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仗势欺人

    “你果然听到了。”苏砚池跟在她身后，神色狠厉。

    两人去了花园，这儿空无一人，他们声音大一些也不会被人听到。

    “我不但听到了，我还看到了。”苏梨坐在爬满藤架的秋千上，轻轻晃悠。

    她没有错过苏砚池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笑盈盈提醒道：“二哥哥，这里可是将军府，而我是要嫁给摄政王的人，若我死了，你猜王爷会不会追究到底？”

    “你别逼我。”苏砚池握紧拳头，咬牙盯着春风中笑靥如花的女子。

    “我就算逼你，你也得忍着。”苏梨突然变了副神色，那阴沉的面容根本不像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丫头，苏砚池也被吓到了。

    从秋千架上下来，苏梨一步步走到苏砚池面前，苏砚池根本不敢动弹。

    下一刻，苏梨松动面色，呵了一声，抬替他整理衣襟，淡笑着低声细语：“连我都能吓住二哥哥，想必二哥哥是应付不了王爷的，还是收了这份心思吧。”

    她坦然自若，便衬得苏砚池越发无能。

    “你想要什么？”既然威胁不成，苏砚池便想与她交易。

    “我想要”苏梨歪头看着他，想了又想，“黄金万两吧。你们母子三人的命很值钱，黄金万两不为过吧？”

    “你疯了吧！”苏砚池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一把推开苏梨，“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可不敢保证能管住嘴。”看着他气得跳脚，苏梨欢快得不行。

    一句话成功地让苏砚池安静下来，“我没有那么多钱，换一个。”

    “也行。”苏梨坐回到秋千架上，“我要你保护苏玉暖和苏砚宽。”

    她不再叫大姐姐大哥哥，而是直呼其名。

    苏砚池总觉得苏梨变了个人，但她又实实在在还是那个苏梨。

    “我没那么大的神通。”苏砚池还想敷衍过去，被苏梨一句话顶回来。

    “那好，天亮之前见不到黄金万两，明日我就去找京兆尹告发你。我有靠山护着，不知道你做的这些杀人越货兄弟阋墙的事，有没有靠山能护住你？”

    完，苏梨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在快要出花园时，苏砚池叫住了她。

    等他改变主意，苏梨好心提醒：“二哥哥记住，若苏玉暖苏砚宽有什么不测，我都会视作你反悔，届时只能京兆尹见了。”

    仗势欺人的感觉可真不错呢！

    无视身后那道视线，苏梨笑得越发灿烂。

    回梨霜院的路上，苏梨远远看见孙伯站在梨霜院门前的树下，神色凝重。

    “孙伯。”苏梨走过去叫了一声，孙伯才回神。

    “姐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没有吃好？”孙伯回过神，盯着苏梨，似乎有话要。

    “不饿。孙伯是在等我吗？”苏梨看出来他的情绪，问道。

    “是，我今日跟着姐出来，看到了墨玉轩里”孙伯没有完，苏梨已经明了。

    “原来是这事儿。”苏梨淡淡一笑，“他们都还没有发现，如今知道这事的只有你和王爷，劳烦孙伯替我保密。”

    见她大大方方承认，孙伯有种这很稀松平常的感觉，好似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不过想想也是，姐又不可能做坏事，不让人知道才是对的。

    他郑重地点点头，跟在苏梨身边往回走。

    次日，苏梨起个大早做了些点心，准备走去国公府参加宴会，忙完便听到谢临川来找自己，换身衣服去花厅，看见一身緇色的王爷，眼前一亮。

    “苏梨见过王爷。”她颔首行礼，身上的鹅黄绣花褙子衬得她娇俏，却似乎与谢临川格格不入。

    谢临川也发觉了这点，皱眉看向自己身上的帛黑色外袍。

    好像比起阿梨，他是老了那么一点。

    不过苏梨没放在心上，走过去见谢临川面前的茶凉了，给他重新倒一杯，送到边：“王爷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事吗？”

    “嗯。”谢临川沉声答应，将方才纠结的事压在心里，转而道，“天恩寺山下的山匪尸体被李墨尧处理干净了，不过孙伯带人去了他被围住的那一处，尸体尚在。洛羽检查过尸体，但他们伪装得很彻底，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梨惊讶，她没想到李墨尧会处理那些尸体，也没想到谢临川会调查下去。

    她回忆道：“我记得那些山匪提过你，会不会是有人为了坐实你克妻的名声？”

    “虽是如此，没有证据也是徒然。”谢临川看向别处，“不过有一点不同，从前那些人虽受伤惨重，但并没有下死。你那天若非李墨尧出相助，必定性命难保。”

    “我是死是伤，都会坐实你克妻，但下死，那就是与我有仇，恨不得我死。”苏梨平静地分析，没有发觉谢临川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的心疼。

    阿梨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却能如此平静地谈及生死，好像她根本不在乎。

    “其实，是有一个人恨我的，但未必希望我死。”苏梨想到了一个名字，“苏安淮。”

    谢临川摇头：“他不会希望你死的，否则本王定不饶他。”

    语毕，他又道：“还有一事，你可知刺杀苏砚宽之人是谁买通的？”

    “难不成是苏砚池？”苏梨半开玩笑地了这个名字，意料之中地到了肯定的回复。

    “王爷怎么知道此事？”苏梨不解，随即又想起自己让他调查苏玉暖，低声惊呼，“是王爷你救了他？”

    再次得到肯定回复，苏梨又惊又喜又感动。

    幸好苏砚宽没事，否则苏玉暖还不知道会如何疯狂呢。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红泥的声音：“姐，国公府的忍冬姑姑来了，是来接姐赴宴。”

    “国公府给你递帖子了？”谢临川惊讶。

    “是啊，王爷也收到了吧？”他如今大权在握，沈夫人刚回京城，应该会请他前去。

    “没有。”着，他忍不住皱眉，“敬国公夫人一直不能接受敬国公之死，便因此恨上了谢家，所以，是不可能给男眷送帖子的。倒是靖阳和昭阳收到了请帖，你此番前去，很紧靖阳便不会有事。”

    “多谢王爷照顾。”苏梨莞尔而笑。

    出花厅，苏梨笑着招呼忍冬：“忍冬姑姑亲自来接，真叫人受宠若惊。”

    忍冬慈爱地看着她：“夫人一早就催我来了，让我提前接姐过去，昨儿夫人派人去普恩寺接了妙空师父过来，是省去姐旅途颠簸之苦。”

    没想到沈夫人替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到，苏梨虽然疑惑，但更是感激。

    与她完话，忍冬才向谢临川行礼。

    谢临川免了她的礼，道：“阿梨就交由国公府照顾了。”

    “这是国公府该做的事，不劳王爷提醒。”忍冬收起笑容，转身离开。

    国公府没有给谢临川递帖子，某种程度上来，已经是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