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语激起千层浪, 顿时,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的仆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就连章之杏也被这样的变故给惊呆了。
怎么回事, 这个节骨眼突然落水?
所幸章之杏是贴身仆人, 没多久, 她就被夫人“召见”了。
穿过层层建筑,章之杏达到了陆如柏的房间。
陆如柏躺在船上, 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他眯着眼, 似乎已经有了睡意。
床边站满了各个资历深厚的仆人, 两名家庭医生,以及“夫人”
章之杏见到这位夫人的第一眼时心里不禁惊讶了起来。
这位夫人相貌漂亮极了,但是气质与照片中的华贵不同。
她一头卷发扎成了公主头,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 搭着一件素色的外套。
她蹙眉,“你就是贴身仆人?跟我出来。”
明明是颇有威胁力的话,但是她却有一副娇嗲的嗓子, 因而这话的威力便削弱了不少。
“是的, 夫人。”
章之杏低头跟着她走了出去。
这位气质过分娇憨甜美的夫人抱臂,冷冷道:“作为一个贴身仆人, 你为什么让如柏一个人落单落水了?”
“因为女仆长临时安排了任务。”
章之杏顿了几秒, 又声道:“女仆长了就算是贴身女仆也是要干活的。”
夫人一愣,“是这样吗?”
她清了清嗓子, 有些抱怨地道:“好,我知道了,你以后要注意。”
“是的夫人。”
章之杏乖巧地回应。
这位夫人比起女仆长口中的严格主母形象, 更像是一名被娇惯着长大的女人啊……
“夫人,少爷体温偏高,怕是发烧了。”
医生走了出来,继续道:“不过没有感染情况,接下来这两周要多多注意状况。”
夫人松了口气,“如柏身体不太好,这发烧也不是事啊。”
医生道:“放心吧夫人,我们这边会叮嘱好后厨做些口味清淡的粥的。”
夫人点头。
没多时,另一名医生也从电梯里出来了。
他道:“刚刚为大少爷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能会有点着凉,好好休息下就没什么了。”
夫人点头,“没事就好。”
她看向章之杏,“你跟着医生把如柏的饮食注意事项记下来,然后吩咐到后厨。”
章之杏低头道:“好的。”
顿了下,她又看向那名医生,“那大少爷的饮食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那医生愣了下,“大少爷没什么大碍,正常饮食就好。”
夫人蹙眉,转身就走,“我去看看如柏。”
章之杏看向医生,“麻烦您下注意事项了。”
医生笑了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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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杏端着后厨配的水果果盘以及一份感冒药,白粥开了陆如柏的门。
陆如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他双手抱着一旁的玩偶兔子,不耐烦地哼哼唧唧。
“你快点,我好饿啊。”
他话音落下,肚子便叫了起来。
章之杏连忙将东西到桌上,又拿起枕头帮他把床头垫高,扶着他躺好。
大概是感冒的缘故,陆如柏眼睛湿漉漉的。
“阿嚏——”
他抱着怀中的兔子猛地了个喷嚏。
陆如柏吸了吸鼻子,晃了晃脑袋,原本湿漉漉的眼睛便红了些许,看着和他怀里的兔子相似极了。
不知为何,章之杏便有些想笑了起来。
陆如柏指了指一旁的轮椅,章之杏会意。
她颇为费力地搀扶着陆如柏坐到了轮椅上。
陆如柏躺靠在轮椅上,顺手又从床上揪下了那只兔子。
章之杏有些纳闷,“少爷这么喜欢这个玩偶吗?”
陆如柏摇头,鼻音浓厚极了,“这个抱着舒服。”
她轻笑了声,话音轻轻地问道:“少爷,您要先吃药还是先吃水果垫垫?”
陆如柏咬了嘴,“我都不想。”
章之杏端起碗,“少爷,喝药吧。”
陆如柏鼻子动了动,“你先放那儿,我待会儿喝。”
章之杏放下碗,话音有些疑惑。
“少爷为什么会喝大少爷一起掉到池塘里呢?”
陆如柏安静极了。
他扯了扯被子,把玩去了长长的兔子耳朵。
“他推我回房间,我觉得池塘景色不错,他就把我推过去了。”
陆如柏笑了下,“车轮压到了石头,我就掉下去了,他为了拉住我一起掉下去了。”
简短得没有任何感**彩的回答。
章之杏将果盘呈到了他的面前。
陆如柏转过头,话音带着几分赌气,“拿开。”
“好的。”章之杏将果盘收了回来。
两人谁也没话。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陆如柏 。
他托腮,静静地看向章之杏,“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章之杏用勺子搅匀感冒药。
调羹碰撞到杯壁的声音清脆极了。
章之杏停下了动作,对上了陆如柏过于深沉的黑眸。
她道:“池塘边的路径我们今早扫过,连落叶都清扫得一干二净,更何况石头。大少爷也不可能莽撞跑动,也不可能存在无法刹住轮椅的状况。”
陆如柏看向她,“嗯?”
章之杏继续道:“如果再加上少爷无法站立的状况的话,便直剩下一种可能了。”
陆如柏嘴角翘了下,目光纯良,“你这是在怀疑你最喜欢的大少爷了吗?”
章之杏扯出了个笑。
她的猫儿眼眯了起来,“不是。”
陆如柏话音很轻,“那你——”
章之杏伸出拳头,突然狠狠敲向了陆如柏的膝盖下方。
几乎是敲下的瞬间,陆如柏的腿便因反射抬了起来。
这是——膝跳反射。
在膝半屈和腿自由下垂时,轻快地叩击膝腱(膝盖下韧带),使腿作急速前踢的反应。
陆如柏瞳孔骤缩。
章之杏收回了手,笑了下,“果然。”
她看向陆如柏,面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眸色愈发深了些,“我不是了如果除去少爷不能站立的情况吗?所以,只是如果啊。”
陆如柏表情冷凝,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他也笑出了声。
陆如柏靠在墙头上,黑眸眯了起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
章之杏歪头,“就在刚刚。”
陆如柏嗤笑了声,他索性不再装了,直接站起了身。
他推开轮椅,兀自坐在床上,两腿翘了起来。
陆如柏话音淡极了,“那天,你的话果然是那个意思。”
章之杏装起了傻,“我不懂少爷在什么。”
陆如柏笑笑,下一秒,他便一把拉住了章之杏的手腕。
他用力一扯,将章之杏压到了身下。
章之杏一点也不怵他,就这样眨着眼看他。
陆如柏的黑眸澄澈极了,他的手指摩挲了下她的面容。
他呼吸重了些,“就这么喜欢陆如松吗?”
章之杏不装傻了,她直直地看着他,“那你就这么讨厌陆如松吗?”
陆如柏嘴角翘了下,像是嗤笑。
他黑眸沉极了,“你应该听过双生子的通感吧?”
章之杏看着他。
陆如柏托腮,热气都快呼她脸上了,“就是双生子有些地方会过分相似甚至相同。”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来的笑意森冷极了,“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相似。明明最先学习绘画的是我,但是最有天分的却是他。”
章之杏舔了舔嘴唇安慰道:“习惯就好。”
陆如柏:“……”
陆如柏松了手,自己翻身仰躺在床上,“我们参加了一个绘画比赛。他是金牌,我是银牌。后来,他把金牌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想要的话就送给我了。”
陆如柏笑着笑着咳嗽了起来,湿润的黑眸掉下几滴泪珠。
他侧头看向章之杏,“他过我想要什么都给我。”
陆如柏的手插入了章之杏的黑发中。
他凑近了她,几乎要吻上她了。
“你我想要你,他也会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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