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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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完毕就像一个信号, 之前未曾见过的朋友、发,一个一个蹦了出来。

    约他出来玩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请他去的地方大同异, 都是各种会所, 喝酒抽烟、休闲娱乐全部包含, 不需要转战其他地方。

    对此,展择仁的态度是乐见其成, 为展放提供了充足的资金, 还嘱咐他好好玩,玩得尽兴。

    吴蕴也没有反对,用那种有些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父子两人。

    这一段时间, 是展放过得最为轻松的时间。

    父母关系和谐, 家中没有争吵,金钱方面充足随意挥霍。

    若是没有阿尔法的敦促, 他都要沉迷于纸醉金迷之中乐不思蜀了。

    接连玩了几晚,饶是展放都觉得吃不消了。

    别人晚上玩,白天休息,便是每天晚上连轴转也没问题,但是他却不行。

    他白天还要在阿尔法老师的教导下学习呢。

    展放好好在家呆了几天, 阿贵要找他玩都被他拒绝了。

    这几天吴蕴天天在家,她似乎是更年期过去了一样, 对着展放不再动不动发脾气,空闲时还会给他做几顿家常饭菜。

    展择仁在家的频率比之前也高了不少,虽然他回家也是在书房呆着。

    这天,展放伏在书桌上, 对着阿尔法给他出的试题绞尽脑汁地枯想,有人在外面敲门,断了他的思路。

    现在他做的题目是包含化学、物理、数学三门科目的题目,好多题出的极为刁钻,三门科目的知识点糅合在一起,极费脑子。

    被断了思路也没办法,展放扔下笔,仰面倚在真皮座椅上,:“进来吧。”

    “阿放!”

    进来的阿贵兴奋地满面红光,“分数出来了!你有没有查过?你考了多少你知道吗?”

    展放还没有反应过来,阿贵就嘚嘚嘚地跟他全了。

    “720分!你考了720分呢!你是省状元你知道吗!”

    阿贵高兴得好像是他自己考了个好成绩。

    展放皱起眉头,“被扣了30分?”

    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阿贵将手机举到他面前。

    “你只有语文和英语没有满分!语文嘛,作文拿满分很困难,你总共被扣了26分。英语被扣了4分。”

    听自己是省状元,虽然展放心里也乐滋滋的,但是还是对语文被扣这么多分数感到耿耿于怀。

    “语文怎么会被扣这么多……”

    阿贵与他一起对语文答案,对到最后一题,展放没好气地将笔撇到桌子上。

    “这些题我都做对了!都是作文被扣的分数!”

    “好可惜……”阿贵惋惜不已,可是作文这个东西随机发挥的水平太重要了,有时候他拿到作文题目,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写不出来,简直是噩梦。

    阿贵考试正常发挥,只比展放少一百多分,也算不错了。

    查到成绩,接下来就是填报志愿。

    展择仁的意思是想让展放报首都的大学,可是展放考虑到自己的处境,用不想离家太远这个理由拒绝了,报了本市最好的大学,J大。

    填报志愿之后,紧接着是展放的生日。

    18岁生日,意味着展放成年了。

    成年就代表着,他作为展家一员,将继承展老爷子赠送给他的股份,成为展氏集团其中一位股东。

    吴蕴提前就准备好起展放的生日宴。

    到7月23号这天,展家的半山别墅迎来诸多宾客。

    其中多半是展氏的股东和合作伙伴,另有一些是展择仁与吴蕴的好友,再有就是展放的同学和朋友。

    同学中,展放只邀请了宁樑和赵茗漪两人。

    一是他们俩一直与展放保持着联系,再就是宁家与赵家都与展氏有过生意往来。

    并非是他势利,这场宴会,是他的生日宴,实质上更是展家的宴会。

    这种家族性质的极为正式的宴会会控制到场的人数,若非关系极为亲近之人根本不在邀请之列。

    宴会结束之后,展放还在一处会所包了场,邀请所有的同学和朋友玩乐。

    虽然展放是寿星,但是实际上宴会的主人却不是他。

    在展择仁带着他与一连串叔叔伯伯过招呼之后,他便被放开,去招呼与自己同辈的客人。

    他们这些年轻人在花园的厅齐聚。

    简略寒暄之后,三三两两端着酒杯凑在一起闲聊。

    听展放订了一处位置,等宴会散了之后,他们一行转战那处,有人突然凑到展放耳边,跟他推荐他新发现的一个地方。

    “那里非常安静,而且有那种服务。”

    话间语气暧昧,挤眉弄眼,那种服务显然意有所指。

    话的叫齐欢,他家是展氏股东,今天被他爸带着来这里,与展放算是刚刚认识。

    他很会话,总能扯出点展放感兴趣的新鲜事,因而不过一会儿就与展放熟悉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男孩就不知不觉聚过来了。

    展放也被勾起好奇心。

    齐欢做了个模仿的动作,有几人就“切”了声,“还以为是什么呢……”,随即不感兴趣地回到原处。

    见展放似乎没有明白,齐欢的嘴巴凑到展放耳边,悄声了一句。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展放抬眼,与齐欢相视,对方褐黑色的眼睛有种隐秘的热切。

    “好啊,到时咱们一起。”他勾起唇角笑着应下。

    赵茗漪这时候插到两人中间,“去哪?”

    她漂亮的眼睛在展放与齐欢之间狐疑地量。

    “这可不能告诉你。”齐欢勾着展放的脖子,笑得猥琐,“女孩子家家的别这么好听。”

    赵茗漪白了他一眼,“我才懒得听你呢!”

    完,直接拉着展放到角落里话。

    “那个齐欢名声很差的。”她悄悄告诉展放,“什么恶心做什么,展放,你可别跟他走得太近。”

    赵茗漪略带担忧地看着展放,她没想到展放对同龄圈子里的事知道得这么少。

    “展伯父以前就没有叮嘱过你吗?哪些人不能一起玩。”

    展放垂下眼睛,“他忙呢,怎么会记得这种事。”

    赵茗漪想到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展家私生子。

    听,那个私生子非常得展伯父的意,里面怕是少不了多少恶心事。

    她心里为展放不平。

    她凑近了为展放一一科普。

    她从家中父母或者别的渠道听来的传闻,基本就能分辨出,哪些人有上进心,哪些是二世祖,哪些败家子不,还是蛀虫一般的存在,不仅仅自己不学好,还拖着别人下水。

    这里,她着重点名了齐欢。

    展放听得出来,赵茗漪担心他,不希望自己与齐欢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展放瞥了眼在不远处与其他笑笑的齐欢,认真地对赵茗漪道了声谢。

    宴会散场在下午四点多,展放跟展择仁报备一声,就与他的朋友们一起坐车来到他包下的场子。

    展放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到场,所有人分成两伙,泾渭分明。

    一伙是展放的普通同学们,一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各玩各的,倒是分外和谐。

    展放的同学多半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再加上旁边有另一伙一看就与自己不同世界的人在,有一点点拘束,不到10点就相继离开。

    展放送完人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齐欢正等在外面。

    他递给展放一支烟,见展放衔嘴里,又殷勤地为他点上。

    两人吞云吐雾一会儿,齐欢透过烟雾迷离的眼神盯着展放,笑道:“怎么样,走不走?今晚哥们可给你准备了一条龙服务,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展放又吸了一口,辛辣的烟草味被他吸入肺部,有种微微的刺激感。

    “走吧。”他扔掉烟蒂,用脚踩灭。

    齐欢高兴不已,搭着展放的肩膀,两人悄悄出了这个会所,来到另一处会所。

    从外面看,这家会所规模还不如展放包场的那家,只是一进去,就能立刻觉出不同来。

    这一家,无论是设计还是装潢更具私密性。

    包厢的隔音做的非常好,走在走廊上非常安静。

    “往里去有处舞厅,先去热热身。”

    齐欢跟身边的服务人员出示了他的会员卡,然后揽着展放的肩膀,吊儿郎当地朝前走去。

    一进舞厅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简直能够将人点燃。

    韵律的鼓点密集地砸在展放心头,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地与鼓点一同剧烈鼓动。

    两人来到吧台,齐欢递给展放一杯酒。

    透明的矮脚杯里面装着半杯澄黄的液体,见展放量,齐欢凑到他耳边大声道:“果酒!有一点度数!怎地,你怕了?”

    展放笑笑,“不怕。”

    他一饮而尽。

    他是真的不怕。

    他的五脏六腑经过剧毒的初步祭炼,区区酒精或者毒物,对他来不算什么。

    他倒是想知道,这个齐欢到底要做什么。

    他这表现,倒是十足一副怕被人看轻的愣头青模样,齐欢也饮尽酒液,笑得意味深长。

    两人喝了一会儿,齐欢拉着他进了舞池。

    舞池中央有脱衣舞郎热舞,性感的肌肉块在灯光下闪烁着暧昧的油光,他们穿着清凉,翘起翘臀或者挺起壮硕的胸肌。

    舞台下的人伸出手,去抚摸他们身体,他们露出骚/媚的表情。

    被酒精以及视觉所见的香艳场面所激,展放感觉身体里全是火热的温度,他舞动身体,想将这些热度发散出来。

    齐欢一直在他身边,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掠过他的身体。

    展放并不在意,直到出了一身热汗,他才哑着嗓子冲齐欢大声道:“回吧。”

    两人回到包厢,这里有齐欢叫来的几个哥们。

    “我去,怎么没等我们。”

    齐欢嚷道。

    他的几名哥们已经享受起来了。

    酒瓶一瓶瓶开启,桌上是精致的菜肴,个个一副大少爷的模样。

    齐欢招呼展放过去,递给他一杯酒,示意他品一品。

    展放一口饮尽,感觉五感在这一刻全部都集中在一个点上,这个点不停地上升,反射回来的是全身的激爽感。

    展放轻轻睁开眼睛,齐欢的笑脸正在他的面前,“怎么样?”

    展放轻笑,“爽。”

    齐欢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跟我是一挂的。”

    齐欢眯着眼与展放笑着。

    “别看你得了省状元,外面人都交口称赞,你正派、上进,与我们这种人一看就不搭界,可我就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不是你。”

    他精神亢奋,话语速很快,重复道:“你跟我才是一挂的。”

    展放微抬眉梢,没有否认,只是凑上前重新倒了一杯酒,张开唇又喝了一口。

    这时,七八个人开包厢门鱼贯而入。

    这里面有男有女,穿着扮十分暴露,他们一来就各自找到位置依偎过去,看来与齐欢几人相熟。

    一男一女来到齐欢面前,齐欢直接点点展放,“去,好好伺候这位爷,这可是我铁哥们,你们要伺候仔细了。”

    这一男一女就偎在展放的左右两边。

    女人丰满的胸部贴着展放的胳膊,一股浓香袭来。

    男人身量消瘦,骨架也,贴过来也跟女人一样柔若无骨。

    展放脸上挂上慵懒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喝一口酒,吸一口烟,仰在柔软的沙发上。

    左环右抱,一点没有不适应。

    在这里,18岁才代表成年。

    而实际上,在他现实的世界里,15岁成亲生娃比比皆是。

    他才非那些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他那些同窗早早就破了童子身,若不是他听保持童子身对练功有好处,怕也早就与那些人一样眠花宿柳去了。

    可即便如此,妓坊、教坊,这些吃喝玩乐的地方,他也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齐欢若是着诱惑他、带坏他的主意,怕是注定要失算了。

    更何况,他有武功傍身,有毒炼之法炼体,等闲的方式压根对他的身体产生不了任何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