遗址周围的人看到的所谓突然消失的鬼影,八成都和这个家伙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为何它会跑到我所在的区来伤人,那里离金沙遗址还有不短的距离。难道,是我在测试的那个诡异的游戏的缘故?可它最先伤害的,明明是我的邻居,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联。

    接着张铁柱在担忧与害怕中晕了过去,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见到了自称是神灵的一个虚影,虚影是半人半蛇的模样,像极了神话传中的女娲和伏羲,随后重点来了,那个虚影竟然匪夷所思地告诉他,在两个亵渎神者身上,有一枚血红色药丸,它声称药丸是蕴含了神血的长生不老药,作为让他保密今天晚上见到的一切的奖励。

    等张铁柱醒来后,身上捆着的绳索已经松开了,他慌忙取下塞在口中的布团,这才发现那两个外国人竟然都趴在祭台上。他大着胆子上前,又被吓了一跳,这两个外国盗墓者已经气绝多时,两个人的脑袋都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似乎脑浆都被掏空了。

    张铁柱当即呕吐起来,战战兢兢地看向祭坛中间那重新变回二十厘米高度的神像,然后在神像附近发现了一个巧的金属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粒血红的圆滚滚的丹药,和他梦里蛇尾人身的神灵送他的丹药别无二致。

    张铁柱当时看着这粒龙眼大的红色药丸,只感觉上面的血色不出的诱人,便鬼使神差地将药丸吞了下去。接着他感觉自己又昏睡过去,身子时冷时热,但身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只是脑子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整个世界对于他来都像是隔了一层纱般模糊不清。

    他本来想马上离开的,可是也像明智轩一样,差点儿陷在来路上的祭祀坑中那无数突然实体化的尸体中,被吓得原路返回祭坛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过了多久,直到肚子饿得受不了,可是这地下哪里有食物,除了那两具外国盗墓者的尸体?饥饿之下,本来脑子就不清醒的张铁柱竟然以两个盗墓者的尸体为食,以至于最后沾染了一身的尸臭味。

    直到昨天,一声巨响后,大概是两个盗墓者挖掘的盗洞被地下水侵蚀引起了一场规模的塌方,终于有工人发现了盗洞。而张铁柱也顺着发出巨响的声音一路找过去,这次他运气很好,祭祀坑内的尸体处于虚化的状态,顺利地返回盗洞口,然后钻了出去。

    后来有工人也沿着盗洞下来,可是刚好遇上祭祀坑的尸体处于实体化的状态,随之而来的寒气让那个工人害怕了,立刻摇动绳子让人拉他上去,也就没有看到祭祀坑中可怖的一幕。上去后那个工人将当时的情况一,其他人更加不敢下去,准备过两天请个高人作法后就回填土石方封存起来,要不然施工方早就通知相关部门了。

    我们听完张铁柱的讲述后面面相觑,对他所的一切将信将疑,突然变大的神像、从神像肚子里走出来的时隐时现的戈基人鬼影如果不是张铁柱真的变得不人不鬼的然后在敖雨泽注射的针剂下才渐渐恢复过来,再加上我们见证了不停虚实转换的祭祀坑中的尸体,放在白天我们恐怕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该死的,早该想到是这样,意识曲面已经扭曲成这个样子了吗?”敖雨泽声嘀咕了一句,可能其他两个人没有听清楚,可我耳朵灵,不由得茫然问道:“什么意识曲面?”

    敖雨泽猛地住口,似乎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东西,干笑两声:“没什么,你可以理解成传中的鬼域什么的。”

    我一脸不信地看着她,不过敖雨泽心理素质极好,根本就没有理会。她打定主意不的话,不管是我还是明智轩,估计都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

    张铁柱已经停止了颤抖,似乎那股痛苦过后,他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我们去祭坛看看。”敖雨泽提议道。先前她追捕张铁柱的时候,并没有到达祭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