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巴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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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全部排空后,随着一阵咔咔的响声,澡堂的其中一面墙壁开始移动,然后露出一个一米三左右直径的圆形通道来。神秘女人向里面指了指,自己却没有下去,反倒是显得有些焦急地待在一边,对敖雨泽做了几个势。

    “她要关闭入口然后引开追踪我们的人,我们先下去。”敖雨泽似乎很快明白了神秘女人的意思,弯腰从那道门钻进去。我扶着明智轩也连忙跟上,刚走了几步,后面的门就被关上了,通道中一片漆黑。

    还好我们的背包中带了战术电,我摸出电来,打开后朝四周照去,四周都是混凝土结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儿了,有的地方已经长出了苔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口会这么,所有进入的人都必须弯着腰。

    通道呈螺旋形一直向下,还好坡度不算太陡,敖雨泽在前面探路,我和明智轩相互搀扶着防止打滑的情况发生,这样慢慢挪动往下走了有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了底部。

    这里是一个堪称庞大的地下建筑,似乎利用了当年的一些军用工事,带着部队特有的那种粗犷的风格。地下建筑保存远比地面完好,基本上都是混凝土或者砖墙结构,建筑年代应该是五六十年代,地面上还有不少散落的印有编号的破烂木箱,这和此处曾经是军用的秘密研究所这个传闻倒是比较吻合。

    地下的通风设施应该还在起作用,我们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气闷,只是觉得里面似乎有些潮湿。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我低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我依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建筑,但仔细回忆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游戏里那个隐藏关卡提示的脑康医院,应该指的就是这里了,不过这个地方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敖雨泽嘟囔着。

    “刚才救我们的女人是谁?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入口?想必她已经进来过了吧?如果有什么线索,她也应该早就得到了。”明智轩大概是恢复了一点,弱弱地问道。

    “那应该是我的一个同伴吧,不过她戴着口罩和墨镜,我不敢完全确定,只能保证她是和我们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她引导我们来这里,肯定有她的用意,或许是这里有关于那个组织的重要线索。”

    “你一直在提到的‘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这么神秘?会不会就是在追查我下落的组织?”我问道。现在对于这些神秘组织,我十分敏感,生怕是要对付我的。

    “可能性相当大,但在证实这一点之前,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你还是少了解为妙,不然会给你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暗骂一声,眼前的女人老是在一些关键信息上玩神秘,如果不是屡次证明她的战斗力远在我之上,我怕是已经忍不住要逼问一番。

    进入明显已经废弃多年的地下建筑后,我们沿着通道,很快来到一个空旷的地下广场,广场有六七米高,上方是天然的岩石,应该是利用了原本的自然地貌修建的。不过是广场,其实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泳池,狼眼电照射下,能看见岩石穹顶下面全是摇曳的水光。

    这巨大的水池光是我们看见的宽度就超过四十米,而长度竟然用电筒也照射不到尽头。只是这游泳池中的水也不知是否因为过了几十年的缘故,竟然带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敖雨泽皱着鼻子嗅了嗅,然后一脸奇怪地:“我怎么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水池,怕是容量至少有上万吨,哪怕是稀释后的福尔马林,按照五六十年代的国民经济水平,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怕是一笔了不得的巨大财富了。”我笑着回答。

    完我朝巨大的水池靠近,离水池只有两三米的时候,电筒照射在水池上,竟然发现了好几个人影浮在水面上。我大吃一惊,让敖雨泽的电筒也朝那个方向照射过去,这才看清那不是活人,而是几个赤身裸体、已经泡得发白的尸体。

    正当我脸色苍白地想要挪开视线的时候,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从远而近,在电筒的照射下,我们目瞪口呆地看见一艘独木舟从远处悠然划过来。独木舟的前方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昏黄光芒。

    敖雨泽突然大叫了一声,接着捂住了嘴巴,我听得出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惊讶。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在船的后面,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尸体竟然漂了过来,就像是无数的死人正推动着这艘诡异的船在前进一般。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也感觉到背后有些发凉,我之前也不是没有看到过死人,包括被水淹死的时候在老家的河边也见到过,尽管浮肿得让一般人害怕,可我这方面胆子很大,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集中地看到大量的死尸,几乎不用数,我也能大致估算出船后面密密麻麻的尸体,至少有好几百具,而更多的死尸还在从水池底部浮上来,就像是水池下面有一只巨大的在搅动水池,让这些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尸体在短时间内一一浮上水面,呈现给我们一幕恶心到极点的奇观。

    前几天我们在祭祀坑中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量的尸体,可那些尸体都在陆地上,就算粘连在一起有些恶心,但比起泡在池子里不知道多少年已经发白发胀却没有腐烂这一点来,又显得要正常多了。

    船离我们只有十来米了,此时我才看清在船上,居然有一个人。那是一个似乎瘸了一条腿的驼背老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在电筒光照射下,我惊讶地发现他瞎了一只眼睛,一个眼眶空洞洞的,看上去异常诡异。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却没有胡须,或许是灯光照射的缘故显得异常苍白。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颤颤巍巍的,中撑着一根竹篙,每朝水池下面一点,船朝前移动一两米,更是因此从池底多搅起几具死尸浮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但是简洁有力,就像是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和臣民,只是这些臣民是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尸体,这个地方似乎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死亡之国。

    “你是谁?”我大声问道。船上的驼背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停住了船,对着我和敖雨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稀疏的黄褐色牙齿!

    驼背,瘸腿,瞎眼我突然有点可怜起这个看上去十分诡异的老头儿,这是要经历多少苦楚才能造成这么多身体的残疾,或许正是因为他本身就长得这样诡异骇人,所以才只能一直和尸体相伴?可是,这里的尸体到底是哪里来的?是否和当年的秘密研究有关?

    “你来了?”驼背老人停住船,用仅剩的一只眼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毛骨悚然,就在我忍不住又要开口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地了这三个字。

    “你认识我?”我有些不确定地问,见到这个驼背老人的时候,我除了害怕之外,竟然还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难道我竟然认识他吗?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驼背老人,就是正在找我的那个组织的人吗?那指引我们前来的女人,是否知晓这一点,她是不是故意引我们进来的?

    驼背老人使劲抽了抽鼻子,像是在呼吸着空气中某种我闻不到的鲜美味道,不过这个鬼地方除了那股防腐水的味道之外,就是更加让人闻之欲呕的尸臭,而这老头儿竟然一脸享受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变态。

    “我怎么会认识你,但我就算瞎眼瘸腿,还是记得这股味道啊你身上血脉的味道!”驼背老人阴森森地一笑,剩下的那只眼在船头灯光的照耀下,竟然带着光辉,但我明白那目光的含义是无尽的贪婪。

    我的心一紧,尤其是当听到“血脉”两个字时,总觉得自己血液似乎也躁动了一下,似乎自己血液中有某种东西被触动了,它们一直潜伏着,或许真的是十几年前被旺达爷爷所封印住。但在这个地方,它们因为眼前这诡异的驼背老人的缘故,再度蠢蠢欲动。

    我当然不可能忘记十几年前,当我的血脉发生异动时,那番万虫来袭的景象,而眼前的驼背老人那贪婪到极点的神情,几乎活脱脱就是一个人形的虫子,从骨子里对我体内的血脉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渴望。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明智轩转过头对我们道。

    敖雨泽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古怪的驼背老头儿,驼背老头儿将一只的食指和拇指放入口中,鼓着腮帮子吹着无声的口哨,那情形带着不出的诡异。

    我的心打了个突,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巨大的水声响起,接着在我们的正前方,无数的死人臂开始挥舞,接着一个如同蜈蚣和蛇的混合体的生物出现,最让人惊悸的是,无数的蜈蚣脚竟然是由大大男男女女的不同臂组成的,只是这些臂都是反关节的,而且每个掌,都只有四根细长的指,指与指之间都连着一层半透明的蹼状物。

    但是它的身体前半截,却是一个壮硕到极点的男人的样子,只是它的身躯似乎被无数次地缝合过,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缝合过后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粗糙的线头。

    它支起身子,光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三米多高,男子身躯上的两条臂异常粗壮,其中一只臂上还提着一个人头,人头上的脸已经被啃掉了一半,脑袋上有一个洞,黏糊糊的脑浆顺着洞口缓缓流淌。

    这怪物身躯两侧的由反关节的掌组成的十余对细足与臂相比,就显得渺了许多,这些细足不停挥舞,看上去并非只是装饰那么简单。怪物本来长着一张还算英俊的男子的脸,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可当它看到我和敖雨泽时,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嘴巴急速地张开,很快到了极限,脸上的皮肤朝后快速褪去,露出只有肌肉和牙床的嘴来,满口尖利的牙齿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应该有的。

    胸口挂着的白色符石传来阵阵灼热,似乎在提醒着我这东西极不好惹。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明智轩吓得大叫一声,竟然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力量,撇下我回头就跑。

    我没空去管胸口的白色符石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拉了敖雨泽一下,也跟着明智轩跑去。身后传来驼背老人的狂笑声,然后是带着命令式的吼叫:“抓住后面那个男的,不要伤害他,我需要他的血!”

    水声再度响起,我们没有回头也猜到是那怪物已经从水池中跃起,就在我们身后追赶。

    那怪物的速度很快,我几乎能闻到它粗重的喘息下呼出的恶臭。敖雨泽的身体素质明显比我高出一大截,本来我们是一起逃跑的,可是仅仅半分钟后,她就超过了明智轩,最后面是我,而我奔跑的速度早已经到了极限。

    接着背后传来巨大的风声,我本能地弯腰低头,只看见一条粗壮的黑影从眼前扫过,走廊中石块纷飞,显然墙壁的一角已经被那黑影砸碎。我微微偏头,发现黑影竟然是那怪物的尾巴,我有些骇然地压榨出最后一丝体力,速度提升了少许,总算没有被那怪物追上,反而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敖雨泽带着我们一起在这半是天然半是人工的地下建筑中穿行,一连穿过了好几条原本的洞穴改造的走廊,可也没有摆脱它的追踪,只是再度将距离拉开了一些。身后不停地传来那怪物的咆哮声,让我们片刻都不能松懈。

    也不知跑入了哪条岔道,前方竟然出现一条六七米宽、不知道有多深的沟壑,沟壑内隐隐有水声传来,应该是一条地下暗河。

    沟壑上有一座木头搭建的桥,只有一米多宽,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缺乏维修的缘故,大半都朽坏了。敖雨泽脸色大变地停下了脚步,我看了看四周,除了这座桥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

    我脸色苍白地回头看了看渐渐接近的怪物,这个时候已经能看到它连同粗壮的尾巴,全长至少在六米以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物种。

    明智轩也吓得哇哇乱叫,见敖雨泽停下,自己却毫不停留地朝前冲去,竟然被他很快冲了过去。敖雨泽见他顺利冲过朽坏的木桥,于是往后退了几米,然后加速朝沟壑对面冲过去。

    那怪物离我只有七八米了,我眼看着敖雨泽还差几步就要到对岸,不敢再迟疑,也一咬牙跟着冲了过去。

    刚冲到一半多点的时候,或许是两个人的重量终于让这座朽坏的木桥到了承受的极限,哗啦一声,竟然塌了半边,我脚下踩着的桥面刚好塌了一块,脚下一空,一个趔趄朝下摔去。

    敖雨泽大叫一声,探抓住我的衣领,但她也被我的重量带着朝下栽倒。好在她的反应十分迅速,竟然在关键时刻另外一只抓住了木桥上的一根缆绳,然后飞速地在上绕了两圈。

    我们两个都吊在已经垮塌了一半的木桥上不停晃悠,仅仅是过了几秒钟,那怪物已经到了对岸,一双赤红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我们。

    明智轩看着在缆绳上摇晃的我们,哭丧着脸:“怎么办?我一个人拉不动你们两个啊”

    我和敖雨泽都憋着一口气,不敢话。或许是那怪物也意识到以它的重量再冲上木桥的话,只会全部掉入沟壑下面的地下暗河,因此在对岸盘旋了一阵,却没有急着过来。

    我感觉到敖雨泽的抖得越来越厉害,很明显,就算她实力不俗,可是这样单抓住我,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微微抬头,几乎能看见敖雨泽的额头不停地冒出汗水,尽管她皱着眉头,因为咬牙切齿地用力而让美丽绝伦的脸显得微微狰狞,我却突然觉得这是她最漂亮的时候。

    “放开我,你还有会上去。”我道。

    敖雨泽似乎怔了一下,随即怒道:“什么傻话?你可是老娘收的弟,连弟都罩不住,今后让老娘怎么混?”

    我心中感动,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而这个时候,对岸的怪物似乎也耗尽了耐心,朝走廊的墙壁上爬过去。

    它身上的无数如同人类掌似的细足,似乎每个指头都有着壁虎一般的吸力,看上去体重至少有几百千克的怪物竟然稳稳当当地爬上墙面,然后通过没有怎么修缮过的岩石顶部缓缓爬过来。

    眼看着那怪物居然能够通过顶部爬过来,明智轩大叫一声,回头就跑,边跑还边喊:“你们先坚持一会儿,我去引开它”

    声音渐渐远去。这浑蛋!我和敖雨泽气得想笑,但目前的情况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当初你怎么答应这怕死的家伙跟我们一起来的这家伙这么一个人闯到前面去,不会有什么事吧?”虽然现在情况万分危急,可看着明智轩远去的背影,我还是禁不住吐槽。

    “放心,这家伙虽然又怕死又经常犯二,却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而且往往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敖雨泽看着渐渐接近的怪物,居然还有心思解答我的问题。

    这怪物到了我们上方后,两米来长的尾巴上好几对细足牢牢地附着在岩石顶部上,然后整个身子朝下探下来,两只超乎寻常强壮的臂朝下伸出,长长的指甲竟然只差十几厘米就触碰到敖雨泽死死缠住缆绳的臂。

    我抬头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天外,而敖雨泽也似乎知道等不了了,大声了句“心”,还不等我明白其中的意思,竟然就已经松开了缠着臂的缆绳,和我一起朝下方深不见底的沟壑掉下去。

    下落的时间持续了两三秒,然后“扑通”一声双双落入水中。冰冷的地下河水很快将我们两人淹没,我呛了好几口水,直到下坠的力道被水的浮力抵消,才在敖雨泽的拖拽下从河面冒出头来。

    我们顺着地下暗河被冲出了十几米,然后才听到一声巨大的水声,应该是那怪物也掉下来了。想到对方先前就一直藏身在满是尸体的水池中,想来水性要比我们好上十倍,几乎不用敖雨泽提醒,我也开始扑腾着拼命朝前划去。

    在地下暗河中划了有一百来米,那怪物竟然奇怪地没有追上来。正当我庆幸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和胸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让我们两个速度都慢了下来。我估计是河床上的石头。我强忍着疼痛,正要绕开阻挡我们的石头,一旁的敖雨泽却发出一声惊呼。

    我扭过头去,却什么都看不见。因为电筒早已经掉入地下暗河中。这个时候暗河里一片漆黑,我只能凭着声音估计敖雨泽的位置。

    “怎么了?”我问道。

    “我摸了摸周围,这好像是条船。”敖雨泽轻声道。

    “船?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船?”

    “你托我一把,我翻上去看能不能用。”敖雨泽低声道。

    我“嗯”了一声,摸索着要托举敖雨泽翻上船去,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无意中竟然捏住一团高高的柔软的隆起,感太好了,便不由自主地捏了捏,随即背传来疼痛,是被敖雨泽打的。

    “浑蛋,你敢吃老娘豆腐,往哪儿摸呢这是?”敖雨泽恼怒地。

    我脸一红,还好暗河里没有光线完全看不见,不过也明白了刚才摸到的是哪个部位,了声对不起后,按照刚才的感估算了下敖雨泽的位置,托着她的腰朝上托举。还好这个位置的水很浅,我能站在河床底用力,借着水的浮力,一下就将她朝上举起了三四十厘米。

    敖雨泽似乎用双攀住了船舷,然后开始发力。我的能够感觉到那纤细的腰肢上发力带来的细微扭动,让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荡。

    “果然是条船!”敖雨泽发出惊喜的叫声,还好我们掉下来时背包依然是在背上,她似乎从背包里找出了备用的防水电筒。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眼前一花,过了好几秒才慢慢适应过来,然后在亮光下看清这是一条只有三米多长的木船。

    敖雨泽将我拉上船去,我们在船上只找到一支完好的船桨,另外一支已经只剩下半截,船只尽管很旧了,但并没有漏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条船估计是地面的精神病院废弃前的吧?这么已经有四十年左右了,居然还能使用。”我忍不住啧啧称奇,先前那座木桥远离水面都早已经朽坏,而这艘船泡在水中却完好无损,这确实比较奇怪。

    敖雨泽从原来的兴奋中缓过神来,皱眉道:“的确奇怪,我看看这木质应该是铁梨木的,不过似乎上面刷了一层特殊的油漆,水浸不进去。”

    “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吧?”我有些无力地吐槽,用电筒朝后方照了照,还好,并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身影。

    “浑蛋,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吧?等等,我找找船上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敖雨泽在船上很快找到一些残破的救生衣和一包似乎是六七十年代的旧衣服,还有一个包里有几个生锈的铁皮罐头,周围全是霉变的黑灰,估计这是船的主人当初准备的食物。

    接着她又在船上找到一个密封的陶罐,我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陶罐敲碎,然后露出里面一个黑色的塑料包来。

    塑料包表层被渔线缠绕了几十圈,封得严严实实,似乎是为了防水。敖雨泽直接用刀挑开渔线,打开包,发现里面是一张草图和一个的笔记本。笔记本上有不少特殊的符号,翻了两页没怎么看懂,就暂时略过了。我们打着电筒仔细查看那张图,发现它竟然很可能是这座废弃的精神病院地下建筑的简要地图。

    敖雨泽盯着地图仔细看了一阵,我们所在的地下暗河也有清晰的标注,她似乎很快计算出了方位,吩咐我:“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另一个回到地下建筑的入口,你先下去推一把,不然这船开不了。”

    我悲叹一声,从船上下来,使劲在船尾推了一下,但是船只摇晃了两下,却并没有如愿朝前开动。

    “是船底有啥问题吧?”我嘀咕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拿着防水电潜入水中,想看看船底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因为我先前的动作,水已经有些浑浊,但在电筒的灯光照射下,依稀显出一张被水泡得浮肿发白的女人的脸来,最诡异的是她的身体,竟然并非是人身,而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巨大蚕虫的样子,整个蚕虫的身体挂在船底,还有无数的白色丝线粘连在一起,将船底牢牢地固定在水底凸出的岩石上。

    我吓了一跳,猛地从水底冒出头来,却不料泡在水中的腿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电筒朝下照了照,发现那竟然是一团团细细的如同海藻一样的东西。我本能地伸去抓了一把,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哪里是什么海藻,赫然是长长的白色头发!

    “怎么还不动?”敖雨泽探出头来,瞪大了双眼问。

    我哭丧着脸:“大姐,我也想,但是我觉得船下面,貌似有个女鬼啊”我不是没看过鬼魂相反,比正常人看到的还要多得多,以往虽然也被吓住过,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女鬼的头发给缠住,因此连音调都有点变了。

    敖雨泽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从船上跳了下来,待她看到我脚上的白发,脸色终于变了:“不是头发,是鬼弦!怪不得追我们的怪物没有动静,原来是有这玩意儿在”

    “你认识这玩意儿?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弄掉它”

    “鬼弦,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要弄掉它,我觉得除了火烧外只有一个办法。”敖雨泽脸色古怪地。

    “什么办法?”

    我对敖雨泽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这句话虽然稍稍觉得奇怪,却没有多想,只是简单地想要知道怎么弄掉这东西。毕竟先前在金沙遗址地下祭祀坑的时候,那个神像的出现,已经预示着这世上存在不少神秘的法器,有可能沟通某些未知的世界并影响到现实。

    “你的血。”敖雨泽淡淡地。

    我呆住了,尽管从我就知道我的血不同常人,甚至连先前遇到的驼背老人也似乎很渴望我体内奔腾的血液,在祭祀坑的时候,我的血也是最终破坏神像的关键物品,但是敖雨泽对我血液的了解程度,却比我自己还深,总不会是她之所以需要我一直和她一起冒险,帮助她解决这些神秘的难题,就是看中了我血液的异常之处吧?

    不过想想当初是旺达爷爷指点她来找我,或许是旺达爷爷向她透露了这一点,我不由得对旺达爷爷有点微微的怨念。

    我按照敖雨泽的吩咐,用刀在食指上开了道口子,然后抬起脚来,让那些缠着我腿的白色发丝离开水面,将指上的血液朝敖雨泽口中的鬼弦上滴下去。

    来也怪,我的血滴在鬼弦上,鬼弦竟然就像是铁丝遇到了强酸,很快就被溶断。

    我大喜之下,也来不及细想自己的血到底有何异常。不过想着船下还有一个诡异的东西,还是感觉应该尽快离开为妙,于是对敖雨泽道:“水底还有一个长着女人头的巨大蚕虫,这些白色的发丝,也就是你的鬼弦就是那个女人的头发”

    敖雨泽摇摇头:“不是头发,鬼弦应该是从那女人口中吐出来的,是一种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丝。我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鬼弦以及蚕女!还好,因为它的存在,刚才那怪物应该暂时不会过来了。而且我也依稀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我注意到敖雨泽口中又出一个新名词“蚕女”,听上去似乎和古蜀时期开国的蚕丛王有关,但是我知道没这么简单。可惜现在的环境,不是仔细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强忍住继续追问的念头,不舍地朝船只看了一眼,拿着船桨当武器,和敖雨泽一起离开这艘船,沿着地下暗河的边朝前摸索着前行。

    走了一百多米,果然看见一个稍微修葺了下的石头平台,平台上的阶梯明显是人工开凿的,一直通往上面。

    我们大喜之下,立刻离开水面,也顾不得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沿着台阶朝上面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一道厚重的铁门所拦住。

    铁门由拇指粗细的钢筋纵横交错焊接而成,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住,虽然铁门和铁链都锈迹斑斑,可是我掂量了下中的船桨,这玩意儿怎么都不可能砸开一看就十分坚固的铁门。

    敖雨泽伸拉了一下铁门,虽然摇下不少铁锈来,但也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她也没有废话,从背包中找出细的铁片和螺丝刀来,正当我要笑话她的背包简直就像是器猫的万能口袋时,敖雨泽只不过用铁片仔细地清理锁孔的铁锈后,探入锁孔简单拨弄了几下,那把大锁竟然就被她打开了。

    我还来不及惊讶,她已经将锁链一圈圈打开,然后将铁链和锁一起扔在地上,推开了不知关闭了多少年的铁门。

    “了不起!”我由衷地赞叹道,敖雨泽哼了一声,虽然没话,但语气中却透着得意。

    跟着敖雨泽一起继续前行,不多时就进入一条新的走廊。这处地下建筑的走廊,很多都是用原来地底的岩洞改造的,彼此相连,更是有不少或大或的房间。我们进入了好几个房间,都没发现什么线索,更不明白先前救我们的神秘女人为何要让我们进来。

    走了有半个多时,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非常难受。不过好处是前方的敖雨泽同样因为这个原因,火爆的身材因为衣服完全贴在身上而显露出来,在电筒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算是让我大饱眼福。

    “这样下去不行,地下暗河的水温度本来就低,我们在里面泡了大半个时,如果不烤干衣服继续走下去,就算不再遇上那怪物,我们也要病倒在里面。”敖雨泽打了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道。

    我点点头,的确,就算我现在身子骨远比时候健康,可是在冷水中泡了那么久,如果还一直穿着湿衣服的话肯定也受不了。

    敖雨泽重新拿出那幅在船上发现的地图,仔细看了看:“往前走到尽头,有一个三岔路口,往左边走到头就是仓库,或许里面能找到些生火的东西。”

    果然,不久后我们在前方的三岔路口看到一个指示牌,牌子向左的箭头下写着“仓库”两个字,我和敖雨泽对望一眼,顿时加快了脚步。

    在走廊尽头,是一堵完全由混凝土浇筑的墙面,前面正中是两扇三米多高的巨大铁门,铁门上用红色油漆写了个字,油漆不少地方都掉落了,但还是能依稀看出是个“仓”字。

    仓库竟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留下十来厘米宽的门缝。我们吃力地推开仓库大门,等里面充满霉臭的气味稍微散了些,这才迈步进入其中。

    刚进入仓库,就看见一个古怪的影子一闪,那个影子头大如斗、身材臃肿,而且似乎有四条臂,也不知是什么怪物。

    敖雨泽几乎是本能地拔出枪,正要射击,那影子突然发出“啊”的一声。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这声音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敖雨泽放下枪,没好气地:“明智轩,没事你在这儿装什么鬼?”

    “是你们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明智轩惊喜地。

    这家伙该不是以为我们已经挂掉了吧?我将电筒照射过去,这才看清楚明智轩的头上,居然戴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防毒面具,身上更是穿着防辐射服,因此看上去十分臃肿。至于所谓的四条臂,不过是他背后还横着背了一把工兵铲,刚才在黑暗中没有看清,以为从身体两侧伸出来的两截工兵铲是多出来的臂

    “你怎么这副打扮?”我忍住笑,问道。

    明智轩见我们没有追究他刚才当先逃跑的举动,不由得取下防毒面具,有些涩然地:“在这个仓库里找到的,我觉得如果再遇上那怪物,好歹能起一点防护作用”

    我扶额道:“拜托,本来你的速度比我还稍快,那怪物再追上来最倒霉的也是我,可你穿得这么累赘,是想大发好心殿后吗?”

    明智轩呆了一呆,似乎觉得我得有道理,立刻忙脚乱地将防辐射服也脱了下来,当成垃圾丢在一边。

    我摇摇头,没有和他计较,不过考虑到明智轩既然能在仓库中找到防毒面具和防辐射服,那么不定里面还有更多有用的东西。我们三人一起在仓库中翻找了一番,最后还真让我们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一把消防斧、不少空置的木箱,竟然还有半桶汽油。

    我们用消防斧劈碎了木箱,在仓库的空地上搭了个木柴堆,又淋了些汽油在木柴上,用防水打火点燃了木柴。因为怕一氧化碳中毒,仓库大门就没有关闭。

    我和敖雨泽轮番烤干了衣服换上,身上总算感觉好些了,便跌坐在地上,这一放松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是酸软的。只有明智轩没有掉下地下暗河,身上衣服也是干的,见我们两个都累得瘫软在地,连忙过来给敖雨泽献殷勤,敖雨泽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明智轩只能无趣地跑到一边,拿出自己的极品雪茄和我分享。

    休息了十来分钟,敖雨泽很快站起身来,找了几根合的木棍,用刀将仓库中盖箱子的油布裁成布条,缠在木棍的一头绑紧,然后淋上汽油放在一边备用。

    我一下就明白她是在做简易的火把,不由得惭愧起来,还是她想得周到,我们中的电筒最多还能用几十分钟,如果再遇上那怪物又陷入一团黑暗,恐怕会死得更快。

    接着敖雨泽从背包中翻出压缩饼干、牛肉干和矿泉水,还好食物都塑封得很好,完全没有进水。当初背着这个背包的时候我还有些嫌重,这个时候才佩服敖雨泽的远见,居然连食物都准备好了的。明智轩也从自己背包里拿出自己携带的食物,竟然是酱牛肉和一只撕烤兔,这个家伙背了这么远被怪物追杀也没丢下,倒是让我有几分佩服。

    吃了些东西,接着敖雨泽开始仔细研究那幅地图,我凑在一边也瞧了几眼,发现如果要想返回地面,除了我们来的路外,只有乘坐唯一的一部电梯才行。并且我们始终有一个逃不开的问题,那就是再遇上那怪物的时候,要怎么办。

    既然想到这个问题,我禁不住问道:“先前遇到蚕女的时候,你已经猜到那怪物的来历,到底是什么东西?”

    敖雨泽沉吟了片刻,最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巴蛇神!”

    “什么?又是和神灵有关?这次不会又遇到什么古怪的神灵吧?不过起来,前两天我们在祭祀坑遇到的神灵虚影,是人首蛇身的样子,现在我们遇到的怪物起来也算是人首蛇身,只是身上还多了不少掌般的细足而已。”明智轩听到这怪物的名字中有个神字,不由得紧张起来。

    “巴蛇神?有点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我没有搭理他,苦苦冥思,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你听过的应该是‘巴蛇’吧,就是一直流传于四川地区的五丁开山的传。”敖雨泽不屑地。

    我一拍大腿,果然如此,五丁开山是流传于四川地区数千年的传故事,甚至时至今日,四川省会成都五城区之一的金牛区名字的来历,就和这个传有关。

    相传古蜀国末期,杜宇传帝位给鳖灵,鳖灵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子孙。后来,他们又把首都迁移到成都。当时强大的秦国,常想吞灭蜀国。但是蜀国地势险要,俗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军队不容易通行,硬攻显然不是办法。

    秦惠王下的谋士便想出一条妙计:叫人做了五头石牛,每天在石牛屁股后面摆上一堆金子,谎称石牛是金牛,每天能拉一堆金子。贪婪的蜀王听到这个消息,想要得到这些所谓的金牛,便托人向秦王索求,秦王马上答应了。但是石牛很重,怎么搬取?

    当时蜀国有五个大力士,力大无比,叫五丁力士。蜀王就叫他们去凿山开路,把金牛拉回来。五丁力士好不容易开出一条金牛路,拉回这些所谓的金牛,回到成都,才发现它们不过是石牛,方知上当受骗。后世成都金牛区的来历,正是因为这个金牛的故事。

    但是故事还没有完。蜀王后来回递国书骂秦国国君言而无信,并把这些石牛运回秦国。秦王听金牛道已打通,十分高兴。但十分忌讳五丁力士,因为其力大无穷,不敢马上进攻。于是秦王又生出一计,准备了五个天仙似的美女,比金子还珍贵,如果蜀国国王要的话,愿意无私奉献。

    秦王的本意,想用美女计,来迷惑蜀国国王。蜀王本是好色之徒,听了以后,欣喜若狂,再次叫五丁力士到秦国去一趟,要他们把五位美女及早接回来。五丁力士带着五位美女回家的路上,经过梓潼这个地方,忽然看到一条大蛇正向一座山洞钻去。五丁力士中的一位,赶紧跑过去抓住它的尾巴,一个劲地往外拉,企图把蛇杀死,为民除害。

    但蛇很大,据换算成现在的长度单位,体长为一百八十米,比起世界上最大的动物蓝鲸都要长好几倍。巨蛇大半个身子都在山腹中,一个力士就算力气远超常人也根本拖不动,于是五个兄弟一起过来。这时蛇头已进入洞内,蛇尾巴正在洞口。他们几人联合用抱住蛇的尾巴,一点点将巨蛇从山洞里拖出了一半来。

    弟兄们十分高兴,再度齐齐使力,却听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大山崩塌下来,刹那间五个壮士和五个美女都被压死了,化为血泥,一座大山化为五座峰岭!

    秦王听五丁壮士已死,蜀道已通,知道进攻蜀国的时已经成熟,不由得心花怒放,就派大军从金牛道进攻蜀国,很快便消灭了蜀国,并把蜀王杀死了。

    因为四川在古代又叫巴蜀,因此这条和五丁力士一起被山峰压死的大蛇,又被称为“巴蛇”。甚至可以,如果传是真的,当年古蜀国被秦国所灭,其中倒是有几分是被这条巨大无比的“巴蛇”间接造成的。

    巴蛇在山海经中也有记载,例如山海经??海内经中就写道:“西南有巴国,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象。”郭璞注:“即巴蛇也。”

    同时山海经??海内南经也有这样的法:“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因此,巴蛇的存在一直是个广泛流传的传。而现在,敖雨泽居然称那怪物为“巴蛇神”,要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其实这个传还漏了一点,那就是蚕女。”敖雨泽听我复述了一遍这个耳熟能详的传,突然道。

    我回想起这个传当中,除了五丁力士和巴蛇之外,还有五个美女,莫非敖雨泽是指的她们?

    当我出这个猜测时,敖雨泽点点头:“传是这五个美女和巨蛇一起被压在山峰下后,魂魄无法回归故乡,加上吸收巨蛇死亡后的精气,魂魄潜入蜀地最常见的蚕虫体内,最后变成一个奇怪的物种——蚕女。

    “蚕女长着蚕的身子、女人的头脸,但和蚕一样,可以口中吐丝。因为蚕女没有人身,又是鬼魂所化,它们吐出的丝线,又被称为鬼弦。”

    “那么巴蛇神呢?传中的巴蛇又被称为‘修蛇’,长一百八十米,头部蓝色、身体黑色,而我们看见的却是个人首蛇身的怪物,如果没有身上那十几对掌一样的细足的话,更像是”我的脸色突地一变,因为真的去掉那十几对掌一样的细足,那怪物的形象其实也不那么诡异可怕,反而和前几天遇到的神灵虚影一样,像极了一个神话人物!

    “像伏羲,对吧?”敖雨泽似笑非笑地。

    我点点头,传伏羲和女娲是兄妹,一样的人首蛇身,留下了许多神话传,甚至连流传至今的八卦图和占卜风水等,都是伏羲所创,是整个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

    “不过那怪物的身上,我可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作为‘神’的气息。”我没好气地。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真的出现这种人首蛇身的生物,还有那人首蚕身的蚕女,这个诡异的地方就在精神病院下方数十米深处,若是待久了,可能没有病也会被吓出精神病来。

    “它们当然不可能是神,只是有人想要创造出神来,然后从神的身上,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敖雨泽脸色凝重地,只是凝重的背后,对她口中的“有些人”也显出了些许鄙夷来。

    有人要创造出神来我突然想起那个设计游戏隐藏关卡的黑客在留下的线索中,曾经提到过一份隐秘的文件——“神创计划”,从字面上来解释,神创计划,不就是创造神的计划吗?

    但我更多的是感觉到了一丝忌惮,不管神创计划和当前这个被造出来的巴蛇神是否有关,能够创造“神”的人,不管他们最终是否成功,可只要稍微想想就明白他们的可怕之处。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人商量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电梯处看看,就算这座地下基地已经废弃了几十年,不太可能有电让电梯恢复使用,可只要电梯缆绳还完好,我们咬咬牙应该能爬上去。

    走的时候我们再度在仓库中搜寻了一遍,这次居然意外地发现了半箱炸药。敖雨泽心地取出少量散装的药粉闻了闻,又用指搓了下,对我点点头:“应该能用。”

    我们将炸药放入找来的几个铁皮罐子里,同时将另外一个木箱中找到的几十枚生锈的铁钉也放了进去,用油布塞紧罐子口,做了四个简易的土炸弹,然后我和明智轩一人携带两个,拿着先前做好的火把和消防斧离开了仓库。

    敖雨泽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将剩下的那点汽油装进两个瓶子里也一起带走。

    点燃火把后,一路上我们都十分心,生怕火把的火星溅到炸药罐上,到时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被炸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