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诱 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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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结束,铁院学生会嚷嚷着出去吃饭,温染婉拒了。

    杨曼和谢观星到后台帮温染拿礼物。

    杨曼一只手抱着一束花,一只手拎着几个纸袋子,想找谢观星的时候,却没看见人。

    “学弟呢?”杨曼四处张望着问道。

    温染换完衣服出来,看了看,“可能去洗手间了吧,我们等等。”

    杨曼点头。

    -

    洗手间里。

    陆直译指尖拎着根烟,又掏出烟盒往谢观星跟前送了送,“来一根?”

    谢观星摇头。

    陆直译看了他一会儿,嗤笑一声,“温染微信里边的阿让,是你吧?”

    谢观星掀起眼皮看着陆直译。

    他从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平静,漆黑,仿佛世间一切的事物入了他的眼,就都是污秽。

    “要不是看见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谢观星是你,”陆直译笑了两声,在温染面前的单纯傻气不留丝毫,“你改名字了?不叫谢让了?你家老爷子允许?”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

    陆直译吐出一口烟雾,“你还是这么不爱话。”

    温良谦恭让。

    他以前的名字,叫谢让,名一直叫阿让。

    “你喜欢温染,你以前怎么不?”陆直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早,我就不让你帮我送花了。”

    谢观星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顺手帮你忙而已。”

    陆直译看着谢观星,半晌,他勾起嘴角,“温染还以为送花的是我呢。”

    谢观星轻轻一笑,“本来就是你。”

    “是吗?那就是吧。”陆直译靠在墙上,神色有些无奈,“不过你当年送那花,是真的给力,我今晚送的,都他妈蔫了。”

    “我自己种的。”谢观星。

    “什么?”对方回答得太快,以至于陆直译还没反应过来,谢观星的回答就已经结束了。

    “没什么。”谢观星看似不想再第二遍。

    “那现在我们是竞争对手了,”陆直译话敞亮得很,“公平竞争,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温染,同样,你不能把花是你送的出来。”

    谢观星垂下眼睫,有些温吞地点了点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陆直译欲言又止,“你不要这么好话,大学跟高中都差不多,柿子都捡软的捏,你知道吗?你就是那个软柿子!”

    “没关系,”谢观星的睫毛也是软的,看起来好欺负得很,“他们都对我很好。”

    “虽然我们现在是情敌,可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一直都没变?”陆直译着着,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谢观星:“......”

    看着他长大?

    陆直译认真的?

    “不过你先跟我,你是怎么让温染回你消息的?我给她发消息,她从来就没有回过。”陆直译不相信,学姐喜欢的竟然不是自己这种狼狗,而是谢让这种奶里奶气的狗子。

    谢观星眨眨眼睛,有些茫然道:“我也不清楚。”

    “这个你可能要去问学姐了。”他又。

    “我问温染?”陆直译叼着烟,不可置信,“我可做不出来,人不回我消息我还舔着逼脸去问。”

    但陆直译更加不好意思再追问谢观星。

    他看着谢观星,这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了,宽阔的肩甚至挡住了一部分光线。

    “走吧,不了。”陆直译灭掉烟头,丢进垃圾桶,空手在身上扇了扇,问谢观星,“还有烟味儿没?”

    谢观星点头,“有。”

    不止陆直译身上有,连谢观星身上,也沾上了很大的烟味儿。

    -

    温染跟杨曼正聊着天,就见陆直译跟谢观星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看来两个人是一起去洗手间了。

    杨曼捞起花,“走了。”

    温染跟杨曼走在一起。

    晚上的风有些凉,温染穿着浅紫色的露肩衬衫,头发散下来还是卷着的。

    一阵风吹过去。

    温染脚步微顿,放慢了步伐,走到了谢观星旁边,突然凑近,嗅了嗅,抬眼狐疑道:“你抽烟了?”

    陆直译脸一僵,使劲朝谢观星使眼色:是兄弟就别供出我,我看着你长大,相信你一定不会出卖我,你要是了,我在温染面前还怎么活?

    谢观星眼睫颤了颤。

    实际上,他跟陆直译的关系从就一般,更谈不上一起长大。

    “可能是在洗手间沾上的吧,”谢观星有些慌乱地看了看陆直译,“学姐,我不抽烟的。”

    陆直译:“......”看我做什么?

    他正想要继续给谢观星使眼色,就见温染朝自己看了过来,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

    陆直译以为温染也会像问谢观星那样问自己,心底不由得忐忑又期待。

    那样子,是在意吧。

    可温染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注意力就重新放到了谢观星身上。

    “听姐姐的,也不要跟抽烟的人玩儿,知道吗?”温染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陆直译,“二手烟同样对身体有害。”

    -

    送温染和杨曼回到宿舍后。

    陆直译跟谢观星一起回自己宿舍。

    “温染是知道我抽烟了吗?”陆直译还有些懵。

    谢观星隐在昏暗路灯下的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可他的语气也是略带茫然,“不知道啊。”

    “温染牛逼啊,这都能知道!”陆直译惊呼。

    谢观星笑了笑,“可能是女生的直觉吧。”

    这个解释......

    “你得对,肯定是直觉,”陆直译不疑有他,“女生的直觉可真是太可怕了。”

    -

    温染回到宿舍,花都放到了门后边的桌子上,还有礼物,她拆了,分了类,放进了抽屉里。

    杨曼看她还分类,无语道:“你不累吗?弄个麻袋直接装着就行了。”

    “拉倒,”温染蹲在地上,一本正经道,“珍惜别人的心意,就是尊重和珍惜你自己。”

    杨曼:“......”又来了。

    温染在做人这方面,一直都这样,跟教科书似的,因为她相信,你的行为,最后都有可能报应到自己身上,那这报是好是坏,就因人而异了。

    杨曼本来想,就算你这么做,你还不是遇上了陈否桉那个渣男,但这个话题太伤人,她还是咽了回去。

    “这花好看!”杨曼盯着温染脚边的那束香槟玫瑰,香槟玫瑰本身是常见的,但温染喜欢,投其所好的人便多不胜数,杨曼看多了,早就审美疲劳了,可这一束,却令人眼前一亮。

    艳丽鲜活得像刚从花枝上剪下来的。

    温染埋头在整理她的抽屉,“阿让送的。”

    “学弟送的?”杨曼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花看起来就不便宜,她蹲下来,伸出手指拨了拨叶子,“他很喜欢你?”

    温染动作一顿,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

    “不知道不就是答案吗?”杨曼咕哝着,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凑近,从里边拿出了一张卡片。

    “阿让写的?”杨曼递给温染。

    温染也正好在整理抽屉的时候,看见一张很久以前的手写的卡片。

    她一直带在身边,当时是整理礼物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束花里掉出来的,掉在脚边,温染捡了起来,那时候她刚表演完回家跟胡月淑吵了一架,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就被卡片上的话安慰到了,所以上了大学,那张卡片是她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

    跟杨曼递过来的,是一样的浅绿色和纸张。

    学弟送的上边写的是:

    学姐,我一直在你身边

    ——谢观星。

    温染手指在卡片上摩挲,半晌,她从抽屉底下抽出那张同样的卡片。

    字迹都差不太多,一模一样的浅绿色卡片,只不过落款的名字不一样。

    微微有些泛旧的卡片上写着:

    学姐,你真好看,我想一直看着你跳舞。

    ——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