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为何杀我?
又是刺杀。
南念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自从他当上太子以来,就老有人来刺杀他。
他不在意那个位置,但是别人可是在意的很。
这一批死士训练有素,一招一式招招朝着他的要害袭来。
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刀光剑影间,他的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口汩汩流血。
保护他的那些暗卫也与其焦灼地缠斗在一起,一个个身上的伤口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周遭已经有数个死士被他们击杀了,但车轮战谁受得了,杀了一批,又来一批。
看来幕后之人是想置他于死地,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
好在他武功还行,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只是最后,尸横遍野,猩红的血液染红了黄土,只有他一人孤立在他们中间。
要不是有霜凌剑支撑着,他也肯定要倒地,与他们躺在一处了。
垂首喘息的片刻,一双黑色锦靴映入眼帘。
不会还有吧!
抬头看了一眼,是夜景!
“夜景。”
南念吃力地勾了勾嘴角,想要朝他笑一笑,不想把自己的狼狈摊在他的面前。
但,夜景拔剑,一刀捅进了他的心口,毫不留情。
南念一脸错愕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来杀他的。
心口好疼,疼得想立刻就死去,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人。
“为什么?”南念跌坐在地上,胸口的鲜血浸染了白衣,一会儿他白色的前襟就暗红一片了。
“十万金。”夜景冷漠地看着他开口道,在他眼里南念只是个陌生人,只是一个可以换十万金的任务对象。
南念又吐了一大口血,眼睛直直地盯着夜景,眼神里的失望转眼变成了绝望。
南念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不要。”
南念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床顶,意识慢慢回笼。
原来是梦啊!
但,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
梦中之事就好像真的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以往做梦,梦中的景象都是朦朦胧胧的,仿佛被重重雾气包裹着。
醒来的片刻,也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个梦不仅真实,还真实到他醒来许久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人手中的长剑和那人冰冷的眼神刺穿了他的心,他现在都感觉胸口疼得快裂开了一样。
夜景是杀手,这一点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但夜景为什么没有杀他呢?是想留着以后再下手吗?
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人也没有威胁了,夜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吧!
南念从枕头底下掏出夜景送他的梨膏糖,开闻了闻梨膏糖的香甜气息,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抱在怀里。
这糖他只在夜景给他的当日吃了一块,之后喝药,不管多苦的药,他都没再多吃一块。
夜景给他的,他舍不得吃。
自除了亲情得不到,其他的东西,他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所以他也并不珍惜那些俗物。
这糖大街上随处可见,但是他却舍不得吃。
睹物思人。
南念从床上下来,行至窗前,举头望着天边的孤月。
月圆人难圆,他想母后了。
碧落黄泉,他多想去那里寻一寻母后的身影。
可是他心中又有了别的牵绊。
他分不清夜景对他的好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另有所图,他只想再见他一面。
紧握在手中的梨膏糖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只吃一块。
南念心地开纸包,取了的一块梨膏糖放入口中,梨膏糖缓缓化在口中,甜甜的,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为什么会有苦味呢?是他的心太苦了吗?
曾经众星捧月也觉着自己孑然一身,如今独身孤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或许是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
月儿落下枝头,心也逐渐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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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熹微 ,偶有鸟啼。
大早上的,允乐又被秦若尧亲醒了。
这人怕是属狗的吧,怎么老喜欢舔他啃他?
“尧,别,早朝要迟了。”允乐双手撑在秦若尧胸前试图阻止他接连不断的亲吻。
无妨。”
**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没有战事发生,他就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偶尔早朝迟了,也不妨事。
“你不能总这样。”允乐憋着嘴,佯装生气,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秦若尧凑上去,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允乐巧秀气的鼻子,宠溺地问道:“不能哪样?亲你吗?”
“你不能迟了。”允乐以前觉得秦若尧霸道又正经,现在这人怎么流氓又无赖,不过他还挺喜欢秦若尧这样的。
只是秦若尧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尧是辰国的王爷啊!
他每日要做的事无非就是等秦若尧回来,但秦若尧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陪着他,他应该还有很多事务要忙的吧。
“行,我起了。”秦若尧起身洗漱。
允乐也跟着一同下床了,拿过一旁秦若尧的靛青色的朝服,踮着脚替秦若尧披上。
秦若尧将口中的漱口水吐入杯中,转身把允乐圈进了怀中,用宽大的朝服把允乐的身躯一同包裹了起来。
“乐乐,别着凉了。”嘴上关心完,秦若尧就又把允乐塞回了厚厚的被褥里,把允乐盖得严严实实的,就留了一张脸露在外面。
以前允乐清醒得早时也会替他更衣系带,但现在春寒料峭,允乐身子重了,经不起任何病痛了。
万一着凉,为了顾念肚子里的孩子,连药都不能喝,只能熬着。
寻常人怀孕后期双腿都不堪重负,更何况允乐的腿还因为他曾伤得那般重。
他也怕允乐多站一会儿瘦弱的双腿会支撑不住。
秦若尧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冒险。
“乖乖等我回来。如果想去外面走走,披着狐裘,让人搀着,千万要心。”秦若尧一边轻柔地捏了捏允乐圆润的脸,一边严肃正经地叮嘱道。
“嗯,你快去吧!”允乐眼睛扑闪扑闪的,拍开了秦若尧的爪子。
秦若尧匆匆赶到之时,早朝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了。
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平常站的位置,却被父皇拎了出来。
“若尧最近在忙什么?”
父皇的语气阴恻恻的,看着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秦若尧躬身恭敬地回道:“父皇,儿臣今日起迟了。”
“起迟了,朕看你是**帐暖不舍得起吧!”
父皇责备了他几句,便不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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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期间丞相看了秦若尧好几眼,秦若尧也感受到了丞相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丞相宋建仁表面上克己奉公,背地里贪赃枉法。
要不是宋建仁手握大权,轻易不可撼动,父皇早就下手了。
父皇之前一直迟迟没有下手估计是看他喜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怕动宋家会与他多生嫌隙吧。
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女儿就知道这人也不可能是个善茬,肯定是个老奸巨猾,诡计多端的老东西。
他明明故意派人向宋建仁透露他的女儿如今悲惨的现状,但这人却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果然是冷血狡诈,就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弃如敝履。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大太监例行公事地了这一句。
“儿臣有事要奏。”秦若尧走到勤政殿中央,扭头看了一眼宋建仁,参了他一本。
“呈上来。”
大太监听了,赶忙拍了身旁正在发呆的太监一下,声地提醒道:“还不快去。”
太监吓了一跳,看见圣上板着的脸和大太监严厉的目光,立马下去到安王身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奏折呈给圣上。
圣上翻阅了两页就气得把奏折拍在了龙椅的金色扶手上。
“把丞相收押大牢。”皇上气急败坏地。
他早就知道这人这些年结党营私,暗度成仓,是大辰一个急需去除却又难以根除的毒瘤。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人还曾联合敌国,利用他丞相的身份做些卖国求荣的事。
若尧奏折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那个刺杀敌国将领,引起两国纷争的罪人是他。十多年前,拐走了明国郡主引起两国自此战火不断的也是他。
若是没有他,那些将士也不必惨死沙场,马革裹尸。
“臣冤枉啊!”丞相不顾身后紧抓着他的两名侍卫,向前一扑,挣脱了他们的束缚,跪倒在地。
“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拐骗明国郡主,引起两国纷争,哪冤枉你了?要朕一桩桩一件件地念给你听吗?”
皇上气得直接把奏折砸在了宋建仁的额上。
“皇上,臣没有,安王他肯定是听信了人的谗言,误会了臣。”宋建仁翻阅了几页,那上面将这些年他干的那些事一一罗列,比他自己记得的还要清楚详细。
尽管奏折上所言皆真,但只要他死不认账,总会有翻盘的机会。
“这是本王派亲信去查的,不仅有物证,更有人证,岂容你在这里巧舌如簧地颠倒黑白?” 想要票票,滚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