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心
其实柳如是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着急答案。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到的棺材前的。
棺材未钉,已缓缓开启
没有暗器,没有阴谋,里边就只有一个人。
鬓眉如画,肌肤赛雪,三分英气透着七分娇媚。柳如是脑海中已有千般种她的画面,这不是李香君又是哪一个呢?只是现在英气无存娇媚不在。
只有一股死气。
“香君”
柳如是的心已死,名剑铛的一声从中坠地,剑曾是他的信仰,李香君是他的灵魂,现如今名剑还是名剑,人却不是那个人,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他的眼中只有泪。现在他只是一个为爱流泪的男人。
灵魂消逝,信仰荡然无存。
灵魂不在信仰无存,这对于杀人尤其是杀高正是时候!
棺材里的人眼睛一睁,突然跃起,右已出!
出已到喉咙!
棺材里不是李香君吗?棺材里不是死人吗?
死人怎么会杀人?
如此距离,如此亲人。换是别人,这种情形下只有一死!
在棺材里的死人右出的一刹那柳如是的左也跟着立即出!
柳如是左作挡,身形一退,身子落得的恰到好处,坠地的名剑又到中。
中有剑,他便是那个孤高冷傲的名剑客!
柳如是还是柳如是。
李香君还是李香君吗?
她为什么向他出?
从棺材中跃起的女子在笑。笑声中三分娇美,三分妖异。“你挺会演戏!”
柳如是细量着眼前的她,眼前的这人,看上去与李香君没有丝毫区别,就连话的声音也是一样,柳如是不禁又是一叹。是易容,还是孪生?但她绝不是真的。
“彼此彼此,你看上去跟她本人一模一样。”
“可还是被你看穿了。”
柳如是作冷眼望。
女子接一叹。再好的戏法被拆穿,只有一笑,只有一叹。
她叹道:
“柳如是果然是柳如是。剑客名非虚。”柳如是一瞥:“看来你认识我?”
女子一笑。话锋转。
“我还以为传的青岚名剑客是个只会哭的软蛋呢?”
柳如是冷哼一声。腕翻转,复挑剑。
“只有傻蛋才以为别人也跟她一样!”
女子冷笑。反问。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假的就是假的它永远也真不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香君?!”
女子不语。
女子又问:“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的!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柳如是道:“你不必知道!”
柳如是又问:“你为什么冒充香君?”
女子道:“为了等你来。”
柳如是道:我已来了!她在哪?那个她当然是指李香君。
假的李香君在这,那真的在哪呢?
女子道:你想不想知道李香君在哪?
柳如是话锋冰冷道:“废话少,她到底在哪?”
女子掌中有剑一声娇喝:“想知道人在哪先问我中的剑!”掌中锋如翻江倒海。
柳如是眼睛一寒一声怒叱:“好!那你也问问我中的剑!”中刃似担山逐月。
池水耀眼,剑光寒。
掌中剑多变化,中兵任意通。
青锋利,白刃芒。
女子影摇风情在刃上不义。
男儿身伤傲气存剑下无情。
剑招一招快似一招,剑式凶猛一浪接过一浪。乒乒乓乓难解难分,缠斗半时,柳如是心里道:这女子好个厉害!再斗下去情况恐怕不利,于是卖个破绽,女子心道:本以为柳如是身上带伤,占了些许便宜,不料他的剑法连绵不断剑式一式强过一式如此斗得不知如何,这时见他剑招有缝隙,腕上有破绽,料的缠斗半时体力不支,哪里肯放过会!当立断长剑直入顺其缝隙断其腕!柳如是见其中计,女子若长剑顺势取腕,上盘必有空白,于是侧身反转腕,柳如是剑已到左,一招回马三顾,中剑从后背而入斜刺胸口。女子见势不妙,暗叹中计,想抽剑回挡不过剑锋已过半,剑势难回。剑如刺胸口必死无疑,女子当下弃剑,一滚三落地,滚在椅柱上,甚是狼狈!柳如是趁势将逐,剑尖已到女子面前。
“好,好,好一连的赞叹,”柳如是从池右边走过来一人。
“阁下应变之料敌之意少见,剑法接天连地已是高中的高!一个中年人朝他走过去。”
中年人身高八尺,锦衣玉冠,玉冠上硕大的明珠甚是抢眼,可是比明珠还抢眼的是他这个人。他人就如同三月的春风。
春风吹拂,万物复苏。
他人一走过来,连七彩明灯也好像要黯然失色。
他身后还有四人,四个如同蝙蝠精的怪人,看样子他们早已在这里多时。
他们早已等在多时,难道这又是一个圈套?柳如是心在往下沉。只听到女子对中年人娇叱一声,道:“怎么你现在才来,莫不是想存心看我笑话?”
中年人笑接道:“哪里?是你要比试的,这么好的会自然多留给你一些了。”
柳如是目光如钉,紧钉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中年人反问道:“请问阁下可是青岚剑客柳先生?”
柳如是道:“不敢,阁下客气了。香君可在你们上?”
中年人道:“青岚绿裳侠义无双,能请的两位甚是难得。”
柳如是扬剑回鞘,对中年道:“烦请把人交出来。”
中年人还没话,那女子转顾柳如是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李香君的?”
中年人笑接道:“你或许身材不如她,或许相貌不如她!”
女子又是一声如莺般的娇笑道:是吗?着从面上撕下一具精巧的人-皮面具。柳如是只见人-皮面具下带着五分英气五分娇比李香君还要美上三分的女子,看来和中年人似一对璧玉佳人。
柳如是剑再出鞘,上前一步长剑横对中年人问道:“阁下是何人?烦请交人!”
“大胆!”
身后四个怪人已上前去,柳如是提剑相迎,怪人气势汹汹,柳如是杀气腾腾,阔室瞬间剑拔弩张,看来又难免一战。
一怪人嘶哑的声音冷哼道:莫非真以为刚才不知道你躲在棺材下不成?
柳如是心里已明:原来刚才那些人是故意把自己引到此处的,看来现在是落入圈套了。
管他是险中险,还是虎穴龙潭,剑在,柳如是心里已作拼死准备!
忽的中年人做了个势,道:退下!
四人已退回身后。看样子中年人果然是这里的头目。
中年人道:我是何人柳先生不必问,伉俪情深,只要先生合作,我想柳夫人自然会回到先生身边的。
柳如是道:我若不合作呢?
中年人道:贤伉俪,美娇娘,柳先生和柳夫人一对璧人,柳夫人如此貌美,我想先生必定不舍,不然也不会从多情楼追到这来。着中年人看了看角落的棺材和灵位。
柳如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听他多情楼心中一惊,问道:多情楼是阁下下的?
中年人含笑不语。
柳如是沉默颌首。
显然真的是他,他要干什么?
柳如是不知道。
“阁下莫不是迦楼罗王?”
中年人神色微变,随即恢复。
“你知道迦楼罗王?”
“阁下霸业之图,略有耳闻。”
柳如是又复道:
“阁下既有如此实力,又何须我这样一个人物!”
中年人道:王霸之图,应招贤纳士。
柳如是道:在下既非贤士又非人才,只想隐迹田园,闲云野鹤。阁下宏图之志,还是另远其人罢!
中年人道:好!
这好字出口,四个怪物一般的人不知何时押来一个人。
伤痕累累,面容憔悴的一个人。
香君!柳如是的心已软。
李香君未答,眼睛未睁,衣服血迹未干,看来伤的不轻。
四个怪物随从定是高,中年人看来也是深不可测。
人在敌,不好贸然行动,柳如是强按怒气。
中年人昂首微笑。
柳如是拱道:“刚才都已完,人各有志,还望阁下放过内人,定当感激不尽”
中年人淡淡笑道:“我的要求先生再三推辞,先生之请恕难从命。”
中年人笑如三月春风,能把这样的事的言之凿凿,怕也是很少见了。
柳如是脸色一冰问道:“阁下合作什么?”
中年人回道:“归顺于我。”
柳如是摇头:“怕是不行。”中年人又笑道:“归顺于我,先生可携眷双宿双飞。”顿然一停,沉吟道:“若不归于我”
柳如是哦了一声道:“不归者怎样?”
中年人冷冷道:“不归者皆为阶下囚!”
柳如是冷喝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江南武林七十二派依然屹立于江湖!”
中年人脸上转而一笑道:“七十二派半数已囊括于中。”
柳如是问听此言心中一凛:“没想到此人看似如三月春风,实则狼子野心,对付这样的人不能硬碰硬,当下应敷衍于他,好叫他疏于防备,然后再想办法联系高玉成,再共商对付办法。”
沉寂中。
中年人先开口。
“柳先生考虑的怎样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
“先生请。”
柳如是忽的话锋一转道:“七十二派半数真的已归阁下?”
中年人道:绝无虚言。
柳如是接道:本是江湖人,当行江湖事,既如此在下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只要阁下放过内人,在下愿归名下。
中年人道:当然。
柳如是道:在下先行谢过!着走过去,就要从四怪物中抱走李香君。一边走一边心里暗道:剑是死的,人却要活,大丈夫能曲能伸,若是此刻命丧此地,自己死了无妨,绝不能连累了香君。想到这柳如是又看了一眼李香君。
这名敢爱敢恨的女子,自己已辜负了六年,老去了她的韶华又怎能忍心再让她受苦呢!
剑客本无情奈何转多情。
多情自古空余恨。
恨多空,早生白发。
唯有名剑长流。
爱恨短暂,为什么还是奋不顾身?
柳如是奋不顾身找到了李香君。两人本该团圆,中年人却忽的拦住道:且慢!
柳如是道:哦?
中年人道:柳夫人身体多恙,我看先在此养伤,伤好团聚不迟。
柳如是道:内人我自当细心照料不劳费心。
中年人不语。四个怪物一般的人中此刻忽的多了丝线一样的武器,柳如是长剑动杀,他的剑锋已对准四人,额头,喉咙,胸膛,檀中,四点一线,一剑刺出,一剑刺出四个人忽的刹那已变成八个人,八个长如幼-童的侏儒。八人已拦住了柳如是去路。原来每个黑如蝙蝠的斗篷下竟是两个侏儒的叠加。没有头颅也在此原因。不是鬼怪是侏儒这本来是很可笑的事情,但柳如是知道他们绝对不可笑,他们非但不可笑而且还有可能要人命,他们步伐一致,整齐划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配合的那么默契,柳如是眼睛在紧盯他们中丝线一样的武器,这种武器非常少见,少见的自然可怕,柳如是相信那丝线一样的武器绝对不慢,这又让他想起了醉翁山楼黑白剑奴上鱼竿的钓线。
柳如是停了脚步叹了口气道:阁下这是何意?
中年人道:先生莫要误会。
哦?
中年人道:成功的人每一步都做的非常细。
成功源于细节。
柳如是道:不错。
中年人道:从你们多情楼开始我就注意你们的动向,你们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了解。
柳如是在听着。
中年人接问道:财神你可知道?
柳如是道:不能不知。
中年人叹了口气对柳如是道:财神本来是自己人。
柳如是一惊脱口道:什么?
中年人又叹道:可惜他自傲又自大!
柳如是讶异问道:财神是你的人?
中年人缓缓道:这并不稀奇。
柳如是心里不得不惊奇,财神又怎会跟这样的人呢?
中年人喃喃道:若不是自傲自大又怎么能败在你们里呢。
“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柳如是看着那人道:看来阁下知道的不少。
中年人回道:不少也不多。
柳如是忽又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中年人道:至少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柳如是道:哦?
中年人笑道:我知道现在高玉成在干什么。
柳如是不话了。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高玉成也有危险?
他在干什么?不等柳如是问,中年人已道:他已经不能干什么了,因为谁的胸口插进去了一把刀都不能干什么了。
不可能!
中年人叹了口气笑了笑:当然,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中年人顿了一下缓缓道: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因为这个人他绝对想不到。
柳如是已经明白,他的心在继续下沉,
高玉成真的没有想到。
高玉成也绝对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他一心想要照顾的人,会在他的心口给他一刀。在身上,在心上这一刀无法抹去。
高玉成的人在滴血,心在滴血。
柳如是已紧握拳头。除了紧握拳头他又能干什么呢?
醉翁山楼的痕迹,寺庙大殿的括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找到呢?
除了陷阱没有别的。
世界上最易进的是陷阱,最难懂的是人心,比人心更难测的是女人心。
能伤你的人绝对是你信任的人。
伤你最深的人绝对是你最爱的人。
剑客本无情,可叹奈何多情!
多情总被无情伤。
为什么是婉晴?
那碧玉温香犹在怀,
那飘飘黄衫衣袂渐远,婉晴拿走了碧眼金蟾和九龙玉爵杯。她要干什么,她想要里边的绝世武功和宝藏?还是死间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悄然变化的阴谋?
高玉成没有想完这些问题他的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