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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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风有些刺骨,冻得人脚发麻,毫无知觉。

    饶是如此,经过不懈的努力,将士们将一顶顶帐篷全都驻扎在原地,且燃气了篝火。

    沐青先生见二人僵持不下,朝着他们走了过去,略一拱道:“太子殿下,营帐已经扎好了,不如咱们进去再商议吧!”

    沈沐渊拂袖离开,没有再理会叶寒星。

    叶寒星并没有介怀他对自己的态度,反倒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进了营帐内,看着营帐内正在忙碌的将士,上前一步,替他们搭把将桌子等物摆放整齐。

    沈沐渊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的那点郁闷不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去,屏退了那些将士,只留下叶寒星一个人在营帐内。

    “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没了旁人,沈沐渊那里还同他端着身份。

    叶寒星看着沈沐渊,一字一句道:“离洛阳城如此近,我怕西越的那些人会暗中跟着我们,若是到了炼狱,只怕会——”

    后面的话他还未出口,沈沐渊的脸已然白了三分,十分难看。

    糊涂,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就没有想到。

    “抱歉,是我太过冲动了。”沈沐渊起身与叶寒星致歉。

    叶寒星连忙往边上避开,不肯受他这个礼,且面上微微有异:“太子殿下,我有一个疑问,可否请您解惑?”

    沈沐渊直起身子,示意他尽管开口询问。

    “为何对我如此不同?”他想知道,沈沐渊对自己到底有什么谋算,若是因为阿姐,他并不相信。

    沈沐渊瞧着他的眼神变幻莫测,知晓简单的原因定然是糊弄不了他,遂与他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的身份,北安王已全部告诉了本太子,日后本太子一统九州大陆,希望你能带着西越对本太子俯首称臣。”

    叶寒星的脸色瞬间大变,刚要拒绝他的要求,却听见沈沐渊继续道:“你别急着拒绝,这件事情毕竟还很长远,我们也都有共同想要保护的人,哪怕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天下百姓能够安稳度日,你也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为什么是我?”叶寒星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些。

    沈沐渊忽然笑了一下:“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淼淼相信你,我相信她,继而就信任你,又或许我眼瞎,就觉得你最合适不过,毕竟你身上流着西越人的血。”

    叶寒星绷着一张连,紧抿着红唇,朝着沈沐渊瞪了一眼。

    实话,他这副模样丁点都不让人感到害怕,反倒是让沈沐渊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主帐外传来将士的通传,纪南山与韩向阳要求见。

    沈沐渊让二人进来。

    待看见帐内还站着一人,韩向阳冷哼一声,半点好脸色都没给。

    叶寒星与他拱行了一礼,便要退出去,却被沈沐渊给唤住了,“你留下,想来两位将军是为了与本太子商议如何攻打洛阳城一事的。”

    “是,太子殿下!”纪南山眉眼里含着笑,毕竟方才让将士们特意将阿镜的帐子搭建在自己帐子旁,他怎么能不高兴了?

    若不是阿镜一再要求,他都不想与他分两个帐住,反正行军打仗,大伙儿住在一处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盛明镜此刻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营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沙盘已经布好,洛阳城易守难攻,两位将军可否有什么好计策?”沈沐渊伸示意众人上前。

    叶寒星站在众人身后,并未开口。

    韩向阳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放在了沙盘上,指着洛阳城的城墙道:“方才探子想来已经和太子殿下禀明,这洛阳城上藏着弓弩,若是我们贸然发起进攻,只怕会很难攻下。”

    “韩老将军所言甚是!”纪南山在旁从容附和。

    沈沐渊颔首,“本太子细细思忖了一番,不如咱们夜袭,来一个声东击西如何?”

    “请太子示下!”纪南山与韩向阳拱道。

    沈沐渊便将自己的计策同他们二人细细了。

    一个时辰后,军中所有将士都看见两位将军面带微笑的从主帐内出来,就连韩老将军都对叶寒星这子态度和蔼了不少。

    送走了三人后,沈沐渊坐在了沙盘后开始推演着,等沐青先生进来时,就瞧着他一脸沉着冷静的样子。

    “太子殿下,咱们不等北安王与神女了吗?”

    若是有神女与北安王在此,定然能振奋军心。

    沈沐渊连头都不曾抬起过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般,自言自语道,“西越兵强马壮,咱们强攻不是上上策,定然得智取。”

    沐青先生无奈的往前站了一寸,跟着他摆动着沙盘的看了过去,与他一通推演。

    与此同时。

    洛阳城内,看守城们的将士发现了数十里地外燃起了炊烟,着实吓了一跳,待探子回来禀明时,更是被惊到了。

    “速速将此事通传给太子!快去!”看守城门的将士怒吼一声,催着坛子将敌情送回宫中。

    耶律凛近日本就心情不佳,虽杀了两个暗卫,但却丢了沈沐勇这个重要的棋子,没有想到这北安王的暗卫竟然如此骁勇善战。

    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你,若是本太子将你挂在城墙外,北安王会不会也来救你?”耶律凛握着长鞭,咬牙切齿的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沈沐擎。

    父皇来了书信,不日就会有大军抵达洛阳城,与自己里应外合,然则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让沈沐擎与沈沐白活下来。

    他们身上毕竟还留着西越皇室的血。

    耶律凛得知此消息后,忍不住冷嗤,父皇此人最重视血脉,可与权力相比,孰轻孰重,他比谁都清楚。

    为了能顺利继承皇位,他必须得留着他们二人的性命。

    沈沐白与沈沐擎二人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若我是你,定然一日杀一民,逼着北安王出来,否则血洗洛阳城!”沈沐擎伸端起桌子上的一盏茶水细细品尝。

    耶律凛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在未曾踏足东吴这片土地之前,他都已经听人禀报过沈沐擎登基之后的所作所为,是暴政绝不为过。

    如今听到他这话,更加笃定了沈沐擎此人的性情暴虐,若是让他翻身,只怕后患无穷。

    “一日杀一个,这法子倒是极好,只是本太子可不想再加大咱们两国百姓的仇恨,毕竟将来西越要一统九州大陆,洛阳城内的百姓将来也会是本太子的子民,如何能让他们为了一区区一个北安王就丧了命?”耶律凛抿了一口茶水,十分不赞同道。

    沈沐擎死死握着里的茶盏,心中郁结,本想拿这件事情让耶律凛激起洛阳城百姓的恨意,让百姓谋反,从中作梗,他也有翻身的会。

    可这耶律凛居然一反常态,根本不为所动。

    还什么将来要统一九州大陆,将来的事情怎可让他了算!

    “既如此,你可有什么好对策?区区一个北安王就从你眼皮子底下救走了东吴的三皇子!”沈沐擎继续拿话讥讽,反正现在他拿自己没有办法。

    砰的一声巨响,耶律凛将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自龙椅上站起身来,怒目而视,里握着的长鞭刚要朝着沈沐擎身上甩过去,却听外头有要是禀报。

    遂唤了人进来将沈沐擎给带了下去。

    大殿内没了旁人,耶律凛平复着心中怒意,召了戍守城楼的将士进内,“,何事要急着来面见本太子?”

    “启禀太子殿下,离城门数十里地外驻扎了不少兵马,来势汹汹,好像是、好像是——”将士有些畏惧,不敢借着下去。

    耶律凛毫不犹豫的朝着来人甩了一鞭子,“是什么,还不快!”

    “好像是东吴前太子沈沐渊带的兵马!”将士吃痛,不敢呻吟出声,咬牙硬撑着道。

    耶律凛一听此事,哪里还顾得了旁的,急急出了大殿,朝着宫门外而去,就连宫中的将士拦都拦不住。

    正欲离开的沈沐擎瞧着耶律凛气急败坏的要出皇宫,心中存了些许疑惑,等到了被看押着的宫殿时,顿住了脚步,声音微沉:“元福,你若是肯帮朕这一次,将来朕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侯在沈沐擎身后拉着宫殿门环的太监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同时将宫门给带上了。

    沈沐擎进了大殿内,抬脚朝着正殿内去,迎面走来数十名长相异常凶悍的西越将士,看着他进了正殿内,直接用锁链锁住了宫门。

    殿内虽无冷风灌入,却依旧冷若冰窖,期间偶有咳嗽声从内殿传了出来,听得人心中无端生了一丝丝厌恶。

    沈沐擎顺着那咳嗽声向内走进,入目便是沈沐白躺在那冰凉的床榻上,正焦急的等着他归来。

    谁让现如今,他们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沈沐白被耶律凛刺伤,身子行动不便,内急的厉害,唤了好久外头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理他。

    现在终于等到沈沐擎回来,眼睛里可不就流露出一抹窘意。

    沈沐擎上前一步,掀开了那仅有的被褥,在看到那湿透的被褥时,心里的厌恶终究掩饰不住,浮在了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