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维护

    苏梨意识到自己的面纱落在了水面，猛打个喷嚏，揉揉鼻子，转身道谢：“多谢公子，公子方才了什么？”

    “没，没什么。”陆暄只着外衣，眼神失落地闪躲开来。

    把陆暄糊弄过去，苏梨背过身，不再看他。

    这正常极了，她是已有婚约的闺阁女子，陆暄是外男，这样狼狈地时候，苏梨转过身去再正常不过。

    可陆暄不这么想，他以为遇到了他的卿卿，可眼前的人却并不认识他。

    他也不知道卿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有记忆开始，便时常在梦中见到这位卿卿。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

    而苏梨显然不可能是他的夫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卿卿呢？

    苏梨不知道此刻陆暄心中的百转千回，她见李沐寒浑身湿透，一身白纱贴在身上露出曼妙的曲线。

    下人去那衣服过来，但并没有那么快，她只能躲在李沐薇的身后，狼狈不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苏梨走到她的身边，把陆暄宽大的外袍让了一些出来，正好够她挡住。

    在水中那些事，李沐寒并非没有记忆，她震惊地看着苏梨，却被这个比自己还一些的女子用衣服包裹住。

    肌肤贴在一起时，李沐寒脸颊透红，苏梨莞尔一笑。

    算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你帮我我也不会和你道歉的。”李沐寒还嘴硬。

    “那我向你道歉，不该让你喝那么多水。”苏梨温温柔柔，杏眼闪着光，闪烁着狡黠。

    谁曾想，李沐寒抽了抽鼻子，盯着她的眼睛，蓦然哭出声来。

    苏梨：

    李墨尧随外男退出去时抬眸看了一眼，见苏梨一脸无奈，知道又是李沐寒在无理取闹了，不由头疼。

    这个妹妹确实娇纵太过。

    外男退出去，靖阳公主带着身边女官银朱前来，瞧见这一幕不由得皱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李二你哭什么？”

    “皇姐息怒，李二也是受了惊吓，事到如今应该先查明李二落水的原因才是。”昭阳公主一副关心的神色，视线在苏梨和李沐寒身上来回飘荡。

    被靖阳这一声呵斥吓到，李沐寒的哭声戛然而止，听到要调查，更是足无措，忙道：“谢殿下担心，臣女只是失足落水，她是为了救臣女才下水的。”

    “真的？”昭阳将信将疑，苏梨一脸的平静，她不敢怀疑。

    “真的。”李沐寒转身冲着苏梨道谢，“谢谢苏三姐救我，改日我再摆答谢宴，谢苏姐的救命之恩。”

    “区区事，不必放在心上。”苏梨委婉拒绝，她可不想再把自己送入虎口。

    李沐寒脸色一僵，碍于靖阳公主在，把想的话咽了回去。

    听闻两人落水，沈老夫人亲自过问，李沐寒心虚，不久便告辞离开，苏梨换了一身樱粉色宝花立鸟纹泉雾纱拜别沈夫人后，也准备离开。

    临走时，忍冬送她上马车，苏梨愕然发现，沈老夫人也在。

    “老夫人。”苏梨见礼，坐在她对面，想了又想，把那块玉佩摘了下来，“这块玉佩太过贵重，苏梨不能收。”

    “可摄政王的玉佩，你不是收下了吗？”沈老夫人笑意盈盈，“先前听陆家子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给你，老身还想乱点一出鸳鸯谱，后来才知道你竟与谢临川有了婚约。”

    沈老夫人摇摇头：“摄政王是个贤臣，但未必是良配。”

    “不瞒老夫人，您不是第一个与我王爷并非良配的人。”苏梨诚恳相待，“您心疼我，将我当自己的孙女儿，苏梨感激不尽。但是，请老夫人相信我，我的选择一定是思虑良久之后的结果，并非一时冲动。”

    “与你的身有关？”老夫人疑惑地看着她，待她点头，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梨丫头放心，这番话老身不会告诉任何人。”

    “谢老夫人。”苏梨颔首。

    沈老夫人捻着佛珠，缓缓开口：“与你掉入荷花池的李沐寒，是宣武侯府的嫡次女，她的长姐李清凝曾经与谢临川有过婚约，可惜后来身染重疾，现在住在京郊别院养病。”

    “从前与谢临川有婚约的人中，她是最特殊的。”

    苏梨微怔，片刻后笑道：“谢老夫人提醒。”

    老夫人没有怎么个特殊法，苏梨没有去想，她只要知道自己并不特殊就够了。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苏梨辞别老夫人回府，刚进游廊，就听见张氏一声呵斥：“目无尊长不知廉耻，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娘在，可还有你与摄政王的婚约在？跪下！”

    那声音仿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在苏梨耳边，没有几分害怕，但惊吓不少。

    她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沈老夫人的声音：“梨丫头，这玉佩你没拿，老身亲自给你送来了。”

    循声望去，张氏看见沈老夫人，瞬间愣住了。沈老夫人她认得，但她老人家居然亲自送苏梨回来，这就令人震惊费解了。

    “老夫人，我”苏梨还想拒绝，沈老夫人已经将玉佩塞到她的中，不容她拒绝。

    “见过沈老夫人，老夫人今日怎生有光临舍下？”张氏紧张地迎上去，却只得了一个冷脸。

    “梨丫头有恩与我，是敬国公府的贵客，老身送她回府罢了。”沈老夫人收敛笑容，“她这身衣服是老身所赠，梨丫头年纪，适合这些明亮轻快的颜色。苏夫人若觉得不妥，可折换成银钱送去国公府。”

    “不敢，不敢。”张氏哪儿敢再话，生怕沈老夫人与自己撕破脸。

    “今日多有怠慢，梨丫头别怪老身，改日再让常念接你过去，老身亲自教你做茶果子。”沈夫人拍着苏梨的，一脸的慈爱，与对张氏判若两人。

    “那女可就记下了，届时老夫人别嫌弃我拙。”苏梨福身，笑容清爽，“母亲，我送送老夫人。”

    “我来送老夫人，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吧。”张氏心里羡慕，嘴上还不能出来，趁会赶紧把苏梨赶走，想上前扶沈老夫人，却被常嬷嬷抢先一步。

    “老夫人，苏梨那丫头笨得很，不如让锦瑟随她一同前去，免得她惹您不快。”张氏趁举荐。

    “锦瑟？”沈老夫人顿住脚步，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张氏赶紧介绍：“她是妾身与拙夫所出，自幼聪慧灵巧，如今是靖阳公主的伴读。”

    “她聪慧灵巧，可老身愚笨，若教不会，岂不是毁了这孩子？她跟着你有大好前途，老身不做那些毁人前途的腌臜事。”

    “您的是。”张氏被不痛不痒地了一顿，还没有反应过来，捏着帕子心里烦得紧。

    回到和沁园，她正想将苏梨叫来再骂一顿，没成想锦瑟先过来，便将这番话与她听。

    苏锦瑟听得脸色忽青忽白，捉着张氏的恨恨道：“娘，她是在爹害死敬国公的事哪！”