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悯正,你都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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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叶子佩嫣然一笑,“试试吧,味道应该不错,他们都很喜欢。”

    叶子佩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面容浮上倦意。

    “我困了,去睡会儿午觉。”

    叶子佩背着,悠哉悠哉的走入帐篷。

    南宫墨云剑眉微拧,眼底有幽光一闪而过,低头看了一眼中热乎的烤鱼,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除了误会他是南宫墨修的时候,她没对他这么好过。

    他该高兴的,可是

    南宫墨云捏紧木棍,俊美野性的面容上神色冷傲,冷冷的看了一眼石宽:“她今天干了什么,了什么?”

    “姑娘今天抓了鱼,挺高兴的,就和属下讨论她厉不厉害,除此以外没什么。”石宽不敢隐瞒。

    就这样?

    南宫墨云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周身的冰冷气息浓烈,让人不敢靠近。

    他宁愿她悲伤一点,大吵大闹也好,哭泣也罢,发泄出来,总之不要像现在这样。

    平静得让他不安。

    石宽偷偷看了一眼南宫墨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是不希望姑娘高兴吗?

    石宽心翼翼开口:“皇上,这些鱼要怎么处理?”

    “送到伙营去。”南宫墨云收起思绪,冰冷命令。

    “是。”

    南宫墨云找了一个居高点,单膝弯曲坐在那里,心情复杂的咬起了烤鱼。

    味道很好。

    和当初的烤兔子一样。

    半个时辰后,惊蛰匆匆寻来,严肃禀告:“见过皇上

    皇上,悯正到了。”

    南宫墨云将树枝丢下山崖,起身,英俊硬朗的面庞上是被寒霜覆盖的冷色,眼底的冷意更浓。

    “走。”

    惊蛰恭敬的跟在身后。

    守着悯正的暗卫见南宫墨云来了,立刻行礼后掀开帐子。

    “见过皇上。”

    “见过惊蛰大人。”

    南宫墨云跨进帐篷,惊蛰落后一步,严厉吩咐暗卫:“看好附近,不准任何人靠近,明白吗?”

    “属下明白!”两人严肃点头。

    惊蛰这才走进去。

    帐子透光不好,里面有些昏暗。

    悯正背对着他们,嘴里似乎在念经,为防止他逃跑或自尽,脚都被锁了铁链,让他每次最多能迈半步,灰蓝色的僧袍因为赶路全是泥渍。

    听到声响,悯正回头,脸上没有被抓来的怒意,反而是淡然慈悲,慈悲中还有些愧疚。

    他想双合十唤声阿弥陀佛,却无法抬起,只能弯腰以补礼仪:“南宫施主。”

    “悯正大师。”南宫墨云盯着他,“大师想必知道,朕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南宫墨云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携带着强烈压迫感,桀骜冰冷的俊容上更是霸道异常,不容置疑:“告诉朕,关于冥连澜你都知道些什么?!”

    悯正一愣,苦笑着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的确知道一些内情。”

    南宫墨云眼底迸发出异光。

    “但是贫僧不能告诉施主。”悯正缓缓摇头,“悯正曾对师父发誓,此生将死守秘密,绝不将这件事出。”

    南宫墨云脸色登时铁青。

    他冷笑:“可你告诉了耶律燕白!”

    南宫墨云是以笃定的语气,并非猜测。

    悯正脸色顿时苍白,本来就变得消瘦苍老的他,被这句话刺到心扉,打击之下站得不那么直了,苦笑一声:“是正因贫僧错过一次,所不能再错第二次。”

    “南宫施主,抱歉。”

    南宫墨云可没什么耐心,这些天他一直压抑着对冥连澜的怒火,屡被算计他认了,但现在悯正的真相他必须要知道。

    不管是为了叶子佩还是魏国,他都必须要知道!

    南宫墨云眯眸,盯着悯正。

    周身的不悦和冷怒之气已经散发开来,帐篷内的气温变得冰冷,慑地三尺!

    “悯正,你既然已经破戒了一次,再一次又怎么样?”惊蛰着急,“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成什么样了?大战一起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可是出家人,你忍心吗?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吧。”

    悯正身子一晃,眼前似乎浮现了画面,但片刻后又沉默低头。

    他抬头,缓缓摇头:“施主,抱歉。”

    “你”惊蛰大怒,“亏你还被称为圣僧!你简直徒有虚名!”

    悯正默默承受着指责,却依旧不肯开口,只是背脊越来越弯曲。

    严刑拷打,他认了。

    “惊蛰。”南宫墨云耐心已经用尽,眼神冰冷,看了一眼悯正后转身离开营帐,背影高大强势,低磁性感的声音充斥冷意。

    “属下在。”

    “给你三天,朕要知道答案。”

    “是!”惊蛰送走南宫墨云后,脸上已经没了和善。

    “悯正大师,你知道耶律燕白现在怎么样了吗?”

    提及耶律燕白,悯正没睁眼,依旧是等待处置的姿势,只是指轻微一动。

    “她被慕临废了武功,挑断了筋脚筋,每天接受酷刑,关在王庭前面的囚车里示众!”惊蛰无情的着。

    每一个字,悯正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心口发颤。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爱漂亮,如烈阳一般啊,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折磨和羞辱。

    “如果你愿意将事情交代,皇上可以将耶律燕白要过来,不仅能救她一命,还可以为她寻遍名医。”惊蛰话锋一转,字字残酷,“但如果你不,你的下场就会落得和她一样。”

    “悯正大师,你有三天时间,好好考虑吧。”

    悯正依旧沉默简言,如同初出现时那般,除了满脸慈悲与怜悯,再无其他。

    只不过,现在他,再也没有当初渡遍世人的志向。

    他是个罪人。

    落得那样的下场也好。

    惊蛰见他依旧一个字也不愿意多,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惊蛰大喊。

    门外的暗卫立刻走进来:“惊蛰大人。”

    惊蛰指着悯正,凉凉道:“带他去前线,看看那里的尸首,看看洒下的鲜血和受伤的将士,看看他自己造下的孽!”

    想要酷刑?那未免太简单了!

    闻言,悯正一僵,缓缓睁眼,眼中是痛苦和挣扎。

    暗卫将悯正带走了,先从军营里的伤残开始,那些或重伤或断胳膊瘸腿,伤口殷红,躺在木架上,麻木的看着来人。

    这就是战争。

    “你们都来,自己叫什么,多少岁,家里有几口人”

    “我叫王虎,二十岁,家里有个婆娘和两个孩子。”一个断腿的将士道。

    “我叫”

    挨个完,暗卫又将悯正拉着往下一个伤残地方走去。

    下面更严重。

    忽然,脚下被一样东西绊倒,悯正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去。

    悯正低头一看,整个人僵住。

    那不是木头,是一只臂。

    而臂的主人已经死去,胸口被破了一个巨大窟窿,将士抬头看了悯正一眼,将尸体抬走了。

    悯正的脸色瞬间苍白。

    惊蛰余光扫到,不由在心中讥笑:“走,去前线!”

    就这么拉着悯正走,对这位慈悲为怀的僧人公开处刑。

    惊蛰没发现,暗处有道人影亦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后扶着帐篷。

    叶子佩从帐篷后走出,环顾一地伤残,脸煞白,水眸里先是迷茫,接着氤氲出痛苦。

    “你是谁?”一名军医问。

    “我是谁?”叶子佩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路过。”

    转身逃也似的离开这里,脚步虚浮,奔向南宫墨云的帐篷。

    接连三天,南宫墨云都在商量军队部署,一天比一天忙,但都会抽出时间陪叶子佩用膳。

    只是叶子佩每天都在睡觉。

    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睡觉,剩下就是和石宽去抓鱼捕兔。

    除了吃就是睡。

    如果不是军医把脉没问题,南宫墨云都怀疑叶子佩身体出了问题。

    “皇上放心,姑娘就是身体有些虚,冬天嗜睡,开春就好了。”

    南宫墨云望着军医,眼底闪过一道道光芒,抬捏了捏眉间:“知道了,你下去吧。”

    军医退出帐篷,刚好看见石宽抬着一只大野猪跟在叶子佩身后,两人有有笑的走回来。

    之前是鱼,然后是兔子,现在连野猪都有了

    这位主子还真是对打猎情有独钟。

    “惊蛰,悯正交代了吗?”帐篷里,南宫墨云在询问。

    惊蛰惭愧摇头:“回皇上,悯正的嘴很严,不管属下用出什么段,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

    “慕临什么了吗?”

    “慕临让人把耶律燕白押送了过来。”惊蛰从怀里取出一封黑色信封,恭敬呈上。

    “这是刚到的信。”

    南宫墨云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封,一封是告知他,他知道其中秘辛,但不愿意告诉南宫墨云,因为他不信他。

    但慕临不介意告诉他,冥连澜的目的是一统西大陆,如果南宫墨云投降,指不定还能混个诸侯当当。

    话里话外都是挑衅和嘲笑。

    而另一封信则是给叶子佩的。

    “皇上,这慕临的态度未免太恶劣了。”惊蛰看得糟心极了。

    虽然不知道皇上当初为什么看了慕临的信就决定出征,但是临国先发起的联盟,现在嘲笑谁呢。

    这激将法太卑劣了点。

    “不是激将法,他纯粹是看我不顺眼。”南宫墨云冷笑一声,慕临就是嫉妒他将叶子佩带了回来,指不定为此事发了多少脾气了,“不过慕临也算变得光明磊落了些,没有编造些理由来搪塞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